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亂世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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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的禮遇,讓顏旭選擇留下,雖然這正是他的目的,可被人懇請著留下,跟自己開口留下,是不一樣的,前者他可以端著架子,並且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
不過顏旭也不白吃白住,他的古文水平雖然偏向於佛道,可觸類旁通,而且道教也有儒釋道三教合一的道統,指點一下張飛綽綽有餘,隻是
“看來你無心向學。”顏旭放下張家費盡心思弄來的竹簡,對一旁搖頭晃腦卻絲毫讀不進去的張飛說道。
穿著文士衫的張飛忍不住老臉一紅,對於顏旭他十分敬重,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他感覺的出來,對方的學問是他見過最高深廣博的,講解的也不同以前先生那般雲山霧繞,而是由淺入深,哪怕他都能聽得明白,但是
“嗬嗬,不要緊,貧道除了做學問,也精通武藝與兵法。”顏旭笑著說道,而張飛立刻鬆了口氣,連忙道。
“我這就讓人準備弓箭草靶!”
射是君子六藝之一,張飛自然學過,卻不是很精通,也不怎麽喜歡,可怎麽也比在屋中枯坐要強。
“不用,陪我活動下筋骨便可。”顏旭擺了擺手,赤著腳朝空地走去。
張飛不明所以,可還是跟上,然後就看到先生脫下衣衫,露出一身千錘百煉刀刻斧鑿的肌肉,眼都瞪圓了。
“愣著幹什麽,貧道還是略懂些拳腳的。”顏旭活動了一下,筋骨爆響。
一旁張飛聽得出,這聲音是從先生足下響起的,節節高升,最終貫穿指尖,隻是簡單的握拳,就能聽到一聲悶響,跟什麽東西被捏爆一樣,可他非常確定,先生掌中沒有任何東西,頓時倒吸了口涼氣,同時心中狂喜。
敬重文人不假,張飛卻更為好武,隻不過從未遇到過對手,因此欣喜不已,顧不得文人風範,褪下衣衫,掄起砂鍋大的拳頭就砸了過去,然後嘭的一聲被打翻在地,整個人都蒙了。
“立足不穩,動作過大,破綻太多。”顏旭收回拳頭,施施然的說道。
“再來!”張飛可不是輕易服輸的人,跳將起來,這一次卻沒有那麽衝動,站穩了再打,然後又被打翻在地,並且依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倒的。
顏旭那管他這個,不再進行教學模式,一套絲滑小連招,打得張飛找不著北,任由他吼聲如雷又如何,聲音大就能贏,打呂布也不會哥仨並肩子上了。
晚上,頂著鼻青臉腫的一張臉,張飛親自烤了一隻羊,這次他一口沒吃,就在一旁伺候著顏旭用餐,其用心路人皆知。
顏旭也沒管他,自顧自的吃完,起身走時留下一句話。
“明日早起。”
“是先生!”張飛欣喜的說道。
顏旭算是見識到張飛這類怪物的體質到底有多誇張了,晚上還腫的跟豬頭似的,天蒙蒙就隻留下些印子,看來他下手還是輕了。
對於張飛的教導,顏旭並沒有從頭開始,一來沒必要,二來他不打算收徒,畢竟二爺看著那,不能亂了輩分。
張飛的天賦是顏旭生平僅見,隻是尋常的拳腳功夫,愣是讓他無師自通的達到明勁巔峰,因為身體本能的在調節動作與發力方式,而沒有更進一步領悟暗勁跟化勁,純粹是沒有必要。
當你能一拳打碎巨石的事時候,技巧已經完全不重要了,除非遇到同樣能打碎巨石的人。
可天賦上能與張飛相媲美的,整個三國也不超過十個。
更有意思的是,顏旭察覺到張飛體內還有某種東西沒有激發出來,否則他也不會暴露自己懂得武藝,混吃混喝等著桃園三結義多好。
時間過得很快,張角造反的消息終於傳來了,而官府也張貼了告示。
在顏旭看來,不論是張角,還是劉宏,都不是啥聰明人。
張角造反隻想勢大,結果導致散布各地的三十六方裹挾百姓為賊,從拯救蒼生變成禍亂天下,也是沒誰了。
漢靈帝劉宏也沒好到哪去,為了省錢,將兵權下放,讓各地自行募兵剿賊,結果導致群雄割據的局麵。
其實往深處看,也是這兩人的無奈之舉。
張角搞宗教有一手,造反就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而且漢代階級森嚴,並且對知識實施了嚴格的壟斷,導致手下根本沒有什麽人才,畢竟能進官場誰當反賊。
就跟水滸差不多,梁山真正成勢,是在那些將領出身的好漢被迫上山以後,在此之前隻能算是一幫烏合之眾,能鬧出那麽大的亂子,全靠宋朝的襯托。
這種情況下,張角依靠的隻有宗教,他也很好的用宗教作為粘合劑與奮鬥的口號。
但是現實迫使他不得不把權力下放到三十六方的渠帥手裏,因為他根本指揮不過來,也無法掌控這麽大的局麵。
幾十萬人,還是沒經過什麽軍事訓練的暴民,除非韓信來,否則都得把權力下發。
這也是聲勢浩大的黃巾之亂後期崩盤這麽快的原因,因為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具體的戰略目標跟明確的總指揮。
而且在熱血消退後,那些掠奪了大量財富,並且品嚐到權力味道的渠帥,心變了,開始將黃巾軍視為自己的力量,如此太平道三十六方就成了三十六個黃巾勢力,成了一盤散沙。
否則以黃巾軍巔峰時期的勢力,占據一州之地穩紮穩打,大漢搞不好提前進入割據時代。
但是漢靈帝劉宏同樣無奈,因為他也沒想到太平道的信徒都深入到宮廷了,若非張角的弟子提前告密,弄不好他人就沒了。
這讓劉宏徹底沒了安全感,也失去了對群臣的信心,因為他不知道還能相信誰。
事實上在此之前,劉宏就已經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跡象。
賣官賣爵的皇帝不少,但是賣的如此專業如此投入的,他漢靈帝算是獨一檔。
但是劉宏也有他的無奈之處,他若是個昏君,渾渾噩噩坐等亡國也就算了,問題是他不蠢,他看得出大漢麵臨的問題有多嚴重,並且也做出了許多努力跟改變。
可那時的他,處境跟朱由檢差不多,雖然他更聰明,也更有能力,可在命令無法得到準確執行並落實的情況下,他做的越多錯的也就越多,得到的罵名也就越多。
有功是臣子的,有錯自然是皇上的,這就是劉宏麵臨的。
最終逼得劉宏掀桌子,既然你們不配合,那就都別玩。
扶持宦官,賣官賣爵,這既能惡心那些大臣,又能將錢財收入自己的內庫,可謂是一舉兩得。
事實上當皇帝開始依靠宦官的時候,就代表他已經不信任群臣,或者說結黨營私的情況已經嚴重到威脅皇權的程度,這迫使皇帝重用身邊更為熟悉更為信任的太監,並且不擇手段的打擊朝臣。
至於賣官賣爵,一是劉宏需要錢來搞事,二來是為了打破朝中的利益群體,如果不打破,在群臣抱團站在同一陣營的時候,皇帝說話也跟放屁差不多。
而這也是黃巾軍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劉宏始終無動於衷,並且讓各州各地自行處理的原因,就是打著借太平道的手削弱地方勢力與世家的主意。
這麽做無異於養虎為患,但是劉宏其實已經沒得選了,要不等死,要不賭一把,顯然他選擇了後者。
可惜劉宏死的太早,不等收拾局麵人就沒了,而且具體怎麽死的也是個謎。
要是劉宏沒死,至少袁紹,曹操,劉備,這些人是肯定不敢亂來的,有這幫後起之秀跟如雨般的猛將,大漢未必不能再延續個幾十年。
可惜他死的早,又經過董卓的一番折騰,把大漢與皇室的威名徹底踩入泥裏,這才是亂世的真正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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