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劉鋒提過，在南邊認識了個朋友，他興許能看看劉奶奶的病。”
    張為民上來直奔主題。
    其實，客廳裏的幾個人都知道。
    畢竟在上京的圈子裏麵，你來我往的，大家對某些事都是心照不宣。
    客廳中央那個和劉鋒有些相似的男人沉默了幾秒鍾。
    “家裏老太太的病，我們已經放棄了，她也不容易，年紀大了，這些年折騰來折騰去，受了不少罪……”
    這些話呢，很委婉的表達出拒絕的意思。
    張為民審視著客廳裏眾人的神情。
    不應該。
    他們應該知道，自己不會無的放矢，而且大概在此之前或多或少是查看過江凡資料的，知道他醫術不一般。
    他為什麽會選擇劉家，首先，劉家老太太病了，這是江凡的‘目標客戶’，其次考慮的就是劉家和張家，以及和他以及的關係不錯，最後則是劉家仁這些年一直都在想辦法治老太太的病。
    如今有機會，不應該不治的。
    可現在這局麵。
    他們明顯不願意？
    難不成塗家已經達成了什麽合作？讓劉家寧願放棄這個可以治愈劉家老太太的機會，也不願意和江凡牽扯上關係？
    劉騰，也就是劉鋒的父親，也是客廳中央坐著的那個男人，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那麽問題出在哪裏呢？
    張為民一時間想不明白。
    “劉叔，江凡的辦法不會讓老人家受罪。”
    “張為民，你怎麽回事啊？”這時候，劉騰旁邊的一個中年女人說話了，神色顯得很不耐煩，“都跟你說了不用不用，老太太那病什麽情況我們還不知道嗎？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
    “要是老太太出了什麽問題，你來擔著是不是？你擔得起嗎？”
    張為民麵不改色的盯著那個女人。
    女人察覺到注視，原本還有一軲轆的話要說，卻突然偃旗息鼓，把臉轉向一邊，不和張為民對視。
    或者說，不敢再和張為民對視。
    “為民，你璿姨說的對。”劉騰勸說道：“老太太那裏，確實經不住折騰了，沒事的話就先走吧，過幾天我約上你父親他們，大家一起坐坐。”
    下逐客令了。
    江凡原本是打算趁著張為民說話之後，自己站出來爭取一下的，可張為民一開口就被對方給拒了。
    甚至那個女人的態度還那麽的不客氣。
    不太對啊。
    張為民開口都尚且這樣，這路子第一步還沒邁出去，就被對方給攔截下來了，江凡也不好插嘴。
    人家那態度，哪裏是做給張為民看的？分明就是給自己甩臉子呢。
    不過來都來了。
    不做努力就離開，這不是江凡的性子。
    管他的，先嚐試了再說。
    “咳……”
    江凡先清了清嗓子，然後看向劉騰，顯然他知道坐在客廳最中央的劉騰，是這個屋裏麵說話最管用的人。
    “劉叔，你最近肝火旺，要少喝咖啡了。”
    劉騰愣了一下，他眼神飽含深意的掃了江凡一眼，隨後又快速挪開，對著張為民說道，“為民，不早了。”
    依舊不為所動。
    江凡：……
    尼瑪，你繼續喝，喝死你得了！
    這都不領情。
    張為民點了點頭，然後毫無猶豫的轉身離開，江凡立馬跟上。
    “什麽阿貓阿狗都想敢在上京來了，真以為自己是塊料了。”
    那女人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了過來，顯然是在嘲諷江凡呢。
    江凡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人，把她長什麽樣子記下，沒說什麽，跟著張為民離開了。
    “為民哥！我送送你們！”
    劉鋒追了出來，等走近了些，才麵帶歉意的和張為民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會是這個局麵，我也不知道我爸他們是怎麽的，不願意讓他試試。”
    張為民拍了拍劉鋒的肩膀，“沒關係，他們不願意讓老人家折騰，理解。”
    “你回去吧，我們先走了。”
    張為民走出去兩步，又頓了一下，回頭道，“對了，我看你小姨才是有點肝火旺，都這把年紀了，天天發火對身體不好，你幫我傳句話給她，該找個男人還是找個男人，別等絕經都還在家裏待著。”
    說完就走。
    江凡抿了抿嘴，和劉鋒點頭示意，跟了出去。
    留下一臉無奈的劉鋒。
    老張這殺傷力可以啊。
    江凡繃著笑，不出意外的話，剛才在別墅裏麵說話陰陽怪氣的那個中年女人，就是劉鋒他小姨。
    嘿喲，還真看不出來。
    老張平時客客氣氣，對誰都不溫不火的，吃了閉門羹之後，說話竟然也這麽歹毒。
    兩人一直走出小區外麵，張為民才歎息一聲。
    “劉家的態度不對。”
    “嗯……確實不對，可能更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不相信我吧？”
    江凡也不好直接點破，畢竟這是張為民在昨天的組局失敗之後，給自己找的第一家，不管從哪個維度來說，劉家這邊應該都是成功率最大的一家。
    結果到了別人家裏話還沒說兩句，就吃了閉門羹。
    老張麵子上多少有點掛不住，你看人家最後都直接讓劉鋒送話了嗎？
    張為民搖了搖頭，“他們不相信你，但是卻可以相信我，這點我還是有把握的，不然也不會親自帶著你過來。”
    江凡沒說話，等著老張的下文。
    “大概率是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和塗家達成協議了。”
    不過張為民除了那聲歎息以外，倒是沒有多麽的消極頹廢。
    一個劉家幹不成，難不成全上京的家族都能被塗家給攻略了？
    那還得了？
    “明天繼續換目標吧。”
    這事兒，既然已經轉變思路打算這麽做。
    總不能因為在劉家這裏吃了閉門羹，就又要換路子了吧？
    張為民很好奇，到底是因為什麽，會讓劉騰放棄這個治療他母親的機會。
    別人不懂江凡的含金量。
    但是他懂啊。
    現在是他們有求於人，不，應該說是江凡有求於人，所以劉家才有機會，如果等哪一天，雙方反轉過來。
    到時候想求著江凡出手，利益上麵要是沒給夠的話。
    就憑他們家今晚的態度，求都求不來江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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