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本質？
    謝草眼中的本質就是寂滅，一點生機都沒有的寂滅。
    這些家夥為了尋找本質要滅世！
    “你對我動了殺機！看來你對本質有著自己的了解，你有資格做我們的同行者。”
    沒有殺機，沒有憤怒，反而從話語中透露出淡淡的喜悅。
    謝草眼中殺機閃爍，良久才壓下這股殺意。
    喝一口酒，深吸一口氣，謝草開口道：“我們追求不同，注定我們隻能是敵人。”
    “哦，是嗎？”
    “難道不是嗎？你覺得我會打破世界，顛覆大道，讓一切回歸最初的原點嗎？”
    謝草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讓自己的語氣盡可能的平靜。
    “看來我們還是注定的同行著，想到的辦法都一樣，我更加欣賞你了。”
    “我追求的浩然天下，想要的是浩然天下，而不是一切都回歸最初的原點。”
    “沒什麽不一樣，你所謂的浩然天下最終也會失去一個文明的多樣性，說到底也會讓整個天下變得死氣沉沉。
    當陣陣的浩然天下實現，天下最終的歸途也是走向毀滅，即便是帶著安定祥和的偽裝，可依毀滅依舊是毀滅。
    麵對一個偽裝之下的毀滅，你和我們有什麽區別。
    不！
    甚至你的所作所為對於人族來說比我們讓所有人族去死更加殘酷，因為在你的理想中他們隻是牽線木偶。
    想想這些，你就會發現你本質上和我們沒什麽不同，隻不過你是在自己欺騙自己，而我們並沒有欺騙自己罷了。”
    每一句話如同一根刺一般一樣紮進謝草耳朵，謝草眼中目光幽深且複雜。
    對方直接點透了他最不願意麵對的點，也是一直都回避的點。
    “這場談話應該結束了。”
    喝著酒，謝草語氣冰冷的說道。
    他知道這場辯論他已經輸了，對方在自己理論的終點，拿著自己最不願麵對的結論精準擊打在他內心最深處的地方。
    “果然我們這類人都很執拗，看來你是不看到最終的結果是不會回頭。
    真的很可惜！
    這要是在往前千年，我們或許還會等著你在你理論的終點回頭。
    現在我們沒有那麽多的事情，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多想想，期待你成為我們的同行者。”
    晚風吹拂，聲音消散，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謝草喝著酒，已經濕透的衣衫在晚風中讓他感受到陣陣的寒意。
    無力！
    深深的無力感湧上謝草的心頭。
    對方太瘋狂，同樣也給謝草的感覺太過強大。
    握著酒壺的輕顫，謝草目光很是複雜的看著下麵璀璨的燈火。
    這場談話並沒有摧毀他對浩然天下的執著，但卻讓看到前路上深深的危機。
    就在謝草呆呆的看著下麵的璀璨煙花之時，謝子妗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屋脊之上。
    銳利的目光一掃四周，最終才落在謝草的目光上。
    謝子妗看著手指輕顫，衣衫濕透的謝草，眼神中的怒火難以湮滅。
    注視謝草許久，謝子妗這才開口。
    “有人找你了？”
    “一個尋找一切本質的人，或者可以說他們是寂滅者，想要毀滅一切的寂滅者。”
    謝草回頭看一眼謝子妗，語氣很是平靜的回答著謝子妗的問題。
    謝子妗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但卻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從屋脊上拿起一壺酒坐到謝草身邊。
    “確實很強，手段也很詭異，竟然能夠在不讓我發現的情況之下進入斜陽找上你。”
    沒有任何的推諉，謝子妗的態度很坦然。
    “是很強，而且很執拗的人，不！應該是執拗的瘋子，而且還不是一個瘋子。”
    謝草笑著說道。
    也不知道是因為謝子妗的到來，還是心中更加堅定對浩然天下的執著，這會的謝草心安不少，說話的語氣也平靜起來。
    “怕了？”
    謝子妗轉頭看著謝草。
    浩然天下的關鍵就是謝草，要是你這個時候謝草怕了，退縮了，那一切也就都沒有任何的必要。
    “這有什麽可怕的，他們短時間之內又不會對我動手。”
    謝草喝著酒，搖頭回道。
    “沒怕就好，畢竟現在很多人都在看著你，這個時候你要是怕了，退縮了，可能會有很多的人失望。”
    謝子妗說著收回目光。
    她已經得到想要的回答，至於謝草和謝草口中的瘋子談了什麽，她並不想開口詢問。
    “你就不好奇我和他談了什麽嗎？”
    “你想說自然會說，你要是不想說，我問了也是白問。”
    謝草麵對這個回答隻是搖頭笑笑。
    怎麽可能白說，他隻要說一點假話，謝子妗就能感覺出來。
    隻要謝子妗開口詢問，他也就隻剩下實話實說這一條路。
    不過好在謝子妗還算是給麵子，在他沒有開口之前沒有開口罷了。
    “多謝你給我麵子，和他們相比，你已經很尊重我了。”
    謝子妗伸手拍拍謝草肩膀，笑著說道：“對於合作者總是要有一種平等的得到心態，而你恰恰現在就是我的合作者。”
    “那合作者也必須互通有無啊！”
    謝草笑著說道，喝上一口酒之後便開始說起他和寂滅者之間的談話。
    沒有任何添油加醋，也沒有任何的偏見，謝草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把這場談話完完整整的複述給謝子妗。
    謝子妗聽完之後，並沒有立刻做出任何的反應隻是陷入沉思之中。
    謝草看著陷入沉思的謝子妗也沒有打擾，隻是喝著酒再次看向下麵的璀璨燈火。
    他知道謝子妗麵對這一切同樣需要時間，對方能夠在這漫長的時間當中都沒有出現在謝子妗的視野之中，這就足見對方的強大和隱忍。
    麵對這種存在，不管是出於戒備，還是想要對付對方，都需要各方麵的綜合考量。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街道上的人群逐漸變得稀疏起來，璀璨的燈火也隨著行人的減少開始一盞一盞接連不斷地熄滅。
    謝草注視著街道上的變化，眼中目光也漸漸變得無比柔和。
    他很喜歡這種變化，也很喜歡這種場景，就像是一幅流動的畫卷總是會給人帶來未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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