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
    將手裏的包放下，看了眼站在廚房門口，手裏拎著刀子的蔡素芬。
    這個媳婦的情緒素來不太穩定，朱亮內心，對於她多少有那麽點發怵。
    但局長的光環，讓他現在有多少想要反抗。
    背著手，朱亮的大拇指在輕微地顫抖，可他卻表麵看似沒什麽，甚至眼神中帶著些許的責怪和憤怒：“蔡素芬……我告訴你……你，你別，別搞事情啊？”
    “哈！”
    蔡素芬笑著看了眼刀子，然後又不屑地瞧向他：“你怕什麽？又不是幹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你看你這個樣子！”
    “我？我，我有什麽可怕的……你，你，你拿著刀子，我知道要幹嘛？”
    朱亮手放到了兩側，他走向客廳：“那個……你吃飯了嘛？”
    “還沒呢。”
    “要不……出去一起吃一口？”
    放回了刀子的蔡素芬，瞄了眼客廳沙發上的朱亮：“幹嘛？你不累嗎？剛剛出差回來……還要請我吃飯？”
    打開了電視的朱亮，笑了下：“還可以吧……就是幫著縣裏的兩家醫院，看看醫療設備……對方都是廠家，對我們那叫一個服務周到……”
    說著，他指了指包：“對了，他們給了我一套化妝品……說是不錯，外國貨，還說給你的！這些生意人啊，還是有些小心思的！”
    如果是平時，蔡素芬早就上前，打開看一下了。
    但現在她根本沒這個心思，而是拿著蘋果走出，咬了一口，她將手裏的另一半遞給他：“你這次不是和劉雨涵去的嘛？怎麽沒給她？”
    “她？”
    朱亮扭頭看了眼蔡素芬：“給她幹什麽？我自己媳婦難道不會用嘛？不是……你，你不喜歡啊？那我可以在給她送去……”
    “也沒有！正好我的用完了……”
    蔡素芬又咬了口蘋果，看著電視機，她抿著嘴：“哎……等下去哪兒吃啊？”
    “你說吧。”
    朱亮笑著扭頭對她說。
    “嗯……”
    蔡素芬想了想：“去米家小廚吧，我好久沒去了，挺想吃他家的咕咾肉的。”
    “行！”
    朱亮笑著點頭：“那我去洗個澡……你換身衣服吧？”
    站起身，他看了下蔡素芬身上的打扮。
    “怎麽？我這個不是挺好的……”
    “顯老。”
    朱亮扔了這麽一句，走去了浴室。
    看著他背影的蔡素芬卻麵容一冷：“嫌我老？”
    浴室裏，朱亮隻是笑了下。
    站起身的蔡素芬，走到浴室外：“好，那我換一身……哎，你要不要把劉雨涵也喊上……畢竟人家跟你出差這些天，也肯定挺辛苦的。”
    浴室裏，朱亮沒有回答她。
    “我說……跟你說話你聽到了嘛？人家劉雨涵是你下屬不假，可你剛到衛生局，這人際關係可別不注意……別人人背後說，你這個局長用人太狠！”
    朱亮這才“哦”了一聲：“行吧，那等下我洗完澡給她打電話……不過，人家未必能來。”
    “你說了她就能來……再說，你請客管她來不來呢，這個是你當領導的一份心嘛……對吧？”
    淋浴下的朱亮，斜了眼浴室外，他眉梢微挑，覺得今天蔡素芬好像特別的懂事。
    十幾分鍾後。
    “好！那就等下米家小廚見……”
    放下電話的朱亮，看了眼從臥室，換衣走出的蔡素芬：“嗯，這看著年輕很多……”
    當然這不是他真心話，又矮又胖的蔡素芬，怎麽可能還入的了他朱大局長的法眼呢。
    “是嗎？”
    蔡素芬笑了下，但，其實她自己都覺得笑的有些勉強：“還是老了點……我真的沒什麽顯得年輕的衣服……”
    “那回頭我帶你，咱們也多買幾套……哎，你不行讓你表妹帶你去……她啊，年輕可能眼光上比你能好些。”
    “她？”
    蔡素芬卻搖了搖頭：“人家現在銀行那麽忙，哪有時間是……對了，等下我可以讓劉雨涵有空陪我去，你說呢？”
    “啊？啊啊……也行，哈哈！”
    朱亮的笑有些幹澀，蔡素芬卻看著走向臥室的丈夫，眼睛眯了眯。
    她跟著上前：“哎，聽說劉雨涵她離婚很多年了？她前夫以前也是體製內的？是嗎？”
    “啊！”
    站在櫃門後換衣服的朱亮，係扣子的手停頓不下，回應道：“你問這個幹什麽？咱們少打聽別人的事……”
    “怎麽，問問還不行嘛？你看你……好像她是你什麽人似的！”
    朱亮從衣櫃門的後麵，露出半個頭：“什麽話！我，我就是覺得，現在不比在鄉鎮……這有時候人際關係複雜……對吧？”
    “行了！”
    蔡素芬笑了笑：“我還不知道……不過，我這不是也為了你嘛，劉雨涵是你們愛衛辦的主任，副局長的人選……是不是她也可能啊？”
    “啊？這個……”
    “你看你……你現在要扶持自己的人……懂嗎？”
    朱亮笑了下：“老婆……你這好像挺懂似的？”
    “哼！”
    蔡素芬卻白了眼他：“你說呢……我在機關這麽久，什麽事沒看過……我跟你說，這不比鄉鎮的小醫院……這兒啊，上下你都要打點好……下麵沒人圍護你，你這個局長到時候也不好幹的！懂嗎？”
    換了身西服的朱亮，從臥室走出，蔡素芬眼前一亮，跟著麵容又複雜地，看了眼他：“你這是……幹嘛？”
    “啊？怎麽了？”
    “這麽正式幹嘛？”
    “有嗎？”
    朱亮整了整衣角：“現在不比以前，這不是你剛剛說的……我啊，要注重一下個人的儀表……以前在鄉鎮和現在真的不一樣了。”
    蔡素芬臉不知為何，耷拉下來，冷聲道：“是不是我這個媳婦你也換一個？我是不是也跟你局長不般配啊？”
    “啊？”
    朱亮這才意識到，蔡素芬的不對勁，他笑著，抬手在對方肩頭拍了下：“哎呀……我的老婆大人……我哪敢啊？到什麽時候，我朱亮也不會覺得你和我不般配，般配，絕對的般配！”
    轉身，蔡素芬走向門口，嘴裏嘟囔著：“希望吧！你啊，最好別言不由衷！”
    而她此刻的眼裏，卻已經充滿了火氣，隻等一個適當的時機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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