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我字少一撇,成了名副其實的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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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清冽的雪鬆氣味夾帶著淡淡的煙草味撲麵而來,顧硯歡是萬萬沒有想到顧硯清會一把將自己拉進他的懷裏。
頭從他懷裏揚起的同時,顧硯歡的眉頭也是皺著的,在和麵前男人的目光對上時,她心裏沒來由的一滯。
這雙眸子,她曾在以前無數個和他纏綿的夜晚動情親吻過。
她喜歡看他的這雙眼眸飽含愛意,喜歡看他因為自己而失控……
車內光線柔和,沉默充斥著邁巴赫的後座。顧硯歡移開了目光,手也試圖掙紮逃脫,可顧硯清就是不讓,反而握的更加的緊了。
“既然不是避我而不及,那就不許離我這麽遠,以後也不許躲著我。”
他的聲音緩緩卻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味道,還帶著無比的認真,適才眉眼間的那抹淡淡的慍怒也消散不見,現在是溫然一片。
“顧硯清,你發瘋也要分場合,這裏是車子,你的秘書還在前麵。”
顧硯歡內心是焦灼的,許途就在前麵開著車,顧硯清想丟人,她可不想。
以為男人聽了會鬆開手,沒想到男人的神情很是淡然,手也依舊握著她的手,力度也未曾鬆懈。
“許途很聰明的,他知道什麽該看,什麽不該看。你瞧,遮擋板嚴絲合縫著呢。”
顧硯歡睨了眼眼前的遮擋板,可心裏還是不自在。歎了口氣而後轉眸看向顧硯清,“顧硯清,你到底想幹什麽?堂堂一個市長,居然會去做造謠的事。”
“囡囡你答應我,我就鬆手。”
男人的聲音低沉,溫柔之中還有著勢在必得的意思。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叫他名字次數最多的一天了。終於不再是毫無感情的“顧市長”,即便連名帶姓懷著慍怒直呼他的名字,他也是高興的。
他的囡囡,無論是喜的還是惱的,又或者是氣的,他都是喜歡的。他實在忍受不了她在麵對他時是那種無波無瀾、心如止水的模樣。
顧硯歡的眉頭輕蹙著,似乎不明白顧硯清那沒頭沒腦的話,沉默了兩秒,而後淡聲問道:“答應你什麽?”
顧硯清騰出一隻手,輕輕的將顧硯歡臉龐處調皮落下的發絲輕別在了她的耳後,目光溫潤的看著她,聲音低沉輕緩,帶著致命的誘惑,“重新開始,那天在景會寺,我是認真的,沒有一句玩笑話。”
話音剛落,就聽眼前的人一聲輕笑。
就著車內的瑩瑩光線,她看著他,光下的男人,濃黑的發梳理的整齊,一絲不亂,俊美的五官輪廓在光影裏泛著柔和。
顧硯歡唇角含著譏嘲的笑,聲音清冷:“沒有什麽是可以重新來過的,過往要麽被遺忘,要麽被毀滅。很顯然,你我的過往已經都在六年的大火裏焚燒殆盡了。已經成了灰,又談何重新來過呢?”
“更何況,六年前你和齊萱……”
上床二字就像是見血封喉的毒藥,瞬間讓顧硯歡止住了話,硬生生的讓那兩個字回到了喉嚨深處。
她的欲言又止和清冷的笑容,還有眼裏不加掩飾的譏嘲和寒冷,讓顧硯清握著她的手倏然用了力。
他不喜無動於衷的她,更是不喜心意已決、言語化作刀刃刺向他心髒的她。他更怕,他一旦鬆了手,以後就再也握不住了……
“六年前……”
“六年前你和齊萱上床了。其實,你要是移情別戀了,大可以告訴我的,實在沒有必要暗渡陳倉的。”
在顧硯清開口時,顧硯歡先他開口了。
她不想聽他講述六年前的事,是誰說的,逃避,不是最佳的解決方法,唯有麵對才是。
現在,她麵對了,還說出了她最不想說的那兩個字,是不是就意味著她能放下過往,帶著曾經對他的那些愛意,讓那些成為過去,統統成為過去。
鳳凰涅槃,方可重生。她也想要重新生活,但這個重新,一定不會有眼前的這個人。
“六年前的事純屬是個誤會,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聽我解釋。因為有時的解釋意味著欲蓋彌彰和掩飾,我更喜歡用事實來澄清。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
男人的話雖輕緩,可還是讓顧硯歡心頭為之一顫,但也隻是一瞬。哪怕六年前真的是誤會,可要真的回到過去,還是太難。
他們之間夾雜著太多太多,六年相錯的時光、一個小生命、還有她在德國那段隱晦的過往。
這些都注定他們是回不到過去了。
一路沉默,直至車子停在了雲水灣大門的對麵,顧硯清這才鬆開了手,而後從身旁拿出了一個酒紅色的絲絨盒子,打開遞到了顧硯歡的麵前。
顧硯歡低垂著眉眼,目光落在絲絨盒子裏,眼裏倏然有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盒子裏有著三個小麵人,兩個大的,一個小的。大的看麵相是她和他,小的那個是個小女孩,梳著一對小羊角辮,羊角辮的發梢是用紅色發帶係著的,額間的碎發上還裝飾著一個草莓造型的小夾子。小女孩的麵人依稀能看出和她的麵相很像。
這是一家三口的麵人。看來顧硯清應該是知曉了她曾懷過孕的這件事。
顧硯歡輕闔雙眸,試圖讓眼裏的霧氣消失。幾秒後,再次睜開眼時,眼裏無波無瀾。
她沒有伸手去接裝著麵人的盒子,而是抬眸和顧硯清的目光對上。他的眼裏有著期待,她則是有著淡淡的哀傷。
“顧硯清,這世上是有舊情複燃,可並不是全部。所有承載著你我之間的美好都全部隨著那場大火幻化成灰了。哪怕你複刻了先前的那張水彩畫、今日的這對麵人,可那都不是以前的。我們就不能彼此放過嗎?”
她的聲音有著對於過往的歎息和現今的無奈,顧硯清默默的把盒子給合上,伸手輕握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處,“六年前的九月十五號,臨江苑失火,我從紐約回來,得知你葬身火海,那一秒我覺得我已經墜入了地獄;九月十七號,寵物醫院打電話給我,於是我知曉火災開始時,你並沒有在家,我感覺有一束光照進了黑漆漆的地獄裏。這六年來,我已然不是我,我字少了一個撇,成了名副其實的找。”
手心下是男人溫熱的胸膛,伴隨著說話有著微微的顫動。顧硯歡沒有掙紮去撤回手,而是任由男人壓在自己的胸膛上,她低斂著的眉眼看起來很是平靜,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不聽使喚的急劇跳動著。
顧硯清將頭輕抵在她的額頭處,絕望中試圖找尋著希冀:“你說沒有那麽多的舊情複燃和破鏡重圓,可我還知有一個詞叫死灰複燃。對於你,我做不到彼此放過……”
顧硯歡沒有說什麽,隻是看向雲水灣大門,淡淡的開口:“你已經送我到家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話音剛落,後座的中控鎖被打開,顧硯歡打開了車門,邁步下了車。
車門被關上的瞬間,後座的遮擋板被降下,許途轉頭看向閉目背倚靠著座椅的顧硯清問道:“先生,是送您回輞川居嗎?”
顧硯清睜開眼睛,看向雲水灣緊合著的大門,歎了一聲道:“去臨江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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