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明月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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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琩在正月十三這晚,要赴一場宴會。
    就在虢王府,也就是李巨的家裏。
    李巨也是在曆史上安史之亂當中出了大力的,時人稱:剛銳果決,涉獵書史,愛好屬文。
    在今晚的宴會上,李琩見到了不少熟悉的麵孔,竇銘就不說了,李琩知道對方和李巨在惡錢當中的身份,令人意外的是,張二娘和吉溫也在場。
    張盈盈和李琩一點都不見外,主動坐在一起,趁著廳內表演樂舞的空當,借著樂聲遮掩,小聲道:
    “是不是覺得很意外,我為什麽在這裏?”
    李琩挑了挑眉,看向吉溫方向,道:
    “我更好奇的是,他為什麽在這裏?似乎與李巨的關係還不錯。”
    張盈盈掩嘴笑道:“何止是不錯,吉溫是李巨的親表弟,他的母親是李巨的親姨母。”
    “還有這回事?”李琩愣道。
    李巨出自李淵十五子李鳳這一支,而李琩是正統的二鳳這一支,關係其實已經比較遠了,平日裏因為有誡宗屬製,宗室那邊幾乎不會跟李琩打交道。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聖人在扶持隋王,而且並不介意隋王四下結交。
    從張二娘口中得知,李巨的母親,是百濟王扶餘義慈的孫子扶餘德璋的女兒,而吉溫的媽媽也是,兩人是親姐妹。
    這都混血了啊,怪不得李巨是個單眼皮,百濟就是眼下的棒子國。
    “那麽你呢?你又沾著什麽親?”李琩道。
    張盈盈道:“李巨的王妃,是我五叔(張去盈)的女兒,我的堂妹。”
    李琩下意識看向坐在李巨身旁的那名少婦,如果是張盈盈的妹妹,那麽難道是二婚?李巨快三十的人了,妻子這麽年輕?
    張盈盈似乎看出了李琩的疑惑,主動解釋道:
    “前王妃沒有子嗣,和離了。”
    李琩點了點頭,一點都不在意廳內很多人眼下正在偷瞄他們,小聲問道:
    “既然你跟李巨是這層關係,那你是否知道,他今晚邀請我赴宴,目的何在?”
    “搞好關係,僅此而已,”張盈盈道:“你不要亂想,他們現在都不願意招惹你。”
    李琩忍不住笑道:“我有那麽厲害嗎?”
    “那是自然,我那叔父(竇鍔)都栽你手裏了,”張盈盈道。
    她對竇鍔的死,是沒什麽感覺的,也不會因此仇視李琩,她是張家的,竇鍔是竇家的,李琩是李家的,但是三家都是親戚。
    那麽親戚弄死親戚,也沒什麽好怨恨的。
    不用別人介紹,李琩也是認識吉溫的,因為當初在皇城,崔圓已經指給他了。
    但是吉溫當時不知道站在崔圓旁邊的是李琩,所以今晚在這裏見到之後,主動捧著酒杯過來敬酒:
    “卑職有眼無珠,當時竟不知是隋王當麵,罪過罪過。”
    李琩微笑擺手:“吉縣尉深諳為官之道,當時不知是本王,但禮數未缺,何罪之有?”
    這就是為什麽在皇城裏,見誰都要盡量客客氣氣的,因為你不知道人家能不能搞死你。
    吉溫就是這樣的人,平日裏非常的謙卑,見誰都是禮敬有加,那日偶遇李琩,看到人家的紫金魚袋之後,便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叉手禮,而且姿態卑微,這樣的人,是不會得罪人的。
    “有罪有罪,若當時知道是隋王,當聆聽一番教誨,而不是擦身而過,不知卑職可否敬隋王一杯?”吉溫低三下四道。
    李琩笑了笑,舉了舉酒杯,然後看著對方一飲而盡,將杯口展示在他麵前。
    而李琩隻是小抿了一口,便放下酒杯,畢竟兩人身份懸殊,李琩能端起酒杯就已經是頗為客氣了,如果他也喝光,反倒是失禮,吉溫也不敢讓他喝光。
    “渭源縣開國公府大郎到,”門外的迎賓喊了一聲,眾人紛紛起身,目光看向廳外,而李巨夫婦則是親自出門去迎。
    其實就是李霅(zhà)來了,而李霅似乎知道李琩在這裏,一進宴廳,目光便在眾賓客身上遊視,發覺李琩之後,便與李巨一道走了過來:
    “竟不知隋王在此?虢王該早點告訴我的,如今來遲,豈不失禮?”李霅話是說給李巨聽的,但臉是看向李琩。
    李琩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大郎海量,罰你五杯,算是懲來遲之罪。”
    “要得要得,”李霅一屁股坐下後,朝李巨擺了擺手,示意你去招呼別的賓客,隋王這裏我幫你招呼,然後便一口氣倒了五杯酒,一杯一杯的喝光,滴酒不漏。
    他跟他爹都是海量,能喝的一批。
    別看李適之眼下隻是個開國縣公,但也不是一些嗣王敢輕視的,首先是大宗,再者,李承乾之後。
    李承乾雖然造反了,但是我們要知道,當時給人家定罪的時候,李世民可是全力在保的,他絕對不想殺兒子,但是沒辦法,不給李承乾定罪的話,那麽其他人會怎樣想?造反都沒事啊?那我也造。
    正因為李世民有“泰立,承乾、晉王皆不存,晉王立,泰共承乾可無恙也”這樣的想法,李治才接班了。
    這小子也是運氣真好。
    華夏曆史四大最遺憾的太子:扶蘇有兵無膽,劉據有膽無兵,李承乾有膽有兵,就是爹太猛了,朱標有膽有兵,但是短命。
    李承乾本該是一位優秀的繼承人,可惜他爹對他的要求太高了。
    “接著奏樂,接著舞,”李巨坐下之後,朝樂班抬了抬手。
    今晚這場宴會本就是臨時起意,連他都不知道李琩會不會給麵子,而今晚本就是為李霅和李琩安排的一場見麵。
    所以李霅才會遲到,因為他認為李琩不一定來,那麽就要做兩手準備,請楊三娘出麵再邀。
    不過眼下自然是不需要了。
    “二娘似乎已經醉了?”李霅看向十分多餘又沒有眼力勁的張盈盈道。
    實際上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你離開。
    張盈盈可是非常聰明的,聞言點了點頭:
    “是有些微醺,腦袋昏昏沉沉的,我出去透透氣。”
    李琩頓時眉角一動,因為張盈盈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偷偷在他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這是暗示李琩,待會在外麵碰頭。
    等到張盈盈離開,李霅頗為興奮的小聲道:
    “我現在手裏有一個女人,本是楊慎矜的侍女,被他賣給了馮用之,此女身上有楊慎矜的把柄,真是天助我也。”
    李琩頓時皺眉,你怎麽會想到去找楊慎矜的侍女?
    李霅繼續解釋道:“是裴夫人請我們幫忙的,其實不叫幫忙,而是理所應當,不得不說,隋王目光如炬,誰能想到楊慎矜會栽在女人身上呢?”
    李琩點了點頭,這個事情他隻跟楊玉瑤和楊洄提過,如今看來,楊玉瑤能力有限,肯定是請李適之協助了。
    管著禦史台,查清楚從楊慎矜府上出來的侍女下落,簡直不要太簡單,尤其事關自己,李適之肯定更加賣力。
    “是三娘跟你們說的?”李琩道。
    李霅頗為激動的點了點頭:
    “不瞞隋王,其實一開始我對你並不信任,覺得你很可能是在敷衍我們父子,但是經裴夫人這麽一說,我疑惑盡消,方知隋王一直在為此事奔走,如今大有收獲,此女名叫春草,因打碎了楊慎矜的玉璧,被楊慎矜以二十頭牛的價格賣給了馮用之,眼下已經在我們手裏,據她說,楊慎矜常與妖僧史敬忠解說讖書,具體如何,隻有一個叫做明珠的侍女知曉,而明珠被楊慎矜送給了史敬忠,未免打草驚蛇,使他們驚覺之下提前滅口,我們需要想個辦法,將此女扣留。”
    李琩點了點頭:“這個簡單,我會讓左衛和右金吾盯著此人,若史敬忠攜此女外出,找個由頭扣下就可以了,但我不便下場,以免惹右相不快,最好還是三娘來要人。”
    “就這麽辦!上元節即至,不怕他不出門,”李霅興奮道。
    遠處的李巨,一直在偷瞄著李琩他們這邊的交流,可以看得出,兩人聊的挺融洽,這讓他頗為欣慰。
    眼下的宗室是支持李適之上位的,雖然李林甫也是宗室,但是他沒有為宗室謀福利,而李適之會。
    李林甫當初甚至建議削減宗室食邑,這簡直是自尋死路,宗室能支持他就有鬼了。
    實際上,李林甫也是代人受過,想要削減食邑的是基哥,他讓李林甫來做這個惡人,但是當時反對的聲音太過激烈,所以沒有成功。
    樂舞的聲音,遮蓋了所有賓客之間的談話,李琩他們倆的密語,不會有任何人聽到。
    “給隋王一個建議,上元之後,長安的糧價會飛漲,您早點屯一些,”李霅小聲道。
    李琩內心無奈,但麵子上還是微笑點頭。
    這跟操縱股市一個道理,獲利的永遠都是有內幕消息的,可見李適之獲得了惡錢集團的支持。
    不過說句心裏話,李琩認為,大唐需要的是李林甫,而不是李適之,兩人對國家的貢獻,天差地別。
    但是在皇帝心裏,首要關注的,是你對皇帝的貢獻,其次才是國家,而李適之貢獻給李隆基的不是錢,而是更加穩定的朝局,在政治上製衡李林甫,在政務上順從李林甫。
    但是很可惜,李適之應該不明白,他以為皇帝需要他全方位製衡李林甫。
    他要是這麽做了,那麽離下台就不遠了
    李霅肯定不能長時間賴在李琩這裏,不然顯得他目的不純,大致交流一番之後,他便起身與其他賓客寒暄去了。
    這小子也是個場麵人,事實上,酒量好的人在這樣的場合是最吃得開的,因為他持久。
    別人一個個都快不行了,就他還能眉飛色舞的叨逼叨個沒完,宴會廳上,就聽他一個人說話了。
    而李琩自然要找個借口開溜一下,因為張二娘還沒回來。
    出了宴廳,便見到一名女婢悄悄湊了過來,李無傷第一時間擋在李琩和對方之間。
    自從盧奐遇刺之後,好多人的安保都升級了,不單單是李琩。
    所以那名女婢隻能隔著李無傷,朝李琩道:
    “奴婢來為隋王帶路,二娘距此不遠。”
    李琩點了點頭,帶著李無傷、牛五郎、郭敬三人,跟著那名女婢繞過屋宇回廊,在一處小巷子內正好撞見了張盈盈。
    “這裏是什麽地方?”李琩擺了擺手,示意手下都退出去。
    張盈盈道:“前麵就是我那妹子的畫室,她喜作畫,而作畫需要幽靜的地方使身心寧靜,所以這裏偏僻了一些,不要擔心,王府的下人都識得我。”
    說著,張盈盈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將李琩拉著巷子一側,靠牆道:
    “你跟李適之也有來往?”
    李琩裝傻道:“怎麽好端端的這麽問?”
    “切,你可別糊弄我啊?”張盈盈撇了撇嘴道:
    “你與李巨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他好好的邀你幹什麽?我經常來虢王宅,自然知曉李巨的圈子裏都有誰,說吧,李霅今晚是不是專門來見你的?”
    李琩在張盈盈麵前,是不能撒謊的,很奇怪,這個女人似乎特別的了解自己,李琩在對方麵前不好裝,非常容易被識破。
    可是他和李適之的交易又肯定不能告訴別人,所以李琩隻能道:
    “太過私密的事情,不便說予你知,將來機會合適了,一定告訴你。”
    張盈盈冷笑一聲,一臉鄙夷,隻見她抬頭望了一眼天上明亮的圓月,嘴角一勾道:
    “李適之當下最當緊的,便是左相之位,你跟他的交往,大體不會脫出這個範圍,還在我麵前故作神秘?我都懶得去猜,你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我當時真是瞎了眼,不過還不算晚。”
    說著,她語氣調侃道:“想要儲君之位嗎?你隻要答應我將來休了郭淑,我現在便全力支持你。”
    李琩頓時笑了:“你修行都修到狗肚子裏去了?清修半年以來,本性還是不改啊?我沒有那樣的想法,你不要亂說。”
    張盈盈狡黠一下,抬手放在李琩心口位置:
    “你瞞的了別人,瞞不了我,誰不知道太子將來繼位,你是死路一條,換做是我,也要趁早打算,給自己謀條生路,你不是那種等死的人,怎麽?你瞧不上我的能力?”
    李琩苦笑一聲,無奈搖頭道:
    “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了,但似乎應該幫道祖清理門戶,你真的不適合入我道門。”
    張二娘笑了笑,身體逐漸貼近李琩,將李琩頂在了牆上,兩人的臉龐之間,相距隻有三四公分,李琩都能聞到她嘴裏的酒氣。
    張盈盈眼神直視李琩,幽幽道:
    “我知道你心裏的想法,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需要幫忙了,盡管開口,我必全力相助,隻盼你將來能記著我的好。”
    說罷,張盈盈一口咬在李琩的嘴唇上。
    兩人都喝了不少酒,也許正常狀態下,不會有這樣親密的接觸,但是夜半無人私語時,又借著酒勁,會發生什麽,很難說的。
    李琩手掌繞後,直接捏出對方脖頸,然後轉身將張盈盈摁在牆上,貼近對方耳垂,小聲道:
    “不要去猜測別人的想法,因為你猜不明白,自詡聰明的人,最容易吃大虧。”
    張二娘沒有說話,而是口中發出一聲嬌嗔,屁股用力往後頂,左右搖晃,moca著李琩的身體。
    李琩又不是聖人,哪能忍的了這個,於是直接撩開對方的披襖,在這寒涼的夜裏,將張二娘的衣衫全都解開了。
    親不如妾,妾不如偷,絕對真理,這種偷情的感覺非常刺激。
    兩人都盡力控製,不發出任何聲音,隻留下巷子裏,被月光映照下的兩道影子,瘋狂的搖晃著
    “銀輝耀眼,明月當空,姑母是個有福之人啊,”
    平康坊,裴府,武明堂見到了自己的姑母武氏。
    武惠妃的真名叫武落衡,裴光庭的媳婦,叫武落庭。
    她當時嫁人的時候,很多人建議她改個名字,因為落庭兩字,對裴光庭似乎不太友好,但是裴光庭寵妻,認為沒有那個必要,兩人撞字,更能說明是天地注定的姻緣。
    結果好了,裴光庭五十八歲就掛了。
    他要是活著,李林甫絕對不敢進他們家的門,畢竟裴光庭可是宰相,挖宰相牆角,誰也不會容忍,但是眼下嘛,兩個兒子都被李林甫找借口外放出去了,府上就剩下武氏一人。
    而武落庭最牛逼的地方就在於,她沒有讓李林甫碰她一下。
    這就是武家女人的牛比之處,專釣翹嘴。
    要不是李林甫當下大權獨攬,武落庭都不會正眼看他一眼,如今嘛,維持著良好的關係。
    舔狗就是這樣,白月光的心裏永遠都沒有你。
    “裴敦複怎麽說?”武落庭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坐在外廊下,與武明堂一起賞月。
    兩人身邊都放著火爐,身子烤的暖和著呢,一點都不冷。
    武明堂淡淡道:
    “他希望李適之能上去,不然李林甫一家獨大,大家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這個女人厲害就厲害在,李林甫覺得她是自己人,裴敦複也覺得她是自己人,屬於碟中諜了。
    老裴家是不甘心做李林甫附庸的,裴敦複早就想回京了,但是被李林甫一直壓著,以各種借口敷衍。
    循資格製,是裴光庭提出來的,裴敦複也完完全全是按照這個路子走,曆任吏部考功員外郎、知貢舉、吏部郎中、中書舍人,遷宣州刺史,再轉現在的河南尹。
    完完全全就是宰相的路子。
    其實猜一個人能不能做宰相,有兩個標準,是否在中書省任職,是否做過封疆大吏。
    河南尹就是東都尹,也叫洛陽尹,一級行政單位,與藩鎮節度使是一樣的。
    “他回不來,眼下的局勢已經是一團亂麻,高階官員的調動封檔了,”武落庭慢悠悠道:
    “你讓他多些耐心,不要著急,機會合適了,自然會讓他回來。”
    老武家在神龍政變,死了一撥,唐隆政變,又死了一撥,所以現在學聰明了,自己人不冒頭了,而是與其他人結盟,幫助別人往上走。
    裴敦複眼下就是他們投資的。
    武明堂微笑點頭:
    “我的時機判斷的很正確,牛仙客患病之後,我便知道他距離致仕不遠了,但當時看不清形勢,不便輕易入京,如今李適之強勢爭取,形勢已然明朗,但是,十八郎不能被任何人拖累,否則他就沒用了。”
    李琩,就是武家一直在暗中考察的下一個投資對象,尤其是李琦的王妃也出自武家,更堅定了他們的想法。
    哪個家族願意一直落魄下去呢?沒有的。
    他們追求的層麵不是吃香喝辣,而是掌握更多的話語權,擁有更多選擇的機會。
    這就不得不說每一個家族的家規了。
    正因為家規,才能將他們團結在一起,否則便是矛盾叢生一盤散沙。
    比如竇銘,他絕對看不上自己的弟弟竇鍔,竇鍔的死,他也完全不在乎,但是他不能不有所回報,否在就是不孝不悌,棄祖棄家。
    家規在各大家族眼裏,被大唐律疏重要的多了,我可以違法,但不能違背家規。
    “不必擔心他,這孩子和從前不一樣了,”武落庭臉上露出難得的欣慰,道:
    “我從前對他有多恨,現在就有多愛,隻是可惜了三娘(武惠妃),對了,你打算在長安住多久?”
    武明堂搖了搖頭:
    “不知道,也許等到李適之拜相之後便立即離開,也許更久,反正洛陽那邊也沒什麽事情。”
    “李林甫不會讓你呆這麽久?”武落庭提醒道。
    武明堂冷笑道:“我自有辦法應付他,我豈是那麽容易被拿捏的,他還是多惦記著點李適之吧,我那個丈夫在洛陽老實的很。”
    武落庭也不再勸了,因為她們武家的女人都特別有主見,決定了的事情,勸不動。
    她的父親,就是大名鼎鼎的梁王武三思,與武明堂的爺爺武承嗣,並稱武家雙壁。
    “提醒你一句,既然在長安,就不要再說明月當空這四個字,你這是找死,”武落庭道。
    武明堂笑了笑,對此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