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伸手摸摸鼻子，眼角餘光一掃劍老。
    最熟悉自己的人果然還是這個老家夥，或許還有一個人，自己曾經最愛的徒弟劉相。
    一想到劉相。
    夫子心中又是一陣心疼，但又充滿無奈。
    能在一道之上走到頂點的人都偏執，夫子自認為也是一個偏執的人。
    劉相同樣也是偏執的人，這點上或許比他還要嚴重。
    棋局已經開啟，那就沒有停下來的可能。
    現在就算他能夠阻攔劉相，讓劉相不在妖域突破，但這個棋局卻依舊會繼續進行下去。
    遙望漆黑一片的妖域，夫子長歎一聲。
    “這天地之間終究還是處處充滿變數，或許從來都沒定數，一切都在朝著無序發展。”
    劍老轉頭看向夫子，幽深的眼眸中多出幾分思索。
    以夫子的修為和學識，任何話都不是隨便說說。
    此時此刻能有這份感慨，那自然是對這天地又有了新的感悟。
    “有序？無序？原來你是這麽看待天地萬物？”
    夫子搖搖頭回道：“我怎麽看不重要，重要的天地萬物本就無序。”
    “本就無序。”
    劍老喃喃自語的說著，一柄長劍出現身前，劍鋒無序的在麵前揮舞。
    目光落在劍鋒之上，劍老眼中思索之色逐漸消散，轉而露出精光。
    “好一個本就無序。”
    蒼老的讚歎聲響起，一道道淩厲的劍罡裹挾著道紋直接朝著前方而去。
    劍罡所過之處，地麵之上一道道無序的溝壑縱橫。
    溝壑之中道韻流轉一道道劍意在道韻中凝聚，隨即快速朝著四周激射而出。
    頃刻之間無數塵土從地麵升騰而去，塵土在晚風中飛揚，其中鋒芒隱藏，殺意凝聚。
    “去！”
    劍老話音落下，漫天塵土直接朝著前方而去。
    一個呼吸之後，禦妖長城前的妖域平原之上赤地千裏，其中劍意無序飛舞形成一片絕地。
    夫子看著眼前的劍意絕域，笑著讚道：“好一招無序！”
    話音落下，贏天地等人就已經來到平台上。
    謝草看著眼前的劍意絕域，氣海中龍吟劍輕吟一聲激射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朝著劍意絕域而去。
    贏天地則是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劍意絕域。
    這種無序的感覺她很討厭，她始終覺得萬事萬物必有規則。
    一切隻有在規則之下才會走向美好，才能讓一切走上正軌。
    “有些亂，不好！”
    清冷中帶著霸道的聲音響起，謝草很是無語的轉頭看向贏天地。
    “這不是治理天下，而是劍老對劍法的感悟。”
    僅僅是一招劍法，贏天地都能牽扯到帝王之道上，這讓謝草感覺贏天地已經迫切想要上位之外，還有些驚歎贏天地的天賦。
    贏天地一揮手，龍吟劍從劍意絕域中飛出落在贏天地手中。
    “有些養廢了！”
    看一眼手中龍吟劍，贏天地說著把劍丟給謝草。
    百合仙子、傾城兩人看著這一幕，兩人皆是眼中帶笑，默默往後退退。
    顯然贏天地這是對謝草不滿了，要不然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嗬嗬！
    謝草嗤笑一聲，收起手中龍吟劍。
    他行走天下，從來都不是依靠武力，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短的時間內崛起。
    這點謝草很清楚，所以對贏天地嘲諷他的武力，他嗤之以鼻。
    贏天地微微轉頭，明亮的目光落在謝草臉上。
    “本宮說的有錯？”
    從認識贏天地過去這麽長時間，謝草以為自己早就和平等對待贏天地。
    隻可惜！
    再次直視贏天地的目光，謝草發現他錯了。
    一旦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發自內心的帶著些許怯意，那即便是過去多少時間，這份怯意依舊存在。
    謝草躲閃的目光讓贏天地眼神深處多出一絲笑意。
    沉默片刻，謝草開口回道：“你說的對。”
    撂下這句話，謝草轉身不再和贏天地對視。
    “你終究還是比不上劉相。”
    周圍所有人此刻都從劍老的那一劍中走出來，戲謔的目光朝著謝草看去。
    不管是與謝草有交集的，還是沒有交集的，此刻眼中都閃爍著期待之色。
    謝草從出道以來，這一路上可都是智珠在握，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更是提出浩然天下。
    這一切的一切堆砌起了謝草的驕傲！
    現在贏天地這句話大家倒不認為是在打壓謝草，畢竟劉相之能世人皆知。
    可就算如此，這樣的話也不能在明麵說出來。
    謝草這樣一個驕傲的人在這麽多人麵前被人評頭論足，就算謝草心中自認不如劉相，也不可能忍下這口氣。
    眾人的反應謝草盡在眼中，隻不過今夜的他沒心思去爭這一時的長短。
    心中歎口氣，直接轉身對著贏天地說道。
    “我是不如劉相，要不然這一次也不會被他老人家算計到這種程度。”
    謝草的反應讓夫子眼中劃過一絲詫異之色。
    在夫子看來，贏天地這話就是在激勵謝草從現在的事情中走出來。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話現在也就隻有贏天地適合說。
    百合仙子心中隻有謝草，隻會默默陪伴絕對不會對謝草說這樣的話。
    傾城和鳳嫣然沒資格說。
    劉文倩能說，但現在的劉文倩自己都已經是心死的樣子。
    唯一剩下的也就贏天地。
    贏天地這麽一說，作為謝草最在乎的人之一，不應該是這種反應。
    男人可以在任何人麵前承認自己不如人，但絕對不會在最在乎的女人麵前承認，更何況還是最在乎的女人說出來他不如人。
    此時此刻，謝草承認了贏天地的話，這讓夫子感覺謝草的狀態有些不對。
    “好了，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太陽出來可就沒有這麽清閑了。”
    夫子覺得不能讓局勢繼續下去，直接開口驅散眾人。
    片刻之間整個平台上隻剩下夫子等寥寥幾人。
    看著剩下的都是熟人，夫子這才再次開口。
    “謝草，要不老夫送你回去如何？”
    謝草目光看向夫子，對著夫子淡漠的搖搖頭。
    他是準備回去，但絕對不是這個時候。
    這一次他劉相算計，他很想看看劉相到底能夠做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