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道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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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既然人們已經把他認定為精神病了,他回到家裏,就算是沒人舉報,人家精神病院,也是可以找去家裏,把他再次抓回去的呀!
    那他就算跑回去,又有什麽用啊?不還是瞎子點燈__白費蠟嗎?
    既然沙海市已經沒有了他的立足之地,那他又該去哪裏安身立命呢?
    王家有正在迷茫,就聽夜空裏再次飄來了最近這些天晚上,他經常聽到的悠揚歌聲“白雲黃鶴道人家,一琴一劍一杯茶,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染紅塵桃李花……”
    聽到這歌聲,王家有頓時有了主意,“對啊,聽這歌聲,這人的住處,肯定離這裏不是太遠,能住在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而且能夠唱出這麽超脫凡俗的歌聲的,肯定是一位隱居山林的世外高人,我何不到他那裏,盤桓幾天呢?一則可以避一下野狼,二則可以把這個老光棍安頓一下,同時,還可以躲避一下那些人對我和這個老光棍的追捕。這豈不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嗎?”
    想到這裏,王家有拉著老光棍,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的,順著歌聲尋了過去。
    轉過了幾道彎,眼前出現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蜿蜒曲折的通向山頂。
    山頂的一盞孤燈,或明或暗的閃閃爍爍著,與那滿天的繁星,融為了一體。
    聽那歌聲,好像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王家有暗歎了一聲“果然是一處神仙之所,如今的人們,都在變著法的往人員眾多,生活宜居的城鎮方向遷移,這人還能這麽甘貧樂道,遠離凡塵,住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山頂之上,肯定是一位超凡脫俗的得道高人了。等會兒,到見了這位世外高人,一定要向他請教一下人生大道才是。”
    想到這裏,本來已經累的兩腿發軟的王家有,頓時又來了精神,架著一個勁兒喊著要歇息一會兒的老光棍,大踏步的順著小道,往山頂走去。
    在這崇山峻嶺的最高處,被人稍微平整出了一片足球場大小的地方,用大小不一的石頭,壘起了三間並不算十分寬大的房屋。
    四周種著幾棵低矮的,因為天黑也看不清什麽品種的樹木,像護衛一樣,把這三間房子環繞在當中。
    房子的門楣上,掛著一塊漆麵斑駁的匾額,上麵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道一觀。
    這都不用問了,肯定是一家道觀無疑了。
    王家有在山下看到的燈光,就是從這幾間房子裏,散發出來的。
    而王家有聽到的那段歌聲,也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王家有攙著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老光棍,走到房門前,正要叫門,就聽裏麵的歌聲戛然而止,那人沉聲說道“燈花突然跳動,肯定是有貴客來訪。在這個時候了,不知道是什麽人,還不辭辛苦,夤夜登山來訪?”
    說著話,那扇厚重的木門,應聲而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身材頎長的年輕人,這年輕人戴著一副黑邊近視眼鏡,身穿藍色道袍,滿頭烏黑的長發,用一根竹簪,在頭頂別了一個抓髻,隻見他左手拿著一個五號幹電池的手電,右手握著一把桃木劍,往門口一站,一襲長袍,被山頂的勁風吹起,獵獵作響,別看樣子有點兒另類,但看上去,倒也頗有一點兒仙風道骨,飄飄欲飛的感覺。
    王家有不知道和老道應該怎麽打招呼,隻能是像和尚們似的,雙手合十,嘴裏念著“彌陀佛啊,無量天尊,這位小師傅,深夜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那個年輕道士,用手電在王家有和老光棍身上照了照,初時也有些疑惑,待他看到老光棍臉上那一片血汙,不禁驚聲問“無量天尊,這位施主,這是……”
    王家有忙解釋說“不好意思啊,這都怪我,這個哥們兒,在我後麵跟著走,我天黑看不清楚,還以為是狼墜著我呢?我一害怕,就一塊石頭砸了過去,嘿嘿嘿嘿嘿嘿……沒想到就變成這樣子了。這荒山野嶺的,也沒處找醫生看病去,正好聽到小師傅您正在唱歌,我們就尋聲找上來了。深夜打擾,實在不好意思啊。”
    “哦~原來如此。那就別在外麵站著了,快到屋裏來,我給他上點兒刀傷藥再說,用土止血,可是很容易感染的。”那道士說著,頭前引路,王家有扶著老光棍隨後跟著,走進了屋裏。
    這房子雖然不大,但正中的大殿裏,照樣供著道教三清,元始天尊、靈寶天尊和太上老君的神像,像前的神案上,擺放著瓜果梨桃等各式供品,屋內香煙繚繞,盡管這殿裏就隻有他們三個人,但因為空間狹小,倒也沒覺得有多麽冷清。
    “兩位施主請稍候片刻,我去去就來。”年輕道士說著話,轉身走進了旁邊的屋子。
    不大一會兒的時間,年輕道士就端著一盆水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瓶雙氧水,和一包草藥麵。
    年輕道士給老光棍用水洗了臉,又用雙氧水給消了毒,才把那藥麵敷在了老光棍的額頭,直到用紗布包裹好,才長籲了一口氣,“好了,這回,應該是性命無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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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有和老光棍兒都忙不迭的向年輕道士道謝“真是謝謝了小師傅了,要是沒有您的幫忙,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麽樣才好呢?”
    年輕道士謙虛的擺著手說“不必客氣,不必客氣,隻要是你們別我前腳給你們治好了傷,後腳就去衛生局舉報我無照行醫,我就已經很知足啦。”
    老光棍立刻嗬嗬笑著說“怎麽可能呀,師傅,若是那樣的話,我們還能算是個人嗎?”
    “就是,”王家有也賭咒發誓的說“誰要是敢那麽幹的話,就讓他不得好死!”
    年輕道士歎息了一聲,“但願如此吧,如今的社會,道德淪喪,人心不古,就連做個好人好事,扶危濟困,救人於危難,也不一定就得好報了呀。不瞞你們二位說,我們修道之人,一代代流傳下來的,都會煉丹製藥,治病救人,這本來就是我們道家用以幫助別人,修煉自己的一種修行方式,不以賺錢為目的。也正因此,附近的許多百姓,才互相傳誦我師傅是一名神醫,甚至有些病人,不遠千裏,趕到這裏來求醫問藥。可誰知道,這種本來利國利民的好事,竟然被別人告發,說我師傅是無證行醫。那些管理部門到了這裏,不由分說,不但把我們采集的很多中草藥,全都給沒收走了,還要對我們進行處罰,你們說,就憑我們這麽一個小小的道觀,給那些百姓們看病,也隻是收些很低的工本費,甚至對有些貧苦人家,連草藥都是免費贈送的,又哪裏拿得出來他們要的五十萬塊錢的罰金呀?看我們實在拿不出錢來,他們竟然就把我師傅給關進看守所去了,到現在也沒有放出來。您說,這算是什麽事情呀?難道,現在,連我們出家人做善事都不允許了嗎?”
    王家有一直以為,像這些當和尚老道的,都是無拘無束,與塵世絕緣了的世外桃源呢,要不,人們為什麽總說“和尚打傘__無法發)無天呢?”
    沒想到,這家的老道,竟然也受到了那些執法部門的不公正待遇。
    老光棍聽了,頓時憤憤的說“真是的,這算是什麽事情啊?我看著好些廟裏的和尚,指佛穿衣,賴佛吃飯,一個個全都富的流油,他們對社會一點兒貢獻都沒有,卻都混的肥白大胖的,喝酒吃肉,開豪車,養小蜜,那小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快活。可您和您師傅,這樣的好人,卻受到這樣的待遇,可真是修橋補路雙瞎眼,殺人放火子孫全呀,這樣的不公,簡直就是老天爺瞎了眼!”
    這話驚得年輕道人,忙伸手捂住了老光棍的嘴,忙不迭的說“這位施主,還請口下留德呀,別忘了這裏可是三清道觀,舉頭三尺有神明,可千萬不能犯了口孽呀!”
    王家有聽了,也隻能苦笑了,“嘿嘿嘿……小師傅,您說,如今還有什麽天道可言嗎?如果還有天道還存在的話,又怎麽可能,會讓你們做了好事,卻又得到如此的報應呢?我想,肯定是你們免費贈藥,搶了人家那些大醫院的生意,擋了人家的財路,才會遭到人家的舉報的。如今的人們常說奪人錢財,就如同殺人家的父母。您說你們斷了人家的財路,人家那些人,能不想方設法的,算計你們嗎?”
    “哎~是啊,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這個道理的,哎~可想明白了這些道理,又有什麽用啊?我也沒錢,去把我師傅,從看守所贖回來啊。”年輕道人歎息著說。
    王家有一時衝動,脫口而出的說“小師傅不要著急,如今社會,凡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叫問題。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年輕道人驚喜的抓住王家有的手,說“怎麽,這位施主,您能幫我把我師父救出來嗎?”
    王家有撇著嘴,不屑的說“您剛才不是說了,你隻要交了五十萬塊錢,他們就能把你師父放出來嗎?”
    年輕道人連連點頭,“是,是,是,那些人是這麽說的。”
    “那就好辦了,”王家有大大咧咧的說“要說別的事情,我還不敢說大話,要說拿出五十萬塊錢來,那還不是小意思嗎?就像那些南方人說的,不過就是灑灑水的啦。”
    年輕道人見王家有說的那麽輕鬆,更是驚喜的說“那就請施主,明天幫我把師父救出來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結草銜環,永世不忘的。”
    “明天?”王家有一聽,就又有些後悔了,就自己目前這個德性,能回去拿錢去嗎?
    若是回去了,不就等於是自曝行蹤了嗎?
    那些人,豈不是又會跟蹤著線索,找到自己了呀?
    管閑事,落不是,自己這麽喜歡往自己身上攬事的毛病,怎麽就老是改不了呀?
    若不是因為自己,往身上攬了這麽多不該自己管的事情,至於會有今天這麽一個下場嗎?
    看到王家有猶豫,年輕道士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了,就訕訕的說“施主,若是我的要求過分的話,您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好了。我也知道,我們之間,不過就是萍水相逢,卻要求您拿出這麽多錢來,替我去贖師傅,,的確是強人所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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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有見年輕道士誤會,忙解釋說“小師傅,您別誤會,我不是心疼我這些錢,而是,您也看到了,我們兩個人,現在全都穿著精神病院的衣服,我們兩個人,現在實在是不宜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呀!因為我們兩個人,都是從精神病院逃跑出來的,與普通人,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呀!”
    年輕道士黯然的說“我知道了,施主,您們兩個人,全都是精神病院的患者,頭腦本來就不是太清楚,我還傻呆呆的求您幫我辦事,實在是有些癡人說夢,癡心妄想了。”
    王家有著急的說“不是那麽回事,小師傅,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您想象的那樣,我根本就沒有他們所說的,那個什麽所謂的神經病,那都是別人強加在我身上的罪名而已,我真的是一個正常人,與別人沒什麽兩樣。”
    王家有感覺自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沒想到旁邊的老光棍,卻不合時宜的神補了一刀,“嗬嗬嗬嗬嗬嗬……你說這些全都沒有用的,從來就沒有一個神經病,會承認自己是神經病的,他們都認為,隻有自己才是正常的,別人才是神經病呢。”
    這話說的,真是一點兒毛病都沒有,簡直讓最擅狡辯的王家有,都覺得沒法辯駁了。
    好在,那個年輕道士,生性灑脫,善解人意,他淡然一笑的說“這位施主,不必著急,貧道跟隨師父多年,多少也懂的一些醫道,您二位有沒有什麽疾病,不如由貧道為你們把上一脈,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聽年輕道士這麽一說,為了自證清白,王家有毫不猶疑的一擼袖子,把手腕交到年輕道士麵前,“那好,說一千,道一萬,不如把脈摸一遍。既然我沒法證明,我到底有沒有神經病?那您就替我把一下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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