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癡傻,他說:繼續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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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裏,女子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嘴裏不斷的嘀咕著。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似乎等下去也一直會是這樣,毫無變化。

    指間的煙靜靜的燃燒著,沒過多久就已經燃燒過半,煙灰掉落在地上,毫無聲音。

    就在許途以為今天在病房一切都不會有變化產生時,那個坐在床上的女人倏然停止了嘀咕,目光呆滯的抬眸看向對麵不遠處優雅交腿而坐的男人,然後緩緩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神空洞且無光,蒼白的臉上無絲毫神色變化。

    被她看著的男人同樣也是神色不變,就連那雙眸子裏的陰鷙之色也未曾消退。他就這麽與她對視著。

    “還認得我嗎?”

    安靜的病房裏響起男人低淡的說話聲,那聲音低沉如末弦,可本該很好聽的聲音此刻裏麵卻泛著刺骨的冷意。

    坐在病床上的女子雙臂依舊環著雙膝,看向男人的目光依舊呆滯,那張蒼白的臉上也依舊是一片茫然。

    指間的煙已然盡數燃盡,煙頭落在地上,一隻鋥亮的黑色皮鞋輕輕碾過,橙紅的星子頃刻間支離破碎。顧硯清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女子所在的病床前。

    身著病號服的女子雙臂抱膝的姿勢沒有改變,可她的背卻更加的貼緊了牆麵,似乎隻要她貼緊牆麵,她就能退守到安全的地帶。然而,她的後麵早已經沒有了退路,更別提所謂的安全地帶了。

    男人已站在病床前,垂在身側的右手緩緩抬起,下一秒倏然握住了女子的下巴,力氣大到女子不得不仰起頭與他深邃的眸對視。

    男人的眸沉黑、深邃,就像是一口看不見底的深潭。越往裏望去,就會陷得越深,越望,越覺得可怕。

    女子起先無神空洞的眼裏閃過一抹異色,那抹異色稍縱即逝,可還是被男人所捕捉到了。

    “醒了。”

    短短的兩個字,陳述了一個事實。女子聽著,內心一陣驚懼。被顧硯清緊握的下巴很疼,這不禁讓她的牙齒不受控製的相互碰撞著,在這個寂靜如死地的地方不斷回響著。

    “0年九月十五日,你在彼岸咖啡店究竟和她說了什麽?”

    女子聽著,眼裏是男人英俊的容顏,這個一直讓自己深深迷戀的男人,現如今,她看著,隻覺得恐懼與害怕。

    她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神色變化,下巴想掙脫卻被顧硯清桎梏的更加厲害。

    “疼,求求你鬆開。”

    這一聲很是幹澀、就像是粗糲的沙子劃過地麵,很是刺耳難聽。也像是失聲許久的人從喉嚨深處擠出的嗚咽。

    顧硯清岑冷的唇角微揚,說的話雖漫不經心但卻透著狠意:“看來這麽多年了,你似乎習慣了在這裏的日子,也很享受,打算在這裏待上一輩子了。”

    話說完,顧硯清就鬆開了手,而女子也在第一時間把頭垂在兩腿之間,身子一個勁的貼著牆。

    顧硯清轉身,走向門口,從煙盒裏再次取出一根煙,冷聲道:“帶出去。”

    話音剛落,許途便立馬上前拖拽著病床上的女子。女子光著腳拚了命的掙紮,但身如薄紙的她又哪裏是許途的對手呢。

    被連拖帶拽的出了病房,走廊內有秋日的光,不熱烈卻還是讓她感到刺眼,隻因為這是她近乎六年來第一次出了病房。

    外頭很空蕩,一點兒生氣都沒有。女子心裏的恐懼被無限放大,她想回到那個小地方。於是,大聲掙紮叫喊著:“我不走,我哪裏都不要去,求求你,讓我回去吧。”

    走廊裏,樓梯上,是女人一聲聲帶著恐懼的叫喊。她縱使萬般不想,但此刻也由不得她。

    一直站在大樓大門前的女護士聽著,心裏是擔心的,但見男人麵色冷沉的走出時,她不敢多看,也不敢去問,隻能緊隨在後麵。

    外頭的陽光溫和,照在女子披散的頭發上,卻無法折射出一絲一毫的光澤。她的臉、脖頸、腳踝都是毫無血色的蒼白。

    最終,她被帶到了廚房。

    早已經過了飯點,此刻療養院的廚房裏一個人也沒有。

    許途猛然鬆開了手,而女子也因為慣性向前跌倒,整個人如破敗的娃娃就這麽跌在了地上,身下的地麵潮濕且冰冷,這讓女子打了個寒顫。

    擰開了液化氣閥門,灶上立馬燃起了青藍色的火焰,許途拿起一旁的火鉗子將火鉗的前端放在了火焰上炙烤著,沒一會兒火鉗的前端就已經被炙烤的發紅發亮。

    待到炙烤到極致後,許途隨手拿起灶台上的一個毛巾,濕了水,然後包裹著火鉗的尾端將其從火上拿走,隨後他就蹲在了女子的麵前。

    火鉗紅的發亮,周身也散發著高溫,那樣的高溫隻看著都會覺得危險,可坐在地上的女人卻神色未變,目光漠然的看著許途手裏的火鉗,好像根本不知道眼前的是一件危險物品。

    許途撩起女子的一縷頭發,手上的火鉗就這麽夾了上去。一瞬間,煙霧冒起伴隨著的還有蛋白質被燒焦後的難聞氣息。

    女子的眼眸依舊漠然呆滯,僅過了一秒她竟笑了起來,蒼白的手拿著被燒焦蜷縮的頭發置於鼻下嗅著,那臉上的笑卻更深了,抬眸看向許途,癡傻的說著:“這個味道好香啊,是我最愛的麵包的味道,你要不要嚐一嚐。”

    說著,她就一把去抓麵前的許途,手卻在抓的過程中碰觸到了許途手裏的火鉗,頓時,蒼白的手腕處就被燙的一片通紅,水泡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可她就像是個沒有痛覺的怪物,臉上無絲毫的痛苦,還始終癡笑著。

    “我以前在家烤麵包烤的可好了,難得我現在做一次,你就給個麵子嚐一嚐啊。”

    她說著就把那縷燒焦的頭發捧到了許途的嘴邊,而許途皺著眉撇開臉看向身後站在不遠處的顧硯清。

    “演,有本事你繼續演。”

    顧硯清低沉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模糊,因為此刻的他正含著煙,攏手點火。

    抽了一口,隔著升騰而起的薄煙,他看到女子竟伸手去抓火鉗的前端,一聲刺啦的聲音傳來,空氣裏也飄浮起肉被炙烤的味道。女子攤開皮開肉綻的手掌,似乎是覺得上麵焦灼發黃,有點兒髒,於是就要把手往許途的衣服上蹭。

    許途用力一推,本就因坐在地上重心不穩的女子倏然向後仰去,手也在下意識的向後撐著,於是那隻皮開肉綻的右手手掌就全麵的與潮濕冰冷的地麵接觸了,可女子依舊麵無表情。

    “唐馨,有本事你給我瘋到底。”

    顧硯清一字一頓的開口說道,抬手看了眼腕表,眉頭緊皺著,顯然他的耐心已經被消耗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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