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8章 皇權不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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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草並沒有再問,隻是看向沉浸在感悟中的傾城。
感受這對自己並沒有多少影響的威壓,明亮的目光中多出幾分思索之色。
威壓遮掩傾城身上其他的氣息,但謝草依舊從中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鬥誌。
眼中思索之色消散,一抹驚訝一閃而逝。
默默把這點發現記在心中,謝草拿出一把椅子和一卷書坐了下來。
傾城這情況一看短時間之內不可能蘇醒,最少也需要三四天的時間。
這段時間謝草就打算守在院中,順帶等等鎮南侯將會送來的調查記錄。
“你這是打算守著傾城?”
雪女很是詫異的問道,謝草之前可是說在此地停留是因為有事。
謝草這種事業心無比重的人,能夠放下手中事情在這裏守著傾城,這著實讓雪女有些驚訝。
“左右不過是看看資料,到哪裏都行,坐在這裏還能守著她,就像之前她守著我一樣。”
謝草回了一句,一揮衣袖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出現在身旁。
拿出一壺酒和兩個酒杯,給自己倒一杯然後把酒壺放在雪女麵前。
“原來她為你做的事情你都放在心上。”
“我眼睛不瞎,心也不是石頭。”
謝草自嘲的說著,端起酒杯喝上一口酒,抬眼看向傾城。
他這一路走來,要說陪在他身邊時間最長就是傾城。
一開始傾城是因為夫子的緣故到他身邊,目的也不是那麽純粹,但時間總會洗刷掉一些本就應該被拋棄的東西。
洗盡鉛華,該有的真心實意終歸會讓謝草的眼中生出傾城的影子,宛若石頭的心也會提升幾分溫度。
“所以你給的那些金子就是補償?”
雪女目光灼灼的盯著謝草,她想要看到謝草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世人常說禮輕情意重,但上位者的小禮終究是下位者窮盡一生都無法準備一份與之相媲美的禮。
情意隻有在對等的時候才是情意,在不對等的情況之下,那就是道德綁架。
謝草給傾城的那些黃金,或許很珍貴,但與傾城一個混元境為謝草做的事情來說真的很輕。
“那不是補償,那是我願意給她花的金子而已。”
謝草回答著雪女的問題,目光也緩慢從傾城身上收回。
又給自己倒一杯酒喝下,謝草這才放下手中酒杯,拿起放在一旁的書卷。
“或許吧!你們這樣的人做事情總是真真假假,你們心裏麵想著什麽,或許隻有你們自己才會清楚。”
雪女說著,看一眼傾城,猶豫片刻後繼續開口說道。
“謝草,不要辜負她的情意,她也不是你穩定後宅的棋子,她還有邁步向前的鬥誌,更有掃清前路的意誌。
隻要她願意,這世間很少有能阻攔她的存在。
本尊知道你很清楚人心,也很懂人性,但修為到我們這種地步,很多時候都已經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人。”
謝草剛打開的書卷再次放下,目光很是複雜的看向雪女。
良久之後,謝草才開口:“我記下了。”
一絲怒氣從雪女眼中劃過,她沒想到她說這麽多,謝草給她的回答隻有簡短的四個字。
“如果不是傾城在突破,本尊一定打爆你的腦袋。”
謝草看著雪女緊攥的雙手,笑著說道:“多笑笑,至少從您這段時間的變化可以看出多笑笑對你的修為有好處。”
一句話讓雪女愣住,注視著謝草的目光變得戒備起來。
“我不會輕易去算計人,更不會去算計你們這樣的存在,剛才那話隻不過是善意提醒而已。”
心中大概已經猜到雪女和傾城之間的談話,謝草也便再次拿起桌上書卷。
雪女看著謝草拿起書卷,這才反應過來簡短幾句話,這家夥已經猜到她和傾城之間的對話內容。
“你們這樣的人還真是心思髒。”
“隻不過是些許在仙魔衛學到的小手段而已,上不得台麵,前輩不必在意。”
話不投機半句多,雪女也不想和謝草再多聊。
此時此刻謝草在她心中就是狡詐如狐之人,玲瓏心思,這樣的人不能多聊。
以後要是有氣,或者是對謝草有怨念,可以直接動手,但不可與之交談太多。
一連三日時間過去,財神居掌櫃、鎮南侯都沒有送來謝草想要的東西。
“傾城明天應該就會出關,到時候我們兩個這邊立馬能走,你這邊?”
這三日閑來無聊,雪女已經探查整個望南城各處,算的上已經把整座望南城逛一遍,自然沒有心思再在此處停留。
至於傾城,在雪女看來,傾城在這望南城已經得到最好的東西。
這座城逛不逛對傾城來說已經無足輕重,有閑逛的心思,倒不如緩慢朝著斜陽前行,在前行的這段時間內穩固一下修為。
“有些事情,他們還是比較忌諱,剛來是我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謝草很是感慨的說著,心中多少對鎮南侯和財神居掌櫃的態度有些失望。
以他的地位想要了解一些下麵的情況,還是通過非正常渠道都是如此,可想而知從長安下來的那些官員能了解到什麽。
皇權不下鄉!
對這五個字,這一刻的謝草有了新的感悟。
什麽叫皇權不下鄉,簡直就是皇權不下縣,州這一級或許還好一點,府這一級就已經開始出現各種隱瞞。
到下麵的縣和鄉,謝草想都不用想,各種串聯起來的關係就像一張巨大的網籠罩大秦的疆域之上。
雪女回味著謝草的這句話,眼中突然露出一絲精光。
“你這一次準備砸盤子?”
謝草驚訝的看一眼雪女,隨後笑著回道。
“沒有前輩說的那麽厲害,隻不過是想要破破網而已,不過這才試探一下就感覺這事情不好做。
不過想想也對,我這麽做總是要砸掉一些人吃飯的鍋,人家不願意也能說的過去。”
對於現在這個結果,謝草心中雖有不滿,但也尚在預料之中,並沒有多少沮喪,也沒有多少怒火。
望南關終究不是清源府,他謝草的話還做不到如同聖旨的地步。
他想要了解一些事情,大可以回到斜陽再說。
對鎮南侯說那些,也隻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這種重城是一個什麽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