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默提著一些水果，站在病房門前反複調整著自己的笑容。
    他想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
    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推開門“小光頭，你起來了嗎？”
    病床上的人躲在被子下麵，沒有理他。
    徐飛默笑著將被子掀開，裏麵躺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
    女孩穿著一身病號服，側身躺著，嘴巴撅的老高。
    她白了徐飛默一眼，用手遮住自己的光頭，氣哄哄的說道“你又叫人家小光頭，你個大豬頭！”
    “你這小兔崽子，怎麽跟你哥說話呢。”徐飛默坐到了病床邊上，從提著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大盒草莓。
    病床上的女孩看到草莓時，笑容已經快要藏不住了，伸手就要去拿。
    徐飛默故意將草莓拿遠“還生氣嗎？”
    女孩抿嘴笑著搖搖頭，一副乖巧的樣子“不生氣了。”
    “跟哥好嗎？”
    “跟哥最好了！快給我吃一個吧！”
    徐飛默笑著將草莓遞到了女孩手中“慢慢吃，別吃太多，要不然大夫又該罵你了。”
    女孩高興的打開盒子，挑了一顆最大最紅的送到了徐飛默的嘴上“哥你先吃。”
    徐飛默沒有張嘴，將草莓推了回去“我不愛吃，你吃吧。”
    “哎呀，都沾到口水了，我嫌你埋汰，你趕緊給我吃！”女孩將草莓硬塞進了徐飛默的嘴裏，徐飛默這才將草莓吃下。
    徐飛默微笑的看向女孩“菲菲，這幾天哥有點忙沒來看你，你身體怎麽樣？”
    徐菲菲張大嘴巴將一顆草莓整個吞了下去“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
    “你慢點吃啊。”
    徐飛默擔心的看著徐菲菲。
    很難想象，她才隻有十七歲。
    她留長發的時候和她媽媽年輕時長得很像。
    現在卻被病魔摧殘的不成樣子。
    可她依然保持著樂觀與開朗。
    隻是越這樣，越讓人覺得心碎。
    徐飛默臉上的笑容慢慢變成了愁容，內心裏也再次掀起了波瀾。
    “哥……你怎麽了？”
    “啊？沒……沒什麽啊……”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唉聲歎氣的，像個小老頭似的。”
    “哈……”
    “哥，你放心，等我的病好了，我就能出去賺錢了，到時候我給你養老。”
    “喂，我才幾歲啊？這麽快就要養老了？”
    “我這不是想讓你早點享受享受天倫之樂嘛。”
    “我謝謝你嗷，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不用你操心。你就健健康康的，好好上學，以後再找個好人家嫁了，我就謝天謝地了。”
    徐菲菲白了他一眼“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
    “你這都是在哪學的，一套一套的。”徐飛默歎了口氣“對了菲菲，今天王醫生給我打電話了。”
    “咋啦？又告狀了？”
    “不是，是你的匹配報告出來了，你馬上就能做手術了。”
    徐菲菲愣了一下，將送到嘴邊的草莓放回了盒子。
    在她臉上能看到一絲激動，但很快就被隱藏了起來。
    “我不做手術。”
    “胡說什麽呢？”
    “我就是不做，我不做手術也能好起來。”
    “咋地？你是扁鵲啊？本草綱目你寫的啊？你咋那麽能耐呢？”
    “反正我就是不做，我聽人說了……手術費用挺高的，我不想讓你太辛苦。”
    徐飛默愣住了。
    他回憶起了王醫生給他的那張單子。
    上麵那個冰冷的數字刺痛著他的骨髓。
    而就是這樣一個數字，能夠決定人的生死。
    “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把手術做了就完了，其他事不用你操心，你哥我現在……”
    他低下頭“你哥我現在有錢了。”
    徐飛默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他隻是不想讓徐菲菲擔心。
    徐菲菲皺著眉頭看向徐飛默，以為他在撒謊。
    徐飛默從她手中的盒子裏拿出一顆草莓，送到她的嘴邊“我沒騙你，你就放心吧，手術費我已經交完了，你就安心把手術做了，不然你這輩子都是小光頭。”
    徐菲菲用手擋住自己的光頭，瞪了他一眼。
    接著張嘴咬向麵前的草莓，連帶著徐飛默的手指頭一同咬了下去。
    徐飛默連忙將手縮了回來“你個小兔崽子……”
    他揉了揉手指上被咬到的地方“行了，我還要工作呢，沒別的事我先走了。你聽話，哥下次來還給你帶好吃的，行嗎？”
    徐菲菲噘著嘴“我要吃漢堡。”
    “那麽油膩的東西，大夫不讓吃。”
    “我要吃漢堡。”
    “嘖，不聽話啊你……”
    “我就是要吃漢堡。”
    “哎……行行行我知道了。”
    “嘿嘿，哥你最好了，長得帥，心地又善良，以後一定能娶個女明星給我當嫂子。”
    “我謝謝你嗷！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徐飛默離開了病房。
    臉上的表情也瞬間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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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病房門前徘徊了很久，內心裏充滿了糾結。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這樣做。
    他打開了手機，查看了一下最近的天氣預報。
    三天後，又有一場大雨將會降臨在這座城市之中。
    ……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城市上空烏雲密布，天色轉暗。
    徐飛默坐在床上，房間裏沒有開燈。
    隻能聽到雨滴敲打著窗戶發出的微弱聲響。
    突然，敲門聲響了起來。
    徐飛默打開門，門外沒人，隻有地上放著的一個盒子。
    盒子上麵有一個圖案。
    又是那張印著字母【l】的白色麵具。
    徐飛默將盒子拿到屋中。
    他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打開。
    盒子的最上麵放著一個刷卡機一樣的東西。
    旁邊有一張字條。
    上麵寫了一些操作方式，是用來退還那一百萬獎勵的。
    隻要退還了獎勵，就可以退出遊戲。
    徐飛默打開手機，看了眼銀行賬戶的餘額。
    七十萬。
    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了。
    他將刷卡機放到一邊，繼續查看著盒子裏的東西。
    盒子裏有一身西裝，一把傘，一張印著字母【l】的麵具，還有一張卡片。
    徐飛默將卡片拿到麵前，上麵寫著幾行字。
    歡迎繼續參加失敗者遊戲。
    本場遊戲將會在今晚十二點準時開始。
    集合地點在中央公園。
    請諸位loser盛裝出席。
    最後，祝大家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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