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兒歌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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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風竹問“伊藤將軍,還需要比試什麽?”
    伊藤冷哼了一聲,道“可惜劍鬼今天不在,算了,我們回大帳吧。”
    一行人回到大帳,道河三郎道“伊藤,你看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伊藤潤田冷冷地道“少將軍親自來,我還能說什麽?放人便是。”
    道河三郎道“如此甚好,免得兩家傷了和氣。”
    伊藤潤田道“我放人不難,可是死了三個扶桑人風五郎,清子,野力和尚,他們總不能白死吧?”
    陸風竹道“我一定會抓到凶手給兩位一個交代。”
    伊藤潤田道“總要有個期限,一開始閣下答應十天破案,沒能辦到,這回又想說幾天?難不成要十年?”
    陸風竹被他說的滿臉通紅,不知該如何回答。
    顧庭月道“國主壽宴之前破案,因為國主壽宴之後我們立刻就要回中原。”
    伊藤潤田道“好吧,就再相信你們一回。”
    道河三郎笑道“如此甚好。”
    伊藤潤田忽然眼珠子一轉,道“少將軍請回吧,我與這幾位中原來的朋友好好喝幾杯,所謂不打不相識嘛。”
    道河三郎聽懂了他的意思,起身道“那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這時顧庭月忽然攔住了道河三郎“少將軍,伊藤將軍答應你的事不會反悔吧?”
    道河三郎看向伊藤潤田,伊藤笑道“我既然答應少將軍放人就一定會放,我以一個武士的尊嚴做擔保。”
    道河三郎道“伊藤君把話說到這樣,諸位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嗎?我走了,你們慢慢聊。伊藤君,有句話你要記住狂酒莫飲,狂言莫盡。”
    待得道河三郎離開,伊藤潤田命人上酒,酒過三巡,他命幾名扶桑女子來唱曲。
    四名濃妝豔抹的扶桑女子進到帳中,拉著三味線,唱著淒婉的歌曲。
    她們用扶桑話唱,在座的除了蘇岸舟外沒人聽得懂,隻覺得像鬼哭,聽著十分瘮人。
    伊藤潤田問田世航“欽差大人,你覺得我們扶桑的音樂如何?”
    田世航苦笑道“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伊藤潤田眉頭一皺,道“我也知道這些庸脂俗粉彈奏的曲子難聽,要是能聽一聽中原來的美人彈奏的仙曲,此生也無憾了!不知欽差大人能不能幫我實現這個小小的願望呢?”
    他這話一出,幾人麵色都變了,田世航問“不知將軍是什麽意思?”
    伊藤潤田笑道“中原來了一位大美人叫張逸卿,非但人長得傾國傾城,而且特別善於彈唱,假如能讓她來為我彈唱一曲,真是此生無憾了。”
    繞了半天,原來他的目的居然是這個!
    田世航道“閣下既然有如此雅興,那麽明日我在王城設宴款待閣下,請張姑娘去彈唱一首如何?”
    伊藤潤田搖了搖頭,道“我想請她來浪人營為我彈唱,也讓我的手下都能欣賞一下她的風采。”
    顧庭月這時冷冷地道“假如我們請不來張逸卿呢?你是不是就不放人了?”
    伊藤潤田笑道“那怎麽會呢?我既然答應了少將軍放人,自然是要放的,不過,”說到這裏他語氣變得陰沉起來,“我可沒說什麽時候放,這些人偷入我的大營,就這麽放走,我的麵子往哪裏擺?吊他們十天八天再放,也不算違背少將軍的命令。來人呀!”
    幾名身穿鎧甲的扶桑武士走了進來。
    伊藤潤田高聲道“那幾個人吊在牆上這麽久一定渴了,去給他們弄點海水喝一喝。”
    田世航叫道“且慢!伊藤將軍,請不要再傷害那四個人。你的要求我盡力去做。”
    伊藤潤田笑道“這樣就好,不過,我也知道你們這些中原人喜歡拖延。這樣吧,張姑娘什麽時候來我什麽把他們四個放下來。你們要快,白天太陽很大,我擔心他們撐不了多久。”
    他話音剛落,顧庭月就給蘇岸舟使了一個眼色,暗示他來個擒賊擒王,蘇岸舟卻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伊藤潤田道“今日有些喝多了,送客。”
    說罷他起身離開了大帳。
    顧庭月怒道“老蘇,剛才你為什麽不動手?”
    蘇岸舟指著大帳外道“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幾人出了大帳,隻見在周圍站著幾十個手持長刀火器的扶桑武士。
    顧庭月驚道“這些人是什麽時候來的?”
    蘇岸舟道“忽然出現的,有如幽靈一般,不得不說這些扶桑人是有些本事的,穿著鎧甲而來,直到到了帳前我才發覺,剛才要是動手,我們怕是一個都走不了。我和你賤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國公爺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朝廷的顏麵何在?”
    顧庭月啐了一口罵道“想不到這個伊藤還真不是個草包。”
    一行人回到國賓館,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都沒人說話。
    最後還是顧庭月先開口“木頭,事到如今,隻好麻煩你去跟張逸卿說一說,請她幫個忙,她不是一直都瞧你挺順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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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風竹道“我可開不了口,伊藤潤田一副色中惡鬼的樣子,張姑娘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顧庭月道“那怎麽辦,總不能看著那四個兄弟被活活吊死吧?”
    柳茗泉道“這件事得想個萬全的辦法,既要保證張逸卿的安全,又要把四個人救回來。”
    顧庭月道“柳姐姐你說的好簡單,想刀切豆腐兩麵光,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柳茗泉道“我在想,是人就有弱點,伊藤潤田也是人,他一定也有弱點。假如我們能知道他的弱點或者把柄,是不是就能反過來要挾他了呢?”
    顧庭月拍手讚道“柳姐姐你這個主意真是妙啊!”
    陸風竹道“可我們隻有不到一天的時間,到哪裏去知道伊藤有什麽弱點呢?”
    顧庭月笑道“這點就不勞你費心了,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去哄一哄你那位張姑娘,讓她願意明天去浪人營見伊藤一麵。你告訴她到時候我和柳姐姐會陪她一起去的,就算我們死了也會保證她的安全,不會讓伊藤碰她一根手指的。”接著她拉住柳茗泉的手說“柳姐姐,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兩人離開後,陸風竹來到張逸卿住的別院,拐彎抹角地費了好大一番勁才把事情說清楚。
    張逸卿聽後,一雙大眼睛不停地眨,她還沒說話,一旁的趙文翠就叫道“逸卿你可不能去,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啊!”
    徐秀貞也說“是啊,伊藤那個家夥覬覦你的美貌已經不是一兩天了,小心去了之後回不來,被他關在浪人營中。”
    陸風竹急道“兩位放心,我們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張姑娘隻要去唱一曲就行,其他任何事都不會發生,而且顧庭月和柳茗泉兩人會貼身跟著。”
    趙文翠道“她們為啥要跟著?還不是因為有危險,到時候真的出了事,她們會武功能跑,逸卿怎麽辦?”
    陸風竹倒是沒想到這點,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張逸卿道“陸捕頭,我相信你,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陸風竹用力地點了點頭“那是當然。”
    張逸卿笑道“我可以答應你去浪人營,不過呢,要四千兩銀子的酬勞,這應該沒有問題吧?因為按照你說的我去了能救四條人命,一條人命一千兩不算貴吧?”
    陸風竹聞言愣住了,他沒想到張逸卿會提這樣的要求,他身上也沒有這麽多銀子。
    張逸卿道“先給一千兩訂金也可以。”
    陸風竹依舊不出聲,他頭一次發現原來錢是這麽重要。
    徐秀貞歎道“陸捕頭,你還說你多有誠意呢,想不到連區區一千兩都舍不得呀。”
    趙文翠也幫腔道“是啊,是啊,怎麽會這麽小氣。”
    陸風竹來時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件事最後會卡在錢上,他苦思了一會終於有了主意“你們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件東西。”
    他一溜煙跑回國賓館將那件齊朝的鳳冠給拿了過來。
    三女見到這件精美絕倫的鳳冠後眼睛都直了,三人圍著鳳冠看了好一會。
    陸風竹說“張姑娘,這件鳳冠就當做是酬勞,代替那四千兩銀子可以吧?”
    張逸卿叫道“當然可以!”
    趙文翠和徐秀貞見了十分眼紅,她們對陸風竹說“陸捕頭,我們也會彈琵琶,我們也會唱曲,我們也可以一起去的,你還有沒有這樣的寶物?”
    陸風竹連忙擺手“沒有了,就這麽一件。”
    兩人聞言大失所望。
    張逸卿笑道“你們著急什麽,也許明天我一去不回呢,這件東西就歸你們啦。”
    趙文翠和徐秀貞急道“逸卿你不可胡說!”
    張逸卿淒然一笑“人生如朝露,誰也不知何時會消散。”
    陸風竹看著眼前這位絕世美人,總覺得她怪怪的,讓人捉摸不透。
    第二天傍晚,張逸卿坐上了馬車,顧庭月和柳茗泉則扮成她的侍女跟在左右。
    來到伊藤的大營,見伊藤親自在大營門口迎接。
    顧庭月笑道“張姑娘你麵子可真大,昨天國公爺來時他都沒出來迎接呢。”
    張逸卿穿著一件銀白色褶裙,頭戴陸風竹給她的那頂鳳冠,明豔之外還顯得分外有威嚴。
    伊藤見到張逸卿兩眼放光,站都站不穩了,他咽了口口水,說“張姑娘能光臨,蓬蓽生輝,張姑娘請吧。”
    顧庭月道“且慢。伊藤將軍,我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張姑娘請來了,你也該依照約定放人才是。”
    伊藤潤田笑道“等張姑娘為我唱完一曲,我就放人。”
    顧庭月道“你不放人張姑娘便不會進你的大營。”
    伊藤潤田冷笑“你好像沒弄清楚這裏到底是誰的地盤?”
    顧庭月道“我這裏有件東西,你不妨先看一看。”說罷她從懷裏取出一張紙遞給伊藤。
    伊藤接過一看,上麵寫著一個數字一萬三千。
    他一開始並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可略一思索,便想起了什麽,臉色一變,用陰沉的語調說“把那四個人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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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將孟平等四人拖拽了過來。
    伊藤打了個手勢,手下將四人身上的繩索解開。
    顧庭月打了聲口哨,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她低聲對孟平說“立刻上車,沿著前麵的路走,拐彎後立刻下車,往海邊走,那裏有船接應你們。”
    孟平點了點頭,道“你們保重。”
    待得四人上車遠去,伊藤潤田笑道“這下三位可以進營了吧。”
    三人一進大營,就看見兩邊站著幾十個赤裸身體,隻兜著一塊襠布的扶桑男子,他們口中怪叫,身體扭動,做著各種猥褻的動作,顯得十分亢奮。
    伊藤笑道“三位見笑了,他們都是久曠之身,見到三位這樣的美女難免激動。”
    四人進到營帳之中,伊藤命人端來了酒菜。
    顧庭月道“酒就不必喝了,你請張姑娘來不是想請她唱曲嗎?張姑娘,就勞煩你給這位將軍唱一曲吧。”
    張逸卿身子一福,抱起琵琶,邊彈邊唱
    “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淡煙流水畫屏幽。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寶簾閑掛小銀鉤。”
    唱完,她低聲道“這首涴溪沙送給將軍,不知將軍可知其中含義?”
    伊藤哪裏會懂得這些,按照他原本的算計,張逸卿一來就該先把她灌醉,然後再成其好事,哪知自己被她的氣質所攝,一時居然不敢下手。
    顧庭月道“張姑娘已經替你唱完一曲了,我們也該告辭了。”
    伊藤聞言怒火中燒,心想這裏是自己的地盤,豈能一直被這幾個娘們牽著鼻子走。
    他冷笑道“我想讓張姑娘單獨為我唱一曲,你們兩位請出去,免得壞了我的雅興。”
    顧庭月道“出去就出去,諒你一個大將軍也不會欺負一個孤身女子吧。”她又對張逸卿說“張姑娘,這位將軍跟孩子一樣,你就唱首歌好好哄哄他吧。”
    她一邊說,一邊遞給張逸卿一個黑色的鐵盒。
    這鐵盒裏裝著十幾枚鋼針,隻要一按機關,這十幾枚鋼針就會激射而出。
    張逸卿笑道“我知道了,你們稍等片刻。”
    顧庭月見她麵色如常,不禁十分佩服她不會一點武功,獨自麵對敵人,卻一點也不慌亂,這樣的氣魄的確少見。
    顧庭月和柳茗泉剛出營帳,一群扶桑武士就上來將兩人給圍住了。
    營帳內伊藤原形必露,他臉上露出淫笑“來吧,大美人,陪我喝兩杯。”
    說著他就要衝上來扯張逸卿的衣服。
    張逸卿淡淡一笑,道“待我為將軍再唱一曲,然後再喝酒不遲。將軍難道覺得我還能往哪裏跑嗎?”
    伊藤有些不耐煩“唱吧,那就快點唱。”
    張逸卿又彈唱了起來,這回她唱的居然是一首兒歌
    “乖乖娃娃喚晴天,乖乖娃娃笑哈哈,明天是個大晴天;不乖娃娃喚雨天,不乖娃娃哭兮兮,明天是個下雨天;若你還是哭不停,我就把你扔水邊,若你還是哭不停,我就把你掛梁上,若你還是哭不停,我就把你土裏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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