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
    302伸出一隻纖細的手臂，接走了快遞。
    又是一個活人，陳獨觀察著那隻手，纖細，充滿繭子，一個經常幹活的女人的手。
    還剩四戶。
    陳獨拿起手機擺弄了兩下，一張狼狽的臉出現在鏡頭裏。
    “天啊，主播送個外賣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竟然真的被我等到了！”
    “博主，我等你等得好苦啊。”“第一次見直播黑屏這麽久，還有這麽多人的直播間。”陳獨伸手撥弄了一下頭發“剛才得顧客有幾分難纏，由於是上門送餐，各位選擇這份兼職得時候也要注意一下個人安全。”
    呼，她還真算是一個合格的測評博主。
    隻是，為什麽會黑屏呢？
    陳獨擺弄著麵前完好的手機，不應該啊。
    “外賣——”陳獨成功送出三份外賣後，站在101的門前喊道。
    開門的是一個老頭兒，陳獨把最後一份輕飄飄的外賣遞交到他的手上。
    聽著腦海裏兼職完成的播報，長呼了一口氣。
    老人依舊在門口站著，看著陳獨在樓門前站停，又轉身邁入地下室時叫停了她“丫頭。”
    “爺爺，怎麽了？”
    老人緩緩開口“我想問你一個經典的問題。”
    陳獨定定地看他。
    老人沙啞的聲音響起“一輛失控的列車在鐵軌上行駛。在列車正行進的軌道上，有一群人被綁了起來，無法行動。列車將要碾過他們。而另一條道路上隻有一個人被綁著。拉動操縱杆就可以改變列車行駛方向。”
    “我選一個人。”
    “你就是被綁的那個人，操縱杆在你的身側。”
    “我選一個人。”陳獨堅定了答案。
    老人突然笑了“這條道路是環形道，哈哈。”
    房門被關上，陳獨晃了晃頭。
    繼續朝著地下室走去，她其實並沒有什麽探索的好奇心。
    隻是答應了豬女的事還毫無頭緒，這棟樓裏有著太多的謎團，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原則，陳獨決定不放棄任何一處角落。
    地下室是圓形，每個隔間的門全部開著，12麵鏡子斜對著中心的一根白色的蠟燭；房梁上斜掛著12張鏡子，經過折射，陳獨於最頂端平鋪的鏡子上看到了一個圖案。
    那是由火苗構成的煙花圖案。
    又是這個圖案？
    陳獨看著那圖案，隻覺得頭越來越痛。
    媽的，真是看到這個煙花就覺得煩。
    下一秒，她忍無可忍地走上前去，吹滅了蠟燭，地下室陷入一片黑暗。
    陳獨此時拿起本對著地的攝像頭，對向自己。
    “一個誠懇的建議，盡量不要選擇夜班兼職，熬夜會使人頭疼，今天直播就到這裏了，我們下次再見！”
    陳獨關了直播，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
    走出黑樓的門，天剛蒙蒙亮，陳獨回頭去看那座建築，黑色樓梯在五點的灰色薄霧中靜靜佇立著。
    還沒有畫上句號，她用著最後一絲神智撥通了羅荷的電話，然後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陳獨看著眼前全灰的房間發呆。
    頭頂的電子屏幕上顯示著自己的體征。
    這是哪裏？
    陳獨身上的灰色外賣服被穿著格紋的病號服取代，隻是這房間不像是病房。
    陳獨對上監控攝像頭，揮了揮手。
    “陳獨小姐，這裏是非自然處理局，我們需要和您談談。”
    陳獨聽著通訊器裏傳出的聲音點了點頭。
    灰色的房門自動打開。
    一個穿著灰色作戰服的男人站在門口，男人理著寸頭，眉骨處橫著一條蜿蜒的疤，鼻梁高高的聳立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陳獨局促地坐在沙發上，麵前的男人拿出了一遝資料遞給她。
    “我們是隸屬於國家的機構，我叫徐柏岩，是港陀市非自然案件的負責人，也是赤鐵隊的隊長，現在可以說說你是怎麽接觸到黑樓相關的嗎？”
    陳獨輕抿了一口水，手上的資料詳細記錄了她從小到大的經曆，還有非自然處理局的介紹。
    “我下載了一個兼職軟件。你們應該知道類似的吧？或者說，你們又是怎麽接觸到的？”
    徐柏岩看著麵前反問她的女孩兒，嘴角上揚“你很聰明，警惕性也很高，但是能坐在這個座位上和我對話的人，都不傻。”
    “沒錯，我們都接觸了類似的軟件，我的是怖索地圖，其他人也有，形式都不一樣，但實質大差不差。”徐柏岩瞥了一眼手上的腕表“現在你說說，我們的目的是什麽？”
    “招我入局？”陳獨皮笑肉不笑“我這也算是編製找上門兒了。”
    徐柏岩挑了挑眉，示意陳獨繼續。
    “你們能給我什麽好處？”“另外，如果這個平台找上了我們，那自然也會找到別人，也就是說這裏是官方組織，那肯定還會有很多民間組織。”“我說的對嗎？徐隊長？”
    “任務主要是平台下發的，你們的任務是善後或者提前調研吧，那我想問，你們的組織會不會限製個人的自由？”
    這次她算是體會到了，一星任務如果隻是說有點危險的話，二星死亡率真是大大提高，九死一生的任務，要不是平台逼著她去，她是不可能自己去作死的。如果加入了這個組織，任務量更多的話，那不是死的更快了？
    而且，一般來說，這種官方性質的，個人很難自主發揮。
    陳獨不想把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裏。
    男人靠在椅子上，神情懶洋洋的，和他本人堅毅嚴肅的外表完全不符合。
    “小姑娘，你有點太自作多情了，我還什麽都沒說，你就腦補了這麽多啊。”陳獨聽到這話也沒惱“那給我治療算是公民福利？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一定是我有利可圖。”“為人這麽市儈我很欣賞。”
    “回歸你的那十萬個問題。”
    他正了正衣領，神色正式起來“我們要求你正式加入，但需要你把每次任務回來報告，我們需要登記。同時，團體任務我們會邀請你，當然，參不參加是你的自由。”
    “編外人員？”
    男人不可置否。
    “至於好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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