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微微轉身，目光看著蔓延而去的禦妖長城。
    “這禦妖長城很長，我們腳下的路更長，當然這個世界的曆史比我們腳下的路還要長。
    老夫站在高處可以看到完整的禦妖長城，但無法看到腳下路的盡頭，更無法看透這個世界曆史的過去和未來。”
    夫子說著喝一口酒，轉頭看向謝草。
    “謝小子，我不是全知全能之人，這個世界對於我們來說隱藏著太多的秘密。你我都是這個世界秘密的一部分，你說普通人有多少知道你我？”
    謝草深吸一口氣，躲開夫子那深邃的目光。
    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隻不過稀是此刻這個場景，這個答案卻不能說出來。
    有些事情不說透，這一次用的理由下一次還能用。
    可一旦這些事情說透，那下一次可就沒有理由在開口。
    “夫子，你這是在為難我。”
    夫子搖頭笑笑說道：“臭小子，不是老夫在為難你，而是你在為難老夫。”
    謝草喝著酒，看著他處。
    這話他可不能認，反正他在夫子麵前就是一個晚輩，不要臉一點也沒有什麽，但這種占便宜的理由說透，可就損失大了。
    夫子看著謝草這耍無賴的樣子，冷笑一聲，伸手一敲謝草腦袋。
    “有時候，需要去嚐試改變一下，畢竟其他人可沒有我和劉相這樣的好脾氣。”
    “唉！也就在你們兩個麵前，其他人麵前我還真不會這樣。
    說到底，我敢這麽對你們兩位，那還是因為我清楚，我和你們的目標基本一致。
    這個世界上考慮老百姓的人不多，就算你和劉相考慮的更多是人族，可人族的絕對多數還是老百姓。”
    謝草很是感慨的解釋道。
    他不傻，要是沒有共同目標作為底氣，他怎麽可能敢在劉相和夫子麵前耍無賴。
    對人耍無賴，這也是一個技術活。
    對人、時機、情緒，這些可都是極為考究。
    一個做不好，那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而不是占便宜。
    夫子聽到這話，很是讚賞的看著謝草。
    從一開始選擇支持謝草，他最看上就是謝草這顆為老百姓的心。
    這一路走來，謝草的表現他看在眼中，其中在他眼中最寶貴的就是謝草這顆為老百姓的心沒有意識變化。
    伸手拍拍謝草肩膀，夫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好好做自己手頭上的事情，老夫還能替你們遮一段時間的風雨，在這段時間這種你們不用去考慮其他的事情。”
    謝草感受著肩膀上的力道，抬頭看向夫子。
    這是第一次他從夫子語氣中感到無與倫比的沉重，若非現在時局不錯，夫子又是站在天地間最頂端的強者之一。
    此刻謝草都感覺夫子這是在留遺囑，為後麵的事情做準備。
    “老頭，不用這麽沉重吧？”
    夫子聽著謝草略帶搞怪的語氣，沒好氣的揪起謝草的耳朵。
    “臭小子，還真是破壞氣氛，不過或許就是因為你小子這種心態，才能走的這麽快，走的這麽穩。”
    謝草嗬嗬一笑。
    “我就是一個異數，要不是這個異數現在還對天地意誌有用，早就是一堆白骨。
    您老也別給我臉上貼金，我自己什麽樣子，自己清楚。
    自始至終我都是天地意誌在棋盤上的棋子而已，之所以這麽蹦躂，為的隻不過是能夠好好活著而已。
    還有，要是以前你這種忽悠手段，晚輩肯定屁顛屁顛的點頭認同。
    現在見得多了，遇到的事情多了，眼前的迷霧已經逐漸在我眼前散開。”
    夫子聽著謝草的話，想要開口打斷，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很清楚謝草現在說這樣的話，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開口。
    這小子心中要是沒有想清楚，絕對不會在自己麵前說這些話。
    “當初的那個臭小子是真的長大了，還真快，一晃眼就長大了。”
    “老頭，好多年了，這些年的時間已經逐漸讓我快要忘記帶著弟弟妹妹養狗求活的那段日子。
    我不知道天地意誌的這盤棋局從何時開始，也不知道這盤棋局會在何時結束。
    現在我想要做的就是好好完成心中所想，來到這個世界上走一遭，總要給這個世界留下一點是什麽不是？
    再說天地意誌與我何幹？我想做的事情，隻是因為我想做，要是我不想做，天地意誌在我麵前算個屁。”
    謝草放聲說著，眼中的目光越加明亮。
    這一刻，夫子深邃的目光靜靜注視著謝草。
    他發現謝草自始至終身上都帶著一種無與倫比的灑脫，而這種灑脫他隻有在劉相身上看到。
    劉相也很清楚他要做的事情，不管其他人怎麽評價，他始終都是堅持自己心中所想，並努力的為完成心中所想而努力。
    “看來當初我還是太過聰明了。”
    夫子心中回想著過去的一幕幕，心中多少有些悔恨。
    他自認為聰明和天資和謝草、劉相相比絕對不差，甚至還能超越一點。
    隻可惜！
    他現在才明白，他比謝草和劉相身上少了這一份灑脫，還有這一份純粹。
    要是當初他不那麽聰明，早點看清楚天地意誌，或許早就離開這個世界，而不是一直停留在這個世界。
    “看來還是老夫以往想的太多，以後也應該和你小子一樣灑脫一點。”
    夫子笑著說道。
    謝草轉頭看向夫子，隻是對著夫子舉起手中酒壺。
    對於夫子的事情謝草很清楚自己沒有資格去評價，也沒有實力去評價。
    不管夫子今晚有什麽收獲，他能做的隻有祝福。
    他唯一清楚的一點，那就是短時間之內，夫子肯定會對他們遮風擋雨，有這點承諾，這在謝草看來已經足夠。
    “小小年紀，總是這麽懂分寸，容易失去進取之心，以後多點朝氣，少點穩重才好。”
    “您老就給我挖坑，治大國烹小鮮，做菜我可是高手，怎麽不懂治國之道，接下來我還是沉穩一點為好。”
    謝草打個哈哈，直接不接夫子這一茬。
    “油滑的像一個老狐狸，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可以在處理事情上少很多麻煩。”
    夫子笑著說道，起身從城牆上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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