第404章 人傻,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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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窩囊廢,看著都來氣。

    可這些窩囊廢中,誰又願意窩囊,誰不想挺起胸膛做人。

    出門吃個飯,被人辱了妻兒老小,挨了個大嘴巴子,敢還手嗎,還了手,少說幾個月工錢沒了,多說賠了錢還得進府衙大牢關個十五日說你互毆。

    上個工,掌櫃的叫你做牛做馬,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窩囊的要死,為什麽,因為不上工,家裏的孩子吃什麽,老婆老娘吃什麽?

    溫濤,知州,溫家極受寵愛的子弟,核心子弟。

    尤烈,不過比他高一級罷了,地方官員體係連一級都算不上,半級一品,而且尤烈是出了名的狗。

    溫濤有靠山,尤烈沒有。

    溫濤要是整尤烈,那就代表溫家要整尤烈,溫家要整尤烈,南地一大群世家都要整尤烈。

    可溫濤一直被尤烈欺辱,被尤烈霸淩,成了全城眼中懼內的窩囊。

    為何?

    一切都是為何?

    因為溫濤顧忌一些事,顧忌關乎他夫人,他夫人全家生死的事。

    若不然,就是溫濤再老實,豈會被尤烈霸淩至今。

    尤烈躺在地上,或是自知自己死罪難免時日無多,哈哈大笑著,想要拉著溫濤一起陪葬。

    何年何月,武家家送了多少鐵器到關外異族部落營地中…

    何人何時,武家又是為何將鐵器送到關外…

    一樁樁,一件件,尤烈哈哈大笑著,說著,叫著,仿佛很是快意一般。

    再看溫濤,早已騎在了尤烈的身上,那略顯白皙的拳頭不斷揮下,左右開弓,大吼著住口,住口,老匹夫住口。

    尤烈麵目全非,眼睛腫了,牙齒碎了,鼻梁也斷了,依舊重複著武家運送鐵器出關的事。

    除了毆打聲,叫嚷聲,還有武藝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聲,哭的肝腸寸斷。

    直到溫濤如同瘋了一般狠狠掐著尤烈的脖子快將他掐死時,阿卓抬起腿,隻是終究沒有踹出,而是伸手將溫濤拉開了。

    原本還目眥欲裂的溫濤,發紅的雙目望向武藝時,似是要噴火的雙目,隻剩下了柔情。

    掙脫開司衛,上前抱住了武藝,溫濤不斷地輕聲呢喃著,安慰著。

    有為夫在,保你無恙…

    有為夫在,保泰山大人無恙…

    有為夫在,保你武家人統統無恙…

    “連溫濤…也抓下去吧,摘了玉帶。”

    齊燁開了口,聲音有些嘶啞。

    麵目全非的尤烈哈哈大笑,他的目的達成了,他想要拉溫濤下水!

    他嫉妒溫濤,嫉妒到了發狂。

    如此年輕,為人木訥不知變通,卻讓家族鼎力培養,如此年紀就擔任了同知之位。

    背靠溫家,各家勢力隻敢惦記他的知府之位,卻無人敢覬覦同知之職。

    武藝雖說性子刁蠻,卻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模樣生的又嬌媚。

    這要寒門出身的尤烈如何不嫉妒,如何不恨,如何不覺得老天不公平。

    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溫濤,一定會獲罪。

    “溫濤包庇武家私運鐵器出關,身為一城知州…”

    齊燁總覺得心裏堵得慌,連呼吸都困難了幾分,南地,柳州,狗都嫌的地方,沒好人,全都有著私心,結果唯一沒私心,唯一的好人,卻死在了南地,死在了柳州。

    “押下去,都給本世子押下去,阿卓帶著人去將所有武家人抓起來,押進地牢!”

    阿卓點了點頭,離開了,他是一時半刻都不願繼續待下去了,他也覺得心裏堵得慌。

    哭嚎的,狂笑的,強顏歡笑安慰著的,都被帶下去了,公堂之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都散了吧,我…我要去睡覺。”

    齊燁揮了揮手,在旺仔的陪伴下出了衙署,上了馬,回了孫家宅子,躺在床上,雙眼一眨不眨的瞪著,瞳孔,擴散著。

    齊燁在等待著,入屋之前交代了旺仔一些事,他在等一個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齊燁終於熬不住,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想不通,想不通南地,想不通這些人,這些事。

    世家豪族,明明那麽有錢了,明明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安穩一生無憂無慮數代,為何還是要整日勾心鬥角搞陰謀想詭計?

    官員們,明明已經身居高位了,隻要稍微用點心耗費點精力,就可以雖是窮苦所所求不多的百姓們感恩戴德,可官員們為何整日想的是如何投靠世家,如何爬的更高,如何鏟除異己?

    南地,無好人!

    這就是齊燁進入夢鄉之前的結論,至少他碰到的,沒一個好人。

    “少爺。”

    窗外傳來了一聲輕喚,旺仔自顧自的開口說道:“武家的確是為謀私利,並非您想的受朝廷或是誰的意為了獲取軍情,隻是為謀私利。”

    “哦。”

    一聲哦,齊燁心灰意冷。

    果然,南地無好人,哪怕是最像溫濤,那也是明知武家運送鐵器到關外還敢包庇,為了兒女私情而包庇武家。

    “沒好人,都是王八蛋。”

    齊燁惡狠狠的罵上了一聲,將被子拉扯到頭頂蓋住整個身體,試圖隔絕世間的一切,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齊燁想的不錯,南地真的沒什麽好人了。

    孫家宅子外,本地官員聚在一起,想要求見齊燁,低聲探討著,每一張看似憨厚老實的麵容,都隱藏著對權利的渴望。

    小夥伴們站在影壁旁冷眼旁觀著。

    知府下去了,同知下去了,一二把手都沒了,不管呂元嘉是怎麽死的,下去一個知府和一個同知,也足夠了,其他官員應該是不會被問責了。

    而齊燁呢,作為天子親軍看樣子是有任命權,暫時的任命權。

    這就是說,如果齊燁看誰順眼,誰就能當知府和同知。

    雖然隻是暫時的,可要是運氣稍微好一點點,朝廷可能會真的將“暫時”變成“長久”,畢竟柳州也不是什麽重城。

    幾匹快馬趕來,穿著儒袍的世家子翻身下馬,恭恭敬敬的報了身份,董家派來的,帶著一包袱銀票。

    喻斌走了出來,拿過銀票,說了一聲滾,董家子弟如蒙大赦,上了馬迅速離開。

    阿卓一把奪過包袱,留著哈喇子:“叫本統領數數,叫本統領好好數一數。”

    沒等阿卓拆開包袱,鼻青臉腫的張藝騫也來了,還是拎著一個包袱。

    “學生求見世子爺,不知世…”

    “滾!”

    還是一聲滾,喻斌奪過包袱,一腳將張藝騫踹下台階。

    季元思微微看了眼喻斌,這狗日的怎地脾氣越來越差了?

    正當季元思要問,遠處又來了一群人,為首之人騎在馬上,穿著官袍,身後三十餘人,皆是風塵仆仆。

    喻斌定睛一看,冷笑道:“來的倒是好時候。”

    來人,正是一路從京中趕來的三道軍器監監正董孝通。

    這董孝通帶著人趕到孫宅門口時,見到門口圍著這麽多本地官員,滿麵不爽。

    “你等在這裏作何,世子殿下何在?”

    一群官員都認識董孝通,表情莫名。

    喻斌走了過去:“原來是董大人。”

    “世子殿下何在。”

    董孝通整了整官袍,皺著眉頭:“明明說的是籌備軍器監,齊世子殿下為何如此匆忙,路上也不停歇竟來了柳州,是何意思?”

    喻斌愣了一下,問道:“董大人離開京中後一路來了柳州,未回陳洲?”

    “本官為何要回陳洲?”

    “那董大人…不知出了事?”

    “出了何事?”

    喻斌噗嗤了一聲樂了出來,望著趾高氣揚的董孝通,如同看著一個24k純金大傻比。

    “殿下正在歇息,董大人還是明日再來拜訪吧。”

    “什麽?”

    董孝通聞言大怒:“本官一路星夜兼程,為的就是追上殿下共商籌備軍器監一事,路上幾未歇息,如今到了柳州,他竟避免不見,他可是沒將本官放在眼裏!”

    喻斌樂的和什麽似的,一群出來的小夥伴也是如此。

    你算個六啊還不將你放在眼裏,回陳洲看看你爹都被揍成個什麽熊樣了,還擱這裝大爺。

    要說壞,還得是季元思。

    小思思樂嗬嗬的說道:“誒呦,董大人您怕是白白趕了路,我姐夫啊,就不是來籌備軍器監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