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爹不是小孩,他需要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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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產仙果的季節過後。
    冰棺秘境。
    滿天風雪。
    陸凝霜特意營造春夏秋冬,真實的四季輪回,帶給薑雲逸不同的季節感受,也能讓他更好的修煉陰陽兩氣。
    這要是在中央星海內,可見不到此情此景,僅能見到無盡幽深的星辰大海,要是一人站立在虛空中,心底必然會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錯覺,讓人莫名悲涼。
    盡管如此,絕大多數生靈還是會選擇孤身一人在仙道中行走。
    縱使千古輪轉,嚐盡滄桑苦楚,也總比遭到背叛好的多。
    但薑雲逸不同......
    不久後。
    待鵝毛般的雪花,紛飛緩慢下來,梨花覆雪,山高銀裝。
    天地皆白,所有景色都定格在了這一瞬,如若永恒,一道身影宛若精致的瓷娃娃,迫不及待的跑到外麵,踩著雪,腳印深淺不一,迎著凜冽寒風興奮蹦跳。
    “姐姐!快過來玩!”
    薑夏兒古袍哪怕穿著單薄,也沒有絲毫懼寒的意思。
    反而笑嘻嘻的揮手招呼後方女孩。
    “你還玩不膩啊?”
    薑冬兒不同男童那般穿著簡單,而是穿著冷淡係的淺藍毛衣,搭配著休閑闊褲,腳上蹬著一個卡通人物的棉鞋,整體顯得幹淨利落,很想慵懶休閑。
    “當然不膩,姐姐為什麽會嫌膩?”薑夏兒不理解,也是問了一嘴。
    同時,他已經蹲下身玩雪,把手伸進厚厚的積雪之中。
    “嗬,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懂了。”她在那邊老氣橫秋的說道。
    薑冬兒早就看透這一場雪,背後的真正目的。畢竟每年這個時候,就是娘抱爹取暖的日子,所以她早習慣,而且自己還是在這個季節出生來著.....
    “再說了,玩雪隻有小孩子才會玩,我才不會玩這種幼稚的事情。”薑冬兒撇嘴,嘟囔著,似乎不屑一顧。
    在她很小的時候,還沒有薑夏兒的存在,都是爹爹陪著她在雪中玩耍。
    做雪人、埋仙果、建雪屋......盡管娘親會站在一旁幹看著,但薑冬兒在爹的陪伴下,能輕易忘卻娘的存在,不會感受到莫名的冷意,更不會害怕。
    或許那時。
    雪沒有現在的厚,也沒當下的寒冷,卻有種淡淡的溫馨。
    隻是隨著長大。
    漸漸的,爹爹便沒再陪她玩,反而都是讓她帶著自家傻弟弟。
    那時候的薑冬兒,一心隻想讓爹陪自己玩,畢竟跟爹在一起會很輕鬆,他沒有娘的冷漠,也沒有娘的嚴厲。
    更何況傻弟弟還小,欺負一下就會成為小哭包。
    哪怕爹娘不怪她,但薑冬兒覺得帶著傻弟弟一點都不好玩,沒有意思。
    她記憶最深刻的,是玩完雪後回屋的一段路程,自己很喜歡像一個小尾巴跟在爹爹身後,踩著他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跡走,沒有留下自己的腳印。
    而爹爹察覺到了,有時會故意跨大步,亦或者有時故意跳遠一些。
    這無疑給年幼的薑冬兒,帶來挑戰性。
    哪怕看似無趣,也帶給她很多歡樂,薑冬兒還記得那時自己在雪地上,摔了個狗吃屎,爬起來身上都是雪花,忍不住緊攥衣角有點委屈,眼眶濕潤。
    爹爹便會溫柔的扶起她,用手幫她拍掉衣服上的雪。
    甚至,第一次揉著她的腦袋安撫。
    不止如此。
    爹爹還會經常給她做熱食,暖暖身。
    哪怕自己會忍不住,伸手偷吃,薑雲逸也是眯眼笑著,對她做了個噓聲手勢。
    無疑是打算替她瞞著娘親。
    薑冬兒或許沒有體驗過母愛,但自家爹承包了她整個童年。
    而之後稍微長大了,自己再想找爹陪,一旁的娘就告訴她:
    ‘夫君不是小孩.....’
    對此,爹不在陪她玩雪。
    薑冬兒則緊跟時事。
    直到現在都認為,玩雪是隻有小孩子才玩的事情。
    就算她心裏很想玩,卻也會以傲嬌的語氣,拒絕自家傻弟弟的邀請。
    或許,薑冬兒偶爾也會提出孩子才有的好奇和渴望,但更多時候,她還是保持著一個想要變成熟的想法。
    這樣一來,也算是再次踩著爹爹留下的腳印,緩步向前走。
    如果自己再次跌倒,薑冬兒也會自己爬起來,告訴爹娘,她長大了.....
    撲——
    薑冬兒還未回過神。
    下一刻,一個用雪堆成的小雪球,直接砸到薑冬兒臉上。
    頓時,她那張俏臉被凍得通紅。
    這是薑夏兒的傑作!
    “姐姐,我們就是小孩子啊!”薑夏兒在不遠處,很是理直氣壯的說道。
    他沒有姐姐那麽多複雜的心思,更是什麽都寫在臉上,一眼就能看清楚。
    難受就哭,開心就笑。
    “你!”
    薑冬兒本不想理會,偏偏傻弟弟又拚命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姐姐,你打不中我沒關係,我讓著你,可以站在原地給你三息時間。”
    “如果姐姐還是不行的話,我們玩點別的,看誰堆的雪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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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用了。”
    最終,薑冬兒沒能容忍傻弟弟作死的行為,隨手搓出一個比人高的雪球。
    “!”
    薑夏兒察覺到危險,拔腿就跑。
    “跑?我的傻弟弟,你還想跑?”薑冬兒追著他。
    笑容看起來很是和善。
    心裏卻勢要讓他好看。
    一時間,兩人在雪地裏追打起來。
    有著倆孩子的吵鬧聲,使得原本沉寂的小院,瞬間熱鬧起來。
    “小心些,也慢點跑。”
    身後。
    二樓窗邊的一道叮囑聲,讓姐弟倆停了下來,抬眸看去。
    隻見雪花飄飄間,白衣少年靠在窗邊,笑眼彎彎,肩上被強行被披上一件雪白狐裘,似久居溫室的嬌花,容不得受到半點風寒,僅能待在屋裏,望著景。
    發絲在微風中飄搖,他與卷著的雪花相襯托,襯得皮膚更加過分白皙,純淨無瑕,聲音亦是溫溫和和,溫柔的臉龐和關懷的眼神,微微一笑望來的刹那。
    這個世界太美好。
    這個少年太完美。
    即便他不用開口,也願意把一切奉獻,博得千金一笑。
    “玩累了,記得回屋暖暖身,爹等會給你們做羊肉蘿卜湯。”
    薑雲逸和仙道許多生靈處境不同,他有自己愛的人,也有在意的孩子。
    做羊肉蘿卜湯,給倆孩子暖身。
    畢竟薑冬兒和薑夏兒的境界不弱,但在陸凝霜製造的冬季麵前,還是不夠看,所以他很擔心倆孩子會凍著。
    下方。
    倆孩子都怔怔的盯著看了許久。
    一個是被爹的氣質所吸引,另一個則聽到‘羊肉蘿卜湯’而饞了。
    ........
    此時的二樓房間內。
    屋裏點著一個火爐,不是用來暖人,而是用來映照房間,照亮一室。
    一種難以言喻的氛圍從中彌漫開來。
    薑雲逸肩上的雪白狐裘,背後的少許皮毛都染上了紅。
    “夫君,冬季就該要取暖。”
    眼見他站在窗邊,久久未過來,陸凝霜直接主動靠了過去。
    她從背後,緊摟住站在窗邊的白衣少年,下巴輕輕抵在他的肩膀上。
    閉著眼,似享受片刻的靜謐。
    薑雲逸沒好氣的開口提醒她:
    “你身體是冰的。”
    陸凝霜說好讓自己取暖,卻反倒是她先貼了過來,身體每一處肌膚都附著冰霜,即便隔著布料都有涼意傳來。
    薑雲逸轉頭望去。
    兩人近距離交流,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雙方溫度差。
    薑雲逸還能見到佳人細長的睫毛,以及吹彈可破的肌膚,很是安心。
    尤其被她抱在懷裏。
    聽到薑雲逸說自己身體冷,陸凝霜換了個理由告訴他。
    “心是暖的。”
    薑雲逸搖頭笑了笑,似無可奈何:“你啊,單純是想讓我多陪陪你罷了。”
    說著眺望前方。
    夫妻倆就在窗邊,不光能見到倆孩子的一舉一動,視線從屋頂簷邊一直往遠處延伸,分不清白晝與地上雪白的差別,令人有一種置身兩個世界的恍惚感。
    薑雲逸臉上掛著淺笑,還是往後靠了靠,即便身後輕摟自己的是萬載寒冰,也阻隔不了他對自家娘子的寵溺。
    .......
    下方。
    本來薑冬兒有意開口,想讓爹爹下來陪他們玩一會。
    但聽到爹爹會像以往那般,待他們玩完雪後,給自己和弟弟做好吃的暖身。
    薑冬兒便沒有產生邀請爹下來陪他們玩雪的想法,畢竟正被娘抱著呢。
    加上爹爹那句話。
    ‘........就是想讓我陪罷了。’
    薑冬兒聽的很清楚。
    而此情此景,也讓她忽然理解到,當初娘親那句話的意思了。
    並不是說,玩雪是給小孩子玩的。
    而是......
    爹不是小孩,他需要陪娘。
    “.........”
    就在薑冬兒弄清楚後。
    “姐姐!”
    不遠處,薑夏兒繼續向她招手,一點也不怕被她逮到的後果。
    此時。
    薑冬兒心裏的負擔少了不少,雖然想緊跟爹爹身後。
    但有的時候,需要自己邁出腳步。
    雖然不想承認自己是小孩子,薑冬兒還是跟傻弟弟在這片白雪中追逐嬉戲。
    直至,這場飄雪終止。
    ..........
    唰唰唰——
    雪停,劍起。
    風聲嗚咽,也無法遮掩揮劍的破空聲。
    屋外的勁裝美人,正在親自上陣給倆孩子演示劍法。
    腳卷白雪,身攜寒霜。
    玄衣飄然,青絲撫麵。
    劍氣激蕩間卷起一塵雪沫,與翩然落下的劍影融合,形成獨一無二的舞台。
    每一劍落下,都帶著恐怖的力量,自然的殺念凜冽,不容置喙。
    霸道而剛猛。
    除了講道外,演示劍法這也是她需要經常做的事情。
    劍招力道有勁,就算是最為基礎的招式,在境界高深的人眼裏也成了玄奧至極,而倆孩子眼中則是賞心悅目的劍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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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謔!”
    薑雲逸跟兒女兩人,就坐在屋簷下的小凳子上,看著陸凝霜優雅且又霸道的演繹著劍法,盡管是自己的娘子,他都不禁露出幾分癡迷之色。
    甚至他們三人,手中都捧著一小碗‘羊肉蘿卜湯’。
    薑雲逸向來說到做到,倆孩子玩累了,他也是做好了好吃的,等待一起享受,既可以用來暖手,也能喝來暖身。
    捧著小碗湯,三人一起欣賞著陸凝霜的英姿風範,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展示劍法的陸凝霜。或許是察覺到自家夫君的眼神,當即又展露出其他手段。
    原本就蕩漾雪沫的半空,幾個呼吸間,更加寒冷,宛若九幽般冰封萬物。
    下一瞬,那一圈圈冰封萬物的雪沫向上攀升,隨著陸凝霜眼底眸光一閃,翻湧間凝聚成一條龍鳳與奇珍異獸。
    因為薑雲逸三人距離最近,所以能見到陸凝霜凝聚出現的異獸,甚至不是隻限於外表,反而凝實了爪、胡須、每一寸鱗片,更有著點睛之筆的眼睛蘊神。
    一切都栩栩如生,小院很大,但隨著異狀發生而變得狹小起來。
    在一道道獸吟聲中,那些奇珍異獸也臣服在陸凝霜身邊,這一刻她就像化作女武神般,腳踏祥雲。
    蓮步輕移,即是九天謫仙降臨凡塵。
    她的美,是一種強勢的致命誘惑!
    “娘好厲害。”
    薑夏兒眼睛放光,甚至忍不住驚呼起來,有很多崇拜。
    要不是捧著湯,怕是會拍手鼓掌。
    “嗯......”薑冬兒則不急不慢的附和一聲,便低著頭喝小碗‘羊肉蘿卜湯’。
    她不得不承認,娘親或許冷漠,但實力沒得說,也怪不得能欺負爹......
    就在陸凝霜耍了一個劍花入鞘,懸浮在半空的奇珍異獸與龍鳳飄然下落,追一砸到雪地上,濺起層層波瀾。
    僅僅是須臾之間,就煙消雲散,雪地也隨之恢複平靜。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陸凝霜凝聚奇珍異獸的過程,恐怕還不知發現發生過什麽。
    陸凝霜對於倆孩子的驚呼無動於衷,隻是仙劍置於背後,望向少年。
    “娘子厲害,也辛苦了,來喝口湯暖暖身子。”薑雲逸發自內心的誇讚著,把手中自己那份湯送了過去,落到陸凝霜眼前,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陸凝霜臉上冷若冰霜,但心裏帶著一絲小欣喜,沒有嫌棄他喝過的那一碗,並坐到薑雲逸身邊慢慢享用。
    一家四口就坐在屋簷下,觀賞樹枝上掛滿的雪淞,喝著湯,在天寒地凍的環境裏倒也溫暖,而姐弟倆更是不自覺眯起眼睛,然後愜意的呼出口氣,享受此刻。
    慢慢生活,慢慢過日子。
    結果陸凝霜冷不丁來一句:
    “下次考。”
    “啊!?”
    姐弟倆原本臉上的享受神情僵硬,一時間,他們同時苦著個臉。
    方才光顧著驚歎自家娘親,所凝聚的奇珍異獸,哪兒關心劍招。
    “爹.......”
    他們不想被娘親罰,最好的辦法無疑是懇求爹爹幫忙說一說好話。
    所以姐弟倆同時望向他,眼睛有些可憐巴巴,其中薑夏兒最為賣力。
    見此一幕,薑雲逸為保持溫和體貼的形象,也隻能抬袖偷偷笑了笑。
    日子平靜安寧,沒有煩惱,僅有妻陪伴,有兒女帶來歡樂。
    這何嚐不是世人所盼望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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