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入職,案子卷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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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試結束,顧硯歡就離開了警局。
    三天後,麵試錄取的結果公布。毫無懸念的,顧硯歡她在這十人裏脫穎而出。
    周一,顧硯歡就早早的驅車來到了西寧警局。在辦理了相關入職手續後,顧硯歡被童桐帶到了一間辦公室靜候著。
    十分鍾後,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還有熟悉且有點兒陌生的男聲入了耳。
    顧硯歡轉眸看去,難怪這人的聲音會讓她既覺得熟悉又覺得陌生的了,原來來人是羅池。
    顧硯歡從沙發處站起身來,麵帶著微笑朝羅池伸出了右手,打著招呼,“好久不見,羅隊。”可在看到羅池身上的衣服和他的肩銜後,顧硯歡又再次開口修正道:“現在該叫你一聲羅局了。”
    這一聲羅局,羅池可不敢當,在和顧硯歡握了手後連連說著:“都老熟人了,就還像以前那樣叫我羅池就好了,顧小助手。”
    開玩笑,讓顧硯清的女人對著自己畢恭畢敬的喚著羅局,他羅池是真活膩了。
    羅池的這聲顧小助手讓顧硯歡心裏有點兒感觸,沒有再去回憶,隻是淡笑著應了聲好。
    羅池點了點頭,指了指顧硯歡身旁站著的童桐,“介紹一下啊,這位是童桐,去年剛加入鑒證科,一直是曲耀帶著的,現在就由硯歡你帶著了。”
    顧硯歡有點愕然,看了眼身旁的小姑娘,然後看了眼羅池,“這位童警官跟著曲耀好好的,怎麽現在把她交付給我了?”
    她今天才入職啊……
    提到這個,羅池就深深的歎了口氣,“怪隻能怪耀耀那老婆是個極品,一人帶孩子覺得不公平,就非得和耀耀一三五二四六的平攤,然後周日一起合作。搞得耀耀到點了就要立馬回家帶孩子,這樣還怎麽帶手下的人進步啊。”
    羅池那是一臉的嫌棄,顧硯歡聽了,也是從心裏佩服著薛曉。
    原來,昨晚這姐們說的是真的。
    昨天在知曉自己被錄用了,顧硯歡就約了薛曉和蘇然一起出來吃個飯慶祝一下。
    本以為是小姐妹之間的聚會,沒想到薛曉倒是帶了她兒子過來了。
    小家夥今年歲了,長得和曲耀可以說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可這性格卻是十足的像極了薛曉。別看小家夥年紀小,可是很有自己的想法。而有時的想法卻總會讓薛曉後悔生了這個逆子。
    還記得在吃完晚飯後,顧硯歡就問了小家夥,“你知道你媽媽和你爸爸是幹什麽的嗎?”
    以為小家夥會說:“我媽媽是大學老師,我爸爸是一名法醫”這樣的標準回答,沒曾想小家夥語出驚人的開口道:“我爸爸是殺死人的,我媽媽是教人殺死人的。”
    ……顧硯歡頓時愣住了,這小家夥應該是想說解剖這個字眼吧,他這樣的表述還怪嚇人的……
    顧硯歡看向薛曉,就見薛曉一臉欲哭無淚的模樣。
    現在想想薛曉既要忙學校裏的事,還要操心孩子,能提出和曲耀分攤教育孩子,也是正常。
    在與羅池聊了幾句後,羅池便親自帶著顧硯歡去了刑偵大隊的辦公室。
    闊別六年,再次踏入西寧警局刑偵大隊的辦公室,整體布局倒是沒有多大的改變,變了的是裏麵的人。
    羅池升任了副局,而程鵬也在同一時期擔任了刑偵一隊的隊長。
    在這辦公室內,有舊識,但更多的還是生麵孔。在簡單的作了自我介紹後,顧硯歡便又跟著羅池去了鑒證科。
    鑒證科辦公室內,顧硯歡見到了郭璐、曲耀、陳鈞還有許依。這幾個人都是過往的熟人,可除了曲耀外,其餘三人看到顧硯歡時還是大吃一驚的。
    畢竟當年顧硯清離開鑒證科,離開這個領域,還是引起了很大的轟動的,加上他們也知道顧硯清和顧硯歡的關係,大夥當時也都在猜測是不是因為出了顧硯歡這事,顧硯清才退出了這個領域。
    成年人,尤其是從事他們這個專業的成年人,對於神情情緒的把控還是可以的。短暫的驚訝後,大家都報以微笑來歡迎顧硯歡的加入。
    顧硯歡的辦公桌就在曲耀的對麵,在把個人物品都歸放好了後,顧硯歡就開始了她一天的工作。
    剛入職,加上最近也沒什麽涉及刑事的案件,顧硯歡前三天的工作很是輕巧,就是把前三個月的法醫病理學鑒定書、委托合同、案情記錄、現場勘驗記錄、屍體解剖記錄、照片、聲像等材料規整成檔案,然後一案一冊的裝訂,繼而備份存入電腦管理。
    按理講,一案一冊應該在案子結束就應該做好。可這三個月的案子材料都很是混亂,不是缺現場勘驗記錄,就是缺照片。
    顧硯歡越整理越覺得頭有點大,當即問了曲耀:“曲耀,這些檔案當初都是誰整理的?也太混亂了。”
    曲耀一聽,話裏有著毫不避諱的嘲諷:“京市某位家裏的太子爺做的,也不知他在南寧醫大這五年到底學了什麽,什麽都不會啊……”
    顧硯歡笑了笑,能讓好脾氣的曲耀都避之不及的人,看來不僅是位關係戶還是個不學無術的關係戶。
    一時間來了興趣,“那這個太子爺有參與過案子嗎?”
    曲耀點了點頭,“上個月,這個太子爺出具了一份法醫鑒定文書,稱死者死亡時間小時左右,約淩晨到點,死亡原因是機械性窒息合並失血性休克而死。於是,公安機關經過現場調查及訊問,同時根據這太子爺的鑒定文書,在死者被害期間,隻有王某在場。公訴機關就根據相關法律和證據,認為王某已涉嫌故意殺人罪。”
    “結果呢?法院是怎麽判的?”顧硯歡問著。
    “結果就是嚴重不符合“證據應當確實充分”的法定標準,王某也就不構成故意殺人了。”
    顧硯歡聽了,有點兒納悶,“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呢?”
    曲耀冷哼一聲,而後起身去了櫃子處,找到了案件卷宗遞給了顧硯歡,“你看看吧,看了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麽說這太子爺是什麽都不懂不會的話了。對了,這份卷宗顧教授也看過,他當時什麽都沒說,結果第二天那太子爺就被卷鋪蓋走人了。”
    這人到底是得多差勁,才能讓已經不涉及這個圈子的顧硯清出了手……
    臨近黃昏,顧硯歡才合上了案件卷宗。內心也是無語至極,她甚至能想象出顧硯清看到這案子裏的法醫鑒定書得是什麽樣的表情。
    一定是臉黑如墨……
    這案子的庭辯記錄著,被告人辯護稱:公訴機關僅根據屍溫下降數值推測的死亡時間,必定出現偏差,且與屍體的屍斑、角膜、屍僵等屍體現象明顯不符,違背了死亡時間受多種因素影響的基本原理。該死者的死亡時間的推斷存在疑點,法醫鑒定人沒有考慮死者赤身**、大量失血並置於非木質地板上等加速屍冷進而影響死亡時間推斷的重要因素。
    死者文某屍斑分布於屍體背側未受壓部位,淡紫紅色,指壓部分褪色,角膜透明,瞳孔圓形散大,直徑約0.厘米,上述屍體現象應分別出現於死後到小時、小時以內和小時以內。死者文某的屍體現象顯然均不符合已死亡小時的現象。
    更要命的是,匕首來源不明,凶器上也沒有提取到指紋,沒有證據證明是王某實施了用手扼頸、用電源線勒頸並用單刃刺器刺傷文某左頸部的行為,而且文某**內的精子DNA與王某的DNA基因型不同。
    法院判決,在文某這個案子裏,根據證據顯示,凶手殺害文某所使用的手段是用手扼頸、用電源線勒頸並用單刃刺器刺傷左頸部,致文某“機械性窒息合並失血性休克而死亡”,而公訴機關出示的證據,不能證實王某實施了這一直接、具體的行為殺害了文某。
    起訴書指控王某犯故意殺人罪的證據,隻有關於被害人文某死亡時間的鑒定結論這個唯一的間接證據,而刑事技術鑒定書記載的被害人屍斑、角膜、瞳孔等屍體現象,按照法醫學文獻推定的死亡時間與鑒定書關於文某死亡時間的鑒定結論存在明顯的矛盾,現有的證據對此不能予以合理的解釋。加上公訴機關在法庭調查中沒有能夠對“文某**分泌物中的大量精子出自何人”、“文某遇害前是否被他人強奸”等重大疑點問題進行說明,現有證據亦不能對此給予合理的解釋。因此,王某被宣判無罪。
    死亡時間推斷曆來是法醫病理學研究的熱點,很多的法醫學者提出了很多研究方法或者學說,迄今為止,仍未得到很好的解決。目前,主要依據死後屍體變化的規律粗略推斷死亡時間。可這個太子爺對於文某下的這個死亡時間,顯然是出大錯誤的。
    醫者,治病救人;法醫者,為死者發聲,有時候一個錯誤就會導致真相不能大白,又或者讓案件的偵查方向出了大偏差。顧硯清在這個領域最為清楚,所以,他在看到這個案子卷宗會把那名關係戶給剔除也就不奇怪了。
    顧硯歡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那個男人既然還關注著,為何要退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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