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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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付候光,鹿知之扮豬吃老虎,是為了引蛇出洞。
    可對付這陳阿叔,她可不打算藏拙。
    有時候人越低調,越讓人生出輕蔑之心。
    鹿知之從腰間的小包裏取出十枚銀針,用一隻刺破中指滴出指尖血。
    十枚銀針全部沾了鹿知之蘊含靈氣的血液,抬手一甩,在身前橫了一排。
    陳阿叔已經老得頭發花白,眼神十分毒辣狠厲。
    他吞入一顆丹藥,隻是幾秒鍾時間,整個嘴唇開始發紫,然後擴散的臉頰。
    像運功一樣,穩穩紮了個馬步。
    剛才那些呈白色的小蟲子,此刻都變成了紫紅色,從他的一宿中撲簌簌掉落。
    陳阿叔將拇指和食指圈起,放在唇邊吹響口哨。
    那些小米粒大的小蟲子像是一瞬間找到了方向,立刻往鹿知之身邊爬過去。
    鹿知之的銀針也並非擺設,那蟲子爬到銀針處也再不敢往前爬。
    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像是一片白色的浪花,飄忽著奮勇向前,又無一例外地在遇到銀針後止步。
    那裏像是有股看不見的牆,阻擋了他們前進的腳步。
    鹿知之摸出一張符紙,隨手捏了個火訣。
    符紙燃燒著火焰,像是一顆導彈直中目標,落在了蟲子堆裏。
    沾了火的蟲子浪花此刻又變成了一塊溫軟的海綿,見火便迅速地燃燒起來。
    那麽一大片蟲子,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堆黑灰。
    陳阿叔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幾步,然後捂住胸口,直直地噴出一口血來。
    很明顯就能看出,候光和陳阿叔都是以自身養蠱,他們將自己的身體作為容器,養出來的蠱蟲與他們更加心意相通。
    但同時,蠱蟲受到傷害,反噬之力也不可小覷。
    鹿知之臉上並沒有任何得意的臉色,她一直都是沉著冷靜的對待鬥法這件事。
    自己並非自信世界上沒人敵得過她,不過這蠱師用毒用蠱都是在暗處。
    蠱蟲無聲無息地寄生在人的身體裏,或到時間蠱毒發作,就像胡阿麗的親人們,三五日內必死。
    或長久地寄生在人體,以法器或暗號催動,蠱蟲蘇醒,使人暴斃。
    鹿知之聽說過情人蠱,是黑苗女的獨門秘法。
    一個黑苗女一生隻養一隻情蠱,她們會將情蠱種到愛人的身上。
    如果愛人背叛了他們的感情,那麽她會毫不留情地催動蠱蟲。
    寄生在人體各個器官的蟲卵會被催生變成成蟲。
    成蟲會鑽破肝腸肺腑,破體而出,背叛者必死無疑。
    這情人蠱一旦催動,苗女的壽命也會受到影響。
    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蠱蟲,但愛情本身就是件自傷又傷人的事。
    放在明處,就算再厲害的蠱蟲,不過也就是普通的蟲子而已。
    一把火,一盆水,一把鹽,都可以讓蟲子退避三舍。
    鹿知之聲音淡淡。
    “還要鬥麽?”
    鹿知之亮出一把符紙,像捏撲克牌一樣,錯落不一地撚開展示給陳阿叔看。
    “阿叔,讓我猜猜你有多少小蟲子?”
    “胸前的口袋裏有,雙腿上也有,如果我沒猜錯,你的頭發裏也應該有。”
    “長夜漫漫,皎月當空,我不介意和阿叔比比看,到底是你的蟲子多,還是我的符紙多。”
    陳阿叔大口的喘著粗氣,嘴角的血沫不停地往下淌。
    胡鶯鶯走到了鹿知之旁邊,魅惑的臉龐讓人以為她隻是個花瓶擺設,是個魅力十足的小女人。
    可她隻一歪頭的一瞬間,雙眼變得血紅,幾根粗壯尾巴的幻影從後腰無限延伸出來。
    那尾巴似是透明,卻又發著瑩潤的光芒,尾巴無一雜色,白得像雪一樣耀眼,連月光都有一瞬間的失色。
    看到鹿知之的本事,其實陳阿叔心裏已經不淡定了。
    他已經失去了對自己最有利的下蠱時機,放出這些小蟲子,隻不過想著對麵是兩個女孩子,總歸是覺得這些東西惡心,害怕的。
    隻要心生懼意,出現退縮的想法,那總是有機可乘的。
    可這個女孩子不僅不害怕,反而強得過分。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對後麵那個嬌滴滴的女人下手。
    可那女人的出現,瞬時讓他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胡……胡……狐……”
    胡鶯鶯咯咯地笑著。
    “胡什麽狐?”
    “老娘我的名諱可不是你叫的!”
    “所以,你還想在我們倆麵前耍什麽花招麽?”
    “老娘不出手,是因為覺得你這種小螞蟻不配我出手。”
    “可我看你好像還有些別的心思。”
    “咱們就幹脆點,是直接跪地磕頭求饒,還是走一走流程,讓你跟這候光做個伴?”
    胡鶯鶯真本事已經沒了,可那一身油潤光滑的皮毛和那若九天神祇般的法相還是很能糊弄過去的!
    直至此刻,陳阿叔已經完全失去了戰意。
    他剛要俯身跪地求饒,鹿知之開口發話。
    “算了,你被叫一聲陳阿叔,好歹也是我們的長輩,這種跪地磕頭的禮我受了是要損福報的!”
    “你走吧,我們本來跟你就沒有仇怨!”
    胡鶯鶯卻跟鹿知之有不同的意見。
    “知之,不能放著老家夥離開!”
    “他趕來救這候光很明顯跟候光是一夥的,說不定候光就是他的私生子什麽的。”
    胡鶯鶯一直瞪著陳阿叔,他也不敢走,隻是站起來解釋道。
    “候光不是我的什麽私生子。”
    他低頭看了候光一眼,眼神裏掩飾不住的嫌棄。
    “他充其量就是我養蠱的一個容器罷了!”
    胡鶯鶯不解。
    “你的蠱,可以養在別人身上?”
    陳阿叔沒再回答,鹿知之卻已經猜透了他到底是什麽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阿叔應該是白苗吧。”
    陳阿叔抬起頭。
    “你……你怎麽知道的?”
    鹿知之看了看旁邊的胡阿麗。
    “阿麗說你是因為傷了腿才被兒女送到這裏養老。”
    “可你兒女又會經常帶不同的人過來,表麵上是旅遊,實際上是看病。”
    “自古以來,白苗都是治病救人,一個人守著一個村落,並且隻治村裏人,外人不治。”
    “可你在這裏隱姓埋名,不僅不救村裏人,還用脾氣不好這種人設來拒絕一些無關的社交。”
    “你就是怕別人經常來你家,發現你再熬煮著不能斷火的藥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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