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懂裝不懂麽？不可以懷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去嚐試嚐試麽？

    沒辦法，楚天南苦笑地看向初生。

    “沒關係的，那又如何？咱們身殘誌堅，能從靈魂層麵找到最大的價值，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初生眼神暗淡，勉強笑了笑，掙紮著起來，指向桌上的紙筆。

    楚天南急忙將她抱到凳子上，她拿筆在頁紙上寫下“想學武”三個字。

    楚天南看她堅持，隻能硬著頭皮又看向林月如。

    “不如幫個小忙？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管他明天吹的東南西北哪處風，做好防風措施就行了。”

    沉默片刻，林月如點頭。

    “行，我在這兒教她，你進宮安慰陛下吧。我就教她一天，將來會怎樣就靠她自己了。”

    “沒問題。”楚天南點頭，看向初生，“好妹妹，好好學，不懂也沒關係，咱們就試試，別太強迫自己。”

    說完，離開，出去後，陽光明媚，楚天南內心感慨，世道艱難，哪個人能真的做到一帆風順？世界上也絕對不存在一帆風順的事情！

    但楚天南相信，初生會努力修行，即便大概率修不得圓滿，那又如何？

    楚天南並沒匆匆忙忙進宮去安慰周玉婉，而是慢慢的走，走了很久，才來到養心殿。

    周玉婉等得氣急敗壞，抱怨地瞪著楚天南。

    “怎麽？楚天南，你覺得朕是扶不起的劉阿鬥，所以瞧不起朕了？不願意再幫朕？”

    她語調帶著感慨，還帶著微微遺憾。

    楚天南一愣，沒想到他還沒行禮呢，周玉婉便先劈頭蓋臉地說一通。

    看來，她敏銳的心思已經察覺到楚天南情緒上的微微變化。

    這段期間，講真，他的確是在擺爛，對周玉婉而言，楚天南的變化確實顯而易見。

    楚天南搖頭歎息。

    “陛下不要擔心，前段時間我的確有點破罐子破摔，很沮喪，但現在好多了，因為韓大人今天一早給我帶來一個好消息，故而我現在信心澎湃。”

    周玉婉撇嘴，“你以為朕是聾子還是瞎子？你過來的那麽慢。利州的情況也清楚了，卻還來得那麽慢，顯然是不著急！”

    “這事，著急也沒用，主要是瓦剌暫時不會入侵，無非就是搶一搶周邊，畢竟又快要到冬天了，總得搶些棉被回去過冬。”

    “啥意思？”

    周玉婉不懂，楚天南為什麽說得那麽自信。

    楚天南微微一笑。

    “關外內部其實不和，各部落被強行綁定在一塊，各自為政，自己又都有小九九，想用這樣一支兵攻打皇朝，癡人做夢。

    當然，將沈州吞並以後，文化上的衝擊或許會掀起一定的風浪，可是內部爭鬥的政權沒有統一，終歸還是分崩離析，故而陛下沒有必要太過擔憂。

    想搶棉被就讓他們搶唄，我泱泱皇朝，又不是給不起那幾床棉被，對吧？

    棉被搶走之後，內部還要麵臨分贓，分贓不均就會產生意見，產生意見就會有爭鬥，有各種各樣的階層問題。

    這些年，瓦剌可汗各種調和，盡可能讓大家都滿意，效果倒是有的，但還沒有完全調和。

    故而我才說時機未到，以我估算，最少都得一兩年，才能慢慢成熟。”

    說到這，楚天南頓了頓，再道。

    “前段時間瓦剌突襲利州，並不是真的要攻打皇朝，而是試探性搶搶棉被罷了。不過，談和是他們的主意，隻要我朝忌憚關外勢力！”

    關於這些，楚天南還是蠻懂得的。

    畢竟，當前皇朝最大的敵人，是關外，別的都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關外的勢力，要慢慢捋清楚，之後打蛇打七寸，剩下的那群螞蚱不攻自破，樹倒猢猻散罷了。

    聞言，周玉婉美眸大亮。

    “楚天南，怪不得你這段期間破罐子破摔，原來都是表麵的，實際內心還是向著朕的。為了朕，去研究關外勢力，朕真的好感動好感動。剛才是朕錯怪你了。”

    楚天南苦笑，“陛下別那麽講。講真，還是當前國力太弱，對關外勢力沒有一個太好的解決良策。”

    周玉婉幽幽一歎：“故而最後的結果依然是談判？要給瓦剌割地賠款？甚至是送公主和親！對吧？”

    楚天南若有所思地點頭，“正常的騷操作是這樣的，估計用不了幾天，關外談判書將會送來京城。要求嘛，如陛下所言，賠償割地，給他們進貢茶葉、絲綢、瓷器等等，並且他們還會狐假虎威，態度強硬，咱們的態度要取一個平和值，不能弱，同樣不能強。要知道，關外的那些部落，已經結盟了，他們的目的也不再是冬天的棉被……”

    周玉婉柳眉緊皺。

    “你說的不錯，太弱會顯得我泱泱皇朝好欺負，從而獅子大開口，敲詐勒索。太強容易逼著他們狗急跳牆，腦子一根筋，不顧發展，和朕決一死戰。”

    “陛下睿智，陛下聖明。”楚天南笑。

    “少拍朕的馬屁。”周玉婉冷哼，“照常來說，這是文官該去考慮的事情。可是內閣那群老不死的，沒幾個是頂用的，有事沒事首先想的就是自己的利益。朕才不放心將此事交給他們，朕覺得內閣對關外的了解還不如你，尺度怕難以掌控。而且，文武百官一個比一個廢物，難以做外交大事。”

    聞言，楚天南想了想，道：“話那麽講也對，可是內閣未必會那麽想。他們不那麽想就一定會吵，吵得臉紅脖子粗，對誰都沒好處。”

    “這事朕就交給你了，朕不能公然偏袒哪一方，但可以站在製高點去選擇正確的那方。”

    “行，交給我吧，我肯定不會讓陛下失望的。”

    說到這，楚天南轉移話題。

    “對了，陛下，韓大人今天一早過來，告訴我，說番薯種植成功，產量是稻米的十倍。

    上次你不是才分期付給了我幾個吻麽？說剩下的，等成功之後再付清。

    現在您看，該付尾款吧？畢竟……”

    話鋒突轉，周玉婉愕然，美眸圓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