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籠罩在戰場上的白霧隨風而散，一道道狼狽的身影逐漸顯露在傾城和謝子妗眼中。
    所有人臉上無悲無喜，眼中隻有對這場大戰的麻木。
    從白霧升起之時，他們這些人就已經清楚，他們中有些人必將這個世界的棄子。
    事實也如同他們所想一樣，現在他們這群人隻剩下兩成，那些死掉的家夥已經徹底被世界所拋棄。
    天空中宛若流星的小空間出現在這群人上空，所有人目光朝著小空間看去。
    小空間穿過他們，原本那片破碎的空間再次恢複原本的麵貌，這一切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眾人注視當初劉相和要真站立的位置。
    他們眼中道紋流轉，好似要從中尋找到一絲劉相和妖神的蹤跡。
    “你們該走了！”
    清冷的聲音響起，眾人的目光這才朝著禦妖長城看去。
    謝子妗一襲青衣，一柄鏽跡斑駁的青銅劍提在手中。
    眾人目光凝聚在青銅劍上，妖族活著的強者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轉身就走。
    人族強者紛紛回到禦妖長城之上，目光也是朝著謝子妗看過來。
    “主人。”
    劍老拖著殘破的身軀走到謝子妗麵前。
    謝子妗將手中青銅劍遞到劍老手中，然後對著人族眾人揮了揮手。
    “主人！”
    “已經結束，你自由了，這柄劍送給你。”
    說完這句話，謝子妗再次回到謝草和夫子的棋盤前，拿起桌上酒壺一口一口的喝著酒。
    劍老癡癡的撫摸著手中的青銅劍。
    現在的這一刻在戰前早就已經預料到，同樣這也是他最不願意麵對的結果。
    這段時間他在戰鬥中格外瘋狂，為的就是不麵對這個結果。
    現實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即便他戰鬥格外瘋狂，作為人族最頂尖的強者之一，在這場大戰之中他還是活了下來。
    謝子妗的決定他不會去質疑，也不會去反駁，隻會接受，可接受並不代表著心中不難受。
    “劍老，回去看看吧！”
    贏天地走到劍老身邊，很是尊敬的勸慰道。
    對於劍老這種級別的強者，贏天地很是希望對方能夠為自己所用。
    以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現在謝子妗還給劍老自由，這讓贏天地看到一絲希望。
    “多謝。”
    劍老給贏天地道一聲謝，邁著蹣跚的步伐朝著石屋走去。
    棋盤前。
    謝子妗喝著酒，眼角的餘光卻始終停留在劍老的背影上。
    劍老作為她最強和最忠誠的劍侍，她怎麽可能不明白劍老的心意。
    她已經從自己的執念中走出來，這種情況之下她自然也想劍老開啟新的生活。
    這禦妖長城是孤獨的，同樣也是枯燥的。
    一輩子活在這種地方，在謝子妗看來這對劍老不公平。
    以前的她沉浸在自己的執念中從來都沒有注意過這些，現在回頭看看她隻感覺很對不起自己手下的那些劍士。
    劍老感受的謝子妗的目光，腳下的步伐也是無比緩慢。
    他在等謝子妗開口，隻要是一句話，他依舊是謝子妗最忠誠的劍侍。
    直到劍老走到石屋前，劍老看著麵前的石門並沒有伸手推開，而是靜靜的站在石門前。
    棋盤前贏天地看著站在石屋前的劍老，忍不住對著一旁的謝子妗說道。
    “前輩，你應該很清楚劍老的心意。”
    謝子妗依舊喝著酒，眼角的餘光依舊停留在劍老身上。
    “那又如何？”
    清冷的聲音響起，贏天地一時之間又不知道應該怎麽接著這個問題。
    一主一仆，這種終究隻是謝子妗一個決定的事情。
    現在謝子妗已經做出決定，不管劍老有什麽樣的心思，隻會接受謝子妗的決定。
    隻要謝子妗心意不變，不管劍老心中怎麽想，又能如何？
    贏天地心中長歎一聲，她知道這件事情已成定局。
    一個時辰過去，劍老抬頭看看天空，撫摸著手中的青銅劍，緩慢伸手推開眼前的石門。
    劍老邁步進入石門，謝子妗也收回目光，緩慢放下手中酒壺。
    “每個人都應該是自由的。”
    帶著些許感慨，又帶著些許遺憾的話語從謝子妗口中說出，謝子妗起身走到垛口前看著城牆下麵斑駁的戰場。
    “前輩，謝草和夫子這是？”
    贏天地看一眼下棋的謝草和夫子開口問道，至於謝草和夫子的棋局，贏天地並沒有去看。
    棋局上的道紋就讓她明白，現在這個棋局，已經不是此刻的她能夠去深究。
    “兩個執拗的人在用盡全力說服對方而已。”
    謝子妗笑著回道，這讓一旁的傾城露出疑惑之色。
    贏天地得到這個回答，轉頭饒有深意的看一眼夫子和謝草，隨後目光落在禦妖長城之上。
    “前輩說的是在這禦妖長城上駐軍？”
    “到底是謝草選擇的合作者，夫子和劉相選擇的帝王，心思就是敏銳，他們的爭執就是這個。”
    謝子妗這話讓贏天地不由的沉思起來。
    贏天地之前沒時間去想這個問題，現在聽謝子妗這麽一說，想一想還真是一個問題。
    “給我說說你的看法？”
    贏天地聞言，很是疑惑的看向謝子妗，心中也是默默升起戒備。
    現在這個局勢，最怕的就是謝子妗這種級別強者隨意插手下麵的事情。
    謝子妗這麽好奇，這讓贏天地心中懷疑謝子妗想要借助這個機會掌控整個人族。
    “我對人族沒興趣，你也不要對我這麽想。”
    贏天地的小心思，謝子妗心中一清二楚，不過她沒有爭權奪利之心，自然麵對贏天地就會很是坦然。
    “是晚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贏天地對著謝子妗躬身行禮道歉，畢竟自己心中非議人家，被人家當場抓住把柄，總要給人一個交代。
    “我沒有那麽小心眼，更不會因為這小事而找你麻煩，我隻是很好奇你會在他們兩人之中選擇支持誰？”
    謝子妗很是好奇的看著贏天地，等待著回答。
    在她眼中謝草和夫子都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智者，在這兩人有分歧的時候，想要知道一個正確的答案，那就在找一個同等級的智者對這件事情做出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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