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天地這話讓夫子和劍老很是讚同。
    他們兩人也感覺今天的謝草讓他們很不習慣，就好像除開他們謝家人，會平等的對每一個人都多出幾分棱角。
    “我開悟了。”
    謝草開口說道，端著茶杯起身走到城牆邊上。
    深邃的目光遙望整個妖域，謝草眼中並沒有美景，有的隻有屍山血海。
    一切都還沒有開始，此刻他卻好似已經聞到無比濃鬱的血腥味。
    廝殺！
    屍體！
    血海！
    毀天裂地！
    一切都好似一幅幅畫卷在謝草眼中不斷閃爍。
    贏天地看著謝草的背影，突然從中看到一絲悲憫。
    目光從夫子和劍老的眼睛劃過，她並沒有發現是絲毫的異樣。
    這種感覺好似隻有她一個人有。
    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贏天地心中很是疑惑的問著自己，隨即端起茶杯起身朝著謝草走過去。
    傾城看著贏天地朝著謝草走過去轉頭看向一旁的百合仙子。
    感受到傾城的目光，百合仙子對著傾城搖了搖頭。
    謝草和贏天地之間的事情對她而言不是秘密，但對其他人來說就像是籠罩在層層迷霧之中不可捉摸。
    這種情況之下，兩人之間的事情隻有兩人自己能夠解決。
    就算是她這個最了解的人，也不好輕易插手，更不要說傾城。
    這會兒傾城要是過去，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
    “他的情緒不太穩定。”
    傾城有些擔憂的對著百合仙子說道。
    夫子和劍老對視一眼，目光紛紛看向他處，這種事情可不是他們兩人能夠摻和。
    要是你以前，夫子絕對會摻和一手。
    現在贏天地已經是混元境，夫子就算是想摻和，自己也清楚做不成什麽。
    再說從贏天地斷情絕愛的那一刻，夫子對離間謝草和贏天地的行動都已經停止。
    很多事情要審時度勢，適可而止。
    夫子很清楚，贏天地和謝草已經不是當初任人擺布手中沒有籌碼的小家夥，現在的兩人手中掌控的力量很強。
    劉相今日選擇走向死亡，這是一個時代落幕的開始。
    接下來天地這個大舞台上的主角已經開始往謝草和贏天地等人過渡。
    作為即將離開舞台的人，夫子已經開始減少在棋局中的落子。
    百合仙子羨慕的看一眼傾城的肚子。
    傾城說這話的底氣在哪裏，毫無疑問就是肚子裏麵的孩子。
    若是沒有這個孩子，此時此刻傾城或許會和雪女一樣默默的喝著茶，更或者她和雪女今天都不會出來。
    “少爺比任何時候都情緒穩定。”
    傾城聽著百合仙子無比肯定的話語，想要過去的心思也沒了。
    對於謝草的了解上，她很清楚她不如百合仙子。
    現在百合仙子說謝草情緒很穩定，那謝草的情緒就很穩定。
    傾城和百合仙子兩人之間陷入沉默，贏天地已經來到謝草身旁。
    “你在看什麽？”
    謝草並沒有轉頭看贏天地，隻是淡淡回道：“屍山血海！”
    “悲歌，還是歡呼？”
    這幾個字從贏天地口中說出，謝草轉頭看向贏天地。
    “隻有一地荒涼！”
    贏天地沒想到謝草會給出這一個回答，但很快卻又讚同的點點頭。
    “還真是一地荒涼！”
    這一聲讚同，讓謝草的目光再次看向妖域。
    他已經知道這場大戰的結局，但他不知道這一戰的過程。
    或許會和他剛才眼中出現的畫麵一樣，也或者一點都和那些畫麵不一樣。
    不過這一切在謝草這裏都沒有什麽意義。
    在這一場大戰之中，他是最先出局的失敗者，而且還是已經確定的勝利者提前把他踢出局。
    一路走來，謝草雖說不是每一次都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至少都是不虧，唯有這一次敗的一塌糊塗。
    這種感覺讓謝草刻骨銘心，同樣也讓他很是氣餒。
    “看來你很難接受失敗？”
    被贏天地這麽一問，謝草端起茶杯喝一口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隻能以沉默來應對。
    “看似灑脫的背後卻是無法接受失敗，不過也對，你不是純粹的武者，自然也沒有強悍的意誌。”
    “贏天地這麽刺激我用不著，這本就是我不想摻和的事情，是你父皇把我拉進來，讓我不得不摻和。
    本質這一次的事情對我來說並沒什麽，最多也就對劉文倩更加虧欠一點而已。”
    贏天地轉身看著謝草的眼睛，直接問道。
    “那劉相呢？你對他就沒有虧欠，他可是庇護你那麽長時間？”
    注視著贏天地的目光，謝草這一刻沒有退讓。
    “對於他，他不不需要我的報答，他自始至終想要的都是我把浩然天下完善和推行下去。
    這本就是我要做的事情，隻不過他不相信我會堅持下去，不相信我會在做完之後才會離開。
    所以這一切他都在往我身上增加包袱而已，當包袱增加到一定程度讓我再也沒有可能離開而已。
    一切都是從算計開始，那自然也就沒有庇佑的恩情。
    現在我對他，隻能說是尊敬，他是一個偉大的人，可對於我而言就是一個偉大的，有些關係的陌生人。”
    謝草說話的語氣很平靜。
    贏天地從來沒有感受到一絲情緒存在。
    這幹巴巴的話語，就像是在訴說著一個毫無關係的事情一樣。
    “你的神性在回歸！”
    贏天地很是震驚的說著，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劉相昨晚對她說的話。
    “哪有什麽神性，人性？隻不過是做任何的事情都需要等價交換而已，想要得到好處，哪有不付出的好事情。
    這天下想要實現浩然，那自然要付出同等的代價。
    美好由磨難鑄就，這就是現實，誰也無法更改的現實。
    所以我看眼前的一切都是荒涼，但其他人看到的或許就是浩然天下，看到的是百姓安康，看到的是紅塵煙火的璀璨。”
    謝草的話再次讓贏天地陷入震撼之中。
    昨夜劉相說他必須死，那會她還不理解，但現在聽到謝草的這番話，她終於明白劉相口中的自己必須死說到是什麽意思。
    一切的一切都是等價交換，這就是他天地運行的規律，同樣也是輪回的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