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船艙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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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封萍蹤這樣抱著,聞著體香,感受著妙齡女子身體的曲線,陸風竹有些意亂情迷,他低聲道:“封姑娘,你,你不要這樣。”
    嘴上雖是這麽說,可他並沒有推開封萍蹤。
    封萍蹤似乎腦子有些不清醒了,口中念道:“我好怕,老鼠,老鼠,很多老鼠,老鼠在到處爬!”
    陸風竹道:“封姑娘,這裏沒有老鼠。”
    封萍蹤拚命搖頭:“有的,柴房裏到處都是老鼠,它們在我身上爬呀爬,撓啊撓,它們想吃了我!”
    就在這時,陸風竹聽到了“吱吱”聲,原來這船艙裏真的有老鼠,他暗自苦笑:原來她怕老鼠。
    封萍蹤的身體越抖越厲害,她啞聲道:“快,往我嘴裏塞,塞東西。”
    陸風竹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知道她是顛病發作了,若是不塞住嘴巴,很可能會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他當即撕下一截衣袖塞進封萍蹤的嘴裏,她整個人抖了好一陣子,終於緩了過來。
    她將衣袖吐了出來,嗔道:“你的衣袖上怎麽有龍涎香的香味?是哪個相好留下的?是不是十裏坊的那個花魁張逸卿?”
    陸風竹苦笑:“封姑娘,你天馬行空般胡思亂想的本事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這香味來自一件證物。”
    封萍蹤也笑了:“我差點忘了你是查案的。”
    陸風竹想放開她,卻被她抱的更緊了:“這裏有老鼠,我害怕。”
    陸風竹道:“這裏隻有一隻老鼠,咬不死人的。”
    “我小的時候,”封萍蹤開始解釋,“常被關在柴房裏,一關就是一個晚上,柴房裏有許多老鼠,老鼠四處爬,它們不怕我,它們甚至圍著我繞圈圈。”
    陸風竹聽她說的可憐,動了惻隱之心:“是誰這麽狠心,把一個小女孩關在柴房裏過夜?”
    “女王大人,”封萍蹤的聲音忽然變得高亢起來,“是女王大人!”
    說著她開始用力捶打陸風竹的胸口,她的力道很大,打的陸風竹差點岔氣。
    陸風竹一把將她甩開,他不想再和這個瘋女人糾纏下去,來到門口時卻發現船艙的門是鋼製的,自己根本推不開。
    他轉身道:“封姑娘,請你把這扇門打開。”
    封萍蹤站起身緩步走向陸風竹,一邊走一邊脫衣服,待得走到陸風竹身旁時她身上隻剩下貼身的褻衣了。
    她跪下道:“你願意做我的王嗎?你來做我的王吧。我會永遠對你忠心,做你的奴仆,好不好?”
    陸風竹上前想將封萍蹤扶起來,可當他摸到兩條光滑的手臂時瞬間有些心動,竟又變得意亂情迷起來,他在封萍蹤的臉頰上親了兩口,然後低聲問:“怎麽樣才能做你的王呢?”
    封萍蹤拿出那枚寶石戒指,道:“隻要你肯戴上這枚戒指,你就能成為我的王,我的主人。你就可以擁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陸風竹拿起那枚戒指,正打算戴上去,這時船身忽然晃動了一下,這一下讓他回過神來,跟著腦子裏就浮現出了顧庭月的麵孔,她仿佛正在對著自己冷笑,他打了個冷顫,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將封萍蹤脫落在地的衣衫撿起來披在她身上:“封姑娘,現在已經很涼了。”
    封萍蹤也清醒了過來,她冷笑道:“陸捕頭真不愧是人中豪傑啊。”說罷她按了門旁邊的一處機關,門緩緩地打開了。
    兩人來到船頭,此時船已經在往回走了。
    到這一刻,陸風竹都沒在船上看到除自己和封萍蹤之外的第三個人,這艘船真的像一艘幽靈船一樣自己在湖上滑動。
    船靠岸後封萍蹤笑道:“陸捕頭,假如你哪天回心轉意了記得帶著戒指來找我,我就不送了。”
    陸風竹上岸後封萍蹤的船又向湘湖中心駛去,陸風竹心想:真是個瘋子,看來蘇岸舟說的不錯,這個女人招惹不得。
    他在湘湖邊不停地轉悠,腦子裏隻想一件事那便是回去之後顧庭月問起今晚的情形自己該怎麽回答,如實說肯定不行,顧庭月一定會扒了自己的皮,可要是隨意編造說自己隻是來喝了幾杯酒,顧庭月又一定不會相信,該怎麽編排確實費腦筋。
    也不知逛了多久,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道:“頭兒,你怎麽在這裏,讓我們一頓好找!”
    他回過頭一看,隻見李時豐帶著兩名捕快一路小跑過來,便問:“李四哥,怎麽了?又有什麽案子?”
    李時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答道:“湘湖上發生了命案,一個叫侯德明的人死在了一條船上,聽說此人是工部營建司的主事,是朝廷命官。我們四處都找不到你,想不到你就在湘湖邊。”
    陸風竹心裏咯噔一下:剛死了一個兵部主事,現在又死一個工部主事,案子都涉及到朝廷命官,事情越鬧越大,若是再抓不到凶手,自己倒也罷了,方正昊恐怕要急到跳腳。
    出事的船此刻停在岸邊,這是一艘四層五彩畫舫,長度約莫十五、六丈,船頭掛著兩排漆金大燈籠,整艘船顯得十分豪華氣派,一看便知船主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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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風竹一上船方正昊就迎了上來:“陸捕頭,你到哪裏去了?讓我一頓好找!以後你可不能跟今日一樣到處亂走,無論去哪裏都要知會我一聲。”
    這時一旁的柳茗泉道:“行了,陸捕頭已經到了,你就別在這裏礙事了,繼續去喝酒吧。”
    方正昊臉一紅,想要訓斥柳茗泉兩句抖抖長官的威風,可話到嘴邊又不敢說出口,支吾了一會,才道:“抓緊把案子查清楚,有什麽難處就來找我。”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下船。
    柳茗泉道:“陸捕頭,你是不是很奇怪方正昊為何來的這麽快?其實是他剛好在湖上喝花酒,離得近,所以才來的這麽快。虧他還好意思板起臉來教訓你呢。”
    陸風竹聞言隻得苦笑。
    這時王穀平走上前來:“頭兒,我帶你去看屍體吧。”
    幾人來到船的第二層,這裏的房間是供人休息用的,候德明的屍體在最後一間房中。
    陸風竹走進房中見到了死者,隻見他臉上和脖子上有十幾個孔洞,血濺的到處都是。
    陸風竹搖了搖頭,歎道:“怎麽死的這麽慘!凶手用什麽凶器行凶的呀?”
    柳茗泉已經將這裏勘察過一番,她指著床底道:“那下麵有一支染血的狼牙棒,上麵都是尖銳的倒刺,看來應該是凶器。”
    “狼牙棒?”陸風竹大感訝異,隨即他心裏想到了一件事,他看向柳茗泉,問:“難道會是那群人嗎?”
    柳茗泉道:“你想起了那晚在九宮山遇到的麵具人?”
    陸風竹點了點頭:“我記得他們中戴虎頭麵具的人用的兵器就是狼牙棒。”
    柳茗泉道:“秦公公死於龍頭人的薄劍,唐浩淼死於牛頭人的流星錘,眼前的這人又死於狼牙棒,你覺得這是連環案件,凶手就是那幾個麵具人?”
    陸風竹道:“我第一感覺就是這樣,但也不排除有人在誘導我懷疑那幾個麵具人。”
    柳茗泉道:“看來你這回又遇上了很厲害的對手啊!”
    陸風竹蹲下仔細查看屍體,他發現這個叫候德明的死者長得很醜,牙齒凸出,鼻孔朝天,而且五官都擠在一起。
    明知不對,他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柳茗泉道:“雖然現在他臉上有十幾個洞,讓他的樣子顯得更可怖了一些,但依舊看的出來,他生前的樣貌不敢讓人恭維。”
    說著她遞了一支金簪遞給陸風竹:“這是在屍體旁發現的,應該是一個女子留下的。”
    陸風竹接過後看了一眼:“哎,我現在看到什麽都懷疑,也許這支金簪是幕後凶手留下的呢。對了,是誰發現屍體的?”
    王穀平答道:“是兩名夥計,他們現在被單獨關在底層的船艙裏,我這就去帶他們上來。”
    過了一會他就帶著兩人回來了,兩人見到陸風竹後立刻開始叫冤:“官爺,我們沒殺人呀,我們大夥破門進來時這位侯老爺就已經死了,不幹我們的事呀!”
    陸風竹眼睛一亮:“破門而入,你們的意思是你們進來前這裏的房門是鎖上的?”
    兩人一起點頭。
    柳茗泉道:“門邊有被撞斷的門栓。”
    陸風竹又問:“這一層都是給客人住的房間吧,我看都是空著的,也沒點燈,你們怎麽會知道這間房裏有一具屍體的?”
    兩人中年長的一人答道:“我們聽到了一聲慘叫聲,於是循著聲音過來,打著燈籠一照,看見這間屋子的窗戶上有血跡,再往裏一看,就看見了屍體。”
    陸風竹看了一眼窗戶,發現隻有一尺見方大小,人想從這裏出入絕無可能,假如真是事後破門而入的話,那麽案發時這間屋子就是一間密室!
    那人繼續道:“我們看見屍體後都嚇壞了,愣了一會,才想到去樓上稟報老爺,老爺下來後瞧了瞧屋中的情形…”
    “等等!”陸風竹打斷他們,“你們是怎麽去樓上的?”
    那人答道:“這裏是二層的盡頭,前麵轉個彎就有樓梯通向三層。”
    陸風竹又問:“那樓梯也通向一層嗎?”
    那人搖了搖頭:“這頭的樓梯隻通向三層,通向一層的樓梯在另外一頭。”
    陸風竹道:“你繼續往下說吧。”
    那人道:“是,老爺下來後朝屋裏瞧了瞧,也嚇壞了,他叫來其他夥計,費了好大勁才將門給撞開,確認侯老爺已經死了之後老爺便命令船立刻靠岸,然後派人去報官。”
    陸風竹轉向王穀平,問:“船上其他人呢?我想見見。”
    王穀平道:“他們現在都在三層的房間裏待著。”
    幾人來到三樓,陸風竹進屋掃視一圈,發現這屋子裏的人自己大半都認識,他們分別是:富豪趙行山,延恩侯田世航,那天在千源馬場與封萍蹤在一起的浪蕩公子李浩,唐浩淼的哥哥唐浩森,三位十裏坊的頭牌:張逸卿,徐秀貞,趙文翠。剩下還有三位美人陸風竹不認識,想來也是十裏坊的姑娘,和張逸卿她們一樣是來陪酒的。
    眾人見到陸風竹進來,臉上神情各異,有期待的,有不屑的,有緊張的,有一臉茫然的,還有十分淡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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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穀平道:“頭兒,今天這場宴會是這位趙行山趙老板組織的,這艘船便是他的。”
    趙行山連忙跑到陸風竹麵前:“陸捕頭,真是禍事呀,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等等,”陸風竹打斷他,“這裏是不是少了一個人?”
    趙行山道:“是,尹先生不見了,就是那位海外來的富豪尹求凰,不過,陸捕頭你是怎麽....”
    陸風竹道:“這裏有六位陪酒姑娘,卻隻有你們四位客人,加上死者也隻是五個人,所以應該少了一位客人。”
    趙行山聞言臉色一變,陸風竹之精明超出他的想象,他咽了口口水,笑道:“陸捕頭真是明察秋毫,相信很快就能破案,找出真凶。”
    陸風竹問:“尹求凰呢?去哪裏了,你們找過了嗎?”
    趙行山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宴席中途他說喝多了有點悶要出去透透氣,出去之後就沒回來。”
    陸風竹問:“王二哥,你帶人去搜一搜,看能不能找到尹求凰,啊,就是一個穿著花衣服的老頭,趙老板,尹求凰今天是穿著花衣服吧?”
    趙行山點了點頭:“他一直喜歡穿花衣服出來應酬,今天也不例外。”
    陸風竹又問:“宴會途中除了尹求凰之外還有別的人出去過嗎?”
    “這個嘛…”趙行山猶豫了,“今晚我也喝多了,好像,好像大家都出去過吧。”
    陸風竹又問:“死者侯德明是什麽時候出去的?他有沒有說自己出去做什麽?”
    趙行山道:“侯主事大概在宴會開始約半個時辰後出去,之後便再也沒回來,據他說自己想去欣賞一下湖上的月色。”
    這時李浩忽然開口道:“他哪裏是去看什麽湖上的月色,明明是去看美人的胴體了,張大花魁,對不對啊?”
    張逸卿麵色大變,叫道:“你胡說什麽!”
    “胡說?”李浩嘿嘿一笑,“姓侯的出去後沒多久你就跟著出去了,不巧,我想出恭便也出去了,我出恭回來經過二層時聽見你們兩人在屋子裏打情罵俏,什麽大美人,大官人的叫的好不親熱,後麵我怕聽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就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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