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心中之欲
    夫子心中長出一口氣，平靜的目光注視著麵前這杯酒。
    該隱藏的事情終於糊弄過去了！
    端起酒杯，抬頭望向天空，天際的晚霞已經消散，明月揮灑著自己的光芒，
    他不知道還能隱瞞多久，但至少現在的局勢不會被打破。
    烈酒入喉，輕歎一聲。
    在這一聲輕歎之中，小院恢複如初，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放下酒杯，起身走出院子，夫子對著一人朝著朱雀廣場的方向走去。
    今天這一番讓他有些心緒難安，他想去看看那座謝草一劍之下的問策樓。
    神獄塔。
    謝草孤坐在窗邊，端著酒杯靜靜的注視著天空明月。
    輕柔的腳步聲讓謝草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傾城。
    鋒芒！
    一股很淩厲的鋒芒！
    即便隻是餘韻，謝草卻依舊能夠感知到，傾城應該是出手了。
    “看來這一次的事情讓你很生氣？”
    謝草說著，放下酒杯，拿起酒壺倒一杯酒，輕推到已經坐在對麵的傾城麵前。
    “還好，也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想看看自己到哪一步而已。”
    傾城看一眼杯中酒，身上的那股鋒芒必出的餘韻也在這一眼之中消散。
    “看清楚也好，至少後麵有什麽事情，就能清楚自己要不要出手。”
    謝草端起酒杯，喝著酒，目光再次挪向明月。
    對於傾城出去做什麽事情，為什麽會出手？
    這些謝草不想去過多的探究，這些事情傾城要說，他會聽著，傾城不願說，他也不會去打探。
    他們之間現在隻能算是彼此信任的合作者，並非親密無間的一家人。
    作為合作者，有些分寸謝草不想去打破，也不能去打破。
    這就像眼前這座繁華的長安城一樣，看似繁華的背後依舊是合作和背叛犬牙交錯，而維持眼下繁華的就是各方之間的默契。
    “今晚的月光確實要比以往的柔和一些。”
    “或許吧！這東西要看觀月之人的心境。”
    傾城端起酒杯，喝著酒，明亮的目光卻從明月挪到謝草身上。
    謝草這種平和的反應著實讓她有些始料未及，畢竟之前的謝草可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今天的這個表現很反常。
    心中猶豫再三，傾城還是開口問道：“你就不好奇，我出去做什麽事？”
    “任何事情想要做好，總是需要幾分默契，這份默契打破很多事情就會很難做，甚至夭折。”
    “你小子還真是一個聰明到無以複加的家夥，也罷！你不想打破這份默契，那本尊也不會再說什麽。”
    傾城說完，自己也是笑了起來。
    她沒想到自己還沒有謝草看的明白，看來有些東西還真不能以活得久來論。
    “前輩在笑什麽？”
    謝草很是疑惑的看向傾城。
    “沒笑什麽，隻是感覺有人的智慧真不能以活得久來算。”
    傾城這話讓謝草很是愕然。
    這東西在謝草看來很不好說，畢竟有些人越老越精，有些人則是越老越糊塗。
    老怪物玩不過年輕人的有，年輕人被老怪物以經驗和閱曆碾壓的也有。
    天地無常，孕育出一個又一個不一樣的人。
    這種情況看似無序，但又井然有序。
    謝草看不透，謝草想來就算是夫子也看不透，更甚至天下沒有人能夠看透。
    傾城看著謝草沉默，再次問道：“怎麽不說說你的見解？對於這種東西，本尊可是知道你看的要比本尊深很多。”
    “前輩，對於看不透的事情，晚輩無話可說，而且這本就是一個不可能有定論的事情。”
    謝草搖頭回道，提起酒壺給兩個酒杯中添上酒，目光再次看向夜空。
    討論這種沒有定論的事情，他感覺好不如看著夜空享受這難得的平靜。
    “哦！那對於浩然天下呢？”
    謝草轉頭很是疑惑的看向傾城。
    不對！
    今晚傾城的感覺很不對！
    以往的傾城淡然恬靜，對於任何事情都是處於一種旁觀者的態度。
    此刻的她給謝草一種在探究，想要積極摻和進來的感覺。
    “前輩，有時候站在岸邊，永遠要比站在船上舒服的多，至於浩然天下，晚輩唯一能說的就是一定會實現。”
    傾城嫣然一笑，這個回答對她而言很好也不好。
    她想要的回答，謝草並沒有給出，但謝草的言外之意她還是聽得明白。
    所謂浩然天下，不管未來能不能實現，現在大家都必須相信能夠實現。
    大海之上風浪已經卷起，濤濤巨浪正在逐漸形成。
    如此局勢之下，有些事情已經不在乎是真是假，隻能不斷讓著濤濤巨浪形成席卷天之勢，隻有這樣才看到巨浪過後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喝著杯中烈酒，傾城目光很是複雜。
    許久！
    傾城這才放下酒杯，對著謝草說道：“你們還真都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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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草看著傾城那傾國傾城的容貌，微微一笑。
    這一笑之中蘊含深深的歉意，同樣也蘊含前所未有的堅定。
    “有人在這個世界上孤獨太久，有人想要站在這個世界的頂點看看，而我從一開始隻為活著，到後來也想看看我心中的世界。
    俗話說不瘋魔不成活！
    前輩，或許如你所說我們都是瘋子，但至少有我們這群瘋子對天下萬民來說是一件好事。
    這天下之事，在名在利！
    我們不為名，也不為利，為的隻不過是心中所求。”
    傾城嗤笑一聲。
    “聽上去很純粹，但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們心中最純粹的欲望！不過也還算說的過去，畢竟並非所有的欲望都是災厄，也並非所有欲望都是邪魔。
    天下人人都生活在欲望之中，欲望能夠使得世人強大，有利有弊！
    你們利用欲望使得世人向上，祥和也是一件好事。和佛門、道門一般太上忘情，滅絕人性終究是還是要好上很多。”
    傾城說到這裏，也沒有再說下去的心思。
    已經上了賊船，再想要下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傾城自己也想看看巨浪過後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
    大浪過後，是好？還是壞？
    這些此刻的傾城也想不了那麽多，她也沒心情去想，畢竟這些事情還有謝草這些掀起滔天巨浪的人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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