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0章 身後自有陛下為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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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五日後,
始皇帝三十五年,十月初七,
秦軍大營內,
帳內,一員扶桑使臣麵沉似水,沉聲說:“敢問林嶽侯爺,不知貴軍何時可以命那支駐守於我軍西側的貴軍騎軍撤軍?”
林躍聞言麵露笑意,他剛要開口,便見那使臣沉聲說:“將軍,吾等來此之時,沿途道路已是不再泥濘,不知將軍可否命其撤軍?”
說著,那使臣還伸出腳來抖了抖,林躍見狀臉色有些難看。
而這時一旁的李嗣業則是上前一步喝道:“大膽!誰容許你做出如此不雅之舉動!”
而那扶桑使臣見李嗣業暴怒模樣被嚇得頓時後退了幾步,而其身後的誇下烏蘭也是被李嗣業人高馬大、暴怒時仿佛吃人的魔王一般的樣子嚇到。
林躍見狀心中不由得暗自發笑,《舊唐書》中所言,李嗣業身高七尺,按照唐時的一尺合30.7厘米來算足足兩米一的身高,這與林躍眼前的李嗣業形象一絲不差。
而若是按照秦時的23.1為一尺來算,李嗣業可稱得上是九尺壯漢,況且李嗣業身材如鐵塔一般魁梧,這身高對於麵前身高大多為一米四五的扶桑使臣來說,無疑猶如巨靈神一般。
而在林躍眼中,此情此景,頗有一種馬東錫怒視尋常小學生的既視感。
誇下烏蘭則是目光帶有些許央求的望向李義府,李義府眼睛一轉悄悄來到其身旁對其低語道:“誇下兄,你是有所不知,在我大秦,對常人伸出腳便是不死不休的矛盾,對貴人伸出腳更是夷三族的懲罰!”
李義府見誇下烏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強忍住笑意繼續說:“誇下兄知道什麽是夷三族麽?”
誇下烏蘭迷茫的搖了搖頭,而李義府則是壓低聲音解釋道:“夷三族就算將你的父族、母族與妻族三族全部斬殺,總之可以說少則數十、多則上百口人都要因此受牽連人頭落地啊。”
李義府見誇下烏蘭眼中愈發絕望,偷偷笑了笑便繼續麵容嚴肅的說:“更何況那人不止對侯爺伸出腳,竟然還抖了抖,這夷三族恐怕都擋不住了,誅九族恐怕才合適啊!”
“九族?”誇下烏蘭用著蹩腳的口音吐出二字,
李義府更是強忍住笑意說:“誅九族...總之和你認識的人都免不了一死,若是在我秦國,因為你們一個人的抖腳,恐怕能牽連出上千人因你而冤死、甚至上萬人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誇下烏蘭聞言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麵。
而林躍聞言則是強忍住笑意,心想李義府這小子果然是一肚子壞水,信他的嘴,不如直接信鬼。
誅九族這個詞,雖然常常能從各類影視劇等渠道聽到,但自始皇帝登基以來兩千餘年,卻隻有兩例,一例發生在隋朝、另一例則發生在明朝。
不過李義府這信口胡謅的解釋,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隻見誇下烏蘭忽地蹦起,隨即他徑直一腳踹向為首的那名扶桑使臣,嘴中不斷用著扶桑話說著什麽,一時間“八嘎”“庫索”“氣哭消”等詞語此起彼伏。
直到那使臣躺在地麵奄奄一息後,誇下烏蘭方才直接跪伏在地,對著林躍哭訴道:“還望林侯爺能夠饒恕這個蠢貨一命,原諒他的無禮!”
“咳。”林躍瞥了一眼正暗自偷笑的李義府,對著誇下烏蘭說:“誇下使者這是作什麽?快快起來。”
“不!林侯爺您不原諒這個蠢貨,外臣便不起來。”誇下烏蘭堅持著說。
林躍聞言便一言不發,誇下烏蘭見狀悄悄抬頭望了林躍一眼,隻見林躍一臉糾結,他更是哭訴道:“林侯爺,我等出自小國,甚至都不如貴國的鄉野,自然是粗俗無禮了些,還望侯爺您能看在我們粗鄙無知的份上饒恕我們一命。”
林躍聞言故作為難的說:“行了,誇下使者與吾等是舊識、也算是老朋友了,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也就不再計較了。”
誇下烏蘭聞言頓時鬆了口氣,他剛要開口感激,便被林躍打斷:
“我們朋友之間,便不必言謝了。”
頓了頓,林躍故作為難的說:“我能理解諸位的心情,但對於退兵一事,吾也有難處。”
誇下烏蘭聞言一愣,隨即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林侯爺有什麽難處,外臣有無能幫助到您的地方?”
林躍故作糾結的說:“其實這事吧,說難也不是太難,說簡單也不是太簡單,但我覺得誇下烏蘭你身為本侯的朋友,是有能力幫本侯解決的。”
“林侯爺您但說無妨,若是外臣能夠解決,上刀山、下火海、外臣絕不推拖!”
“好啊,本侯沒有白認誇下先生這個朋友。”林躍笑著說道:“其實我們不能撤兵的原因,是因為...是因為...”
誇下烏蘭焦急的問道:“是因為什麽?”
“日子!”林躍絞盡腦汁,終於笑著開口說:“是因為日子的原因。”
“日子?”誇下烏蘭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而林躍則給了李義府一個眼色,李義府不假思索便站出來說:“始皇帝三十五年,七月初七,宜婚娶、交易、開市,忌,赴任、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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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義府將最後一個詞語咬的很重。
而誇下烏蘭此刻也是反應了過來,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搜嘎...”
緊接著他便麵露笑意,恭敬的說:“林侯爺,外臣道是什麽原因,原來隻是因為這個,外臣身為您的朋友,可直接作主向後拖延一天。”
李義府此時再度站了出來說:“十月初八,宜動土,忌出行!”
“沒關係,那後日...”
“十月初九,宜嫁娶,忌出行!”
“十月初十?”誇下烏蘭挑眉問道。
“十月初十,宜祈福,忌出行!”
“十一?”
“忌出行。”
“十二?”
“忌出行。”
誇下烏蘭臉色一垮,他問道:“貴國的曆法,不會連十月十三也忌出行吧?這貴國難不成在這幾日都不出行吧?”
“這個倒還真不是。”李義府滿臉笑意的說:“十月十三,諸事不宜。”
誇下烏蘭聞言差點一口氣都沒喘上來,他臉色鐵青,但望了一眼林躍後卻是隻得麵露為難之色,低聲懇求著說:
“林侯爺,外臣已因出使不利而被少主大人降職一等,故而今日這主使才換為了那個無禮的蠢貨。但林侯爺,外臣托大也算是您的朋友,自然也將盡全力為侯爺您著想,但這十月十四,還望貴軍務必撤軍,不然外臣這條小命,恐怕也是難保。”
林躍聞言也知道這誇下烏蘭所言不虛,便抬眸問道:“義府,這十月十四如何?”
李義府點點頭笑道:“回稟侯爺,十月十四,無忌,諸事大吉!”
“那就十月十四,外臣在營內等著侯爺您撤軍的好消息。”誇下烏蘭終於鬆了口氣,他仿佛擔心林躍再度變卦似的,告了聲罪後便直接向外逃去。
而林躍則是笑著說:“今日忌出行,本侯便不送了,還望誇下先生一路順風。”
誇下烏蘭聞言腳步邁的更加的快,好似秦軍大營似狼窩一般可怕。
但就在他翻身上馬的那一刹,他本應落在馬鐙上的腳卻是忽然踩空,重心不穩之下直接以頭搶地,摔了一個狗吃屎!
周旁眾隨行使臣見狀無不是大驚失色,慌忙上前攙扶,而這時一道聲音從他們身後幽幽傳來。
“今日果然是不宜出行,曆法誠不欺吾啊。”
誇下烏蘭詫異的回頭望去,隻見李義府笑著繼續說:“誇下先生,送君千裏,終有一別,吾就送到這裏了,還望誇下先生一路順風、不要怪罪。”
說罷,還不待其反應,李義府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而等李義府重新回到大帳內,便聽的林躍說道:“義府,上次不是與你說過不要帶他們過來了麽,剛剛若不是你機智,恐怕又要浪費許多口舌。”
李義府聞言回道:“回稟主公,那扶桑使臣一個個雖然身材矮小,但卻皆是強如倔驢,自從上次屬下將他們敷衍回去後,這次他們說見不到您親口說撤離,是絕不會回去的。”
林躍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奈,他想了想便起身向外走去。
而汪直則跟了出去,林躍見狀便問道:“仲德先生如今到哪裏了?”
汪直回道:“回稟侯爺,近日道路逐漸不再泥濘,程先生所率大軍的速度也快了幾分,不過因為隨行婦孺過多,故而進度仍舊不快,昨日斥候傳來消息,恐怕還要半月時間方才能抵達。”
林躍點了點頭,他與汪直一路穿過大營,來到營外望著那重新栽種起來的莊稼,頗為感慨道:“也不知最終能收獲幾何。”
汪直笑道:“侯爺放心,雖然時間已來不及了,但想來上次豐收的兩成還是可以的,到時將這些尚未成熟的糧食混在普通糧食之中,足夠多出一月的口糧了。”
“阿榮那邊有消息傳回來麽?”林躍又問道。
汪直繼續回道:“阿榮剛剛遣人傳回了消息,他們最近在營地周圍發現了扶桑斥候的蹤影,不過扶桑斥候並未上前,僅在遠處徘徊。”
“他的糧食還夠麽?”林躍問道。
“阿榮的青龍營在離開前攜帶了許多先前軍中所醃製的肉幹,斥候說還夠全軍半個月所食的。但青龍營攏共不過三萬人馬,最不濟我們遣人攜帶空間寶物送去一些,也足夠堅持一段時間了。”汪直笑著回道。
但林躍仍是有些咂舌的說:“話雖如此,但如今阿榮的行蹤已然暴露了,他久留在那裏也不是那麽一回事。”
汪直聞言卻是笑著說:
“阿榮作為暗棋與牽製的作用,如今被扶桑發現了駐紮的位置,再留在那裏的確意義不大。”
不過侯爺你沒有發現麽?我們覺得阿榮留在那裏的意義不大,但有些人卻是覺得如芒在背、如鯁在喉,不然也不會不厭其煩、三番五次的來我們這裏。”
“你說的不錯,不過他們三番五次的來到我們這,不止是這一個目的。”林躍搖搖頭笑道:“那誇下烏蘭看似憨厚,但卻絕不癡傻,他每次前來都選擇不同路線,且次次在沿途逗留不下兩天時間,暗地中不知偷偷記錄了我軍多少駐紮的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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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聞言眉頭一皺,“竟還有此事?”
“我猜的,不過除了這個,沒法解釋他們沿途的異狀啊。”林躍麵帶笑意,語氣輕鬆的說:“但我軍的機密又豈是那麽好拿的?此番若是不利用好阿榮撤軍這件事,豈不是白讓他們看了?”
“侯爺您想怎樣?”汪直問道。
“提條件,此番不讓他們吐一吐血,我便讓阿榮繼續留在那裏,我就不信扶桑那群人敢提前引兵去攻打阿榮的三萬鐵騎,那樣扶桑無疑是將陷自己於不利之地。”林躍麵色凝重的沉聲說:
“這場大雨過後,我們失了先機,速戰速決也再無可能,注定要變成一場持久戰,而持久戰,比的就是誰更有耐心。”
汪直聞言笑道:“剛剛義府說其日子,奴婢忽然想起了去年的大概這個時候。”
“什麽時候?”林躍挑眉問道。
汪直笑道:“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林躍皺眉思索,很快眉頭便舒展開來笑道:“去年我等身處梁山泊上,眼睜睜看著鬼策與那梁山的公孫策於湖上鬥法,波濤翻湧不絕,更是引出了使天地為之色變的火龍卷,最終鬼策技高一籌,我軍大勝、梁山大敗而歸。”
說著林躍忽然有些落寞,“也不知鬼策閉關如何,好久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
汪直見狀寬慰道:“那日天地為之變色,鬼策尚且無虞,前段時間火燒大營,鬼策定然也無事。”
頓了頓,汪直搖頭沉聲說:“奴婢要說的不是鬼策,而是侯爺您。”
“說我?說我什麽?”林躍有些好奇。
“將軍,自奴婢與將軍相逢,北擊匈奴,俘白羊王、擊匈奴右賢王,使其匈奴北卻數千裏不敢回首;
而後轉戰嶺南,累破敵百萬眾,南越聯軍就此元氣大傷;
其後折返中原護送徐福,引得十餘萬反賊現身追殺我等,最終皆化為我等刀下亡魂;
後轉戰碭郡,將軍您手刃玉麒麟盧俊義,炮轟及時雨宋江,使得梁山反賊徹底消無。
這一路奴婢跟隨將軍左右,可謂是步步驚心、也是戰功不斷。”
汪直話鋒一轉,沉聲說:“但奴婢卻從未見將軍您如前日一般急切。”
林躍聞言臉上浮現苦笑,
而汪直則繼續開口道:“將軍您剛剛說持久戰比的就是一個耐心,奴婢不知將軍您在急什麽,但奴婢相信,此番定會如先前一般,我等大可放手一搏,身後自有陛下為屏障!”
汪直說到此處底氣十足、眼神無比堅定,
“何況我大秦將士,陣前但求斬將搴旗建不世之功,何曾有過後顧之憂?”
林躍聞言身子一震,猶豫片刻他便躬身施禮道:
“汪直,吾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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