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聲波，我什麽都知道。
    “阿爾茜隻知道彈簧是一個強大的戰士，認為那個天真的小家夥，死在了捕捉霸王的戰鬥中。
    “但她不知道，彈簧有著和紅蜘蛛類似的不滅火種。
    “她不知道，彈簧既不是狂派，也不是博派，既不是冷組建者，也不是神鑄體。
    “她更不知道，彈簧是塞伯坦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人造人——不依賴原生體池，不依賴領導模塊，他是第一枚人工合成的火種，也是唯一一枚。
    “而點燃那顆火種的，正是曾經的你和獵魂蛛。
    “而你，將他從他的另一個‘父親’獵魂蛛那裏搶走，偽裝成博派，塞進了博派的敢死隊，
    “並導致其最終犧牲。
    “你的冷酷無情令我驚歎，警車，
    “震蕩波說得對——和你比起來，他至少需要經曆具五刑，才能變成這副鐵石芯腸的模樣。
    “我甚至不知道，即使有屍骸，彈簧能不能複活——
    “據我所知，陸的複活能力，源於某種比天尊還要高級的權能。
    “但這種權能，是否可以覆蓋彈簧這樣的非塞伯坦造物？
    “沒人知道。”
    警車沉默不語。
    聲波的聲音再次響起，凜冽如刀：
    “從你的電磁訊號、肢體語言、熱能成像，我推斷出了你在想什麽，警車。
    “你，還在撒謊——你的沉默，就是謊言，”
    聲波的話越來越慢，仿佛在用語言對警車展開一場淩遲：
    “你知道那個真相——
    “彈簧沒有死。
    “而你知道他在哪。
    “既然我能從那次雷霆拯救隊與霸王的戰鬥廢墟中挖出那條影像記錄，你一定也能。
    “你知道他……”
    “夠了，夠了！”
    如雷的咆哮聲忽然從警車的發聲設備中炸裂！
    警車全力維持的冷靜模樣，頃刻破碎。
    麵對著不在眼前，卻似乎無處不在的密探之首，他瞪大雙眼，咆哮道：
    “這個世界上，難道沒有什麽其他東西，能滿足你變態的信息挖掘欲望了嗎，聲波！
    “你既然知道這麽多，為什麽不去告訴阿爾茜，不去向擎天柱告發……”
    而聲波毫無憐憫。
    他根本不理會警車的文化，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場戰鬥發生的地點，是一處隱秘實驗室，
    “是哲拉薩斯的舊試驗場。
    “而那個試驗場中，有一個向著反宇宙打開的試作型空間入口——當時，為躲避戰禍，哲拉薩斯已經離開了，而那個他用來尋找鎮天威的，幾乎完成的設備，則處於待機狀態。
    “雷霆拯救隊與霸王之間的戰鬥摧毀了它。
    “但在那之前，在作戰過程中，它被意外激活了，
    “就在那時，彈簧，掉進了反宇宙。
    “警車，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知道反宇宙裏有什麽，
    “但你我心知肚明。
    “數百萬年來，他生不如死。
    “這一切，都是你‘犧牲換取利益’的策略造成的。
    “你，冷酷無情的警車，你甚至沒有告訴你的博派同胞們這件事。
    “仿佛無事發生。
    “你就這麽任由你的孩子在宇宙的另一麵飽受折磨——你知道那邊有什麽，知道那處戰場的位置，很接近塞伯坦。
    “所以，他掉過去，大概率掉到那邊的塞伯坦。
    “而那個塞伯坦的統治者……”
    “啊啊啊啊啊——”
    警車猛然抬手，手部裝甲翻轉，兩門火炮彈出，向監視器灑出彈雨。
    頃刻間，爆炸在走廊的天花板響起。
    滅火泡沫瞬間走廊的上端湧出，火焰立即熄滅。
    緊接著是刺耳的警報聲，警報過後，是顯像一號的通訊詢問。
    這個過程中，警車呆呆地站在原地，雙臂下垂，炮口硝煙漸漸飄散。
    他任由滅火泡沫將他澆成滑稽的白色雪人，魂遊天外。
    幾秒後，聲波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魔鬼的低語：
    “如果你發泄完了，去月球。
    “震蕩波已經歸來，進入太陽係，即將抵達報應號。
    “他說，有事找你。
    “聲波離線。”
    走廊內徹底安靜了下來。
    幾秒後，警車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腦袋，蹲了下去。
    在奇奇酷卡的變形聲中，他變成了一輛塞伯坦風格的執法車，一動不動，趴窩在原地。
    嘶啞的聲音從車載頻道中傳出，顫抖著重複：
    “我知道……
    “我都知道……
    “可我救不了他……
    “那時候，我救不了他……”
    ……
    長達一公裏的鐵灰色狩獵艦，緩緩駛入月球暗麵的陰影中。
    碎顱負手站在艦橋廳的舷窗前，看著紅藍兩色的卡車為他的戰艦投射出牽引光束，帶著他向前方的目標靠近——
    一艘擱淺在這顆衛星背麵的，巨大紫色戰艦。
    “報應號……”
    碎顱的利爪在背後無意識握緊。
    這艘巨艦的赫赫凶名，在銀河議會的種族中長久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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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是無數生靈的噩夢。
    傳說，它所到之處，一切文明都將毀滅，生靈被迫成為狂派的仆從軍，資源則盡數化為能量塊，填補塞伯坦人永不滿足的火種。
    如今，那個令星海顫抖的暴君離去了，而他的座艦，就這麽安靜地停靠在銀河係邊緣一顆無名衛星的角落，無人問津。
    這一刻，碎顱有些相信那個領袖的話了。
    或許，塞伯坦，這個永無寧日的戰爭機器，終於像眼前陷入沉寂的巨艦一樣，停了下來。
    或許，銀河議會的成員，真的能鬆一口氣了。
    忽然，碎顱的頻道中，接入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碎顱？
    “咦……？
    “等等，這是碎顱的信號吧……
    “阿呣……嚼嚼……碎顱的信號怎麽會出現在這……<……”
    碎顱的雙眼瞬間瞪大：
    “阿珀肯？！
    “你真的還活著！
    “是我！
    “我來救你了！！”
    頻道中，阿珀肯的聲音從疑惑轉為驚喜：
    “碎顱！
    “你真的來了？
    “等等，什麽叫來救……啊，我懂了。
    “呃……也是。
    “其實我在這還挺好的，
    “起碼這個星係的美食令我印象深刻……阿呣嚼嚼嚼……我看到你的戰艦了！”
    “？”
    碎顱皺著眉頭，目光穿過舷窗，掃過巨大戰艦的表麵。
    終於，借助麵甲上的軍用級探測儀，他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如同城市般的巨大戰艦側麵，距離月麵高千米的一個舷窗邊緣，一朵花用觸手揮舞著手裏的一隻袋子，向著狩獵艦的方向瘋狂搖擺，扭啊扭：
    “碎顱！
    “我在這！！”
    人形的野獸微微偏頭：
    “嗯……
    “老東西，你看起來，好像還挺精神。”
    “那可不！
    “其實我剛挨完電，但你看，我恢複得很快。
    “不得不說，地球的這個叫……化肥，對，化肥，地球的化肥，真的很養花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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