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看著謝草的樣子，搖搖頭繼續朝前走。
    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謝草親口說出來，而不是讓她去猜，她也沒有心情去猜那些事情。
    謝草沉默的跟在傾城的身後，他在猶豫。
    事密則成！
    有些事情他並不是不想告訴傾城，而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
    兩人靜靜走到著平原之上，但各自的心思卻並沒有那麽平靜。
    “前輩。”
    一聲輕喚，傾城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謝草。
    “大秦終究是太小了！”
    傾城微凝，明亮的目光逐漸幽深起來。
    她等到了回答，但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回答。
    “是你，還是她？”
    謝草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複雜的情緒。
    一開始他隻想改變大秦，後來贏天地想要改變天下人族。
    現在！
    這一切似乎是是誰的理念對謝草而言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會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千古未有之大變局已經出現。
    風起雲湧，起伏跌宕！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三萬裏。
    這是一個機會，而且還有一個誌同道合之人一起奮鬥，一起想要看看納入天下的浩然畫卷是什麽樣子。
    一路走來，看似是他被裹挾前進，但這何嚐又不是他自己想要試試。
    “都已經不重要了。”
    傾城收回目光，她知道謝草這話不假。
    “你們倒是膽子大，這天下本就是棋局之上套棋局，一層一層疊加成現在的樣子，你們想要在最高的棋局之上再布置一盤棋，也不怕掉下來摔死。”
    “這並非是屬於我們的棋局，而是她的棋局，我隻不過是想走走一條在我心中能夠走通，而沒有走通的道路而已。”
    謝草淡淡說著，身上沒有一絲對權力的貪欲，有的隻是好奇和向往。
    “你太冰冷！你以浩然畫卷為法相，在你的心中天下萬民就隻不過是一道道虛幻的殘影，一個個驗證你心中所想的數字而已。
    之前本尊還不理解，你當初為何能夠那麽果斷和冰冷的滅掉蘇家滿門，現在看來這對你而言本就是一場遊戲。
    你小子把自己隔絕在這個天下之外，就算是百合、小環等人也從未走進你內心的最深處。
    當然贏天地或許進入過，但她從一開始就和你是一樣的人，因為隻有一樣的人才能走進彼此內心的最深處。
    你們兩個理智的可怕，你們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當你們發現當時的你們無法實現心中所想之時，你們選擇了蟄伏，選擇了融入到夫子等人的棋局之中，甘願成為他們手中的棋子。
    你們在潛移默化之中改變這棋局的走向，讓一個夫子等人無法阻止的棋局出現在他們的棋局之上，而且和他們的棋局高度重合。”
    傾城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甚至都沒敢再去看謝草。
    她清楚自己所說的這些猜想是多麽荒誕可笑，也同樣明白是多麽恐怖和讓人懼怕。
    此刻她的心中期待她這一番話是真的，同樣也懼怕這番話是真的。
    謝草依舊靜靜的站在原地沒有開口，他做不到承認，也做不到否認。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傾城繼續朝前走去，她已經在這一炷香的時間中明白謝草心中所想。
    “這會很難走，尤其是你們的秩序中根本沒有預留現有秩序製定者位置的想法。
    這樣的想法，本尊作為現有秩序製定者中最邊緣的存在都很難接受，更不要說夫子等那些現有秩序的核心掌控之人。”
    說到這裏，傾城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她反應過來謝草不說話的緣由。
    事密則成！
    天下萬事，隻有兩個人知道的才是秘密，有了第三個人知道那還算是什麽秘密。
    自己這個猜想自己都覺得荒誕而不可實現，那其他人呢？
    在這種情況之下，隻要謝草和贏天地不承認，始終保持著否認，誰又能在這個時候舍棄掉已經在棋局之上最重要的兩顆棋子。
    天下萬民皆有心中所想，而在他們這群天下的至強者這裏，這些心中所想就是執念。
    原本不可能實現的執念，現在有了一絲機會，誰會放棄？
    傾城自認為自己絕對不可能放棄，至於其他人？
    夫子或許已經看明白一些，但從他現在所做的事情來看，似乎也沒有放棄。
    人心啊！
    傾城沒想到走到武道巔峰之上，依舊難以逃避這一份人心的控製。
    “終究還都是人啊！不管怎麽修煉參悟大道，依舊不是大道，仍然還是一個人！”
    謝草心中一沉，但依舊沉默以對。
    事情能做不能說，傾城能夠說出這句話，就已經代表對他和贏天地所作所為的認可，在這個時候自己要是多嘴，隻會橫生波折。
    回頭看一眼依舊沉默的謝草，傾城突然感覺很是好笑。
    明明一個無比聰明的人，此時此刻在她麵前非要裝傻，也就是從心底裏麵看好謝草，要不然她是真的很想打斷謝草雙腿。
    “過來！”
    謝草抬頭疑惑的看向傾城，但還是聽話的走到傾城麵前。
    腦袋上挨了一下，謝草抱頭蹲在地上。
    疼啊！這是真的疼！
    “臭小子腦袋瓜子怎麽這麽聰明，應該多打一下，這樣才能傻一點，看上去可愛一點。”
    謝草抬頭，齜牙咧嘴的反駁道：“前輩，傻人在這世界上活的很難，很痛苦，能聰明一點，誰願意傻啊！”
    “那你這臭小子把本尊當傻子？”
    傾城說著又是在謝草腦袋上敲一下，然後笑吟吟的拿出一壺酒喝上一口。
    “晚輩哪裏敢，一直以來對您都無比尊重。”
    “屁的無比尊重，你小子就是一個壞種。”
    傾城說著，對著謝草的屁股就是一腳，然後轉身朝著前麵走去。
    差點來一個狗啃泥的謝草一手揉著腦袋，一手揉著屁股站起來，然後快速的朝著傾城追了上去。
    雖說挨了山下，但謝草心中的恐懼和擔憂卻少了不少。
    至少這一茬子事情在謝草看來已經過去一大半，至於剩下的一小半，那就需要時間和自己去慢慢努力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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