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田氏密謀:暗湧在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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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豬隊友這種東西,那大概說的就是魏易。
    因為有了他的存在,不僅薑柏平白無故的挨了一頓打,就連鄭勇和那一百名親兵,也被隨後趕來的律法司押入了大獄。
    而他這個始作俑者,卻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一頓飯的功夫。
    他們進了龍城才一頓飯的功夫。
    所有的宏圖壯誌,所有對於未來的美好想象,在這一頓飯的功夫裏被撕的支離破碎,就如同薑柏身上這一身華麗無比的錦衣。
    此時此刻,鼻青臉腫的薑柏,滿臉悲憤的站在龍城外。
    一陣風吹過,他那養尊處優的屁股上泛起陣陣涼意。
    薑柏從未想過,作為皇族之人,自己會有這麽一天,近乎赤身裸體的暴露在上千人的麵前。
    恥辱!
    天大的恥辱!
    “魏易,你這頭蠢豬,蠢豬。”一聲怒吼,吼不盡心中滋味,薑柏隻覺頭腦發暈,四肢乏力。
    “回......回京。”他勉力提著最後一口氣,顫聲說了一句,便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半個多月以後,太子府。
    已經傷愈的薑柏正跪在薑承的麵前,聲淚俱下。
    “我與那龍城城守徐靖正在室內飲酒,魏易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竟趁著酒勁跑到樓下,肆意辱罵隋唐,結果惹怒了龍城百姓,被那幫刁民圍住活活打死。”
    “什麽?”薑承差點驚的差點跳起身來。
    他身側的魏嵩更是臉色刷的一聲慘白了下來。
    “殿下,殿下,你要為我兒做主啊!”
    魏嵩顫巍巍的跪倒在地上,老淚縱橫。
    此去龍城,會有阻礙,這本就在他們預料之中,隻是,誰能想到對方竟然敢毫無顧忌的撕破臉皮。
    “老大人放心,此仇薑承必報,你接著說。”薑承起身趕忙將魏嵩扶起,隨後,再次看向薑柏。
    “我上前欲勸架也受其連累,被打了一頓不說,連衣服都給我撕破了,殿下,那龍城就是一幫刁民啊,你可得給我們報仇啊!”
    薑柏滿臉委屈,薑承臉色愈發難看。
    “鄭勇呢?他手裏不是有兵馬嗎?”薑承寒聲問道。
    “入城前,守城的軍士言稱沒有隋唐將令,異地軍馬不得入城,鄭勇便隻帶了親兵入內,誰知道會發生這事,鄭勇為了維護我等,與龍城百姓打了起來,結果被那什麽律法司的人拿入獄中,說什麽軍中士卒毆打百姓者,杖則八十,圈禁一月。”
    薑柏沒有猶豫,他竹筒倒豆子般將城中情況,一一說與薑承。
    “反了反了,這龍城到底是他隋唐的龍城,還是我薑國的龍城。”此時,便連丞相魏斯也坐不住了,他冷著雙眸,怒聲說道。
    “無論如何,你們都是代表朝廷威嚴,卻被如此對待,分明就是不把孤放在眼裏,你放心,這仇孤為你報定了。”
    薑承不複往日雍容,冰冷的聲音裏帶著絲毫不加掩飾的殺氣。
    次日清晨,龍城之事,被薑柏呈於澄明殿上,群情激奮,百官震怒,太子薑承更是揚言要采納太尉田和之言,遣軍攻之。
    隨後,在未經過薑宣同意的情況下,薑承憤而下旨,命永寧侯張伯駒為討逆大將軍,護軍將軍厲天行、建武將軍馮玉、奮武將軍周寬為其副將,共率軍六萬,進攻蘭西。
    朝堂之上一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而在遙遠的蘭西,荀卿也已然接到了京城傳來的消息。
    “荀大人,朝廷既然已經做出回應,不知您打算如何應對?”一身素衣的曹悝敲門而入,卻見荀卿正在伏案疾書。
    “曹先生來了,快請快請。”荀卿哈哈笑著,拱了拱手,竟絲毫不為即將到來的戰爭而擔心。
    “曹某佩服!”曹悝微微一愣,隨即一聲輕歎。
    自永生教覆滅,他便來到了蘭西,隻是因為隋唐一直在外,便也沒給他安排什麽職務。
    他也不著急,往日裏便在各城之間來回轉悠,如今也是剛剛回到龍城,便接到朝廷準備征伐蘭西的消息。
    荀卿微微一笑,他明白曹悝的意思。
    “曹先生,以為當如何?”
    “曹某以為一動不如一靜。”
    “哦,此話怎講?”
    “燕郡被燕山王軍所據,成了咱們的天然屏障,所以朝廷此次出兵,隻能通過寧遠關,咱們隻需把守關隘,靜待時機。”
    “什麽時機?”
    “據曹某觀之,不出一月,朝內必然生變,荀大人莫非不知?”
    “哈哈哈,曹先生,你我所見略同啊!”
    荀卿望著眼前的曹悝哈哈大笑,顧誠遠赴辰國,太平城內的任何消息,撫軍營都會及時遞交到他手中。
    朝堂內的波濤洶湧,他又豈能不知!
    “來人,立刻將此信交到連將軍手上。”荀卿轉過頭去拿起了桌案上的書信。
    此後,兩人再未多言,他們在等待,等待著那即將生變的朝堂。
    而夜色,也終於又一次籠罩在了太平城的上空。
    雕梁畫棟、亭台遍布的太尉府裏,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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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田和書房的位置亮起點點燭火,裏麵的人似乎還未曾安寢。
    “諸位,陛下病重,太子監國,魏氏步步緊逼,我田氏已無退路。”
    此時太尉府書房內,田和高坐主位,在他下首,太常蔡越、光祿勳許顯純、禦史丞王樸,執金吾田完、振武將軍陳化成,還有新任東城將軍秦開,六人分列左右,麵色肅然。
    “太尉,當真已經到如此地步了嗎?”眼見田和開口,蔡越皺了皺眉,沉聲問道。
    “如今景氏衰落已成必然,如果再讓他們掌握了安北將軍隋唐麾下那數萬精銳之師,那等待我等的恐怕免不了身死族滅的下場。”
    田和瞄了一眼座下的禦史丞王樸,聲音開始淩厲起來。
    “諸位,這是生死之戰,我想沒有人希望自己成為下一個賀氏吧。”
    書房裏瞬間沉默了下來,在座六人幾乎同一時間側目看向田和,那老邁的身軀藏在燭火的陰影之下,如同一頭耄耋老龍,殺意縱橫。
    “太尉準備如何行事?我等誓死追隨。”片刻之後,禦史丞王樸當先起身表態。
    “我等誓死追隨。”緊接著其他人也都紛紛起身拱手,一時之間,這小小鬥室之中立刻被一股決然之氣所充斥。
    “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轟轟烈烈的拚上一場,成則萬古流芳,敗......”
    眼見座下六人如此堅決,田和也不禁起身振聲說道。
    隻是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後堅定的繼續說道:“不會敗的,天下兵馬半數出自我田氏之手,隻要咱們拿下京城,屆時振臂一呼,將大業可成。”
    風起雲湧,崩塌的辰國還在持續崩塌,剛剛獲得短暫太平的薑國,也已經開始厲兵秣馬。
    一場大亂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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