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敗寇。
    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沒什麽好掙紮的。
    這時候，放狠話，無疑是缺智的。
    他們這群人，都是風風雨雨掙紮過來的。
    覺悟早有。
    “江凡，不和他們打聲招呼？以後就見不到了。”
    聞言，江凡一步步走出，來到幾人麵前站定。
    “塗……千仇，你這名字你壓不住。”
    塗千仇平靜的看著江凡，“是啊，壓了幾十年，到最後還是沒壓住。”
    “一個問題。”
    “你說。”
    “除了你塗家以外，最想搞我的是誰？”
    “你覺得我會回答？”
    江凡反問，“你覺得我沒辦法讓你說實話？”
    塗千仇看向林老爺子，“你沒和他說過？”
    “小子，敵人不可能永遠是敵人，少了一個塗家，上京不知道要安寧多久，你要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就怕你睡不著覺。”
    “睡得著，吃得香，睡得好，我一向如此。”
    “哈哈，年輕就是好，算了吧，走到今天，你也算成氣候了，安心待著吧。”
    怎麽看，塗千仇都不像是會給自己好建議的人。
    這老東西，就是在含糊其辭。
    江凡從兜裏掏出銀針，準備讓塗千仇說點真心話。
    可突然。
    他停住了腳步。
    看向了一旁的另一個老頭。
    “算了，不問了。”
        是塗千仇旁邊那個老頭帶給他的。
    再往前，就要遭殃了。
    江凡也是能屈能伸。
    別給自己交代在這裏。
    他絕對不是那老家夥的對手。
    否則不會有那麽強烈的危機感。
    “江凡，到此為止吧。”林老爺子發話了，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塗千仇和他身邊那老頭。
    “塗千仇，自己上路，還是我送你？”
    “哈哈……不用，自己來的，就自己走，老林啊，咱們都這把年紀了，賴著也是賴著，都是為了後輩，就到這吧。”
    說完，塗千仇做出咬合的動作，其他三人也是一樣。
    瞬間，四個人就走了。
    走得平靜，走得坦然。
    塗家。
    沒了。
    林老爺子看了一會兒，驀然起身。
    “等下，我檢查一下。”江凡不放心，親自上前做了檢查。
    確實是死了。
    這麽個死法。
    還挺體麵啊。
    江凡也跟著走了。
    這裏有人收拾殘局的。
    離開塗家老宅的時候，江凡回頭看了一眼。
    真的結束了嗎？
    真的就到此為止了嗎？
    不，不是。
    隻是以這場‘戰爭’為序幕，一方慘敗後，會有一個寧靜期罷了。
    一路跟著回到林家，江凡還有些事要問問林老爺子。
    林家。
    江凡和林老爺子單獨麵對麵。
    “老爺子，塗千仇他兄弟……”
    “沒錯，是個高手，今天我帶過去的，隻有一個可以和他交手。”
    “那你當時怎麽不攔著我？”
    這也真是的，明知道那老家夥是個高手，自己都有所動作，還不出言阻止。
    萬一自己被那老家夥給做掉了呢？
    “他不會動手的，隻要你不接觸塗千仇，他就不會動你，更不敢殺你。”
    “……”
    這不廢話，他明顯是要接觸塗千仇的。
    “他們都已經在那裏等死了，不會再節外生枝。”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們用自己的命換取那些逃出去的人的一時安穩？”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一個家，總得有血脈延續，我們國人嘛，就講究這個，老祖宗就傳下來的。”
    “不趕盡殺絕？”江凡覺得這樣不妥。
    不趕盡殺絕的話，春風吹又生。
    “你真以為那麽好做？憑他們自己的能力要逃出去，難道不知道會被秋後算賬嗎？有人幫的，塗家最後那點肉眼可見的利益，都花費在這上麵了，要是這都不幫，那塗千愁那個老東西，可就要反水了。”
    江凡微微頷首，看來自己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那假如我碰巧撞上了，順手帶走呢？”
    “那是你的本事。”
    ok，那沒問題了。
    “老爺子，接下來林家是什麽打算？”
    林老爺子風輕雲淡道，“年紀大了，該歇歇了，家裏還剩下的，都捐出去，安心當個老百姓，好好養老。”
    “這？”
    “必須要給的，不給不行，既然允許做到這一步，那我也不能不識趣。”
    這又是一種潛在的操作。
    “可萬一，那些家夥又回來了呢？”
    “放心，家產不是白捐的，既然都說是安安心心當老百姓的，那自然會受到庇佑。”
    行嘛。
    那沒事了。
    自己這邊還答應了要幫林家三次。
    所以啊。
    這老百姓的日子，往後林家過得穩當。
    “走吧，以後就別來了，也沒人會拿這次的事為難你，林家都抗了，以後在上京好好做，要是可以，還是盡可能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說到這，林老爺子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既然過來都已經那麽困難，為什麽還非要到這裏來呢？”
    “不來不得被人活生生玩死？要是不來能有今天這局麵？更何況，我還有點其他事。”
    “老爺子，你聽過江岩這個名字沒有？”
    “江岩？”
    林老爺子認真的回想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沒有印象。”
    “他是什麽人？”
    “一個故人，沒聽過就算了。”江凡起身，“那林老爺子，我就撤了，以後有需要，隨時聯係我。這次的事，我該鄭重的和你說聲謝謝，沒有你，我不知道要耗到什麽時候。”
    林老爺子搖了搖頭，“走吧，以後在上京，自己當心一點，我也幫不上什麽忙了。”
    好自為之。
    江凡走了。
    塗家落敗。
    林家落幕。
    這麽瞎搞，就是以傷換傷，誰都討不到好的。
    這就是在上京這個地方，豁出去一切做事要付出的代價。
    塗家倒了。
    接下來的這段‘真空期’，就是自己在上京野蠻生長的關鍵時期。
    江凡抹了一把臉，開車離開。
    成王敗寇，浪花淘盡英雄。
    回到大平層。
    唐孟還沒回來。
    江凡換了身衣服，洗了個澡，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覺。
    這段時間好像活在夢裏。
    終於能夠好好的睡上一覺了。
    醒來，又是新一輪的戰鬥。
    江川集團的路子，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