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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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燁回來了,意料之中的事。
既然今天出現了,他就必須插一腳,別說禮部負責了,就是三省負責,他該插還得插,全京中,就沒他不敢插的人,與事兒!
回到棚中,齊燁懶得廢話,一個眼色打過去,阿卓和周寶帶著一群司衛進入國子監了。
齊燁也終於坐下了,坐在了張瑞山的旁邊,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原本還算熱鬧的大棚之中,鴉雀無聲。
周介氣的呼哧帶喘的,血招沒有,熊思賢不幫他出手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實際問題在這擺著呢。
沒辦法,他最多敢說今年科舉沒舞弊,不敢說沒人作弊。
即便他說沒舞弊,那也不是百分百確定。
舞弊和作弊是兩個概念,前者舞弊,涉及到了官員,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就是大案。
後者作弊,屬於個人行為,和官員以及監考、批卷以及審核的人沒什麽關係,是指參加科考的讀書人私人行為。
前朝的時候,尤其是前朝末期的時候,科舉和過家家似的,要是哪個參加科考的讀書人說自己是通過作弊考上的,得被人笑話,笑話他的人都是通過舞弊考上的。
前朝科舉,舞弊成風。
可以這麽說,那都不單單是禮部收了錢或者賣了人情,宮中也會摻一手,還占了大頭。
自己賣幫著自己管理子民的官位,這樣的國朝不亡才怪。
與其情況類似的還有前朝龐大的勳貴群體,京中現在還有很多前朝遺留下來的各種型號勳貴,都是花錢找關係弄到手的。
到了本朝的時候,剛開朝也有舞弊的官員,阿卓帶著不少客串司衛的禁衛抓了許多人,禮部也是經曆過兩次大換血。
從表麵上看,本朝舞弊的情況似乎是消失了,可要作弊的話,這種讀書人私自行為,有,肯定是有,並且不少。
開朝十來年,科舉就這麽幾次,次次都有作弊的,每次科考多則數十人,少則數人,哪次都是。
為什麽會有犯罪的情況,因為風險超過了付出。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拚一拚,儒生變官員。
本朝科舉針對作弊的預防措施,就很o。
首先是搜身,頭發也要散開,衣服什麽的也搜一遍,防止夾帶經文小抄之類的。
其次是考試的時候巡查,監考的人來來回回的走著。
然後是穿著統一的服裝,吃統一的飯菜。
最逗的是,好多人認為最嚴格,最能讓考生不作弊的手段,竟然是拜孔子像。
在他們的眼中,孔子像是極為神聖的,類似西方國家上法庭之前要將手指放在聖經上發誓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的一樣。
用腳想都知道了,真要是想作弊的,還在乎這個?
後世好多帶貨的主播,動不動就家人們,我要是騙你們,我全家如何如何的,他要是有家人的話,他敢說這話嗎,而且人家的家人也不是真正的家人,而是直播間裏的家人們,家人們屬於是不但買了殘次品,還得冒著被雷劈的風險。
孔子像要是真那麽好使的話,那麽多讀書人,那麽多入朝為官的讀書人,少貪一點錢了?
本來預防措施很o,發現作弊後的處理方式,更o。
攆出考場是基本操作,這個肯定是有的,真正的處罰方式無非三種,首先是取消考試資格,根據情況是否決定多少年內不能科考,最嚴重的是一輩子都不能科考。
然後是示眾,套上枷鎖遊街示眾。
最嚴重的是杖責,拿棍子打,打過之後看看悔過態度是否良好,要是橫的和什麽似的,直接流放。
表麵上來看,最嚴重的處罰是流放。
那麽問題來了,從前朝到本朝,真有參加科考的讀書人因為作弊被流放嗎?
答案是沒有,不但沒有,連打棍子和遊街示眾都沒有,最多就是攆出考場取消考試資格,下一次科考你再過來考。
就等於是有個最低刑罰和最高刑法,但凡作弊的,全是最低刑罰。
為什麽,因為沒關係的,家裏沒錢的,出身不好的,誰讀的起書。
能讀書的,還得入京科考。
科考的,要麽是京中的讀書人,要麽是外地來的。
京中的不用多說,坐地戶,家裏的關係和人脈可想而知。
外地來的,但凡能花的起這錢的,敢作弊的,誰家裏還沒點人了。
就是說,害怕的,不敢作弊。
敢作弊的,根本不害怕。
再通俗點來說,犯罪成本太低,反正也考不過,作弊試試唄,被抓到了無非就是被攆出去這次不考了,下次再來,下次再作弊,萬一作弊成功了考過去了呢,愛bia才會贏嘛。
自從知道徐功要讓書樓學子科考後,齊燁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相關的細節,所以他才說了那番話,不算是強行裝b。
“世侄兒這是奔著禮部來的?”
張瑞山笑吟吟的,他對禮部也挺不爽的,剛剛見到齊燁一副要弄死周介的模樣,挺奇怪的,沒聽說禮部招惹齊燁了。
“世侄兒我差點被那老匹夫和忽悠提前隱退了!”
提起周介,齊燁就恨不得讓天子批準他與禮部尚書單挑。
對老張,齊燁沒什麽可隱瞞的,三言兩語將周介對他說的一番話和盤托出。
“說天下就是這麽運轉的,我什麽都改變不了,誰都改變不了,都是徒勞。”
越說,齊燁越來氣,今天他還被吳俊傑給教訓了一頓。
倒不是氣吳俊傑,甚至不是氣周介,齊燁內心裏有點像是氣自己,氣自己突然就被左右了,被影響了,不如以前那般在作死的路上一騎絕塵,出道的時候,自己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也不會聽信任何人的“勸誡”,就一句話,老子是穿越者,老子不要臉,老子最牛b,打不過就苟,苟完了就打,其他人,愛咋咋地!
“原來如此。”
張瑞山了解了事情經過後,笑容有些玩味:“身上可帶了銀票。”
齊燁瞅了眼旺仔,後者從懷裏隨意掏出了一張百貫銀票,不知給齊燁還是給張瑞山。
“拿來吧你。”
張瑞山一把奪過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齊燁不明所以,大棚之中的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都遠遠望了過來,不知道這倆人擱這嘀咕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