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470437   加入書籤

A+A-




    「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這是我說出的話嗎?

    或者是別的什麽人?

    哎,事到如今,這是不是「人話」都成問題。

    這裏什麽也沒有。

    沒有聲音,沒有顏色,也沒有風

    就好像,在白色的混濁的液體中飄浮不定的感覺。

    隻覺得,非常冷

    因為寒冷,所以每次呼吸的時候,弄得肺和氣管裏麵呼

    呼作響

    在重重的垂下的手掌上,有一小塊碎片在閃閃發光。

    --是,鈴鐺嗎?

    一隻圓圓的鈴鐺磨光的金屬表麵,發出冷冷的光。

    鈴鐺的底部有一個細長的孔,係著一根褪了顏色的紅係

    繩。

    不一會兒,輕輕的從手掌滑落鈴鐺

    滑落到地上。

    我偎在她的胸前抽泣著,身體不斷的抖動著。

    胳膊上,傳來冰冷濕滑的肌膚那種膩膩的感覺

    僵直的纖細肢體

    她那白的透明的臉龐,似乎一碰就會碎一樣,朦朧不

    清。

    那臉頰就好像是,一尊透明的玻璃娃娃。

    一動不動。

    既不說,也不笑。

    失去了光澤,沒有了溫存,剩下的隻有一具空殼。

    空虛的外殼。

    4月6日星期六。

    --那一天我失去了她。

    「為什麽會這樣」

    隻有陰鬱的沉重的聲音,回蕩在縹緲的寰宇中

    我一腳踢開被子,一下子醒了過來。

    雙眼漫無目的地望向四周。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表麵磨得異常光滑的木板,被一塊塊斜貼在屋頂上,每

    一塊木板之間都保持著相同的距離。

    好像這裏剛建成不久。因為空氣中到處彌漫著一種新木

    材特有的味道。

    忽然覺得剛剛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這時感到有點涼颼

    颼的。

    於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緩緩的吐出來。

    暖洋洋的一股新木材特有的香氣,通過鼻腔一直滲入心

    脾。

    如此呼吸往複三次,我總算恢複了一些意識,想起了自

    己如今身在何方。

    (想起來了我現在,是在合宿的小屋裏

    麵)

    ●4月1日●

    我慢慢坐起身來,靠在床邊上。

    被我一腳踢掉的被子,胡亂的散在地板上。

    可是,我現在還沒有力氣把它撿起來。

    總之,全身沒有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喉嚨裏幹得像要冒火似的

    就像是喝醉酒後的第二天早上。

    我吃力的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在電子表屏幕上

    清晰的顯示著『1日周一09:17』。

    放下手腕

    『呼』

    接著又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剛才,做了一個惡夢)

    --嗯?

    忽然,心裏好像想起了什麽。

    『夢』

    是做了個『夢』嗎?

    連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了。

    隻是,覺得有些微微的不安,在攪動心緒,無論如何也

    擺脫不掉。

    (夢)

    (可是,那真的是個夢嗎?)

    『四月六日星期五』

    (五天以後吧)

    不知不覺,我開始掰著右手手指計算起到周五還有

    多少天來。

    (哈哈,我在幹什麽呢是不是還在睡夢中沒醒過來

    呢?)

    我歪著嘴角,自己嘲笑自己。

    --就在這時!

    房間的門被突然間一下子撞開了。

    抬頭一看,站在門口的是

    站在門口的是

    這家夥,到底是誰啊?

    看著她莽莽撞撞的說出一番話。

    【??】

    「這這是怎麽回事!?」

    口氣中帶著一種責問的語氣。

    【??】

    「出什麽事了!?」

    她又問了一遍。

    可是,我當然一點兒也不明白她要問的是什麽。

    【阿誠】

    「是的,那個?」

    我想隻能這麽糊裏糊塗的做個回答了。

    聽了我的回答,她發出『啊』的一聲,吸了一口氣。

    然後,她就一直楞在那裏,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盯著

    我的眼睛看

    我們之間出現一種僵持的氣氛。

    和那天在商場的食品櫃台前,一個小女孩一邊抱著

    我的腿,一邊喊『爸爸~~』時的那種

    令人尷尬困惑的氣氛很相似。

    我微笑著注視著她

    『怎麽,有什麽事情嗎?』我試著耐心的問道

    【阿誠】

    「有什麽事嗎?」

    這個時候,最好是盡量平靜一些提問。

    如果不想把狀況搞得更糟糕的話

    接著

    【??】

    「哎?是這樣的嗎?」

    【??】

    「這麽說,那個」

    她一邊說,一邊流露出茫然的眼神,看上去,好像

    一臉的困惑。

    【??】

    「隻是一個『夢』你是說?」

    【阿誠】

    「你還好吧?」

    【阿誠】

    「是不是還沒清醒過來呢?」

    我一邊這麽說,一邊帶點兒嘲笑的看著她。

    【??】

    「睡迷糊了」

    【??】

    「嗯。有可能。好像是的」

    可是,現在好像還沒有能回到現實中來。

    【阿誠】

    「你做了一個什麽樣的夢呢?」

    我問道。

    【??】

    「哎?」

    她聽了我的話,好像是吃了一驚似的。

    【阿誠】

    「你做的什麽夢呀?」

    【??】

    「唔,嗯那個我記不太清了」

    【??】

    「就在剛才,好像還記得清清楚楚的呢,可是

    一轉眼就」

    她說著,邊用食指抵著臉頰。

    【阿誠】

    「這種事情,是經常會有的」

    【阿誠】

    「比如說,有時在睡夢中發出笑聲,可是醒了之後,

    要想知道是什麽這麽有趣,卻怎麽回憶也回憶不出

    來了等等」

    【阿誠】

    「隻會留下一種莫名其妙的,愉快的感覺」

    【??】

    「沒錯。的確像你說的一樣。不過,我現在並不是什麽

    愉快的感覺」

    【阿誠】

    「?」

    【??】

    「我想是一種絕望感吧」

    她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下來。

    (絕望感)

    照你這麽說,我今早做的也是一個很討厭的『夢』呀,

    不過

    【??】

    「不過,還好」

    她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

    「隻是一個夢而已」

    【阿誠】

    「嗯?你還是記得夢的內容的,對嗎?」

    【??】

    「嗯,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怎麽說才好呢?實際上,我是說,噩夢結束了,太好了」

    【??】

    「雖然不太記得了,可是我知道那是一個特別不好的

    夢」

    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的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好像一個從醫院跑出來的病人一樣。

    而且臉色也不好

    【??】

    「對不起。突然闖進來」

    【阿誠】

    「不不,沒關係。我也是正要起床呢」

    【??】

    「真有些不好意思。突然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我

    這樣子就像個有夢遊症的病人似的」

    她用右手捋了捋睡得有些亂了的頭發,臉上露出不好意

    思的微笑。

    我也跟著她一起笑了。

    【??】

    「這件事就當它沒發生過吧!這是阿誠和我兩個人之間

    的秘密」

    『嗯』,看到我輕輕的點了點頭,她離開了房間

    哎,等一下!?

    差點兒就漏掉了。

    『阿誠』剛才她確實是這麽說的。

    她說『阿誠』

    昨天才認識的,今天怎麽就這樣稱呼啦!

    (嗯不過)

    (像她這樣的性格,一定是)

    (和什麽人都能很快熟悉起來的)

    (而且,她看上去並不壞)

    我伸了個大懶腰,站起身來,腦子裏思考著事情。

    (那個,她好像曾經說過她叫什麽名字的

    吧?)

    記得名字的開頭是個『優』字

    優百合優雪子優實

    優園優夏

    --優夏?

    對,沒錯『優夏』,是『優夏』!想起來了。

    不會錯的。

    昨晚,她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說的。

    那,應該是姓『川島』吧?

    是叫『川島優夏』

    【阿誠】

    「這麽說來」

    我停止自言自語,出了房間,決定到客廳上去。

    完全敞開式,沒有吊頂

    一個長方形的開闊的空間

    這裏好像是一個展示廳,一切都擺放得井井有條。

    南側有一麵巨大的玻璃窗。

    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遠方碧波蕩漾的遼闊而深邃的大

    海。

    這裏一個人也沒有。

    優夏可能也回房間去了。

    就先在沙發上坐會兒好了,我這樣想著,朝著沙發走過

    去。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放在沙發上的鋁質煙灰缸

    上。

    煙灰缸裏躺著一隻寂寞的煙蒂。

    【阿誠】

    「真是的,什麽人把煙灰缸放在這裏」

    我把煙灰缸拿起來,放在了麵前的圓桌上。

    然後坐進了軟乎乎的沙發裏。

    麵對著大玻璃窗掛在東邊天空的朝陽,發出的光線

    被海麵反射,放出一閃一閃的光芒。

    好美的景色。

    全身放鬆,眺望著遠方的大海,我

    坐在那裏開始胡思亂想

    坐在那裏呆呆地出神

    我開始在那裏出起神來。

    --集訓。

    雖說是集訓,不過也不是什麽重要部門或組織。

    『研討集訓』我活了快20年,還是

    第一次聽說這種特別的集訓種類。

    可能是我很少去上課的緣故,關於大學裏的各種組織

    我都不太了解。

    上個月的月初,我想看看自己考試是否合格,會不會

    留級,才去看了一下學校裏的公布欄

    『文學部心理學係課題研討小組成員名單』

    看到張貼的這份名單,我才知道自己屬於

    『"學習"研討課題的第五組:川島組』。

    (課題的正式名稱叫做那個

    想不起來了)

    (本來嘛,『研討』是個什麽東西呀!?)

    而且,名單的旁邊還貼著一張紙

    『"學習"研討課題各小組按以下日程安排,進行

    組員聯誼暨『研討集訓』』

    『由於集訓地點等諸事項的原因,各小組的出發及住宿

    時間不同,請小組成員注意。』

    『如有特殊原因,不能參加者,請提出申請』

    『沒有請假而無故缺席者,一律給予立即開除處分』

    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這些內容。

    我們川島小組被指定的日期是

    『3月31日、周日~4月7日、周日』。

    通知的最後寫著『關於其他具體事宜,

    請聽從各班班長指揮。以上』。

    川島班的班長,名字當然就叫做川島了。

    這麽說,就是剛才闖進我的房間的那個女孩子了。

    我接到她的電話是在看到布告欄好幾天以後。

    【優夏】

    「這麽說,其他的兩個組員都說『一定要去現場集

    合』了」

    【優夏】

    「啊,不過也沒關係。可以到學生係辦公室去領船

    票」

    【優夏】

    「嗯嗯那個,

    那就31日晚上到達怎麽樣?」

    【優夏】

    「就這樣吧,可以嗎?」

    所以,昨晚十點多差不多吧?

    我來到了這個離家200多公裏遠的--大海中的孤島

    上。

    實際上,不如說是『不明不白的,被半強製的帶到這裏

    來的』更準確一些

    已經

    客廳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進來的是

    嗯??

    哦,對了我還沒正式問過她的名字

    【阿誠】

    「早上好呀」

    我大聲的和她打招呼。

    【??】

    「」

    等著她的回答,幾秒鍾過去了,可她還沒有反應。

    她就像沒聽見我的話一樣,自顧自地走進廚房裏去了。

    她這樣子不像是故意瞧不起人,倒像是完全無意識的行

    動。

    就好像,麵對電視裏麵說的『早上好』誰都不會去理睬

    似的那種感覺。

    我看著她的背影,循著我的那句『早上好』漂去的方向

    朝著廚房走了幾步。

    我決定再對她說句『早上好』試試看。

    【阿誠】

    「早上好」

    【??】

    「」

    她一句話也沒說,默默的擰開水龍頭,用杯子接水。

    然後咕咚咕咚的一口氣把水喝光了。

    第三次說『早上好』

    試著說其他的話

    【阿誠】

    「你昨天睡的好嗎?」

    脫口而出的,是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的客套話。

    頓時覺得耳根微微發熱。

    【阿誠】

    「看你的樣子,有點兒睡眠不足,是嗎?」

    【??】

    「」

    她什麽都沒有說。

    隻是一直呆呆地看著從水龍頭口滴下來的水滴。

    【阿誠】

    「這樣很悶呀

    多麽寶貴的春假,

    卻被帶到這種地方來。

    我才是最鬱悶的呢」

    【??】

    「」

    【阿誠】

    「不過,也沒辦法呀。真是沒辦法呀。

    我說,真沒辦法。嗯」

    【阿誠】

    「不過既然如此了,至少在集訓期間,我們應該樂觀地

    積極地愉快地度過這段時光」

    【??】

    「這毫無意義」

    忽然,她開口說道。

    【??】

    「什麽益處都沒有的」

    【阿誠】

    「毫無益處她的意思是」

    不知為什麽,我開始感到有些口渴。

    舌頭像打了結一樣,說不出話來。

    【??】

    「我」

    【??】

    「我沒有」

    【阿誠】

    「什麽?」

    她從我身邊擦過,回到客廳裏。

    剛才我坐的軟綿綿的沙發。

    現在,她一屁股坐進裏麵。

    我費力的在腦子裏尋找著該說的話

    就在這時,『那家夥』一邊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

    一邊晃晃悠悠地走進了客廳。

    【??】

    「哎!」

    這句討厭的『哎!』讓我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完全是一個統治民眾的獨裁者發出來的『哎!』字。

    他瞥了一眼站在客廳中央的我,接著把視線轉移到了

    那個沉默的女孩身上。

    【??】

    「哎呀?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根本沒有看我,而是好像隻對著她一個人說的。

    不過,她還是沒有出聲。

    【??】

    「這麽說,不打擾吧。哈哈」

    一邊笑著,一邊又瞟了我一眼。

    一種蔑視的眼神

    (這家夥,他想說什麽?)

    他一邊打了個大哈欠,一邊慢慢朝著沙發走過去,

    然後坐了下來。

    和那個沉默的女孩保持著50cm的距離。

    50cm多麽微妙的距離。

    這可能是在他的小腦中,深深印著的規定般的東西。

    也就是說,就像騎自行車一樣,他是無意識的保持這樣

    的距離的。

    從另一個意義上,也可以說是一種『熟練的操作』

    關於這個男生,我隻知道他的名字。

    『飯田億彥』

    我們大學的學生幾乎人人都聽說過這個名字。

    對學校外麵的人,一提起『飯田財團的公子』恐怕也會

    嚇人一跳的吧?

    飯田家族,總之是我們普通百姓無法想象的國家級的大

    資本家。而億彥已經是眾所周知的既定家族繼承人了。

    至少在學校裏,沒有一天不聽到有關於他的傳聞。

    比如『他的手提箱裏常常放著數萬元的現金』什麽的

    或是『一個美少女歌星,為了錢和他怎麽怎麽樣了』

    或是『兩年前和誰做了什麽什麽,結果出了什麽什麽事

    ,再後來又用什麽什麽手段給什麽什麽了』

    昨晚,我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億彥』。

    回想昨晚的事

    和億彥說話

    【阿誠】

    「我說?」

    我和億彥搭話。

    【億彥】

    「幹什麽?」

    億彥可能也覺得無聊,正想找個人說說話,所以有些高

    興的回答我。

    【阿誠】

    「這個這個什麽什麽『研討集訓』到底是做什麽的

    ,有什麽目的呀?」

    【億彥】

    「石原,你難道沒看過布告欄嗎?」

    【億彥】

    「上麵不是寫著『促進各班同學之間的感情』嗎?也許

    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吧。」

    【億彥】

    「因為如果大家和睦相處,同心協力,事情就容易進行

    了。」

    【阿誠】

    「就為這個?就要讓大家在一起住上整整七天時間

    ,這也太那個了吧?」

    【億彥】

    「好了,別為這點事情生氣了。我覺得這樣還不壞」

    之後,億彥又接著說下去。

    【億彥】

    「阿遙也是這麽想的吧,對吧,阿遙?」

    --遙!?

    --啊,對了,她的名字叫『遙』!

    【億彥】

    「你是這樣想的吧?」

    億彥望著阿遙,臉上帶著那種諳熟的溫和的笑容。

    這時候

    【阿遙】

    「這種東西我不喜歡」

    忽然說出這麽一句。

    【億彥】

    「什麽??」

    億彥愣了一下,話題被打住了。

    【阿遙】

    「這種東西」

    一邊說,阿遙一邊盯著那個我剛剛放在圓桌上的煙灰缸。

    【億彥】

    「你是說煙,是嗎原來,阿遙討厭香煙的味道呀?」

    阿遙點了點頭。

    【阿誠】

    「可是,煙頭早已經熄滅了呀?」

    【億彥】

    「石原,香煙的味道是不會這麽快就消失的。」

    【億彥】

    「經常吸煙的人可能感覺不到,可從不吸煙的人,一下

    子就能聞到的」

    【阿誠】

    「???」

    【億彥】

    「再不注意,可就麻煩了」

    【阿誠】

    「喂,喂,等等!我?吸煙?沒有呀」

    【億彥】

    「真是的,一點也不誠實,你這人」

    【阿誠】

    「可是,本來,就不是我抽的呀!」

    【億彥】

    「哈哈,別裝了,沒用的」

    【億彥】

    「那我問你今天早上,是誰第一個到這裏來的?」

    【阿誠】

    「是我第一個來的,沒錯可是,我來的時候,煙頭

    就已經在煙缸裏麵了」

    【億彥】

    「嗬嗬是嗎」

    【阿誠】

    「」

    【億彥】

    「可以,相信你也行」

    【億彥】

    「不過從今天開始,這裏禁止吸煙這點你

    能做到嗎?」

    『嘿,不相信我說的話嗎,你這家夥!』我吸了口

    氣,正想這麽說,這時

    阿遙靜靜地站起身來。

    我看著她輕輕拿起煙灰缸,然後向廚房裏麵走去。

    看她的側影,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目光尖銳,而且冷得像寒冰

    【優夏】

    「早上好!」

    走進客廳裏來的優夏,和剛才的優夏簡直判若兩人。

    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的,輕輕的披在肩上,身上則換了

    一條粉紅色的連衣裙,平整得沒有一點皺褶。

    最讓人吃驚的是她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個出門遠足的

    孩子一般,一臉興高采烈的樣子。

    和優夏的目光相遇的一瞬,我忽然想起今早的事情,忍

    不住想笑。

    優夏不好意思地用手擺弄著發稍,把目光移向別處。

    【阿誠】

    「早上好」

    【億彥】

    「哎!」

    我和億彥向她打了招呼。

    可是,不用說,阿遙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剛剛清理好煙缸的她,現在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

    【優夏】

    「大家都吃過早飯了嗎?」

    優夏朝著我們三個人問道。

    【阿誠】

    「哦,還沒有」

    【優夏】

    「是嗎。好吧,那我就來做早飯吧」

    【阿誠】

    「哎!?」

    【優夏】

    「怎麽,你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優夏,你會做飯嗎?』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

    【阿誠】

    「那麽用不用準備材料什麽的」

    【優夏】

    「哦,這個不用擔心。在我們之前來的小組買的東西,

    還剩下一部分放在這裏」

    【阿誠】

    「是嗎」

    【優夏】

    「大約15分鍾就好了。我們吃麵包行嗎?」

    億彥一幅『那就拜托了』的表情,微微點了點頭。我也

    學他的樣子,點了點頭。

    【優夏】

    「阿遙呢?」

    【優夏】

    「阿遙也吃麵包,可以嗎?」

    阿遙麵對著桌子,輕輕點了下頭。

    【優夏】

    「那我就開始做了,你們稍等一下啊」

    說著,優夏走進廚房裏。

    這時

    【阿誠】

    「啊,對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了優夏。

    【優夏】

    「什麽事?」

    【阿誠】

    「有件事想問你優夏,你抽煙嗎?」

    【優夏】

    「當然不抽了,那種東西」

    【優夏】

    「瞧我白淨的皮膚,一眼就應該看出來吧~」

    優夏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一邊自我欣賞,一邊走到

    廚房裏去了

    那,到底是誰抽的那隻煙呢?

    優夏,阿遙,億彥這三個人中,究竟

    是誰在說謊呢?

    【阿誠】

    「嗯」

    我不知不覺地搖了搖頭。

    優夏雖然說『大概15分鍾就好了』,可是已經過去一

    個小時了。

    優夏這家夥,到底在做什麽早飯呢?

    再過5分鍾就到11點了,都該吃中午飯了。

    這段時間裏,我們三個人,洗過臉,換了衣服。

    現在,我們三個人邊看擺放在房間一角的電視,邊等著

    吃飯。

    節目的名字是『健康的你與飲食』,是一個保健類節目。

    從副標題『黃綠色蔬菜的烹調方法』就能知道這是一個

    有關烹飪的節目。

    其實,我們並不想看這種節目。

    可憐的是,這裏隻能收到島上僅有的兩個有線電視台播

    出的節目。

    而且,另一個台播放的是『全國清流探訪』這種紀實性

    的片子。

    兩個頻道哪一個都挺無聊。不過,為了抵禦肚子餓的感

    覺,我想,聽聽叮咚的溪流聲,也許會更好一些。

    肚子咕嚕咕嚕的在叫了,恐怕已經接近極限了。

    【優夏】

    「大家久等了~」

    優夏總算從廚房裏出來了。

    【優夏】

    「飯菜已經都擺在桌子上了,大家請過去用餐吧」

    話音剛落,第一個站起身來的是阿遙。

    我不禁感到有點兒意外。

    任何事情都消極應對的阿遙,這回卻是第一個站起身來。

    阿遙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來,不過肯定也是餓壞了。

    我們三個人來到餐桌前,不約而同的都睜大了眼睛。

    夠得上四星級飯店水平的料理

    這裏一概沒有。

    桌子的中央,擺放著滿滿一大盆我從來沒見過的『怪異

    的東西』。

    在我們每個人的麵前,還放著一片土司麵包。(這,

    這是土司麵包嗎?)

    那盆『怪異的東西』,上麵斑斑點點的,好像視力檢查

    卡片上的複雜奇怪的顏色,而且看上去黏糊糊的,有點

    像果凍似的。

    不過,土司麵包我倒是可以簡單的用黑色來形容它。

    (更確切點兒,應該說是一塊『炭』)

    【優夏】

    「好了,請吃飯吧~~」

    優夏一臉得意的樣子,催促我們快點兒吃飯。

    同時,自己先在『炭』上塗了一層『怪異的東西』,接

    著吧嗒吧嗒地吃了起來。

    我們一起看著她,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兒

    【優夏】

    「哎?你們大家怎麽不吃呀?」

    優夏伸著腦袋問道。

    【億彥】

    「對,對不起我,胃口有些不舒

    服」

    哇,好狡猾,這個億彥!

    【阿遙】

    「我,我不餓」

    喂喂,別撒謊呀,阿遙!

    【優夏】

    「哎!我可是特意做給你們吃的!」

    【優夏】

    「這可是我反反複複重做了好幾次的呀!」

    我想,重作的次數和飯菜好不好吃根本沒關係

    而且,我實在不能理解『用了整整一小時的時間,重做

    了幾次,最後做出來這種東西』這一事實。

    這麽說,她的初期作品會是什麽樣的呀?隻是想象

    一下,汗毛就已經豎起來了。

    這時,優夏好像看透了我在想什麽似的,說道。

    【優夏】

    「阿誠,你肚子餓了吧?」

    這簡直是含有強迫意味的問法。

    『嗯,嗯』

    『嗯,還不』

    【阿誠】

    「唔,嗯嗯」

    我接著又搖了搖頭。

    【優夏】

    「哎阿誠你也不餓?」

    【阿誠】

    「」

    【優夏】

    「好不容易做的~」

    優夏呆呆地看著餐桌上的東西。

    【優夏】

    「我原本以為至少阿誠會吃的」

    這時,阿遙和億彥一起向我投來埋怨的目光。

    (喂喂喂就我一個人作壞蛋!)

    我看看低著頭的優夏,又看看擺在桌子中央的『怪異的

    東西』。

    【阿誠】

    「唔唔!」

    我閉上眼睛。

    然後想像著現在放在眼前的食物(?)是『令人饞涎欲

    滴的美味佳肴』。

    (好吧!)

    沉默了片刻,我下定決心。

    【阿誠】

    「優夏我確實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了。那我就吃飯

    了」

    優夏聽了我的話,表情一下子高興起來。

    我一邊驚訝於優夏的善變,一邊詛咒自己怎麽不幹脆點

    拒絕她。

    關於接下來發生的慘劇,估計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還是想多說一句,就是直到最後我也沒弄清楚那個『怪

    異的東西』到底是用什麽做成的。

    因為覺得實在是太恐怖了,所以沒有問,也不想問。

    我和優夏把那些『怪異的東西』和各自的(包括億彥和

    阿遙剩下的)『炭』都吃光了。

    優夏現在正滿心歡喜地邊哼著歌兒,邊在廚房裏刷盤子

    呢。

    她高興的原因,我想決不僅僅是因為吃飽了肚子,更多

    的是出自於『至少有一個人吃了我做的飯』的這樣一種

    滿足感。

    也就是說,我成了那個唯一的犧牲者。

    【阿誠】

    「唔」

    呻吟聲

    感覺到胸口發悶,我知道是什麽東西湧到喉嚨上來了。

    雖說這時衝到衛生間裏,吐出來會舒服些,可那樣做的

    話,就很可能再次看到那些世間罕見的怪異的東西。

    所以,我還是在這兒忍著吧直到反應停止為止。

    決不能再讓優夏做飯了!我發誓。

    我已經是第21次發這樣的誓了。

    正在這時,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嗯?

    小組成員一共隻有4個人,除了我們之外應該不會再有

    其他人來了呀?

    我仍然蹲在地板上,朝四周看了看。

    阿遙好像正在洗漱台前刷牙。

    億彥呢?

    【億彥】

    「喂,石原!你出去看一下。我現在騰不出手來」

    聲音是從廚房裏傳來的。

    億彥好像是在幫優夏收拾東西呢。

    【優夏】

    「我說阿誠,你倒是快點呀!」

    真是的

    (他們一點都不知道我現在難過得要吐!)

    我像個老頭兒似的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接著又像個老頭兒似的彎著腰,一步一步蹣跚地朝大門

    口走去。

    【阿誠】

    「來了,這就開門」

    我一邊用左手揉著胃部,一邊用右手打開大門。

    【??】

    「謝謝您的惠顧~」

    【阿誠】

    「哎?」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兒。

    看她的樣子也許是個中學生吧。

    右手拿著一個四方形的銀色袋子。

    【??】

    「您叫的火腿比薩,給您送來了」

    【阿誠】

    「火腿比薩?這種東西,我們沒叫過呀」

    【??】

    「哎,是嘛!?」

    少女滿臉疑惑的表情,用空著的右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

    紙片。

    【??】

    「可是,貨單上確實寫的是『火腿比薩』呀?」

    此時,感到她的語氣中那種小孩子常用的口吻。

    【阿誠】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什麽東西都沒有

    叫呀」

    【??】

    「可是」

    她一邊再次確認貨單

    【??】

    「地點確實就是這裏呀」

    少女說著,把貨單遞給我看。

    可是,我根本沒有記住這裏的地址。

    【阿誠】

    「那麽,就請你等一下」

    說完,我回身來到廚房裏。

    【阿誠】

    「喂,優夏?你叫了比薩嗎?」

    【優夏】

    「我怎麽會叫呢?」

    【阿誠】

    「億彥呢?」

    億彥背對著我,輕輕地擺了擺手,表示『NO』。

    剩下的就是阿遙了

    【阿誠】

    「喂,阿遙!」

    我衝著屋裏麵的洗漱台喊著。

    阿遙探出頭來嘴裏還叼著牙刷,搖了搖頭。

    【阿誠】

    「就是嘛」

    【阿誠】

    「這麽說還會有誰,知道這兒的地址呢?」

    【優夏】

    「門牌上應該寫著了吧?」

    【阿誠】

    「門牌?」

    【優夏】

    「嗯。就掛在大門的旁邊」

    【阿誠】

    「就是嘛,這裏有門牌」

    自言自語地又走到門口。

    我趕忙去大門邊找門牌。

    確實掛著一塊門牌。是一塊木板製成的門牌。

    【阿誠】

    「那個,剛才的貨單,可不可以再給我看一下呀?」

    【??】

    「比薩都快要涼了?」

    少女說著,又拿出貨單。

    從少女手中接過來,然後和門牌上寫的對照。

    門牌上寫著『3區8大道1號』。

    貨單上也是『3-8-1』。

    【阿誠】

    「哎呀?」

    又仔細對照了一遍。

    『3區8大道1號』和『3-8-1』

    嗯???

    【阿誠】

    「我想,這上麵是不是把『7』錯寫成

    『1』了?」

    【??】

    「哎!?」

    少女從我手裏把貨單搶了過去。

    【??】

    「3區8大道7號?」

    【??】

    「那,這裏是不是朝倉的家呢」

    【阿誠】

    「哈,哈,哈,哈,哈」

    不知不覺我笑出聲來。

    怎麽一開始時沒問問名字呢?問過配送地主人的名字的

    話,問題馬上不就解決了嗎。

    我也是真夠笨的。

    【阿誠】

    「不不,這裏沒有叫朝倉的」

    【億彥】

    「等一下!」

    這突然的一聲,嚇了少女一跳。

    【阿誠】

    「怎麽了,億彥?」

    億彥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我身旁。

    【億彥】

    「啊,辛苦你了」

    【阿誠】

    「哎?」

    【億彥】

    「我是朝倉億彥」

    【阿誠】

    「你說什麽呢。你不是飯田財閥的」

    億彥朝我擠了擠眼睛

    【億彥】

    「對對,我是在飯田木材店打工的朝倉億彥。」

    少女看著我們倆,顯出滿臉疑惑的表情

    【??】

    「啊這麽回事呀」

    少女自言自語道。

    【億彥】

    「那,我們的比薩呢?」

    【??】

    「啊,啊啊」

    少女趕忙從銀色的袋子中取出一個正方形的扁盒子。

    【??】

    「這是您叫的東西」

    億彥高高興興地接過盒子,然後問道。

    【億彥】

    「多少錢呀?」

    【??】

    「1200日元」

    億彥從口袋裏掏出錢來,把它遞給少女。

    少女接過錢來

    【??】

    「非常感謝~」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億彥望著少女的背影,臉上浮現出得意的表情。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呀

    直到現在,我才第一次領略到了億彥過人的膽量。

    【優夏】

    「等一下,等一下,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呢」

    就是呀。人家優夏生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沙發前麵的玻璃茶幾上,放著有些涼了的火腿比薩。

    【優夏】

    「億彥君你剛才不是說胃口不舒服嗎?」

    【億彥】

    「啊啊,那個嘛吧唧吧唧不知道什麽時候吧唧吧

    唧已經好了」

    億彥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拿另一角比薩。

    【優夏】

    「阿遙剛才你不是說過你肚子不餓嗎?」

    【阿遙】

    「嗯,剛才是不太餓」

    阿遙臉上的表情仍舊沒什麽變化,輕描淡寫地說道。

    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著一角比薩。

    【優夏】

    「剛才不餓」

    我決定順著阿遙

    我決定順著優夏

    【阿誠】

    「也就是說,現在覺得肚子餓了,是吧」

    阿遙聽了我的話,邊『嗯』了一聲,邊點了點頭表示肯

    定。

    【優夏】

    「你們」

    優夏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看著一心一意在那裏吃東西的阿遙,我的心裏很平靜,

    對她一點生氣的念頭都沒有。

    而且覺得她是那麽一個純潔無瑕的少女。

    看著她的毫不做作,毫不矯飾的一舉一動,我的心裏忽

    然充滿了祥和寧靜的感覺。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種胸悶惡心的感覺也消失得無影無

    蹤了。

    【聲】

    「今天是4月1日,星期一。下麵為您播放午間新聞」

    從一直開著的電視機裏麵,傳來了播音員柔美的聲音。

    就在這時,聽到了布穀鳥報時的聲音

    不過的確是不大好聽。

    我移動著我的視線,去找那個聲音的發源地。

    發現聲音是從那個麵對著大海的巨大玻璃窗的右上方發

    出來的。

    【阿誠】

    「真稀罕呀現在還能看到布穀鳥時鍾這樣的東西」

    我不由發出一種感歎的聲音。

    【優夏】

    「怎麽?你才剛剛看到嗎?」

    【阿誠】

    「啊,是呀。我剛剛才看到它的。」

    10點鍾的時候,我還在自己的屋子裏麵換衣服,11

    點鍾的時候,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些恐怖的午餐

    上了,因此每一次都忽視了它的報時聲。

    【優夏】

    「我昨天剛開始看到這東西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吃了一

    驚呢」

    循著優夏的聲音望過去,除了我之外的他們三個人,臉

    上都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對了。優夏,阿遙和億彥他們昨天都比我先到的,

    在我來之前,他們已經都聽到過布穀鳥報時了。

    【優夏】

    「這種聲音真是挺令人懷念的」

    【優夏】

    「現在我還記得清清楚楚,我最後一次見到布穀鳥時鍾

    是在我上中學的時候」

    【阿誠】

    「是嗎」

    【優夏】

    「那時候,見到的是掛在窗戶邊上的兩個比這個時鍾還

    稍微大一些的布穀鳥時鍾」

    【優夏】

    「當然那裏有兩隻布穀鳥我想它們一定是一對兒的」

    【阿誠】

    「」

    【優夏】

    「」

    【阿誠】

    「?」

    【優夏】

    「?」

    【阿誠】

    「哎?那後來呢?」

    【優夏】

    「後來沒有了,就這些呀?」

    【阿誠】

    「你是說,就這些」

    我沒想到她的話到這裏就結束了。

    我還以為她這幾句話的後麵還有一個更複雜的長篇故事

    呢。

    看著優夏的眼睛就一切都明白了。

    此時她的眼睛裏有東西在微微地閃著光。

    【億彥】

    「喂,我們快點兒出發吧?」

    億彥把他的長頭發向後捋了捋,站起身來。

    【優夏】

    「嗯,是呀。我們一直呆在這裏,把時間都浪費掉了」

    【阿誠】

    「出發,可是我們到哪裏去呢?」

    【億彥】

    「這還用問嗎?」

    【阿誠】

    「???」

    【優夏】

    「打*網*球」

    【阿誠】

    「什麽,打網球!?」

    【優夏】

    「快點兒,大家去準備吧!」

    【阿誠】

    「」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所以一下子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問題不是出在打網球這件事情本身上。

    問題是,優夏和億彥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說出『去打網球

    』,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活動似的,這和我當初想的可

    是不太一樣啊。

    不管怎麽說,這個集訓

    【阿誠】

    「這次集訓活動是研討集訓吧?」

    在去網球場的路上,我向班長優夏提出了我的疑問。

    【優夏】

    「那又怎麽樣?」

    【阿誠】

    「那麽,所以因為名字是叫做『研討』,所以

    目的和『社團』或者『小組活動』什麽的,應該不太一

    樣吧?」

    優夏聽了我的話,深深地點了點頭,讓我覺得我說的話

    『還是有些道理的』。

    【阿誠】

    「可是我們剛一開始,就跑去『打網球』,這樣做是不

    是不大好呀?」

    【優夏】

    「沒關係,沒關係。絕對沒問題,你放心吧」

    【阿誠】

    「我說優夏。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些事情?」

    【優夏】

    「說吧?」

    【阿誠】

    「原本這次所謂的什麽『研討集訓』,目的是做什麽呀?」

    【優夏】

    「研討集訓嘛,當然就是為了『研討』進行的『集

    訓』啦」

    『這算什麽回答啊』

    『研討』指的又是什麽呢?

    【阿誠】

    「這算什麽回答呀」

    【優夏】

    「事情就是這樣子呀,我說的不對嗎?」

    優夏一臉無辜的樣子。

    我向身後麵瞅了瞅,看到億彥和阿遙肩並肩,走在我和

    優夏後麵。

    億彥一個勁兒地在和阿遙搭話,不過看上去好像兩個人

    的對話總是進行不下去的樣子。

    我收回視線,聽著身後麵好像隻有億彥一個人在那裏自

    言自語似的。

    【阿誠】

    「億彥說曾說過『本來就沒有什麽目的。有的話,也就

    是和小組成員聯誼,加深感情這一個目的』,是這樣的

    嗎?」

    【優夏】

    「沒錯沒錯!不過,好像有一點兒地方不太準確吧?」

    【阿誠】

    「哪裏說得不對了?」

    【優夏】

    「這個嘛現在還不能說」

    【阿誠】

    「啊?」

    【優夏】

    「因為這是命令,所以不能說」

    【阿誠】

    「命令?」

    【優夏】

    「這是教授特意一再叮囑的。說是『要等到集訓的最後

    一天才能說出這次集訓的目的』」

    【阿誠】

    「可是為什麽呀?」

    【優夏】

    「你就別一直追問了吧!」

    【阿誠】

    「可是」

    【優夏】

    「優夏小姐的戀愛方程式的準則之一就是

    --『討厭脾氣倔強的男生』

    --請你記住~」

    優夏說著,溫和地笑了。

    看到她的微笑那一瞬間,我的心髒咚地狂跳了一下。

    覺得耳根發熱。

    我有點擔心,生怕她瞧出來我這樣子。

    『討厭脾氣倔強的男生』

    --討厭誰討厭?

    微風輕拂著臉頰,帶著一股清新的春天的氣息。

    從住處到網球場之間,步行5分鍾的路程。

    【優夏】

    「快,我們開始吧!」

    優夏從管理員那裏借來4隻球拍,把它們分別塞到我們

    三個人手中。

    她那無邪的大眼睛裏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這時

    【阿遙】

    「我不打」

    阿遙一邊說,一邊把剛剛優夏塞給她的球拍,放到

    了長凳上。

    【優夏】

    「哎,為什麽?」

    【億彥】

    「阿遙,你不打網球呀!?」

    顯然億彥打球的願望開始動搖起來。

    可是,就在剛才,億彥他還對打網球表現出了極大的興

    致呢。

    在大資本家的家庭中成長起來的他,一定從小就接受過

    包括打網球在內的英才教育。

    【阿遙】

    「嗯。」

    【億彥】

    「可是,隻在一旁看著,不會感到無聊嗎?」

    【阿遙】

    「我不看。」

    【億彥】

    「哎?」

    【阿遙】

    「我想去看海」

    【億彥】

    「海?你想去看海是嗎?」

    阿遙微微地點了點頭。

    【億彥】

    「海呀」

    【億彥】

    「那,我也去看海好了。」

    【優夏】

    「什麽,億彥也去看海?」

    【億彥】

    「是呀,好好想想吧。我們難得來一次海邊,應該先去

    看看大海的。」

    【億彥】

    「再說,網球什麽時候都可以打呀。」

    【優夏】

    「這麽說來那好吧,你們兩人不打網球有點可惜不

    過也沒關係的。」

    這時候,億彥眯縫起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優夏】

    「那麽,我們就在這裏玩兒了。」

    哎?我們?我們?

    『我們』指的是是我和優夏嗎?

    我也想去海邊

    和優夏一起打網球

    【阿誠】

    「優夏,等一等!」

    【優夏】

    「?」

    【阿誠】

    「我還沒發表意見呢?」

    【優夏】

    「??」

    【阿誠】

    「我也去看海。」

    【優夏】

    「哎!?」

    億彥咋咋舌。雖然聲音很小,但我聽到了。

    這態度完全說明了他在想什麽。

    【優夏】

    「打網球,一定很好玩」

    也許吧。

    一個人也打不了網球。

    【優夏】

    「嗨」

    一看到優夏那雙眼睛,我就覺得自己好象很對不起她。

    但是沒辦法。

    集體生活就是這樣的。

    我對優夏她們說。

    【阿誠】

    「等等,這個怎麽辦?」

    阿遙的球拍,還放在凳子上。

    【優夏】

    「知道了,我等會兒一起還!」

    優夏從我手裏拿走球拍。感覺不大好。

    她從凳子上拿起球拍就揮了一下。又揮一下。

    不好!

    危險!不過已經遲了。

    重重的一聲悶響。

    【億彥】

    「☆○◎×!」

    【優夏】

    「啊」

    球拍直接打到了億彥的頭上。

    億彥晃晃悠悠地就倒了。

    優夏慌忙蹲下去,搖晃億彥。

    可億彥紋絲不動。

    【優夏】

    「怎麽辦」

    【阿誠】

    「上天的懲罰。」

    【優夏】

    「為什麽要我來承受!」

    【阿誠】

    「因為就是優夏做的~哎?阿遙呢?」

    阿遙不見了。

    我向四周一看四周一看原來

    她已經到了網球場的外邊。

    【阿誠】

    「優夏。這裏就拜托你了!」

    【優夏】

    「不要做衝動的事!」

    【阿誠】

    「我正要去阻止這種事!」

    說完,我就去追趕阿遙。

    阿遙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拐彎處。

    雖然我離阿遙並不算遠,可是當我在追過林蔭道時發現

    自己已經看不到她了。

    穿過林蔭道,來到海岸線,一直來到分岔口。往西走

    是一個叫『姬之濱』的入海口,往東走是一個叫做『月

    亮沙灘』的海濱。

    到哪邊呢?--就在這時。朝『姬之濱』的方向,我好

    像看到了阿遙的背影。但就像海市蜃樓一樣,一下就消

    失了。

    我連忙朝『姫之濱』跑去。

    我連忙跑到姫之濱,這是一個很少有人來的海濱,周圍

    全是岩石。

    沒有阿遙。難道剛剛是幻覺?

    不是幻覺。我又跑了起來。在岩石堆的縫隙裏,散落著

    一些小屋。

    象是打魚的人住過的地方。小屋的前麵是一些已經腐

    爛了的破船。

    阿遙就在這兒。她靠著船桅,看著海。海風輕輕的吹著

    阿遙的頭發。

    我一直站在那裏,像丟了魂一樣。因為好像有誰在

    告訴我不能再靠近了。

    阿遙突然朝這邊看來。我們目光相對。我想說話。

    --但說不出來。喉嚨很幹。

    【阿遙】

    「為什麽?」

    【阿誠】

    「」

    【阿遙】

    「為什麽你在這兒?」

    【阿誠】

    「你問為什麽」

    【阿遙】

    「為什麽?」

    簡直就是不容分說,阿遙的大眼睛盯著我,使我無所適

    從。

    無論如何都要表達我的感情

    撒謊說:『我也想看海』

    【阿誠】

    「因為我也想看海」

    我脫口而出。

    我想看海?這純粹是在說謊。

    可真正的原因是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

    【阿遙】

    「」

    阿遙什麽也沒說。

    阿遙又把視線轉移到了大海。

    是不是看出我在說謊了

    然後,阿遙一步一步向海靠近。

    【阿誠】

    「等等」

    我正要再說時,遠處傳來了優夏和億彥的聲音。

    【優夏】

    「阿誠!阿遙!你們在哪兒!」

    【億彥】

    「阿遙!」

    我回頭一看,海岸線那邊出現了兩個人影。

    【阿誠】

    「嗨!這邊!這兒!」

    剛舉起手

    我的嘴就被捂住了。

    我連忙掙紮

    是阿遙。不知何時阿遙到我後麵了!

    【阿誠】

    「唔!」

    【阿遙】

    「別動」

    阿遙使勁捂著我的嘴。她的目光就像要把我穿透一樣。

    【阿遙】

    「能不說話嗎?」

    我隻有點頭。點了無數次。

    阿遙鬆了手。我鬆了一口氣,阿遙迅速地握住我的手

    然後使勁一拉。

    【阿誠】

    「--!」

    【阿遙】

    「來」

    聲音越來越近了。阿遙爬上破船。

    把我也拉上甲板。我爬上船,差點叫出聲來。

    原來甲板的中心有一個洞。好像是當作船室用的,看上

    去象是廚房。

    阿遙鑽了進去。我也緊隨其後。

    船室中有點涼。破爛的牆上到處都是蟲子咬的洞,有

    的洞甚至都咬穿了。連海蛆都鑽進去了。

    阿遙一直盯著海蛆。表情也慢慢地放鬆了。她喜歡這

    種東西?

    難道

    直接問『喜歡嗎?』

    難道

    我怎麽也不能把海蛆與阿遙聯係起來。

    也許並不是喜歡海蛆本身。

    可能是在研究海蛆的生存環境。

    或許想寫關於海蛆的論文

    嗯,是的。肯定是這樣。

    所以一直在觀察。

    【阿誠】

    「準備研究什麽?」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她。

    【阿遙】

    「研究?」

    阿遙一臉非常不可思議的樣子。

    難道我說錯了!?

    一會,優夏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踩在沙子上的聲

    音都能聽到。

    【億彥】

    「我真沒想到會來這種地方」

    【優夏】

    「根本沒看到阿誠和阿遙」

    【億彥】

    「拜托給石原這種人,本身就是錯誤」

    【優夏】

    「阿誠那小子」

    優夏這家夥。不問別人就隨便說。還附和億彥這種人。

    對別人,還直呼其名

    --哎??

    (我剛剛不也是直呼優夏那家夥嗎!)

    仔細想想,不止是優夏,阿遙,億彥,我都曾直呼其名。

    (為什麽?這麽不自然的事情怎麽到現在我才注

    意到?)

    阿遙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把我拉回了現實。

    【阿遙】

    「她們走了」

    已經聽不到優夏和億彥的聲音。好像已經不在附近了。

    我點點頭,阿遙從船室裏出來。我使勁喘了口氣,也

    跟了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阿遙從船上跳了下去。砂子都濺到了衣

    服上。

    阿遙就這樣跑到海邊。

    連砂子也沒有撣掉就脫下鞋。

    我茫然地看著。

    這一過程是那麽的自然。像融入了大海一樣

    【阿誠】

    「阿遙!」

    等我回過神時,我叫了一聲。阿遙回過頭。

    我從破船上跳下來,朝阿遙跑去。但什麽也沒說。

    【阿遙】

    「什麽?」

    【阿誠】

    「沒什麽,你」

    連衣服也脫了嗎?這些當然不能說出來。

    【阿遙】

    「是不是認為我要全脫了?」

    【阿誠】

    「是的」

    我被看穿了,隻好笑了笑。但阿遙沒有任何反應。

    她把腳放到了海裏。眼睛一直望著遠處的水平線。

    【阿誠】

    「我想問,為什麽躲開優夏他們」

    【阿遙】

    「一個人挺好的」

    【阿誠】

    「哎?平時都住在一起,好不容易來到這裏,一個人不

    寂寞嗎?」

    【阿遙】

    「什麽?寂寞是什麽?」

    【阿誠】

    「就是一個人」

    【阿遙】

    「我不明白」

    【阿誠】

    「哎?」

    【阿遙】

    「因為我沒有」

    【阿誠】

    「什麽?」

    【阿遙】

    「沒有心」

    【阿誠】

    「啊?」

    【阿遙】

    「因為我沒有心所以不明白」

    【阿誠】

    「??」

    阿遙跑了出去,沒有再看我

    我也不明白了。

    沒有心?

    這是什麽話?

    我想問,但忍住了。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踩海的阿遙。有種遠離人世的感覺

    波浪不斷打在阿遙的腳上。阿遙的腳在陽光下閃閃發

    光。

    海風吹著阿遙的頭發,同時也拂過我的臉龐。

    我突然覺得

    這不是地球上的人?是從海裏來的吧?或者是從

    別的星球來的?

    她與我們的性質是不同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注視了阿遙多長時間?

    和阿遙從『姫之濱』出來後,我就像丟了魂一樣。

    當發現阿遙越來越遠時,我慌忙追了出去。

    等我追上阿遙時,看見了對麵來的優夏和億彥。

    【優夏】

    「在這兒。你們到哪兒去了」

    原來兩人到『月亮沙灘』那兒去找我們了,現在是在回

    來的路上。

    由於沒找著,所以他們又準備回旅館。

    我編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好不容易在這遇著了,先

    別回旅館了』於是我們4人又回到了商店街。

    這蕭條的商店街真不值得再來一次

    越過大堤,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廣闊的別樣天地。

    晚霞映照著天空,紅彤彤的顏色仿佛就要滴下來似的,

    溫潤濃鬱。

    沙灘沿著海岸線蜿蜒伸展,看上去好像天鵝絨般平滑,

    閃著光澤。

    岸上見不到人影。隻有海浪擊打著岸邊的聲音,仿佛在

    演奏著一段優美的旋律。

    飄進鼻孔裏的海風,帶著一股海上礁石的味道,甜甜的

    帶點鹹味,醉人心神。

    【阿誠】

    「這就是傍晚的沙灘啊」

    不知不覺,我叫出聲來。

    【優夏】

    「怎麽樣?我說爬上大堤來,對了吧?」

    優夏得意地說。

    是的我們去商業街的半路上,看到道路的東側

    有一個大堤。第一個提議要爬上去的,是優夏。

    【阿誠】

    「啊啊,的確是呀」

    我老實地說道。

    在我們住的大城市裏,的確很難看到這麽美麗的晚霞。

    我出神地望著這久違了的讓人心神蕩漾的美景

    從大堤到下麵的沙灘,大約有我的身高的三分之二

    那麽高。

    這樣的高度對優夏根本不算什麽,隻見她輕輕一跳,

    穩穩地落在沙灘上。

    我和億彥跟在她後麵也跳了下去。

    --可是,這時候!

    我聽到背後發出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於是趕忙回過頭

    去。

    一看,原來是阿遙摔倒了,跌坐在我身後的沙地上。

    一定是從大堤上向下跳,落地時沒站穩摔倒的。

    阿遙的臉上滿是迷茫的表情也許是還沒搞清楚發生

    了什麽事情。

    我慌忙伸出手去,把阿遙扶了起來。

    【阿誠】

    「你沒事兒吧?」

    阿遙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嗯』地答應了一聲,臉

    上的表情和從前一樣,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

    不過雖然她臉上裝出不在乎的樣子,眼睛裏還是流露出

    不好意思的神情。

    阿遙的臉微微的紅了

    我回頭瞧了瞧後麵。

    這時看到大堤上還剩下阿遙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

    (哎???)

    剛才,我明明是把她從沙地上扶起來了呀。

    可為什麽阿遙現在還站在大堤上?

    感覺到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有點痛。

    腦袋裏一片混亂,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這時候,阿遙慢慢地蹲下身體。

    膝蓋彎曲,兩手緊貼著身體,下麵發生的事情,應該不

    難想象吧。

    『阿遙!』還沒等我的話出口,她已經跳

    了下來。

    接著

    阿遙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騰起的沙塵,

    無聲地飄浮在空中。

    (這個場麵)

    (這個場麵就在剛才確實已

    經)

    阿遙一臉的茫然。

    我就像條件反射一樣,想都沒想,一把把她

    扶了起來。

    【阿誠】

    「你沒事兒吧?」

    話一出口,我自己吃了一驚。

    阿遙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嗯』地答應了一聲,眼

    底浮現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

    阿遙的臉微微紅了。

    仿佛是為了掩蓋自己難為情的樣子,她急忙從我身邊走

    開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久都沒有移動。

    --難道是(既視感)?不對呀

    一種情況發生以後,覺得自己從前好像經曆過這樣的場

    麵,這種錯覺叫做既視感。

    剛才的情景一定不屬於這類感官上的錯覺問題。

    我的的確確在阿遙摔倒之前,看到了她摔倒的樣子。

    在扶起阿遙之前,扶起過她。

    (那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抬起頭看了一下天空,西邊的一角已經變成了很深的紅

    顏色。

    波浪不停地擊打著沙灘,發出好像被岸邊的岩石擊碎了

    的聲音。

    【優夏】

    「哎,這種地方還有咖啡店呢」

    優夏所說的咖啡店,是在去商業街的途中從沙灘走

    出去到柏油路街道的半路上。

    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那裏還有一間咖啡店。

    那是一個木質的兩層小樓。綠色的三角形的屋頂,白色

    的外壁,在淡紅色的夕陽下,閃著一層柔和的光輝。

    【億彥】

    「感覺不錯嘛」

    億彥說道。

    的確麵對著大海的這家小店,加上耳邊

    不斷傳來的海浪聲,讓人不禁聯想起亞得裏亞海邊的

    意大利餐廳。

    門口懸掛著的招牌上寫著『月光沙灘』這四個字。

    月光沙灘是嗎。

    門上掛著寫有『營業中』字樣的牌子。

    我們不禁停下了腳步,被咖啡店和這美麗的夕陽構成的

    美景迷住了。

    【??】

    「哎?難道是」

    【阿誠】

    「哎?」

    突然聽到說話聲。我覺得有些耳熟,尋找著聲音的發源

    地

    聲音是從咖啡店那邊傳出來的。

    那裏有一個女孩兒,手裏拿著掃帚,正在向我們這邊張

    望。

    哎?那個女孩兒不就是

    隻見她把掃帚立在牆邊,向我們幾個人這邊跑過來。

    【??】

    「那個你們就是定購過火腿比薩的

    那幾個人吧是吧?」

    她就是上午來送比薩的那個女孩子。

    【億彥】

    「哎?啊,啊啊,上午真是多謝了」

    億彥也像忽然想起來了似的,臉上露出不太自然的微

    笑。

    那時候,雖然沒有什麽惡意(?),可是畢竟說了假話

    所以現在覺得有些尷尬。

    【優夏】

    「嗯什麽?你們認識嗎?」

    啊對了。優夏和阿遙當時沒見到這個女孩子。

    【阿誠】

    「啊這個嘛,中午不是有人送比薩過來嗎?那個送

    比薩的人就是她」

    【優夏】

    「啊啊,是這麽回事兒呀」

    優夏點了點頭。

    【??】

    「嗬嗬謝謝您們的光顧~」

    少女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原來她是在這家咖啡店工作的呀

    哎?阿遙好像不高興的樣子嗯?

    阿遙?

    阿遙一直死死盯著少女的臉,臉色不大好看。

    【阿誠】

    「阿遙?」

    聽到我的呼喚,阿遙把目光轉向了我

    幹什麽?

    她的眼睛在問我。在她的目光注視下,我感到有些

    迷惑。

    【優夏】

    「我說,咱們別站在這裏說了,進去休息一會兒怎麽

    樣?」

    還沒等我說出下麵的話來,優夏已經這樣提議了。

    大家都把視線集中到優夏身上。

    【億彥】

    「是呀走得有些累了,我們就休息一下吧」

    【??】

    「嗯嗯,好的。快請進吧~」

    億彥和那少女都表示讚成。

    【優夏】

    「阿誠呢?阿誠同意嗎?」

    【阿誠】

    「哎?我?啊啊,嗯我怎麽都可以了」

    我想著阿遙的表情,還是先這麽模棱兩可地回答好了。

    【優夏】

    「阿遙呢?阿遙也同意吧?」

    優夏最後問阿遙,她以為阿遙一定會讚成的吧

    【阿遙】

    「我我不去了我想先

    回去了」

    【優夏】

    「哎?為什麽?」

    優夏聽了她的話,一臉疑惑。

    【億彥】

    「哎?你怎麽了,阿遙?身體不舒服嗎?」

    阿遙忙搖了搖頭。

    【優夏】

    「那為什麽呢?」

    【阿遙】

    「」

    【優夏】

    「那你就聽我們的吧,沒有特殊原因,還是不要一個人

    單獨行動吧。我們這可是集體活動」

    【阿遙】

    「」

    【億彥】

    「阿遙一定也累了吧,在這裏歇一會兒,就會好的」

    【優夏】

    「就是的,阿遙」

    【阿遙】

    「嗯」

    阿遙總算點了點頭,一幅迫不得已的樣子。

    隻是因為累了也許是吧。

    打網球時也是這樣子,在房間裏,也經常喜歡一個人獨

    處。

    她好像並不喜歡集體活動,也不能適應這種集體宿舍的

    環境

    注意到剛剛她看那個少女的目光,我思考著這些事情。

    【??】

    「嗯。總之大家都同意了,是吧?」

    【阿誠】

    「嗯?啊啊,好像是吧」

    少女聽了我的回答,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

    「好的,下麵

    讓我帶四位客人到月光沙灘裏麵去吧~」

    我們在少女的引導下,進了月光沙灘。

    【??】

    「姐姐,有客人來了~」

    哎?姐姐?

    【??】

    「哎呀?至美竟然招呼進來客人了,真是少見呀」

    櫃台裏麵的女子笑著把我們迎了進去。

    她的年齡大概也就是20幾歲吧。

    一頭短發,身上圍著圍裙的樣子,看上去很親切在

    她身上流露出一種溫柔的家庭的氣息。

    【阿誠】

    「那個少女叫她『姐姐』,這麽說,她們兩個人應

    該是姐妹了?」

    【至美】

    「沒錯,姐姐和我可是親姐妹呢~」

    被叫做至美的少女~馬上自豪地說道

    可是,這根本沒有什麽可值得驕傲的呀,我覺

    得

    哎呀?

    阿遙?

    是我的心理原因嗎

    看到櫃台裏麵的女子,阿遙顯出一種慌亂的神色

    【阿遙】

    「」

    阿遙一句話也沒有說,隻默默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就像一個沒有思想和生命的木偶

    難道是我又看錯了嗎?

    【優夏】

    「那那個,這麽說,你的姐姐就是這裏的老板了,

    經營這家店的隻有你們兩個人了嗎」

    【??】

    「啊啊不是的,不是的。我隻不過是在這裏打工,

    至美是我的幫手而已」

    優夏是在問那個少女,而她的姐姐卻搶著回答了。

    【億彥】

    「哎?」

    【逸美】

    「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在這家店裏打工的,

    名字叫『守野逸美』」

    【逸美】

    「這是至美,是我妹妹,有時會到店裏來給我幫忙。至

    美快來和客人打個招呼」

    叫作逸美的女子,讓那個少女也來向我們作自我介紹。

    【至美】

    「啊那個我叫『守野至美』。現在學

    校放假,我就到姐姐這裏來玩兒的」

    【至美】

    「店裏忙的時候,我還可以幫著姐姐做很多事呢!」

    【至美】

    「今天中午還來了一隊團體旅遊的客人要是沒有我

    在這裏幫忙的話,還不知道會忙成什麽樣呢」

    至美在自賣自誇

    【優夏】

    「至美,好能幹呀~」

    優夏撫摸著至美的頭。

    【至美】

    「當然了!至美已經是大人了」

    可是瞧她那幅被撫摸著頭,洋洋得意的樣子,怎麽看都

    還像個小孩子。

    為了孩子的將來,還是不要太嬌慣她們的好。我這麽隨

    便的想著。

    (守野逸美和守野至美。守野兩姐妹)

    (嗯?守野?)

    對『守野』這個名字,我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奇妙的

    感覺

    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似的?

    難道是心理原因?

    過了一會兒,逸美小姐告訴我們,這裏的店長現在不在

    ,說是到意大利買店裏用的餐具去了。

    所以現在這裏隻有逸美小姐一個人在打理咖啡店的一切

    事務。

    聽說這裏的店長常常出去買店裏用的餐具或材料,他不

    在是常有的事。

    【逸美】

    「所以,實際上我現在就是這裏的代理店長了!」

    逸美小姐說著,笑了起來。

    我看著她那溫柔的笑容被這種成熟女性特有的

    魅力吸引住了。

    為了控製自己的心緒,我調轉視線,開始打量起店內的

    裝飾。

    店內的裝飾就像從外麵看去所能想象到的一樣,有一種

    意大利餐廳的氛圍。

    不論是櫃台上,還是餐桌上,所有的地方布置的都和

    店內的氣氛十分和諧。

    從店裏麵擺放著的古老的自動留聲機中,緩緩地流淌出

    十年前曾經流行過的爵士樂曲

    整個店裏充滿著安靜祥和的氣氛。

    透過麵朝著大海的窗子,可以看到傍晚的沙灘,在這個

    不算寬敞的小店中,能感受到一種舒暢的開放感。

    店的深處有一個通往外麵的側門,好像店裏麵就是一個

    敞開式的大露台。

    而且隻看櫃台,覺得這裏與其說是餐廳,還不如說

    是一間酒吧呢。

    【逸美】

    「到了晚上,這裏就變成餐廳兼酒吧了」

    逸美小姐看我一直在觀察店裏,就向我解說道。

    『呀!』,我腦子裏麵想的什麽她好像都知道似的

    【阿誠】

    「真是,真是這樣嗎哎」

    我朝她深深點了點頭,趕忙把目光移開了。

    我覺得要是這麽一直看著她的眼睛,會被她看穿心

    思我真的有這種感覺。

    我改向至美的方向望過去。

    【億彥】

    「那麽至美,你現在上幾年級了呀?」

    那邊,億彥正在和至美搭話。

    【至美】

    「哎?我上三年級了」

    【億彥】

    「哦,是嘛,初中三年級了。馬上就要參加中考了

    現在是不是很辛苦呀」

    【至美】

    「不是,不是初中三年級,是高中三年級!」

    【阿誠】

    「什麽?」

    我一臉吃驚的表情。億彥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本來嘛,她來送比薩的時候,我們大家都以為她隻是個

    初中學生。

    【至美】

    「至美現在都已經17歲了呀!」

    至美撅起嘴巴,表示抗議。也許,她本來就對自己的這

    幅小孩兒似的樣子,有一種自卑感吧

    可是不過這個長相,孩子氣也該

    有個限度吧。

    【逸美】

    「我說,看你們的樣子,像是大學生呢?」

    一直在一旁微笑著注視著我們的逸美小姐,替我們解圍

    似的問道。

    【優夏】

    「啊,是呀,我們都還沒有做自我介紹呢」

    優夏清了清喉嚨,開始介紹起自己來。

    說自己現在是大學三年級的學生。

    和我們一樣,都是研討小組的成員。

    為了進行集訓,現在和大家一起住在小木屋裏等等

    這些。

    不一會兒,我和優夏都做過了自我介紹。

    【逸美】

    「優夏,阿誠好的,我記住了」

    【至美】

    「至美也記住了~」

    【優夏】

    「她是」

    【阿遙】

    「」

    【逸美】

    「?」

    【至美】

    「??」

    【阿誠】

    「喂,喂!阿遙」

    阿遙始終注視著窗戶外麵,默默地一言不發。

    【優夏】

    「啊她是,她也是我們的小組成員,叫桐口遙」

    【優夏】

    「本來是比我們低一年級的,跳級以後就成了我們的同

    年級同學了。對吧,阿遙?」

    【阿遙】

    「」

    【優夏】

    「她就是這樣,有些怕見陌生人,不太懂得和人交

    往,其實,她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孩子呢」

    優夏費盡了口舌,在替她解釋可是阿遙本人

    卻是一幅事不關己,毫不在乎的樣子。

    【逸美】

    「哦,原來是這樣呀。我明白了。」

    逸美小姐露出和方才一樣的笑容。可是我不知道她是

    不是真的明白了

    【至美】

    「阿遙小姐,你好,請多關照~~」

    至美伸出右手,要和阿遙握手。

    【阿遙】

    「」

    阿遙回頭看了一眼至美,就又把視線移向窗外了。

    【優夏】

    「阿遙!?」

    優夏忍不住去催促阿遙,可阿遙仍舊沒有反應。

    至美的手伸在那裏,感到很尷尬,沒辦法隻好搖了搖頭

    把手收了回來。

    逸美小姐仍舊是一臉笑容地,溫和地注視著阿遙。

    周圍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億彥】

    「下麵,輪到我了!」

    億彥的大嗓門,好象把這厚重的空氣都切斷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全體人(除了阿遙)的目

    光全都吸引過去了。

    這家夥怕大家把他給忘了,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億彥】

    「我就是性格豪爽,有血有淚,為了守衛地球的和平,

    而被天神派來人間的正義戰士名字叫做『飯田億

    彥』!」

    億彥以向右傾斜45度的角度迎著至美和逸美的視線,

    一口氣倒出了這一大串台詞。

    這家夥剛才被憋悶壞了,這下統統爆發出來

    聽了這麽滑稽的自我介紹,逸美拚命地忍住,才沒笑出

    聲來。

    可是至美聽了億彥的話,卻呆呆地楞在那裏。

    【至美】

    「飯田是嗎?」

    聽了至美的話,我一下子清醒了。

    喂,億彥!她送比薩的時候,你不是說過你叫『朝

    倉』的嘛

    億彥也好像突然察覺自己說漏嘴了,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好像在擺模特兒造型。

    我呆呆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至美】

    「哎?可是之前你的確是說你叫『朝

    倉』呀」

    【億彥】

    「哎,不,那個是」

    億彥朝我這邊看過來。我把臉轉過去,當作沒

    看見。沒必要幫他說謊話,姑息縱容他。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忽然被撞開了。

    我們吃了一驚,一起向門口望過去

    隻見一個頭上束著馬尾辮的女子站在那裏。

    【??】

    「我是『朝倉』,這裏的負責人在嗎?」

    女子環視了我們一周。她的個子並不算高,可是我卻

    有一種被她從上麵朝下俯視我們的感覺。

    【逸美】

    「在這裏我就是,有什麽事嗎」

    逸美平靜如常地回答道。她好像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這

    女子帶來的壓力。真是不簡單呀。

    【??】

    「你們是怎麽搞的!?」

    女子忽然大聲喊道。我們幾個人都驚呆了。

    注意到我們幾個人,這女子頓了頓,吸了口氣。

    好像正在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

    【沙紀】

    「對不起,失禮了。我叫朝倉沙紀,住在朝倉別墅」

    這女孩子叫做沙紀倒挺合適的。別墅呀她竟然是

    個地地道道的大小姐啊

    【逸美】

    「這個這個歡迎您光顧小店,非常感謝」

    【沙紀】

    「其實也不是常到你們這來的我叫的比薩,你們

    還沒做好嗎?」

    【逸美】

    「啊?這是怎麽回事呀?」

    【沙紀】

    「我說比*薩!已經過了多久了!?」

    【逸美】

    「過了多久了?」

    【沙紀】

    「6個小時了,6個小時!你們店怎麽能夠這樣做生意

    呢!」

    【阿誠】

    「6個小時,能等這麽長時間呀?」

    【億彥】

    「就是有這樣的有閑人」

    【沙紀】

    「我沒和你們說話!」

    【億彥】

    「我也沒在和你說話呀!」

    【阿誠】

    「我們隻是想什麽說什麽而已!」

    【沙紀】

    「沒經我同意,你們就不要講話!聽到了嗎?」

    【阿誠】

    「什麽?」

    叫沙紀的女孩子轉過頭來,用銳利的目光瞪著我。

    我在她的厲害的目光下

    沉默不語

    據理力爭

    我沒有畏懼,對她說道。

    【阿誠】

    「這是幹什麽,好像自己很偉大的樣子」

    【沙紀】

    「你說什麽!」

    【阿誠】

    「本來就是嘛。送餐晚了是不對,可你與其站在這裏發

    脾氣,不如當初早點和店裏聯係,早點解決問題」

    完全正確的理論。

    沙紀遲疑了一下,馬上又向我投來凶巴巴的目光。

    【沙紀】

    「你說什麽根本就不了解情況

    我不想和你們這些粗野的家夥說話!」

    【沙紀】

    「夠了!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沒有心情和你們爭論!

    我現在要找這個店裏的負責人說話!」

    看來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我決定結束這種非建設性

    的談話。

    【阿誠】

    「是是我知道的。可是」

    【沙紀】

    「?」

    【阿誠】

    「我覺得作為一個女孩子,還是不要經常擺出這種飛揚

    跋扈的架勢比較好」

    【沙紀】

    「」

    怎麽樣,我可是從來不會向強權低頭的。即使對方是個

    大小姐。

    而且,我也是說的心裏話。她要是不開口的話,看上

    去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呢。

    【沙紀】

    「哼!」

    不知她是恢複了一些冷靜,還是覺得再和我爭論沒什麽

    意義,總之,她瞥了我一眼,之後徑直朝櫃台邊走過

    去了。

    優夏呼了口氣,呆呆地看著沙紀。

    大概被嚇住了吧。

    億彥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被沙紀一頓搶白,感到很不服氣。

    阿遙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低垂著頭。

    她到底是怎麽了呀?

    沙紀氣哼哼地來到櫃台前。

    開始衝著逸美不停地發牢騷。

    【逸美】

    「這麽說,您這6個小時做什麽了?」

    【沙紀】

    「我在等你們送餐呀!」

    【逸美】

    「一直等了6個小時?」

    【沙紀】

    「你說什麽!我哪兒有那麽多閑工夫!」

    逸美小姐說的話,溫柔是溫柔,可是有點兒不小心

    總之,好像在向沙紀的火藥桶裏加汽油。

    【沙紀】

    「我可是,我可是,一直在忍著的」

    【沙紀】

    「別的先不說,你們知不知道我訂了比薩?」

    【逸美】

    「嗯,當然」

    喂喂,你在說什麽呀?

    可是逸美小姐卻肯定地點著頭

    【沙紀】

    「沒有辦法,隻好忍著饑餓繼續玩了!」

    【逸美】

    「原來是這樣呀」

    我一點兒都不明白。逸美小姐,你真的聽明白了嗎?

    這時候,至美悄悄湊到逸美身邊。

    【至美】

    「姐姐,她說的話,你都聽明白了?」

    嗯嗯,我也正想搞明白呢。

    逸美小姐小聲地回答至美。

    【逸美】

    「明不明白都沒關係的,這時候隻能這樣做了」

    【至美】

    「哎?怎麽做?」

    【逸美】

    「沒有辦法,就隻好聽著她講唄」

    【逸美】

    「這種類型的人,讓她把想說的都說夠了,她就會回去

    的。我們要做的就是一忍再忍知道了嗎?」

    原來如此呀,不愧是有經驗的代理店長。

    【至美】

    「為什麽我們必須要忍呢?」

    【逸美】

    「因為是我們送餐時出錯了呀」

    【至美】

    「什麽!至美送到了呀!」

    【逸美】

    「別這麽大聲兒了。要不是至美出錯,怎麽會搞成這個

    樣子?」

    【至美】

    「太過分了!姐姐,你不相信至美的話!?」

    【逸美】

    「可是,人家說你沒有送到的嘛」

    【至美】

    「我送到了!至美確實把比薩送到『朝倉』家裏

    了!」

    我心頭一驚。她說的是那個比薩。

    當時至美的確說的是『給朝倉家的』。

    但是億彥卻把它我向億彥望過去。億彥好像也

    明白了,坐在那裏,顯出一幅慌慌張張的樣子。

    這時候,沙紀用手敲擊著櫃台說道。

    【沙紀】

    「我沒有同意,不要講話!」

    【至美】

    「至美絕對給『朝倉』先生送去了!」

    說著,她指了指億彥。億彥慌忙把臉扭過去。

    【沙紀】

    「等等,這是怎麽回事!?」

    沙紀咄咄逼人地轉向億彥。

    億彥隻好停下腳步。

    這家夥,還想跑呢。

    『要說,這個嘛』

    我一點都不打算袒護億彥

    我決定幫億彥辯解。

    【阿誠】

    「要說,這個嘛」

    【沙紀】

    「我同意之前,你不要說話!我現在在問他!」

    沙紀氣呼呼地說沒辦法,我沒有一點兒插嘴的餘

    地。

    都是億彥不好,我這回可是無能為力了。

    就在沙紀一個勁兒地逼問億彥的時候,優夏開口說道。

    【優夏】

    「你叫沙紀難道你就是那位朝倉沙紀小姐嗎?」

    【沙紀】

    「?」

    【優夏】

    「記得嗎,我們以前在一所中學上學」

    【優夏】

    「哎,我記得那是在一次活動中。我們不是還一起

    畫了一幅魔法畫的嗎?」

    【沙紀】

    「你是優夏!?」

    【優夏】

    「你真的是沙紀!好久不見了,有幾年了呀?」

    【沙紀】

    「自從我進了K大的高中部,我們就沒有見過麵了,算

    起來有5年了吧」

    【優夏】

    「真令人懷念呀。然後呢?你果然上了K大學嗎?」

    【沙紀】

    「當然了。優夏你呢,怎麽會在這個島上?不會是住在

    這裏吧?」

    【優夏】

    「怎麽會呢!我在參加大學的研討集訓,就住在那邊

    樹林中的土坡上的木房子裏」

    【沙紀】

    「哎,真的嗎?那麽,和我家的別墅離得很近呀」

    兩個人突然親熱起來了。

    聽了她們的話才知道,沙紀每年都會到島上來。

    這次是因為『2月份的考試前學校放假,所以一直呆在

    島上』她是這麽說的。

    大學開學以前,一直悠閑地住在這裏。

    和我們完全不同。

    我正想著,這時逸美加入優夏和沙紀之間的談話。

    【逸美】

    「那麽今晚我請客,慶祝二位校友在這個小島上再次見

    麵。」

    【優夏】

    「哎,這個不好意思呀」

    【沙紀】

    「等等,等一下我可是為比薩的事兒來的」

    【逸美】

    「所以,我正要向你表示歉意」

    沙紀啞然,逸美轉過頭來看著我們。

    【逸美】

    「你們大家也一起參加吧,怎麽樣?」

    【阿誠】

    「這個嘛」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

    很人家不熟悉就這樣,有點兒不太好意思。

    可是要是回住處的話,等待著我們的就是優夏的殺人料

    理。

    怎麽辦呢

    我一邊猶豫著,一邊看了看阿遙

    可阿遙一直沒有抬起頭來

    那麽,還是算了吧我考慮著。

    我們就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

    【至美】

    「喂,不要回去了」

    我的思考被打斷了。這時至美兩隻手抓著我的胳膊,不

    停地搖晃著,就像個朝大人要玩具的小孩子似的。

    【至美】

    「大家難得聚到一起來,你們要是走的話,多掃興呀。

    是不是,啊?」

    【逸美】

    「是呀,不要客氣了」

    逸美小姐也來幫著至美說。

    【阿誠】

    「可是」

    我還在惦記著阿遙剛才的態度。

    【逸美】

    「還是因為」

    【阿誠】

    「??」

    【逸美】

    「我做的飯菜不能吃你們是這麽想的嗎?」

    逸美麵帶微笑地說著,可是眼睛裏卻看不到一絲笑意。

    【阿誠】

    「不不,承蒙款待,我們很高興」

    看樣子沒辦法拒絕了。

    【逸美】

    「那,這樣就最好了!」

    【優夏】

    「回去準備晚餐又麻煩,我看這樣最好了」

    【優夏】

    「沙紀也同意吧,回去的時候,咱們還可以作伴一起走

    呢」

    【沙紀】

    「嗯」

    【沙紀】

    「是呀。那就這樣好了」

    【優夏】

    「太好了,就這麽決定了~」

    【優夏】

    「那個,逸美小姐順便問一下,你準備給我們做些

    什麽吃的呀?」

    【逸美】

    「嗯,這個嘛」

    逸美想了一下,然後眼睛一亮。

    【逸美】

    「有海鮮拌飯和意大利沙拉,還有西式紅菜湯!」

    【阿誠】

    「海鮮拌飯不能做,逸美小姐」

    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就脫口而出了

    【逸美】

    「不能做?」

    【逸美】

    「啊,難道是懷疑我的手藝嗎」

    【阿誠】

    「哎?怎麽會呢,我不是那個意思」

    【逸美】

    「那麽,為什麽你剛才說不能做呢?」

    【阿誠】

    「因為米已經被用光了吧?」

    【逸美】

    「哎?」

    逸美小姐聽了我的話,楞了一下,打開擺在櫃台角落的

    米罐子瞧了瞧。

    【逸美】

    「哦,真是的隻剩下一瓢米了呀」

    【至美】

    「啊,姐姐!中午來過一隊團體客人!」

    至美忽然大聲地說。

    【逸美】

    「啊啊,是呀。這麽說來,是因為他們所以」

    【逸美】

    「真是的,我把這事兒忘了中午一下做了十個

    人的海鮮拌飯呢」

    【逸美】

    「嗯???可是,阿誠,你怎麽知道的?」

    【阿誠】

    「這個嘛,因為」

    哎?

    這個嘛,因為因為什麽呀?

    我本來想說什麽來著?

    我知道的確是有原因的!?

    【阿誠】

    「不,不知為什麽好象就有這種感覺」

    我說的是心裏話。

    真的隻是感覺。

    沒有任何其他的理由。

    【逸美】

    「嗯」

    逸美小姐點了點頭。

    其他的人都不可思議地望著我。

    【至美】

    「不過,無所謂啦!」

    隨著至美的聲音,大家的視線又一齊轉向了至美。

    【至美】

    「總之,幸虧早發現了」

    【至美】

    「要是開始做了,才發現的話,可就晚了!」

    大家頻頻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至美】

    「現在最重要的,沒有米可怎麽辦呢?這可是個大

    問題呦」

    【阿誠】

    「我去買吧?」

    我搶著說道。

    可能是想不管怎麽說,先從這裏逃出去吧。

    【阿誠】

    「而且,我們被招待,怎麽說也應該幫著做些什麽的

    吧」

    【逸美】

    「不過,真不好意思」

    【阿誠】

    「沒什麽。交給我了」

    【阿誠】

    「逸美小姐還有許多其他要準備的呢」

    【阿誠】

    「在我回來之前,把其他的一切都準備好就行了!」

    【逸美】

    「嗯這樣可以嗎?」

    【阿誠】

    「沒問題!」

    【逸美】

    「那麽不好意思,就聽你的了?」

    【阿誠】

    「當然!」

    【優夏】

    「那,我也來幫忙做點兒什麽吧!」

    【億彥】

    「你?」

    【阿遙】

    「你?」

    【阿誠】

    「你?」

    【優夏】

    「我來做逸美小姐的助手,給大家做個菜什麽

    的」

    億彥,阿遙和我,臉上的表情一瞬間都凝固了。

    【阿誠】

    「不,優夏,不要啊」

    【優夏】

    「為什麽?」

    優夏要和我一起去買東西的

    這樣做有些失禮吧?

    【阿誠】

    「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失禮呀?」

    【優夏】

    「失禮,為什麽?」

    【阿誠】

    「你看你動腦筋仔細想想看呀?要是換了優夏站在

    對方的立場上,會怎麽想呢?」

    【阿誠】

    「優夏特意要招待客人,而客人卻說『我來幫忙』什麽

    的?」

    【優夏】

    「嗯」

    【優夏】

    「是這樣呀好像有點道理吧?」

    【阿誠】

    「我說的沒錯吧?所以優夏現在應該遵守禮節,老老實

    實地坐在椅子上等著就行了!」

    【逸美】

    「嗯,有你們幫忙我很高興,不過今天就不用了,都交

    給我們好了~」

    【優夏】

    「知道了,我今天就老老實實地在這兒等著好了」

    呼

    好危險呀

    【優夏】

    「可是逸美小姐?你說今天都交給我們,指的是」

    【至美】

    「這個嘛~至美也來幫忙呀!」

    【逸美】

    「別忘了至美現在也是我們的店員呢」

    【至美】

    「姐姐說的沒錯,可是至美除了準備碗筷和端盤子上菜

    以外,什麽都不會做呀」

    至美一邊說著,一邊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阿誠】

    「那我就先去買米了」

    走到門前,手放在門把手上,剛要打開門時。

    可是

    (想起自己一個人去,覺得有點兒寂寞)

    反正大家都在那裏等著,也沒什麽事情做,不如叫上誰

    和我一起去吧。

    我想著,停住了腳步

    對阿遙說話

    對沙紀說話

    對沙紀說道。

    【阿誠】

    「喂,沙紀小姐?我去買東西要不要

    一起去呀?」

    【沙紀】

    「和我一起?」

    【阿誠】

    「啊啊」

    【沙紀】

    「為什麽?」

    為什麽?我被問住了

    【阿誠】

    「這個如果不想去的話,就算了吧」

    【沙紀】

    「哦不,我無所謂呀」

    【阿誠】

    「」

    【沙紀】

    「好了,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吧!」

    【沙紀】

    「反正在這裏等著,也是很無聊」

    【阿誠】

    「那我們走吧?」

    我興致勃勃地說著,而沙紀卻已經一言不發地從我身邊

    走過去了。

    她一個人走出了店門。

    【阿誠】

    「喂,喂,等等我,沙紀!小姐」

    我慌慌張張地追了出去

    剛剛走出商店大門,忽然發現沙紀正呆呆的站在對麵。

    【阿誠】

    「那我走啦」

    說著,我就要邁步

    【逸美】

    「等等!」

    【沙紀】

    「什麽事?」

    【逸美】

    「對不起,忘記了!我還要買這個!」

    這時,逸美遞給了我一疊小紙片。我看到上麵密密麻麻

    的寫滿了字。

    哎?這麽多呀。全部都要買嗎?

    【逸美】

    「另外,在商店外麵有自行車你可以用。走著去也可以

    不過東西很重,你說呢?」

    【阿誠】

    「是呀。隻是扛著十公斤的大米就夠我受的了」

    【逸美】

    「車子沒鎖。那就拜托了?」

    【阿誠】

    「深感榮幸」

    我向走進商店的逸美的背影鞠了一恭。

    【阿誠】

    「沙紀!跑那兒去了?」

    我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沙紀。

    我環視四周。

    柏油路沐浴著夕陽,一直延伸到商店一帶。

    我看到沙紀已經走到了前麵。

    哎?怎麽了?怎麽回事?

    我忙騎上自行車,想要追趕沙紀。

    沙紀躲開我繼續走著。

    【阿誠】

    「好了。坐上來吧。」

    【沙紀】

    「不用了」

    【阿誠】

    「你不想去買東西?」

    【沙紀】

    「我可沒說」

    【阿誠】

    「那麽你就是不願意坐這老百姓的自行車嘍?」

    【沙紀】

    「不倒也不是」

    【阿誠】

    「那就上來吧,快!」

    當我伸出手時,沙紀一直後退。她的心似乎都在抖。

    【阿誠】

    「哎?究竟是怎麽回事啊,該不

    是」

    【沙紀】

    「怎麽?」

    【阿誠】

    「你該不是害怕坐自行車吧?」

    【沙紀】

    「胡說!不是這樣的!」

    【阿誠】

    「哎真的嗎」

    【沙紀】

    「別那樣笑!--哼。坐就坐。你扶好把」

    【阿誠】

    「好的好的」

    我準備好後,沙紀就坐到了後衣架上。

    她似乎受到了什麽驚嚇。我什麽也沒說,登上車子騎了

    起來。

    我覺得沙紀的樣子很奇怪

    我想來個惡作劇

    算了算了,還是少跟女孩子搞這個了吧

    【沙紀】

    「走!」

    沙紀下意識的抱住了我的腰。

    中計了!我繼續快速蹬著

    使勁踩著腳蹬。慢慢加快速度。傍晚的風吹得人心

    情舒暢。

    背部能感覺到沙紀胸部的兩個突起,心情好極了。

    【沙紀】

    「停下來!慢點!」

    【阿誠】

    「哎?怎麽回事?」

    我裝沒聽見。恰好到了下坡路。速度越來越快。

    看到了拐彎處的商業街。拉斯特商店。我加緊登了幾

    下。沙紀嚇得大聲尖叫。

    不管她。我心裏很得意。平時冷冰冰的她居然也會發出

    這樣的聲音。還是很有趣的。

    【沙紀】

    「夠了!讓我下來!」

    不行,不能放你下去。

    【沙紀】

    「啊,啊,危險!」

    她突然把手放到了我的臉上。等等!我看不見了!

    【阿誠】

    「混,混蛋。是你危險。放手!」

    --最後,我總算活著回來了。

    車把,車坐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車筐也變了形。我把

    它推了回來。

    車輪撞得已是麵目全非,大米,蔬菜,奶油放在上麵,

    壓得這輛破車已經吃不消了。

    優夏和逸美跑了過來。

    逸美從我手裏接過購物袋。

    我立刻癱軟在那裏。

    【逸美】

    「啊呀,傷得不輕呀。要緊的是立刻消毒」

    【優夏】

    「從沙紀那兒聽說的。因為你逞能才搞成這個樣子的」

    【阿誠】

    「沙紀生氣了?」

    【優夏】

    「應該沒有吧。」

    【阿誠】

    「哎,真的嗎?」

    真那樣就好了。

    那時,沙紀從裏麵出來。

    我和沙紀目光相對

    我朝她笑了笑。

    目光移開了。

    我與她對視時,朝她笑了笑。

    沙紀卻移開了目光,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哎,終究還是)

    【阿誠】

    「優夏。不是的,她還是生氣了」

    說到這,逸美正給我的額頭擦消毒液。

    【阿誠】

    「好痛,好痛!」

    【逸美】

    「忍一忍!」

    說著,輕輕的拍了我的額頭。

    優夏突然從旁邊探出頭來。

    我感到她在看我。

    沙紀一直在盯著我看。

    我看到她時,她把臉轉過去了。

    我沉思著。

    為什麽呢,沙紀的臉上有一種悲傷的神情

    【逸美】

    「好了,飯菜都已經做好了」

    一邊說著,逸美一邊把做好的菜一樣樣都端了上來。一

    看就知道,每一道菜都是絕品。

    從熱騰騰的西式紅菜湯裏,飄出一股濃鬱的香氣

    從澆在意大利沙拉上的濃濃的汁中,飄出咖喱和橄欖油

    的香氣

    從盛滿燉魚鮮的拌飯中飄出一陣陣魚蟹羹特有的香氣。

    我的口水就快要流出來了。

    【阿誠】

    「我就不客氣了!」

    我趕忙盛了一勺熱氣騰騰的紅菜湯,放進嘴裏。

    【阿誠】

    「唔唔唔唔」

    我想我沒準兒會就這麽暈過去的。

    簡直太好吃了呀

    和中午優夏作的飯菜(如果那也叫飯菜的話)相比,簡

    直是天壤之別。

    感覺這麽好吃,可能也是和中午那頓飯有點兒關係。

    【阿誠】

    「逸美小姐,你的手藝簡直太棒了!」

    我不禁滿懷感慨地說。

    【逸美】

    「太好了,我很高興」

    逸美小姐開心地看著我們吃得香噴噴的樣子。

    【優夏】

    「瞧,就連沙紀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呢,是吧?」

    優夏對沙紀說。

    【沙紀】

    「嗯,這個嘛味道還算不壞」

    她雖是這麽說,卻一直不停地在往嘴裏夾菜吃。

    沒等到比薩,所以她可能根本就沒有吃午飯。

    看著沙紀豪放地大吃的樣子,逸美小姐無限滿足地笑了。

    阿遙和至美並排坐在我的斜前方。

    【至美】

    「怎麽樣?怎麽樣,姐姐做的飯菜特別好吃吧?」

    至美笑嘻嘻地問身邊的阿遙。

    這時

    阿遙忽然停下來,

    然後靜靜地把右手裏的匙子放回了盤子上。

    大家一下子都安靜下來

    【阿誠】

    「阿遙,你怎麽了?」

    我問道,可是阿遙緊閉著嘴唇,一句話都不說。

    至美也滿臉疑惑地,扭過頭來看著阿遙。

    【阿遙】

    「對不起」

    發出耳語般的聲音。

    【億彥】

    「是身體不舒服嗎?」

    億彥擔心地問道。

    【阿遙】

    「唔,嗯」

    阿遙嘟囔著,臉色看上去確實很不好。

    說起來,剛才到這裏來的時候,阿遙的樣子就有些奇怪。

    【阿遙】

    「真是對不起」

    說著阿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逸美】

    「你還好吧?」

    逸美臉上露出擔心的表情,她來到阿遙身邊。

    阿遙像是被逸美小姐摟在懷裏似的,在離我們的大餐桌

    很遠的位置櫃台一角的椅子上,靜靜地坐下來。

    【至美】

    「至美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呀」

    至美『不知所措』地愣在那裏。

    稚氣未脫的大眼睛,閃著清澈的光芒。

    【優夏】

    「哈哈,沒關係,至美,這不是你的錯!」

    優夏溫柔的聲音打破了這種不愉快的氣氛。

    我們繼續和剛才一樣,圍坐在了大桌子周圍,享受著豪

    華的晚餐。

    阿遙似乎也平靜了下來,現在重新又回到座位上來了。

    逸美小姐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完之後,給我們端上來了

    飯後的紅茶。

    【逸美】

    「紅茶夠了嗎?」

    逸美小姐確認是否每個人都有紅茶了。

    這時候

    【億彥】

    「實在不好意思」

    億彥說道。

    看他好像有什麽話要說,可又十分膽怯的樣子

    【億彥】

    「這麽說來,逸美小姐?」

    【逸美】

    「嗯?」

    【億彥】

    「剛才您說過是吧?『到了晚上這裏就變成了餐廳兼酒

    吧』什麽的」

    【逸美】

    「我是說過呀,怎麽了?」

    【億彥】

    「那這樣的話,難道您今天為了招待我們,而特意提前

    結束營業了是嗎?」

    【逸美】

    「哎?」

    說的有道理呀。

    我們吃晚飯的時候,的確一個客人也沒來過

    【阿誠】

    「那就是特意專門招待我們幾個了呀」

    【至美】

    「啊哈哈哈哈!不對不對!」

    至美忽然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至美】

    「現在一直是在營業中的啊!我們的小店平常就是這樣

    子的!」

    【至美】

    「也就是說處在一種開店休業狀態中」

    【逸美】

    「啊這個嘛,一到晚上」

    【至美】

    「晚上就是白天,客人也很少呀,不是嗎?」

    【逸美】

    「嗯因為現在是淡季的緣故」

    逸美小姐的情緒看上去好像有點低落。

    【沙紀】

    「可是這裏的飯菜味道這麽好,經營卻不理想,真是有

    些不可思議啊?」

    【至美】

    「客人都被搶走了被月屋」

    【沙紀】

    「『月屋』?」

    【至美】

    「瞧,從這裏也能看到的吧?那個顯眼的大型建築物!」

    順著至美手指的方向,確實看到黑漆漆的夜色中有一幢

    燈火通明的白色的建築物。

    【至美】

    「那就是月屋旅館,是我們店的競爭對手」

    【阿誠】

    「嗯」

    【至美】

    「看上去給人感覺好像很豪華似的,實際上是一個非常

    大眾性的旅館」

    【至美】

    「在它頂層的觀光餐廳,不僅在價格上比這裏要便宜

    不少,而且看上去也非常高級」

    【沙紀】

    「但是卻沒有這裏有品位啊!」

    沙紀一句話點中了其中的要害。

    【沙紀】

    那座建築同這裏的景觀很不相稱。

    隻是有些高大而已」

    【沙紀】

    「不過是『裝璜豪華』些罷了」

    【逸美】

    「就是嘛?沒錯沒錯沒錯!」

    【逸美】

    「不愧是沙紀小姐,真有眼光呀!」

    逸美小姐也在一旁幫腔。

    【沙紀】

    「哦,我可不是在為你們店辯護呦!」

    不過,我想沙紀說這句話不是出自本心的。

    不喜歡讚同別人的意見,所以故意改變立場

    沙紀一定是這種別人說東,她偏說西的扭脾氣。

    而逸美小姐卻在一旁兩手擺弄著茶匙,臉上露出愉快的

    笑容。

    逸美小姐實際上非常了解沙紀話裏的真正的意思。

    【至美】

    「而且,那裏還有遊泳池呢!」

    隻有至美一個人還糊裏糊塗的,聽不出狀況。

    她說出的話不合時宜,自然惹來大家一陣笑聲

    『那麽我們到那邊的遊泳池去看一看怎麽樣!』

    我第一個提議道。

    除了一個人固執地反對之外,其他人都很讚成。

    【逸美】

    「好了,現在已經看過了。還是早點回去吧!」

    逸美小姐不想在這裏多待,令我感到有點兒意外。

    其實,剛才大家都讚成來這裏,這對於我來說,已經是

    出乎意外了。

    我剛才隻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的。

    根本沒有想到能夠真的來到這裏

    【優夏】

    「這裏比我想像的還要好啊!」

    優夏這樣說道。

    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心裏的興奮之情已經表露無疑了。

    【阿誠】

    「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

    我有些誇耀地說。

    遊泳池周圍沒有圍牆。

    周圍隻有一些籬笆,我們從縫隙間很容易就鑽進去了。

    而且運氣非常好,這裏除了我們以外,再沒有見到其

    他人

    【優夏】

    「啊!對了!」

    優夏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大聲說道。

    【阿誠】

    「???」

    【優夏】

    「我去拿遊泳衣來~」

    【阿誠】

    「啊,什麽!?」

    【優夏】

    「我們好不容易成功地進來了,不遊泳不是很可惜了

    嗎?」

    【阿誠】

    「」

    【優夏】

    「我現在就回小屋去取遊泳衣來

    你和大家說一聲!」

    【阿誠】

    「喂!等等呀,優夏!」

    沒等我說話,優夏已經跑出去了

    (她是說『回小屋去取』)

    說的倒簡單,從這裏到那裏往返大概需要一個小時的時

    間呢

    我們『就一直在這裏等著』嗎?

    真是的自作主張優夏這家夥

    我正想著,沙紀出現了。

    沙紀忽然這樣說道。

    【沙紀】

    「終究還是日本的旅館,把這裏建成現在的樣子。」

    【阿誠】

    「哎?」

    【沙紀】

    「這裏的經營者根本不明白,月下沙灘的真正的

    美」

    沙紀的目光嚴肅而認真。

    【沙紀】

    「不論什麽樣的人工裝飾,都遠遠比不上自然的景色」

    『是這樣的』

    『真的嗎?』

    【阿誠】

    「說的是呀」

    我暫且先附和著她說道。

    【沙紀】

    「是吧?這裏隻不過是個俗氣的娛樂場所罷了。阿

    誠,你也是這麽認為吧」

    沙紀說完以後,滿足地離開了。

    可是,這裏真的

    她說的,我不太讚成。

    我覺得,『這裏的氣氛看上去很浪漫呢』。

    看著眼前的景色由於遊泳池底部安裝了照明燈,所

    以水中閃爍著點點銀光。

    從水底射向天空的銀色光束,仿佛一條條通向天國之門

    的路。

    水波湧動之處,一片耀眼的光的世界

    【億彥】

    「哇,美哉美哉」

    忽然出現的億彥,冒出這麽一句來。

    虧了他的出現,把我拉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至美】

    「怎麽樣?明白至美的意思了嗎?」

    這次換成至美了

    我微笑著,回答道。

    --可是阿遙呢?

    沒有費工夫,我一眼就看見了阿遙。

    她一個人坐在遊泳池邊,把腳尖浸在水裏麵。

    隨著腳尖不停的晃動,水中蕩起一圈圈的細浪。

    阿遙的全身都籠罩在晃動的光影中。

    我被這景致吸引著,輕輕地走到她的身邊。

    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

    寂靜中,隻能聽到嘩嘩的水聲。

    【至美】

    「喂,過來呀!」

    【逸美】

    「至美,別那麽大聲兒」

    遊泳池的對麵一側,坐著和睦親熱的姐妹倆人

    偶爾,吹過一陣

    溫柔的夜晚的微風

    含著一股春天的泥土氣息

    還有身邊的阿遙,被銀光籠罩著,好像整個身體都

    是透明的,看上去美麗極了。

    『感覺好嗎?』我問道

    我看著阿遙的臉,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看著阿遙的臉龐,一句話都沒有說。

    阿遙沒有注意到我的走近,繼續把腳尖浸在水裏。

    嘩嘩

    看著她的側影,忽然發覺她的臉上有一種從前不曾見過

    的表情。

    怎麽形容好呢

    好像擺脫了羈絆又好像領悟到什麽似的

    淒美的目光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吸進了她的目光

    中。

    【阿遙】

    「感覺真好」

    【阿誠】

    「哎?」

    她突然的這句話,讓我有點慌亂。

    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好不,不是因為這個。

    她的這句話,一下子充滿了我整個內心世界。

    因為裏麵含著一種從沒有過的溫存。

    我是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來自阿遙的溫暖,所以才會慌

    亂起來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就是感覺心裏麵滿滿的。

    為了不讓她察覺到我此時的心情,我把目光投向了遠方

    的水麵。

    銀白色的光芒好像要一直滲入到眼底似的。

    看著晃動的水麵,感到一陣暈眩。

    光的世界好像自己的身體就要被吸進去了

    慢慢地收回視線

    一種鬆弛下來的倦怠感,包圍著我。

    意識朦朦朧朧的。

    (我現在到底是在哪裏?)

    忽然清醒過來。

    對麵的遊泳池邊,依然是逸美和至美姐妹兩個人。

    【逸美】

    「喂!你再不停下我可要生氣了!」

    【至美】

    「嗬嗬,過來,到這邊來呀~」

    至美站在遊泳池的最邊上向逸美挑釁。

    逸美為了抓住她,一步一步的慢慢靠過去。

    不一會兒

    【逸美】

    「哈,抓住了!」

    逸美抓住了至美的衣袖。

    --就在這時!

    忽然大地一陣晃動。

    平靜的水麵上立即掀起一層細浪。

    光束零零散散地,灑向四麵八方。

    『啊!』我驚叫了一聲,可是已經晚了。

    逸美小姐掉進了遊泳池裏,激起一陣水花。

    至美也許就是這樣想的?她自己仍舊站在遊泳池邊

    上,而把逸美閃到水中裏去了。

    逸美從水麵上露出頭來,就像個小孩子似的,滿臉威脅

    的表情盯著至美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

    原來逸美和至美兩個人在對麵的遊泳池邊開玩笑。

    (哎!?)

    【逸美】

    「喂!你再不停下來我可要生氣了!」

    【至美】

    「嗬嗬,過來,到這邊來呀~」

    至美站在遊泳池的最邊上向逸美挑釁。

    (又來了)

    我有種預感。

    (又發生了和剛才一樣的事情)

    (在月下的沙灘上,阿遙摔倒的時候)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逸美為了抓住至美,一步一步的

    慢慢向她靠了過去。

    我叫了起來。

    【阿誠】

    「不要過去,逸美小姐!」

    逸美小姐轉過臉來看了我一下。

    可是馬上就又把頭轉過去了,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

    意思。

    【阿誠】

    「逸美小姐!」

    【阿誠】

    「至美!」

    我抬高了聲音,可根本沒有人答應。

    這樣喊是沒用的。

    她們認為我隻是在提醒她們注意安全。

    這樣下去的話

    【阿誠】

    「逸美小姐,要地震了!!」

    我叫道。

    聽到我的話,至美一下子回過頭來。

    就在這個時候

    【逸美】

    「哈,抓住了!」

    逸美小姐已經抓住了至美的衣袖。

    後麵將要發生的我已經全知道了

    大地顫抖著,水麵上泛起波浪,銀光向四麵飛散。

    這時一切都已經遲了

    逸美小姐掉進了遊泳池中,水麵上濺起一陣水花。

    從水裏露出頭來的逸美小姐還有她臉上的威脅似的

    表情,都和我剛才看到的一模一樣

    不久,大地重又恢複了平靜

    水麵上再次恢複了靜寂。

    逸美小姐爬上了池邊,從頭到腳都濕透了。

    毫發無損的至美,與徹底失敗的逸美小姐

    姐妹倆互相對視著

    接著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從她們那充滿幸福的笑聲中,不難體會出倆人之間那種

    親密無間的感情。

    沒完沒了,笑成一團的兩個人

    (啊哎呀呀)

    我輕輕歎了口氣,轉過頭來。

    要是把她們放在這兒不管,也許她們能夠一直這樣笑到

    天亮。

    兩人的笑聲從旅館的牆壁上反彈回來,回響在遊泳池的

    四周。

    結果,當然是馬上傳來了警衛雷鳴般的怒吼聲

    我們從那裏逃回到了月光沙灘。

    從跑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我一直在思

    考問題

    『阿遙在沙灘上摔倒』『米用光了』還有

    『剛才的地震和逸美小姐落水』

    『要地震了』當時好像大家都沒有注意到

    我的話。

    他們現在正在聊其它的話題。

    【億彥】

    「總算安全了~剛才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沙紀】

    「逸美小姐來不及逃跑,被警衛抓住了」

    【至美】

    「那時候,要不是阿遙機靈,我們現在恐怕全都被抓

    走了呢~」

    【億彥】

    「是呀,誰也不會想到去摘警衛的帽子~」

    【沙紀】

    「更重要的是,帽子下麵的是假發。不然的話,也不會

    有人在意的~」

    【至美】

    「阿遙把它丟在了遊泳池裏~」

    【億彥】

    「當時那警衛的臉色~」

    【眾人】

    「哈哈哈哈哈哈~」

    阿遙始終在一旁忍著,這時候,臉上不禁露出了羞澀的

    表情。

    這時候

    【沙紀】

    「哎?阿誠君,你怎麽了?」

    沙紀忽然注意到我的反常,問道。

    【阿誠】

    「沒什麽隻是有些」

    【至美】

    「你在想什麽心事嗎?」

    【阿誠】

    「說是心事嘛」

    【至美】

    「嗯?」

    【阿誠】

    「怎麽說好呢剛才在我的身上發生了一種奇妙

    的現象」

    【阿遙】

    「奇妙的現象?」

    嗯怎麽說才好呢?

    幹脆的說出『自己的預知能力』

    含糊掩飾

    【阿誠】

    「總覺得我好像能夠預知未來」

    我含糊地低聲說道。

    不知道什麽原因,我好像突然有了預知能力。

    要解釋之前發生的這幾件事情,隻能說是因為具備了『

    預知能力』了。

    【億彥】

    「哇啊???」

    億彥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目光中充滿了譏諷的神氣。

    【阿誠】

    「喂在逸美小姐落水之前,我是不是說過『要

    地震了』嗎?」

    【至美】

    「啊說起來」

    【阿誠】

    「而且,今天晚飯前,米用光了的事兒,不知道什麽原

    因我也提前知道了」

    【沙紀】

    「嗯」

    【阿誠】

    「其它的,可能大家就都不知道了。在沙灘上,阿遙摔

    倒之前」

    【阿遙】

    「哎?」

    【億彥】

    「喂喂,你在開玩笑吧,石原?」

    億彥目光尖利地注視著我說道。

    【億彥】

    「或者,你是在騙我們吧?」

    【阿誠】

    「蠢貨!我這麽做有什麽好處呢!」

    【億彥】

    「要是有好處的話,你就會編出這種無聊的事情來了,

    是嗎?」

    【億彥】

    「就是說,你在拿我們大家開玩笑」

    【阿誠】

    「哎?」

    【億彥】

    「難道今天是愚人節嗎」

    【億彥】

    「真沒想到石原還這麽固守這種節日的習慣」

    【阿誠】

    「不對!不是這樣的!這不是什麽愚人節的玩笑!」

    【億彥】

    「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阿誠】

    「聽你的口氣,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億彥】

    「我知道的,我相信你。」

    【億彥】

    「那麽,石原大師,能不能幫我們預知一下明天要發生

    什麽事呢?」

    【阿誠】

    「這,這個嘛」

    【億彥】

    「哎?您不知道嗎,大師?」

    【阿誠】

    「」

    【億彥】

    「那麽,一個小時以後不,一分鍾之後的事情也行?」

    【阿誠】

    「」

    【億彥】

    「哎!?難道你連這些都預知不了嗎?」

    【阿誠】

    「不,我說的不是這些,我是」

    【億彥】

    「啊哈哈哈哈哈~」

    【億彥】

    「你們瞧?我說的沒錯吧」

    【億彥】

    「你要想騙我們,也該找個可信性強的謊言來說呀?」

    【億彥】

    「而不是像這種連小孩子都不會信的東西」

    【沙紀】

    「可是,等一下」

    【沙紀】

    「我想米的事情和地震的事情都不是亂說的呀」

    沙紀駕駛著營救之舟向我駛過來。

    可是

    【億彥】

    「不對呀,沙紀」

    【沙紀】

    「???」

    【億彥】

    「今晚,我們剛剛到這裏的時候,至美不是已經對我們

    說了嗎?」

    【億彥】

    「她說『今天白天也來了一群團體客人』」

    【至美】

    「嗯,確實說過」

    【億彥】

    「石原一定是從這句話裏推理出來『米減少了許多』的」

    【阿遙】

    「那麽地震呢?」

    【億彥】

    「這都沒有必要說了吧?」

    【億彥】

    「那隻不過是因為『第一個察覺出發生了地震的是石原

    』而已」

    【阿誠】

    「哎?」

    【億彥】

    「哈哈,你想裝傻嗎?」

    【億彥】

    「總之,石原說『地震了』的時候,地震已經發生了」

    【億彥】

    「我隻顧看至美和逸美小姐在那開玩笑了,所以沒有注

    意到」

    【億彥】

    「要不就是,石原他能感覺到普通人感覺不到的極小的

    震動--也就是說能夠感覺到予震」

    【億彥】

    「當然感覺到了予震,於是就知道要地震了,這很容易

    的吧?」

    【阿遙】

    「嗯」

    【沙紀】

    「原來是這麽回事呀」

    【至美】

    「是這樣呀」

    【億彥】

    「石原快點兒,你還是快自首吧?」

    我什麽也沒說。

    不,是什麽也不想說。

    世上再沒有比得不到信任更可悲的事情了。

    我現在的心境就像是原本無罪的人卻被說成『是你殺的

    人!』。

    (這和沒有信用還不是一回事兒)

    好像我的一半已經在慢慢腐爛掉。

    而,這個時候

    【逸美】

    「啊真爽快呀~」

    逸美洗過了淋浴,回到我們中間。

    【逸美】

    「冰箱裏麵有草莓,大家想不想吃呀?」

    最終我的關於預知的話題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優夏】

    「你們怎麽回事兒,為什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呀!」

    優夏憤憤地走進店裏。

    我特意跑回去取遊泳衣,才剛剛回來。

    【優夏】

    「我還去了遊泳池那裏,可是那裏一個人都沒有了!」

    【優夏】

    「瞧!我還特意穿著遊泳衣來了呢」

    說著,優夏忽地把裙子掀了起來。

    露出了比基尼泳裝。

    一陣電流通過腦垂體。

    『這是泳衣!泳衣而已!』我對自己說。

    我在理智與衝動之間掙紮。

    【億彥】

    「優,優夏你」

    億彥說著說著,忽然鼻孔噴血,暈倒在地。

    流鼻血暈倒的男生,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親眼見

    到

    這之後,可熱鬧了起來。

    我們七個人之間再沒有初次見麵的陌生感,很快就熟識

    起來了。

    大家快活地聊著天,不知不覺,把預知的事情扔到了一

    邊。

    【沙紀】

    「我說,我們該回去了吧?」

    談話告一段落時,沙紀說道。

    【沙紀】

    「逸美小姐可不像我們一樣閑得無事可作」

    【逸美】

    「沒關係,明天店裏不營業,所以大家不必擔心

    我的。」

    【阿誠】

    「哎?是嗎?」

    【逸美】

    「嗯。因為星期二是規定的休息日」

    【優夏】

    「啊!這麽說的話,那我們就這樣辦,好不好?」

    【優夏】

    「明天,我們在場的所有人,一起到剛才的遊泳池去,

    怎麽樣?」

    【阿遙】

    「我也想去遊泳池」

    第一個表示讚成的竟然是阿遙,這可是太罕見了。

    【沙紀】

    「這是個好建議,優夏。」

    沙紀也很感興趣。

    【優夏】

    「阿誠呢?」

    【阿誠】

    「我無所謂的呀。」

    我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

    去了遊泳池,每個人自然都會換上泳裝。

    我畢竟也是個男人啊

    【優夏】

    「億彥君的意見呢?」

    【億彥】

    「不好意思,我就不去了。明天我計劃去潛水的」

    【優夏】

    「潛水?」

    【億彥】

    「啊。在商業街,好像有租借潛水呼吸器的地方」

    【逸美】

    「億彥君,不可以!」

    【億彥】

    「哎,為什麽呀?我可是有許可證的呦」

    【逸美】

    「不是許可證的問題,我是說明天海上會有大浪」

    【億彥】

    「大浪?」

    【逸美】

    「是的。從南方過來一股熱帶低氣壓氣流,從明天起,

    海上會起大浪了」

    【逸美】

    「魚民的源先生是這麽說的,不會錯的」

    【逸美】

    「說是『因為浪大,所以不能去打魚了』什麽的,正在

    發愁呢」

    【逸美】

    「而且,這次的低氣壓移動速度很慢,大概一周之

    內都不行了。」

    【億彥】

    「哎!?是嗎!?」

    逸美小姐輕輕地點了點頭。

    【億彥】

    「唉我可是一直盼著呢」

    【億彥】

    「唉,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了那麽我也加入你們吧」

    億彥慢吞吞地說道。

    【優夏】

    「至美小姐呢?」

    【至美】

    「至美」

    【優夏】

    「?」

    【至美】

    「」

    【優夏】

    「嗯?」

    【至美】

    「至美也去遊泳池」

    【逸美】

    「至美」

    逸美小姐看著至美。

    稍稍聳了聳眉毛。

    看上去好像有什麽話要說吧?

    【逸美】

    「那麽我也一起去吧。」

    【優夏】

    「太好了~那我們就決定嘍!」

    優夏很興奮。

    【優夏】

    「那明天,我們來這裏找你們」

    【優夏】

    「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

    【逸美】

    「嗯。明天見,路上小心呀!」

    我們和至美和逸美小姐打過招呼,走出了月光沙灘

    沒有走鋪好的大路,而是沿著月下的沙灘往回走。

    我是最後一個走出店門的,因此一直走在大家後麵。

    前麵的優夏和沙紀開心地聊著從前的事情。

    億彥像個懊喪的不良少年似的,一邊側臉盯著阿遙,一

    邊費力地和她搭話

    忽然,我停住腳步。

    在海浪掀起的一瞬,看到了一群發著光的螢火蟲。

    當海浪被岩石擊碎的同時,比霓虹燈還要鮮豔的點點熒

    光也一下子灑向了遼闊的海麵

    黑黢黢的海麵上月光搖曳。

    銀光亂舞,月影晃動

    望著這迷幻般的美景,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四月的海風,出奇的溫暖

    好想一直在這裏看下去,不知不覺的,就和大家拉開了

    一段距離。

    我一邊注視著大海,一邊向前走著。

    走了幾步,一種異樣的光芒,闖進了我的視線。

    冷冰冰的,銳利的光芒

    --是什麽呢?

    好像被引誘了似的,我朝光源走過去。

    它在被海水潤濕的沙地上滾動。

    我蹲下身,撿起了那團光芒

    --!!!

    『鈴鐺』這是

    忽然,一陣刺骨的寒冷向我襲來。

    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心髒在怦怦地狂跳。

    (太奇怪了)

    這是這是這確實是我在那個夢中見到過的。

    手掌上,冷得像寒冰一樣的金屬的手感

    褪卻了顏色的紅繩

    沒錯!

    可是,怎麽會在這裏看到!

    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被一種犯罪感籠罩著。

    一定要掩蓋起這個事實。

    --現在,立刻!

    我心神不寧地,顫抖著把鈴鐺拋向了大海。

    好想盡快逃離這個現實。

    鈴鐺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然後落入了漆黑的大海

    中

    即使如此,身體還是止不住地在顫抖。

    腦海裏閃現的光景

    --今早的可怕的噩夢

    我搖了搖頭,想把那光景甩掉。

    (那種事情不會發生的)

    (一定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我好像在念咒語似的,一遍遍不停地對自己說道。

    (隻是相似罷了和在夢中見到的那個鈴鐺)

    (即使是同一個鈴鐺,那又怎麽樣呢)

    (沒有什麽可怕的吧?)

    我走在沙灘上。

    我跑了起來。

    腳下掀起沙粒,搖搖晃晃地繼續向前跑著。

    耳邊響著怪異的鈴聲

    我進了屋子,爬上床,蒙起被子,閉上眼睛。

    想趕緊入睡

    明天一早,就會什麽都忘了。

    可是,耳邊總回響著仿佛是脈搏跳動的聲音,讓我無法

    入睡。

    (如果今天我經曆過的全部奇妙的事情,真的是預知的

    話)

    (那麽那個夢就是預知的夢了嗎?)

    假如是的話,那夢裏麵的女子又是誰

    呢?

    --優夏?

    --阿遙?

    --沙紀?

    --至美?

    --逸美小姐?

    是她們五個人之中的某一個嗎?

    4月6日星期六

    --她們中的某個人死了?

    --不會的!

    我在想什麽傻事呢

    不知為什麽

    偶然的那三四件事聯係在了一起

    對!是偶然!

    一切都隻不過是偶然而已

    隻是偶然而已

    覺得夜很長。

    天快亮時,才總算睡著了

    ●4月2日●

    溫暖的早上。

    一望無際的碧空晴朗如洗,春風帶著濃鬱的花香,向海

    邊吹去。

    兩隻白色的海鳥在海麵上嬉戲。

    那是海鷗也可以叫它們海鳥。

    隻是我注意到。

    海麵上的浪很高,和昨天完全不同。

    天氣很好,風也不很強,波浪拍打著岩石的聲音清晰地

    傳到耳邊。

    【阿遙】

    「海浪」

    阿遙隻是小聲說了這麽一句。

    隻這一句,就能知道她要說什麽了。

    海麵上卷起的巨浪就好像一個龐然大物的舌頭不斷地在

    蜿蜒伸展。

    月光沙灘的門上掛著『休息中』的牌子。

    昨天逸美小姐說過『今天是休息日』,所以掛上休息的

    牌子是理所應當的。

    我們五個人到這裏來的目的,不用我說大家也知道

    的吧。

    昨晚訂好的,來找至美和逸美小姐去遊泳。

    優夏站在門前,抓著門把手,想要打開門。

    可是,門卻是鎖著的。

    【優夏】

    「這是怎麽回事兒?」

    優夏問道。

    【阿誠】

    「也許,後門開著呢」

    我的話音還未落

    【逸美】

    「對不起,我應該先把店門打開的!」

    逸美小姐愉快地和我們打招呼。

    【阿誠】

    「啊,早上好呀」

    【逸美】

    「早上好~」

    【優夏】

    「準備好了嗎,逸美小姐?」

    【逸美】

    「嗯是這麽回事」

    逸美小姐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皺著眉。

    【逸美】

    「其實」

    【阿誠】

    「??」

    【逸美】

    「哎,我們還是進來說吧」

    【逸美】

    「快快,進來吧!」

    【逸美】

    「吃過早飯了嗎?」

    【億彥】

    「沒有,我們還沒吃呢」

    【逸美】

    「那我給你們簡單做點兒吃的吧。」

    【優夏】

    「不用了,昨天就麻煩你招待我們」

    【優夏】

    「水池邊上,應該會有食品店的吧?」

    億彥聽了她的話,露出一臉失望的神色。

    他的心情我很理解。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吃逸美小姐做的早餐。

    【優夏】

    「剛才你說什麽來著」

    【優夏】

    「我更關心這個」

    【逸美】

    「啊,啊啊那個嗯」

    逸美小姐吞吞吐吐的。

    這時候

    【至美】

    「早上好」

    至美來到大廳裏,好像是下了半天決心才說出這麽一句

    話來。

    臉上陰沉沉的,好想是剛剛下過雨的午後天空。

    【優夏】

    「小至美,你怎麽了?」

    【至美】

    「嗯我有些頭疼」

    【阿誠】

    「沒關係吧?」

    【至美】

    「唔」

    【至美】

    「我想,可能我去不成了」

    【沙紀】

    「看你這樣子,恐怕是不能去遊泳了」

    【至美】

    「唔對不起」

    【沙紀】

    「哎,用不著道歉」

    【沙紀】

    「總之,今天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沙紀關心地說。

    至美眼睛看著桌子,輕輕地『嗯』了一聲。

    【逸美】

    「所以」

    【阿誠】

    「哎?」

    【逸美】

    「所以,有點可惜我們去不成了,今天隻能你們5個人

    去了!」

    【阿誠】

    「5個人,那逸美小姐你也不去了嗎?」

    【逸美】

    「嗯。我得留下來照顧這孩子」

    逸美小姐說著,輕輕拍了拍站在一旁的至美的頭。

    【至美】

    「沒關係!至美一個人呆著沒問題!」

    【至美】

    「你去吧,姐姐」

    【逸美】

    「可是」

    逸美小姐顯出為難的神色。

    我猶豫著該不該說些什麽,可又一想,姐妹之間正在說

    話,還是先不要插嘴的好。

    姐妹倆沉默了一陣,隻是互相望著對方。

    【逸美】

    「你真的沒關係嗎?」

    【至美】

    「我沒事兒!!」

    語氣那麽強烈,好像已經忘了頭痛這回事一樣。

    看到至美這樣子,應該放心了吧。逸美小姐

    【逸美】

    「知道了,好吧,那我就和大家一起去了」

    微笑著說道。

    【逸美】

    「不過,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呀!?」

    當然最後還不忘囑咐一句。

    到月屋旅館去,橫穿過沙灘是最近的。

    我們好像行走在沙漠中的一群商人,排成一個縱隊,向

    遊泳池前進。

    走在最前麵的億彥,不知為什麽,像個小孩子似的在那

    裏跑來跑去。

    優夏跟在億彥身後跑來跑去的,好象是在追他。

    沙紀和逸美小姐並排走在優夏後麵,好像在開心地交談

    著什麽。

    我走在她們後麵,離她們不遠

    走在最後麵的是托著拖著沉重的腳步的阿遙。

    (怎麽了阿遙她?)

    我回過頭去看了看。

    雖說平常阿遙就沒表現出過特別開心的樣子,可今天她

    的臉色異常陰沉。

    (難道說,她其實並不想去遊泳嗎?)

    我故意慢下腳步,等著阿遙跟上來。

    這時候

    忽然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阿遙走到了我身邊,握住了我的手。

    不對,這麽說可能會引起誤會。

    確切地說,她是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嚇了一跳,轉過臉來看著阿遙。

    【阿誠】

    「怎」

    我想問她『怎麽了?』,可就是說不出來。

    是因為她眼中的那種孤寂的光芒嗎?

    就好像黎明前的天空中,星星即將隕落的那一瞬間發出

    的光芒。

    【阿遙】

    「至美」

    她忽然小聲地說道。

    【阿誠】

    「哎?」

    我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也不管是否聽清了她的話。

    【阿遙】

    「她還好吧至美?」

    她握著我的手腕,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我,問道。

    她是在擔心至美嗎?

    因為至美說她『頭痛』?

    『不用擔心』我讓阿遙放心

    實際上我也在擔心至美

    聽了阿遙的話,不知怎麽,連我也變得擔心起來了。

    頭痛什麽的,在現在本來算不上什麽大不了的病。

    要是平常,阿遙說的話,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可是

    我忽然想起了昨晚我在這個沙灘上撿到了『鈴鐺』的事

    情。

    --如果那個夢是預知的話?

    --那個夢中出現的女孩子,如果是至美的話?

    我搖了搖頭,想把這些胡思亂想的東西都甩出去。

    (是不是有點兒過於神經質了呀)

    (隻不過是個噩夢罷了)

    雖然這麽想著,可是對至美的事情還是不能放心。

    我怎麽也做不到就這麽到泳池去,輕鬆地暢遊嬉戲。

    【阿誠】

    「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下了決心。

    【阿誠】

    「我先去看一下至美再回來」

    阿遙一句話也沒說看著我。

    【阿誠】

    「她要是沒事了的話,我就到泳池去」

    【阿遙】

    「我也去」

    【阿遙】

    「帶我一起去吧」

    【阿誠】

    「不用了,阿遙就算了吧。你先和大家一起去泳池好了」

    【阿誠】

    「太興師動眾的話,至美也會不高興的」

    【阿遙】

    「」

    阿遙想了一會兒

    【阿遙】

    「嗯,我知道了」

    她回答道,鬆開了抓著我手腕的手。

    【阿誠】

    「那你就替我和大家說一下吧,好嗎?」

    【阿遙】

    「唔嗯」

    我看阿遙點了點頭,就立刻掉轉身,向回走去。

    走了幾步,聽到遠處傳來了優夏的聲音。

    雖然聽到了她的聲音,可是說的什麽卻一點也聽不清。

    我還是先

    【阿誠】

    「你們先去吧!」

    我大聲喊道,不過我想大概他們根本就聽不到。

    轟轟的海浪聲,把我那單薄的叫聲,完全掩蓋住了。

    回到了月光沙灘。

    從沙灘走進正對的大門門廳中。

    不,是正要走進去的時候

    門被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人來。

    (至美!?)

    我還沒來得及叫她,她就已經上了大路,向西邊跑去了。

    動作迅速得好象一個後有追兵的逃亡者似的。

    至美當然不會注意到站在牆邊的我。

    我看著跑走的至美的背影,不禁呆住了。

    (至美不是說她頭疼的嗎)

    去泳池

    去追至美

    啊,看她還蠻精神的,就沒有必要再擔心了。

    我還是到泳池去吧。

    我去追趕大家了

    『不管陽光多麽強,在這種季節裏隻穿一件泳衣站在外

    麵還是會有些涼的』

    『換了泳衣以後,還是馬上跳到水裏去的好』

    我是這麽想的,可是卻感到外麵出奇的暖和。

    可也不是那種熱得像夏天似的讓人出汗,而是一種很舒

    服的感覺。

    周圍的籬笆,大概是起到了防風林的作用吧。

    【億彥】

    「哇,天氣真好太棒了!」

    忽然,億彥一邊抬起頭來看著頭頂的豔陽,一邊像個演

    歌歌手似的拖著長音說道。

    【億彥】

    「而且,我們還得感謝優夏小姐呢」

    【優夏】

    「哎?為什麽要感謝我?」

    【億彥】

    「在集訓前的聯係電話中,你不是說過的嗎?」

    【億彥】

    「你說『一定別忘了帶著遊泳衣!』」

    【優夏】

    「啊,啊啊」

    【億彥】

    「那時候我想,即便是去海邊,這個季節也不能遊泳

    呀,那『帶著遊泳衣』做什麽?覺得有些不能理解」

    【優夏】

    「是,是呀」

    【億彥】

    「不過,這下我明白了,原來是因為有恒溫遊泳池呀」

    【優夏】

    「」

    【阿誠】

    「是呀,要不是優夏提醒,一定想不起帶泳衣來的」

    【億彥】

    「對,說得沒錯!」

    【阿誠】

    「可是優夏,你怎麽會知道這附近有恒溫遊泳池的

    呢?」

    【優夏】

    「因為那個」

    【阿誠】

    「?」

    【優夏】

    「我根本不知道」

    【阿誠】

    「哎?」

    【優夏】

    「我根本不知道這兒有什麽恒溫遊泳池的!」

    【沙紀】

    「哎!?難道說,你是為了到大海裏去遊泳才

    說的『帶著遊泳衣』的嗎,優夏?」

    【優夏】

    「因為這裏已經算是南方了,而且又靠著

    海邊」

    【沙紀】

    「哈哈哈哈哈~」

    【優夏】

    「你為什麽笑呀」

    【沙紀】

    「知道嗎,優夏?隨著氣溫的升高,海水的溫度也會升

    高,但總是會比季節氣溫滯後一兩個月!」

    【優夏】

    「哎?是嗎?」

    【沙紀】

    「是呀!也就是說,現在是『一年之中海水溫度最低的

    時候』!」

    【逸美】

    「哎,沙紀小姐這麽了解呀!」

    逸美小姐用誇獎小孩子的口氣,溫柔地說道。

    【沙紀】

    「所以,這個時候到大海裏去遊泳就是自殺行為呀」

    不知道是不是聽了逸美小姐的讚揚,沙紀有點得意的繼

    續說道。

    【億彥】

    「不管怎麽說,最後結果是很好的嘛」

    【億彥】

    「我可是要感謝優夏小姐呢!」

    一邊向上捋了下他那得意的長發,一邊向優夏暗送流波。

    【億彥】

    「啊啊在燦爛的陽光的照射下我的心在燃燒!」

    這回他兩臂張開,仰望著天空,念著不著邊際的台詞

    【億彥】

    「那麽,我們開始吧!」

    說罷,億彥幾步跑到水池邊,接著縱身跳入水中。

    是肚子首先著水

    隨著『撲通』一聲巨響,水麵上濺起一大片水花。

    簡直就是一個不會遊泳的小學女生的入水姿勢,實在難

    以恭維。

    而且,還沒有一點兒人家小女生那種可愛的樣子

    抬頭看了一下掛在旅館牆上的表,指針正好指向正午十

    二點。

    天氣仍然很好。

    大家分散在水池裏,自由活動,自己放鬆。

    我嘛

    口渴了

    想痛痛快快地遊上一會兒

    有一種想滑行的感覺

    因為口渴,要在商店裏買些飲料。

    在商店對麵,看到沙紀坐在椅子上。

    皮膚白淨,細膩

    嗯

    我被她迷住了,是不是應該和她說點什麽呢?

    還是沉默的走過去吧

    讚美一下她的身材?

    作個自我介紹

    【阿誠】

    「沙紀!」

    【沙紀】

    「幹什麽,這樣叫我,好像和我很熟似的!」

    【沙紀】

    「不過,沒關係」

    【阿誠】

    「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

    【沙紀】

    「不用了吧!」

    【阿誠】

    「你聽著就是了!」

    【阿誠】

    「我叫石原誠,20歲,喜歡的類型是」

    【沙紀】

    「不是告訴你別說了嗎!」

    【沙紀】

    「不讓你說就別說!」

    【阿誠】

    「」

    【沙紀】

    「」

    【阿誠】

    「」

    【沙紀】

    「喜歡什麽類型的!」

    【阿誠】

    「沒什麽」

    【沙紀】

    「既然說了,就說下去吧。」

    「這女孩比較特別」,我逐漸有了興趣。

    這樣看,確實是個美人(線條又好看)

    確實不壞

    【沙紀】

    「你壞笑什麽呢!可別說對我是一見鍾情呀。」

    還挺自負的

    【阿誠】

    「是個秘密」

    【阿誠】

    「要不要買點水來?」

    我得先把這場麵應付過去。

    【沙紀】

    「那就來可樂吧。」

    【阿誠】

    「OK!」

    我高興的回答,朝商店走去

    但是,遺憾的是,可樂已經賣完了。

    該怎麽辦呢?

    再回去問問她

    啤酒也行吧

    【阿誠】

    「沒有可樂了」

    【沙紀】

    「哎呀!沒有的話,就買點別的來好了,又不是小孩子

    了。」

    真夠可以的,我這也是來征求她意見的嗎

    哎,忍了吧。

    【阿誠】

    「啤酒行嗎?」

    【沙紀】

    「什麽都行!」

    這人真是神經質

    就這樣,我和沙紀邊喝啤酒,邊聊天。

    【阿誠】

    「你能喝酒嗎?」

    【沙紀】

    「一般吧。」

    【阿誠】

    「一般,是什麽程度?」

    【沙紀】

    「一般就是一般」

    【阿誠】

    「什麽程度?」

    【沙紀】

    「你好煩呐!一般就是一般」

    【阿誠】

    「」

    我和沙紀好像談不到一起。

    於是換了話題。

    【阿誠】

    「你是一個人來的?」

    【沙紀】

    「隻是避暑而已!」

    【阿誠】

    「避暑?剛剛4月就避暑?」

    【沙紀】

    「來幹什麽不行!不要總問我問題!」

    【阿誠】

    「」

    【沙紀】

    「你和優夏怎麽樣!?」

    【阿誠】

    「哎?」

    【沙紀】

    「問你話呢?」

    【阿誠】

    「我和她隻是剛認識不久」

    【沙紀】

    「但好像很親近吧」

    確實如沙紀所說的一樣。

    我自己也這麽認為。

    【阿誠】

    「還沒到那種程度」

    【沙紀】

    「還沒!今後有什麽企圖?」

    【阿誠】

    「沒有」

    我有些答不上來。

    【沙紀】

    「好奇怪呀那我去問優夏」

    【阿誠】

    「行了,行了」

    【阿誠】

    「別問多餘的事!」

    【沙紀】

    「隻是笑話而已。我不會去問那種事情的。」

    【沙紀】

    「好像還沒有開始了吧?」

    這個女人呀

    她這麽在乎優夏?

    【阿誠】

    「確實優夏還過得去。」

    【阿誠】

    「不過我覺得沙紀也不錯。」

    【沙紀】

    「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麽說。」

    【沙紀】

    「凡是男人,都會說這樣無聊的奉承話。」

    雖然這樣說,沙紀心裏好像還是很高興。

    畢竟是女孩子

    【沙紀】

    「走了。」

    沙紀邊笑著,邊跳進了遊泳池裏。

    隻有我一個人被留下來

    我該怎麽辦呢?

    我把手裏的啤酒一飲而盡。

    【阿誠】

    「再去買一聽嗎?」

    想著,我朝商店走去

    這時

    【優夏】

    「哎~?這不是阿誠嗎」

    【阿誠】

    「啊優夏」

    【優夏】

    「口渴嗎?我請客。」

    【阿誠】

    「太好了,那就不客氣了。」

    【優夏】

    「你坐在那邊的躺椅上等一下,我去幫你拿過來」

    【阿誠】

    「OK~~」

    【優夏】

    「大家在一起玩兒的好開心呀」

    我和優夏坐在水池邊的躺椅上,看著天真無邪的小孩子

    們在水裏玩耍。

    【優夏】

    「清脆的水聲伴著孩子們的歌聲還有溫暖的陽光和

    上好的生啤酒」

    是呀,這家夥在那裏咚咚地喝得滿嘴泡沫的一定是啤酒

    了。

    【優夏】

    「喂?你是不是也有同感呀?」

    我被她這樣問道,可是我手中拿的杯子裏麵裝的卻是可

    口可樂。

    也就是說,優夏請我喝的是像水一樣的不帶氣的可樂。

    所以,這種情況下,我是怎麽也沒辦法和她產生同感的。

    【優夏】

    「要是能永遠這樣子該多好呀」

    【優夏】

    「好像生活在夢中一樣」

    【阿誠】

    「不過,我覺得,如果真的每天都如此的話,你肯定會

    厭倦的」

    【優夏】

    「也許是吧?」

    【阿誠】

    「一定是的」

    【優夏】

    「不過,至少在厭倦之前,我想就一直呆在這裏」

    【阿誠】

    「」

    【優夏】

    「可是,這次集訓一結束,就得立刻回學校了。」

    【優夏】

    「無聊的課程和無聊的工作這種平淡的生活讓人真

    想大聲呐喊」

    【優夏】

    「我已經厭倦了那邊的世界」

    【阿誠】

    「嗯,的確如此呀」

    優夏一邊說著,一邊像個女孩子的樣子,小口地喝著啤

    酒

    是不可能的。

    雖然她的話語聽上去很憂傷,可是喝酒的樣子卻極其豪

    爽痛快。

    (沒關係吧,這家夥?)

    我有一點點擔心。

    【億彥】

    「哇!!」

    【阿誠】

    「哎呀!」

    億彥的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手中的杯子差點兒掉在地

    上。

    【億彥】

    「打斷你們的談話了,不好意思」

    【阿誠】

    「你,你要幹什麽,這麽著急?」

    【億彥】

    「哦,我想大家肚子都餓了吧」

    【優夏】

    「啊,是呀,我們從早上開始就沒有吃東西」

    【億彥】

    「是吧?所以現在把大家都叫過來好了」

    【優夏】

    「是呀是呀。那就辛苦你一下了」

    【億彥】

    「看,對麵商店門前不是立著大遮陽傘嗎?」

    億彥擺出了一個歌劇演員的造型,手指著大傘的方向。

    【億彥】

    「那邊一定有座位的」

    【阿誠】

    「億彥,你好像一下子變聰明了嘛!」

    【億彥】

    「哪裏呀,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億彥】

    「好了,我得去找阿遙了,我先走了!」

    億彥一邊向後麵捋著他的長頭發

    【億彥】

    「接著聊吧~」

    說完就走了。

    『接著聊吧~』他說的是

    一陣冷風吹進了我和優夏之間

    【優夏】

    「那我們走吧?」

    優夏拍了我膝蓋一下,站起身來。

    我看到優夏手中的杯子已經空了。

    (這家夥難道是海量嗎)

    一邊想著,我一邊和優夏一起向遮陽傘那邊走去。

    吃完午飯以後,大家一邊沐浴著午後的陽光,一邊戲

    水。和水在一起,讓人返回了童年的時光。

    無一例外的,優夏,逸美小姐,沙紀,億彥還有我,

    都像小孩子似的在水裏嬉笑打鬧。

    連阿遙的臉上都是一臉陽光,興高采烈的樣子。意外

    地發現,阿遙和水在一起很和諧

    太陽開始西沉,水溫也漸漸低下來了。

    【沙紀】

    「我們回去吧?」

    聽了沙紀的話,大家都開始收拾準備起來。

    但是有一個人還在池邊走來走去,不肯離開。這家夥搖

    搖晃晃地來到我麵前

    【優夏】

    「哎?大家,要回去了嗎?」

    她說。

    【阿誠】

    「啊啊,已經冷起來了,所以」

    我盡量冷靜地對她說道。

    【優夏】

    「冷?冷嗎?」

    【優夏】

    「我怎麽一點兒也不冷呀?」

    好象喝醉了似的。

    啊,早就應該想到她會變成這個樣子

    吃完午飯以後,優夏隻要一有空就跑到商店去買生啤酒

    喝。

    就我知道的,她至少已經喝了10聽了。

    在大概2個小時中喝了10聽酒,平均每12分鍾就喝

    掉1聽。

    現在的優夏不論誰看了都知道她已經醉了。

    【阿誠】

    「而且,至美那裏還不知道怎麽樣了」

    【優夏】

    「啊,至美她沒來是嗎?是呀

    是呀是呀是呀」

    【阿誠】

    「我們要是不早點兒回去的話,她一個人呆在家裏不是

    很可憐嗎?」

    【優夏】

    「唔嗯

    沒錯」

    不管怎麽說,她好像是同意回去了。

    這個時候

    【優夏】

    「啊啊!!」

    【阿誠】

    「怎,怎麽了?不要突然這麽大聲叫好不好」

    【優夏】

    「這麽說,至美她」

    【優夏】

    「至美她在家裏等我們呢?」

    【阿誠】

    「是的,我剛才不是說了嘛!」

    【優夏】

    「我們要是不早點兒回去的話,她一個人呆在

    家裏不是很可憐嗎?」

    【阿誠】

    「」

    我無話可說了

    【優夏】

    「快~我們大家快

    快回去吧」

    優夏站在長凳上,衝著遊泳浮板說道。

    大家已經從沐浴室中走出來,準備去更衣了。

    【阿誠】

    「哇走吧走吧」

    我強拉著優夏的手,把她拖到浴室門口。優夏跌跌撞

    撞地跟在我身後,一邊嘴裏還唱著我從沒聽過的英文

    歌。

    哦,她唱的好像不是英文。

    我感到身後其他的客人都在冷眼看著我們。

    【優夏】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有什麽有趣的事兒,優夏像個整天看電視購物的

    老阿姨似的,一個人在那裏大笑不止。

    【阿誠】

    「喂,優夏?你安靜點兒,至美在樓上睡覺呢!」

    一邊指了指樓上,我一邊對優夏說道。

    【優夏】

    「哦!失禮失禮!」

    優夏啪啪地拍著我的肩膀說道。

    (天呢,這家夥怎麽象個老頭子)

    就在,這個時候

    【至美】

    「你們好呀!」

    至美出現了,可聽她的聲音根本不像個病人。

    手裏的杯子中裝著表麵上結了一層皮兒的牛奶。

    這是唯一的生病的表現,可是對現在的至美來說,看上

    去卻很不合適。

    【優夏】

    「哦,至美怎麽樣了,你的身體?」

    【至美】

    「唔,我睡了一會兒,已經完全好了」

    【優夏】

    「哦,那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優夏】

    「啊!!」

    突然,優夏跳起來指著至美手中的杯子。

    用的是食指和中指兩個手指

    【優夏】

    「哇,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兒!」

    【至美】

    「哎?」

    【優夏】

    「至美和熱牛奶」

    【至美】

    「哎?」

    【優夏】

    「回文句呀,回*文*句*子!」

    【優夏】

    「『至美和熱牛奶』倒過來說,也是『至

    美和熱牛奶』」

    【至美】

    「」

    【阿誠】

    「」

    【至美】

    「啊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

    太棒了,優夏小姐!」

    【阿誠】

    「是,是嗎?雖覺得有些牽強,不過」

    【優夏】

    「怎麽樣?啊哈哈哈哈哈哈~」

    當然,我和其他人也被卷進了她們的世界中。

    我一邊掏著耳朵,一邊抬頭瞪著掛在屋頂上的燈。

    笑過之後

    【優夏】

    「唉」

    優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忽地一下子不吱聲了。

    【阿誠】

    「怎,怎麽了?」

    變得這麽快,我不安起來。

    【優夏】

    「馬馬馬」

    【阿誠】

    「『馬馬馬』,對了

    是馬桶嗎?」

    我說完,看到優夏鐵青著臉?

    【優夏】

    「馬馬馬」

    【優夏】

    「馬哈魚」

    【阿誠】

    「什麽?」

    【優夏】

    「我想吃馬哈魚」

    【優夏】

    「想吃馬哈魚!!」

    【阿誠】

    「為什麽,突然」

    【優夏】

    「好了!我想吃馬哈魚!就是想吃馬哈魚嘛!!!」

    沒有任何理由,我服了。

    【阿誠】

    「那麽我去商店買好不好?」

    【優夏】

    「不好。不要去商店買,我要吃新鮮的!」

    【至美】

    「那我們就去釣魚吧?」

    竟然還有一個人和她一起說胡話

    【至美】

    「去釣馬哈魚嗎,優夏小姐?」

    【阿誠】

    「這麽說來,那你們還不如『去釣金槍魚』呢!」

    【至美】

    「啊,是嗎那就金槍魚吧,我們去釣金槍魚吧?」

    【阿誠】

    「哎呀,我說至美,可惜這種地方是沒有金槍魚的」

    【優夏】

    「好呀!去釣魚嘍!」

    【阿誠】

    「我的話聽到了嗎!」

    【優夏】

    「這裏沒有金槍魚!你說沒有~」

    已經連話都說不清了

    我們反正也沒有什麽事情可做,於是決定就照至美和優

    夏的建議去釣魚。

    當然不是去釣金槍魚

    現在那兩個麻煩的家夥,正手拉著手,走在沙灘上。

    不知怎麽回事兒,阿遙也在她們中間。她被至美拉著,

    跌跌撞撞地在沙灘上跑著,臉上浮現著迷芒的表情。

    恐怕是被那兩個家夥拉過去的吧。

    不過,她看上去還是蠻開心的

    【億彥】

    「在這附近,能釣上什麽魚來呢,逸美小姐?」

    億彥側過頭來,問逸美小姐。

    【逸美】

    「這個嘛說起來在這裏可以釣到許多種魚呢」

    【逸美】

    「不過大家都是新手,能釣到竹莢魚,青花魚還有沙丁

    魚就不錯了!」

    【阿誠】

    「啊,可是,用具呢?」

    【逸美】

    「到海港附近的漁具商店去看看吧因為魚竿和魚線

    等都很貴,所以漁具一般都是租的」

    【億彥】

    「海港附近?這麽說不是在沙灘上了?」

    【逸美】

    「嗯。在這周圍的岩場中釣魚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還是

    海港那邊更安全些」

    【逸美】

    「而且,在那裏很容易就能釣上來魚呢」

    【阿誠】

    「嗯不愧是在這裏生活的,對這兒可真熟悉呀」

    【逸美】

    「哈,信息在商業經營中也很重要呦」

    【阿誠】

    「說得不錯」

    逸美小姐說完話,向離餐廳不遠處的停車場走去。

    我跟在她後麵走過去,看到那裏停著一輛運貨用的白色

    輕型卡車。

    是如今很少能見到的那種舊式車型

    車身許多地方都掉了漆皮,車架子上生了一層茶色的鐵

    鏽。

    【沙紀】

    「難道我們要坐這個去嗎?」

    沙紀臉上露出困惑和焦急的神情。

    【逸美】

    「是呀,走著去的話,有些遠了」

    【沙紀】

    「就是說,我們要坐在後麵的貨架上了?」

    【逸美】

    「偶爾享受一下海風拂麵的感覺,不是很好嗎?」

    逸美小姐清脆地說。

    聽了這平靜的回答,沙紀已經不抱其它希望了。

    【阿誠】

    「不過這車上的」

    【阿誠】

    「蓄電池還有電嗎?」

    隨隨便便地,我向逸美小姐問道。

    真的是隨便問問的

    【逸美】

    「哎?」

    一瞬間,逸美小姐的表情好像凝固住了似的。

    沙紀和億彥麵麵相覷。

    海浪拍打著岩石的聲音不斷地傳來,清晰巨大的聲響震

    得身體好像都在發顫。

    【逸美】

    「沒問題的,昨天送貨的時候,還跑得很好呢」

    逸美小姐邊說

    邊坐上了駕駛席。

    【逸美】

    「哎哎呀?」

    【逸美】

    「怎麽會呢」

    【逸美】

    「為什麽你怎麽會知道呢,阿誠君?」

    【逸美】

    「昨天米的事,地震的事

    然後是今天的這個」

    【逸美】

    「難道,昨天阿誠君說的那些?」

    很好地遮掩過去

    又一次說起『預知』的話題

    【阿誠】

    「不不,我想不是那麽回事兒!」

    我決定遮掩過去。

    因為已經有了昨天的教訓再提起預言什麽的,根本

    不會有一個人相信的。

    好像一個沒有上訴權力的犯罪嫌疑人,我不希望再經曆

    那種可怕的感覺。

    【阿誠】

    「我隻是看這車子的樣子覺得它沒法開罷了」

    【阿誠】

    「看了一眼便想『這車肯定開不了的』,僅此而已。」

    【逸美】

    「」

    逸美小姐驚訝地看著我。

    【阿誠】

    「瞧,人們不是常常說什麽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許多偶然』的嗎?」

    【逸美】

    「偶然」

    【億彥】

    「好了,這種事無所謂吧?」

    【逸美】

    「可是」

    【億彥】

    「總之我們是必須得徒步去了」

    【億彥】

    「再不抓緊時間的話,釣魚的時間可就要過去了!」

    幸虧億彥對這件事一點兒都不在意。

    說完,他一個人朝港口的方向走去了。

    【阿誠】

    「是呀是呀,再磨磨蹭蹭地,天都要黑了」

    我趕忙避開逸美小姐的眼神,邊說邊去追趕億彥了。

    【逸美】

    「可是阿誠君」

    背後傳來逸美小姐『充滿疑惑』的聲音。

    我假裝沒有聽到,急急忙忙地快步走著。

    其實,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為什麽嘴裏會冒出『蓄電池還有電嗎?』這句話來呢?

    就好像自己並不是自己,而是被什麽人利用了的感

    覺

    走在舒適的田園中。

    聆聽著小鳥的鳴叫聲,眼望著鬱鬱蔥蔥的草木,我的心

    變得踏實安穩起來。

    忽然,聽到背後一陣『嗒嗒嗒嗒』的腳步聲,不知道是

    誰小跑著跟了上來。

    回頭一看,原來是逸美小姐。

    其他人都已經走到我前麵去了

    我還是應該避開逸美小姐的好

    朝著優夏的方向

    朝著至美和沙紀的方向

    朝著阿遙和億彥的方向

    我跑到正開心地並排走著的至美和沙紀身邊。

    【至美】

    「至美很高興呀!」

    當然我突然加入,至美說的什麽我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的。

    雖然『加入愉快的談話中』,會引起一些不滿,不過這

    時候我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有什麽有趣的事情嗎?』--我直率地問道。

    接著

    【沙紀】

    「是關於我們的事」

    沙紀回答說。

    【沙紀】

    「我在說,姐妹兩人好不容易可以一起過沒人打擾的生

    活,我們卻闖了進來,是不是給至美她們帶來了麻煩?

    我剛剛在問至美」

    【至美】

    「所以至美就說『我很高興呀』」

    【阿誠】

    「哎有這樣喝醉的嗎?」

    我的視線落在了走在前麵的優夏身上。

    【至美】

    「嗯!至美好像和優夏很合得來呢~」

    嗯,確實如此,剛才不就是嗎

    【至美】

    「而且,至美自從放春假以後就一直呆在這裏」

    【至美】

    「即使是和姐姐兩個人的生活,也快要厭倦了呢」

    【阿誠】

    「唔嗯」

    【至美】

    「真的!昨天你們來之前我還在想『該回去了吧』」

    【沙紀】

    「什麽,你要是找我來玩兒多好呀」

    是呀這麽說來,沙紀自從兩個月前的考試假期以

    來,就一直住在這裏了

    【沙紀】

    「哎,不過我們昨天才剛認識的,之前也沒辦法呀!」

    沙紀微笑著。

    (不過,已經過了兩個月了,時間太久了)

    (沙紀這段時間裏,一個人作什麽了呢?)

    我出神地想著

    走著走著,我們來到了商業街上。

    走過前麵的魚市場就到了我們的目的地——港口。

    逸美小姐去附近的漁具用品商店,把一切要用的東西都

    準備好了。

    【逸美】

    「我們走吧!」

    逸美小姐給每個人發了用具,接著發出了出發的命令。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拿好自己的魚線和魚針等,朝著海港

    的方向出發了。

    當然我也和大家一樣

    【逸美】

    「等等」

    我被逸美小姐抓住一隻手腕,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逸美】

    「剛才的事情一會兒我們慢慢說吧,阿誠君!」

    說完逸美小姐就離開了。

    話語雖然很溫和,但是眼睛裏卻射出一道銳利的目光。

    那是一種不經意間會被嚇住的威脅似的目光。

    【??】

    「喂,阿誠」

    沒過幾分鍾,我又被人捉住了手腕,不得不停住腳步。

    回頭一看

    糟糕被麻煩的家夥纏住了。

    【阿誠】

    「對了,金槍魚,要是能多釣些該多好呀」

    我一邊抬高了聲音,一邊努力想把優夏的手甩開。

    【優夏】

    「哎?金槍魚?」

    【優夏】

    「那是什麽?」

    優夏皺著眉問道。

    仔細一看才發現剛才她臉上的紅暈,現在已經全都消失

    了。

    而且,臉色變得很蒼白。

    好像酒已經醒了。

    【優夏】

    「我說,阿誠」

    優夏拉緊了我的手。

    【優夏】

    「真的要去釣魚嗎?」

    【阿誠】

    「你說什麽,在現在這個時候」

    【優夏】

    「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優夏】

    「非常不好的預感」

    【阿誠】

    「現在你又這樣說了,一開始說『想吃新鮮的馬哈魚』

    的,不就是優夏你嗎?」

    【優夏】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

    【阿誠】

    「你是想說『那個時候是喝醉了』嗎?」

    【優夏】

    「不是的,不是因為這個」

    【阿誠】

    「好了,我們還是去吧,現在總不能因為優夏一個人的

    任性而停止大家的活動吧」

    【阿誠】

    「大家的興致看上去都很高呢」

    我舉起魚竿,指了指走在前麵的他們。

    【優夏】

    「可是」

    優夏說不下去了。

    低垂的雙目中滿含著用言語無法表達的哀怨之情。

    【阿誠】

    「那麽你說的不好的預感是什麽意思呢?」

    我問道。

    【優夏】

    「也說不清楚,隻是覺得有種不安的感覺」

    【阿誠】

    「不安的感覺?」

    【優夏】

    「比如說」

    【優夏】

    「一個人爬到摞起的書堆上去,想去拿放在書架最高層

    的一本書」

    【優夏】

    「這時候,會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對吧?」

    【阿誠】

    「你說的我明白了可是,優夏,我們並不是爬上書

    堆去釣魚呀!」

    【優夏】

    「你一點兒都不明白!」

    【阿誠】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呀!」

    其實是不太明白,可也找不到其它合適的話來說。

    我一邊『嗯嗯』地點著頭,一邊從優夏手中脫出手來,

    在她的後背拍了一下。

    優夏借勢向前麵朝著港口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聞到了一股海水的香味。

    釣魚的人散落在各處。

    一幅舒適安詳的景象。

    站在防波堤上的優夏,毫無意義的用魚線在指尖上繞來

    繞去的,臉上依然帶著不安的神情。

    不好的預感,是嗎

    【阿誠】

    「優夏,過來一下好嗎?」

    【優夏】

    「什麽?」

    【阿誠】

    「剛才你說你有預感」

    優夏的臉色變了。我正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

    --忽然,響起了沙紀的聲音!

    我和優夏一起回過頭去。

    這時看到在防波堤上,沙紀正奮力地想甩開阿遙。

    阿遙也是一幅不肯罷休的樣子,擋在沙紀麵前。

    雖然聽不到她們說話的內容,不過,阿遙的樣子

    和剛才卻是判若兩人,看上去情緒非常激動。

    沙紀無奈地搖著頭,把阿遙推了回來。接著一個人朝著

    防波堤的前端走去。

    阿遙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億彥向阿遙身邊走去。

    【優夏】

    「發生什麽事了?」

    【阿誠】

    「啊,我們去看看吧」

    我們正要過去的時候

    【沙紀】

    「撲嗵!」

    伴隨著一聲悲鳴,想起了一陣刺耳的波浪聲。

    是巨浪!令人難以置信的巨浪,卷起層層泡沫,呼嘯著

    朝防波堤襲來!

    沙紀的身體被巨浪卷起,一瞬間就被大海吞沒了!

    我呆住了。事情太突然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好像漫畫中的一個鏡頭

    一瞬間。

    隻見有一個人從防波堤跳入了大海,那是逸美小姐!

    (逸,逸美小姐!!危險!!)

    我拉著優夏的手,向防波堤的前方跑去。

    我們跑到那裏的時候,大海裏別說沙紀就連逸美小姐的

    影子都看不到了。

    億彥和阿遙,至美都跑過來了,至美的臉上已沒有一點

    血色。

    我

    為了去救兩人而跳海

    為兩個人祈禱

    我為了去救那兩個人,決定跳海。

    我看著波濤洶湧的海麵。

    【優夏】

    「!!不,不要阿誠!?」

    優夏覺察到了我想做的事情,驚呆了。

    【優夏】

    「阿誠不可以!跳進去的話你可能也會被淹死的!」

    【阿誠】

    「那怎麽辦呢!就這麽眼巴巴地看著麽!?」

    【優夏】

    「可是可是!!」

    【阿遙】

    「為什麽?」

    看著我們的樣子,阿遙驚訝地問道。

    【阿遙】

    「為什麽?

    為什麽阿誠非去不可呢?」

    【阿誠】

    「阿遙因為沙紀和逸美小姐可能會死的!」

    【阿遙】

    「所以,阿誠不能去冒險呀!」

    【阿誠】

    「但是必須要去幫助她們明白嗎?阿遙」

    【阿遙】

    「」

    【阿遙】

    「我不明白」

    【阿誠】

    「即使不行,我也想試一試就算出於同情心吧」

    【阿遙】

    「同情心」

    阿遙低著頭陷入沉思,也許她真的不能明白

    【阿誠】

    「」

    我回頭轉向大海可這時被人抓住了手腕

    是至美。

    【至美】

    「相信她吧姐姐她一定會沒事的」

    至美的眼中含著淚水。

    至美她至美的痛苦一定比我更深,她和逸美小姐可

    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呀。

    但是,不,正因為如此至美才更相信逸美小姐。

    【阿誠】

    「明白了,我決定也相信逸美小姐」

    我再次望向洶湧的大海。

    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呀!!逸美小姐沙紀!

    海浪打著巨大的漩渦,我們默默無語,一動也不動。感

    到好像一動或者一出聲,一切就都完了似的。

    大家也許是在讓時間停止。

    波浪漸漸平靜下來這時,海麵上露出了逸美小姐和

    沙紀的頭。大家的時間一起走動起來。

    【至美】

    「姐姐!」

    【優夏】

    「沙紀!」

    看到隻有逸美小姐在奮力地遊,而沙紀卻好像已經失去

    了知覺。又一個大浪打來,趁勢將逸美小姐和沙紀推上

    了堤防。

    我們跑上去,堤防已經被淹在了水麵下。被逸美小姐

    抱著的沙紀臉色蒼白,可她的表情中卻有著一種駭世

    的美。

    不知是不是由於這個原因,我們都沒有走上前去,而是

    就呆呆的站在那裏。

    隻有渾身濕透的逸美小姐堅強地站起身來,把沙紀托付

    給離得最近的億彥之後,自己爬上堤防來。

    【逸美】

    「你們照看一下,我去叫人來!」

    【至美】

    「至,至美也去!」

    至美一下子彈起來,朝著逸美小姐追過去。我一直呆呆

    地站在原地,不隻是我,還有優夏和阿遙

    【億彥】

    「沙紀!沙紀!」

    億彥把沙紀的身體平放在堤防上,邊拍打著她的臉龐邊

    呼喚著沙紀的名字。

    【億彥】

    「醒過來了嗎?認得出我嗎?」

    我們急忙跑上前去,看到沙紀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著

    億彥。

    背後傳來人們的聲音,我回過頭去,看到走在最前麵的

    是逸美小姐,後麵還跟著至美。

    【逸美】

    「沙紀醒過來了嗎?」

    看到我點了點頭,逸美小姐大大地出了一口氣,腿一軟

    跪在了地上。

    至美在背後拚命支撐著她的身體。我把目光轉向沙紀,

    看到她還在一直盯著億彥的臉

    我們來到商業街盡頭的一個小醫療所,這裏隻有一間病

    房,而且牆上的壁紙已經都剝落了。

    沙紀躺在病床上,動一動床鋪就會發出吱呀吱呀的叫聲。

    沙紀沒有外傷,而且意識清楚,來看看醫生隻是為了尋

    求心理上的安慰而已。

    雖然沒有什麽大問題,不過醫生說還是應該靜靜地觀察

    一段時間。

    因此,沙紀住了一晚上的醫院。

    【優夏】

    「不過總算沒事了,當時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沙紀】

    「人類真的很難死去呀」

    『你說什麽』

    (她的話是什麽意思呢)

    【阿誠】

    「你說什麽?難道你想死嗎。」

    【沙紀】

    「我並沒有這麽想」

    【阿誠】

    「那你應該很高興的嘛」

    【沙紀】

    「但是,活著也是每天在重複著相同的偶然罷了」

    【阿誠】

    「我說,這時候你卻說這種話」

    【逸美】

    「哎,沒關係,總之沒有什麽大礙就好」

    【阿誠】

    「是的,可是」

    【沙紀】

    「是呀,阿誠君又不會被浪卷走」

    【阿誠】

    「喂,你瞧!」

    【優夏】

    「好了,阿誠」

    【億彥】

    「石原,你可真不懂事呀,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了」

    【阿誠】

    「喂喂,都怪我嗎」

    【逸美】

    「好了,適可而止吧。然後我們該做什麽呢,總不能大

    家都一直在這裏守著沙紀吧」

    【阿誠】

    「當然沒有這個必要了」

    我說完之後,沙紀一下子把臉扭了過去,真是個大小姐

    呀

    【逸美】

    「大家先到我們店裏去吧,怎麽樣?沙紀嘛對了,

    至美,你留在這裏照顧她吧」

    【至美】

    「哎?隻有至美一個人嗎?」

    【逸美】

    「偶爾你也幫幫忙嘛,你看,你沒有把沙紀的比薩給送

    到,所以這次就當贖罪好了」

    【至美】

    「啊--不對,那不是至美的錯」

    【逸美】

    「姐姐說的話你不聽嗎?」

    【至美】

    「又生氣了我知道了,真是的」

    醫院裏隻留下至美一個人,我們大家都暫時先回到了『

    月光沙灘』。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的表情都很平靜。

    緊繃的弦一下子就放鬆了。

    『總之,一切平安就好』,大家看上去都沉浸在這種踏

    實的心境中。

    燃燒著的夕陽的紅色,使人們的心情更加平和下來。

    隻有

    隻有我一個人也許和大家不同,在思考著其它的

    事情。

    到港口前,優夏說的話

    --不好的預感。

    優夏說的話,實現了

    我當時為什麽不聽優夏的話呢,想起來真是後悔不已。

    我走著走著,回過頭去看了一眼。

    現在優夏正在和逸美小姐開心地聊天,臉上掛著幸福的

    笑容。

    (不好的預感)

    我的頭腦中好像一片迷霧,什麽都想不清楚了

    回到了月光沙灘,大家坐在大廳裏,一邊舒服的休息一

    邊沒完沒了地聊了起來。

    主要內容就是圍繞著沙紀被海浪卷走時自己的心情和行

    動什麽的,還有就是對逸美小姐勇敢無畏的行為的讚賞

    和敬佩等等這些。

    不知道逸美小姐知不知道大家對她的讚揚,

    她一個人在廚房裏用一些現成的材料,給大家做

    豐盛的晚餐。

    一頓能讓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

    事實上,逸美小姐真是個百年不遇的天才廚師呀。

    吃完晚飯我們來到沙灘上,大家圍坐在一起。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

    隻是,因為月光很美

    【優夏】

    「瞧,逸美小姐,那邊懸崖上的是什麽東西呀?」

    優夏手指著東南方向問道。

    順著她的手指指尖的方向,看到一處海岬,海岬的前

    端,閃爍著一束銀白色的光芒。

    【逸美】

    「啊,那個嗎?那是」

    【億彥】

    「哈哈哈,那個呀,一看就知道那是座燈塔呀!對不對

    逸美小姐?」

    【逸美】

    「我也不能肯定嗯,也許是吧。那可能就是座燈塔

    吧?」

    【逸美】

    「燈塔下麵就是展望公園,從那裏觀賞到的海景,是全

    島最美的!」

    【阿誠】

    「嗯」

    【逸美】

    「『真情告白天之涯,夢想成真海之角』」

    【優夏】

    「哎?那是什麽?」

    【逸美】

    「是這一帶的古老傳說吧」

    【逸美】

    「隻要在那個燈塔下,向喜歡的人表白,兩個人就會一

    起墜入愛河」

    【優夏】

    「哎」

    【逸美】

    「然後,相愛的兩個人一起來到附近的一處入海口

    也就是姬之濱,結下愛的果實」

    【阿遙】

    「結下愛的果實?」

    【逸美】

    「是的,原本『姬之濱』的名字的由來就是『成就愛之

    海濱』的意思」

    【阿遙】

    「成就愛?」

    【逸美】

    「唔成就愛」

    說這個的時候,逸美小姐的臉上升起一層紅暈。

    【逸美】

    「好啦,阿遙,這種事不要打聽得太詳細了吧!」

    【阿遙】

    「?」

    阿遙不太明白地輕輕點了點頭。

    【億彥】

    「可是逸美小姐,我看地圖上寫著,附近應該還有一處

    海岬的吧?」

    【逸美】

    「哎?啊,啊啊你說的是展望公園西邊的那個

    海岬吧?」

    【億彥】

    「對對,就是那個海岬!」

    【億彥】

    「我從前以為『真情告白海之角』指的是那一處海

    岬的!」

    【阿誠】

    「嗯?為什麽你會這麽想呢?」

    【億彥】

    「這個嘛,在地圖上,那個海岬處標著一個神社的標

    誌」

    【億彥】

    「也就是說,那裏有一座神社,是嗎,逸美小姐?」

    【逸美】

    「唔,嗯」

    為什麽從剛才開始逸美小姐的回答就這樣支支吾吾

    的呢?

    【億彥】

    「我想,比起在燈塔下告白來,在神社中祈禱會更加靈

    驗吧」

    【阿誠】

    「唔,是這樣呀」

    大家的視線一齊集中到了逸美小姐身上。

    --事實果真如此嗎?

    我們在等待逸美小姐的答案。

    不久

    【逸美】

    「嗯」

    逸美小姐輕輕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逸美】

    「沒有在神社中祈禱這回事兒的」

    【逸美】

    「那座神社」

    【逸美】

    「那座神社,當地的人們是絕對不去的,因為有一些不

    祥的傳說」

    在這蒼白皎潔的月光下,逸美小姐緩緩地開始訴說起

    來

    【逸美】

    「那裏正式的名稱叫作『司紀杜神社』,不過還有

    人說那個『司紀杜神社』的諧音又可以叫做『死鬼的神

    社』」

    【逸美】

    「也就是說,那座神社是為了祭拜『死亡之鬼神』而修

    建的好像是這樣的」

    逸美小姐邊說邊在沙灘上寫下『司紀杜神社』*『死鬼

    的神社』的字樣。

    【逸美】

    「『死亡之鬼神』意思就是『操縱死亡的鬼神』,是那

    些詛咒人類的邪惡神靈」

    【逸美】

    「聽他們說」

    【逸美】

    「從前人們相信疾病和災害的流行是因為『觸怒了死亡

    之鬼神』,所以為了平息他們的怒火,才建了這樣一座

    神社用來供奉他們」

    【逸美】

    「這個傳說一直流傳到今天」

    【阿誠】

    「唔」

    【逸美】

    「不過所謂傳說隻是民眾中間流傳的一些說話而已

    吧」

    【逸美】

    「所以,我開始隻是把它們當作編出的故事,或是傳說

    什麽的」

    【逸美】

    「可是,後來?」

    【至美】

    「咦,怎麽大家都在這裏了」

    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回過頭去,看到一個沿著沙灘跑來

    的少女的身影,細沙在她的腳下掀起一陣白煙。

    【逸美】

    「至美」

    【至美】

    「哎哎沙紀說的『你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

    所以,我就」

    說完,至美『呼——』地大大舒了口氣。

    【至美】

    「哎?你們在說什麽呢?大家都圍坐在一起」

    【至美】

    「難道是在舉行什麽呼喚UFO的儀式嗎?」

    【優夏】

    「唔,可惜!不是什麽UFO,而是關於幽靈的話題」

    【阿誠】

    「不是幽靈,是鬼神!你剛才是在聽嗎,優夏?」

    【優夏】

    「當然聽了幽靈也好,鬼神也好,沒有多大的區別

    呀」

    可我卻認為兩者完全不同

    【至美】

    「哎?鬼神,怎麽了?」

    【優夏】

    「據說這附近有一座鬼棲息的神社!」

    【阿誠】

    「不是寺廟,是神社!?而且怎麽能用"棲息"這個詞

    呢」

    【至美】

    「哎神社」

    【優夏】

    「剛才我們在聽逸美小姐講關於神社的傳說呢」

    【至美】

    「唔」

    【阿誠】

    「至美沒聽過有關那個神社的傳說嗎?」

    【至美】

    「嗯,這是第一次聽說!」

    【優夏】

    「那,來得正好!」

    至美好像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眼睛裏閃著光,和我

    們一起坐在了沙灘上。

    【優夏】

    「好了,逸美小姐,繼續講吧?」

    【逸美】

    「唔,嗯」

    【逸美】

    「」

    可是為什麽逸美小姐卻沒有開口呢?

    隻是沉默著,眼睛呆呆地望著沙灘上的細沙。

    【優夏】

    「逸美小姐?」

    聽到優夏的聲音,逸美小姐好像才回過神來,緩緩地抬

    起頭。

    【逸美】

    「那個」

    【逸美】

    「剛才講到哪兒了?」

    【優夏】

    「講到『逸美小姐開始也是隻把它們當作編造的故事

    』這裏」

    【逸美】

    「是嗎嗯,對,開始我聽到這個傳說的時候不太相

    信,但是後來」

    【逸美】

    「後來,從當地的漁民呀,農家的老婆婆呀等等許多許

    多人那裏都聽到過這個傳說」

    【逸美】

    「漸漸得知在那個神社中發生過一件真實的事,並不是

    什麽傳說」

    【逸美】

    「大家聽說過『神隱』嗎?」

    【優夏】

    「神隱?」

    【阿遙】

    「沒有任何原因,人忽然消失的情形」

    【逸美】

    「沒錯。現在稱作『蒸發』或『失蹤』」

    【逸美】

    「就是這種所謂的『神隱』,經常發生在那座神社

    中!」

    【逸美】

    「簡單地說,就是到神社去的人中,有幾個唔幾十

    個都沒有再回來」

    【億彥】

    「真的嗎,會有這種事」

    【逸美】

    「是的,是真的」

    【逸美】

    「不光是本地的報紙,連全國的報紙上都有報道。這種

    事件發生了一次又一次」

    【逸美】

    「這都是我到島上的公務所去親眼看到的,絕對沒錯

    的」

    【億彥】

    「」

    【逸美】

    「島上的人們都說這一連串的『神隱事件』是『死亡鬼

    神在作祟』,是『死鬼把人拖到地獄中去了』等等」

    【逸美】

    「我雖然不大相信死亡鬼神,可是」

    【逸美】

    「總之,自從有了那件事以來,再也沒有人去過

    『司紀杜神社』了」

    【大家】

    「唔」

    海灘上的細沙在涼爽的夜風中沙沙的流動著。

    燈塔上的光一閃一閃地掃過黑暗。

    海浪的聲音依舊不斷地清晰地傳過來。

    【至美】

    「喂,大家?」

    【至美】

    「一起去神秘旅行怎麽樣?」

    忽然至美打破了沉默,說道。

    【阿誠】

    「神秘旅行?」

    【至美】

    「嗯。到那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司紀杜神社』去看看,

    確認一下傳聞是否屬實」

    【至美】

    「怎麽樣?聽上去還不錯吧?」

    這時

    【逸美】

    「不行!絕對不能去!」

    逸美小姐表情異常嚴肅地告誡至美。

    【至美】

    「哎,為什麽?」

    【逸美】

    「就是不許去!」

    【逸美】

    「至美,我剛才的話可不是開玩笑,你明白嗎?」

    【至美】

    「我知道可是要是隻從遠處看看呢」

    【逸美】

    「瞧,還是不明白,你是一點兒也不明白呀」

    【至美】

    「可是」

    【逸美】

    「沒有什麽可是!總之不行就是不行!」

    【逸美】

    「聽到了嗎?至美,我的話記住了嗎?」

    【至美】

    「唔」

    老實說,逸美小姐說的話沒有一點兒道理。

    但是,話語中帶著一種可怕的強製性的味道。

    司紀杜神社真的是那麽可怕嗎?

    我現在更加不能理解了

    【優夏】

    「我們走了,逸美小姐,至美,晚安吧」

    【逸美】

    「嗯,回去路上小心呀!」

    逸美小姐恢複了往常的溫和的神色。

    【至美】

    「拜拜~」

    至美雖然剛才滿肚子不高興,不過現在看來已經

    都忘了。

    【阿誠】

    「再見」

    和每個人打過招呼,姐妹倆轉身回店裏去了。

    這時

    【至美】

    「啊!剛剛忘記了!」

    門被打開了,至美再次出現在我們麵前

    【至美】

    「那個,有句話一定要轉達?!」

    【大家】

    「???」

    【至美】

    「沙紀她想見億君來著?」

    【阿誠】

    「億君?」

    【優夏】

    「億君?」

    【阿遙】

    「億君?」

    【億彥】

    「億君?」

    【至美】

    「是億彥君」

    【億彥】

    「哎?」

    【至美】

    「順便說一下,以後我就叫阿誠君『大哥哥』吧~」

    【億彥】

    「大哥哥?」

    【優夏】

    「大哥哥?」

    【阿遙】

    「大哥哥?」

    【阿誠】

    「大哥哥!?」

    【阿誠】

    「為、為、為、為什麽要叫我『大哥哥』!?」

    【至美】

    「因為,至美沒有哥哥呀」

    【阿誠】

    「至美沒有哥哥,可這也不能當作把我叫成大哥哥的理

    由吧?」

    【至美】

    「能!」

    【至美】

    「沒有哥哥的人可以把像是哥哥的人叫作哥哥吧!」

    【阿誠】

    「像是哥哥的人?我嗎?」

    【至美】

    「嗯。在至美心裏,阿誠就是最像是哥哥的人!明白了

    嗎?」

    【阿誠】

    「明白了」

    沒留神,話從嘴邊溜了出來。

    不知為什麽,被『哥哥』『哥哥』地連聲叫著,真覺得

    自己成了哥哥了,真是不可思議。

    這也許就是一種心理暗示吧?

    【至美】

    「好了,這件事無所謂了!」

    【至美】

    「重要的是,億君,我可把話轉達過了」

    【億彥】

    「哎?你說什麽?」

    【至美】

    「我剛才說,沙紀小姐她想見億君!」

    【億彥】

    「啊?沙紀她想見我!?」

    【至美】

    「是的她*想*見*乙*君~」

    我們向著住處走去。

    【億彥】

    「喂,石原!」

    【阿誠】

    「什麽事兒?」

    【億彥】

    「你也應該去吧?」

    【阿誠】

    「去哪兒?」

    【億彥】

    「還用問嗎!」

    【億彥】

    「當然是去看病人了」

    (為什麽叫我去的是你呢?)

    不過,要說不擔心沙紀,那是假的。

    我該怎麽辦呢?

    不和他一起去

    和他一起去

    【阿誠】

    「真沒辦法呀」

    我決定和他一起去。

    加上心裏多少還在掛念阿遙的事兒

    我們正要走,至美追了上來。

    【至美】

    「億君,告訴你一件事兒」

    【億彥】

    「嗯?什麽事兒呀,至美?」

    【至美】

    「沙紀小姐她好像以為把她從海裏救上來的人是你了」

    【億彥】

    「哎?」

    【阿誠】

    「喂喂,可是,那是逸美小姐」

    【至美】

    「不用管姐姐,她沒關係的」

    【阿誠】

    「這樣不好吧,逸美小姐知道了會生氣的!」

    【至美】

    「我說過不要管姐姐了」

    【億彥】

    「我明白了,也是逸美小姐的不對,都沒有征求至美的

    意見就把至美一個人留在了病房裏」

    【至美】

    「是吧,是吧?瞧,億君真理解人」

    【阿誠】

    「」

    至美一個人不住地『嗯嗯』地點著頭,回店裏去了

    商業街上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了,街上靜悄悄的沒有什麽

    人,偶爾吹來一陣陣涼風,就好像一個鬼市。

    我和億彥兩人在裏麵走著,這可不在我的人生計劃之內

    可是億彥邀請我,這很少見。

    這家夥特意來邀請我這個男生,一定有什麽內情緣由。

    正這麽想著,億彥果然開口和我搭話了。

    【億彥】

    「石原,沙紀在落水前和阿遙都說了些什麽,你都知道

    嗎?」

    【阿誠】

    「啊,那時的阿遙和平常簡直判若兩人呀」

    【億彥】

    「你也想知道阿遙說了什麽,對吧?」

    【阿誠】

    「億彥,你問過阿遙了嗎?」

    【億彥】

    「你可真夠笨的,調查這事兒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阿誠】

    「啊?調查,你要去問沙紀嗎?」

    【億彥】

    「怎麽會呢,不應該是我去問呀」

    【阿誠】

    「?」

    【億彥】

    「所以,石原,你應該去」

    【阿誠】

    「」

    這樣呀,原來他是這麽盤算的。

    果然是一個自我為中心的自私的家夥。

    不過,我沒有說出來。

    不管怎麽樣,我是打算向沙紀問這件事情的。

    正如至美所說。

    沙紀好像把億彥當作了救命恩人。

    億彥並沒有否認的意思,而是想要利用這一點。

    無可救藥的家夥。

    【億彥】

    「我說,石原,對吧?」

    什麽『我說』呀。別套近乎了。

    可是,億彥一次次地提醒我,我決定開始了。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

    他好像在說『快點兒問阿遙的事兒呀』。

    【阿誠】

    「那個,那時是你在和阿遙說話吧?」

    【沙紀】

    「」

    【億彥】

    「哎?那時?阿遙,她怎麽了?」

    億彥裝傻地說出這種話,我根本不理睬他。

    【阿誠】

    「在巨浪過來之前。你在和阿遙說話是吧?後來,沙紀

    你像要逃開似的,走到了防波堤前」

    【沙紀】

    「那個你問過阿遙了嗎?」

    【阿誠】

    「還沒有,不過心裏有些惦記著」

    【沙紀】

    「沒什麽」

    不管怎麽問,沙紀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

    打破沙鍋問到底

    不想說,也沒辦法了

    【阿誠】

    「不想說的話,就算了吧」

    【沙紀】

    「那麽這樣不是很好嗎」

    【阿誠】

    「」

    【沙紀】

    「怎麽了?你在幹什麽!」

    【沙紀】

    「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在懷疑我作過什麽嗎?」

    【阿誠】

    「我並不想責怪沙紀的隻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沙紀】

    「」

    【阿誠】

    「那時的沙紀和平時判若兩人,我真的很擔心」

    【沙紀】

    「」

    【阿誠】

    「我在擔心你們。沙紀還有阿遙」

    【沙紀】

    「!!」

    【阿誠】

    「沙紀?」

    【沙紀】

    「出去」

    【阿誠】

    「哎?」

    【沙紀】

    「出去!你們出去!!」

    【阿誠】

    「沙紀你怎麽了?」

    【億彥】

    「你出去吧,沙紀她討厭你」

    【阿誠】

    「喂,喂,億彥」

    【阿誠】

    「我算認識了你這個家夥」

    我想大聲喊出來。

    這時看到沙紀的樣子。

    沙紀緊緊抓著億彥的胳膊,信任的把身體靠在他的肩上

    微微顫抖著。

    我成了個傻瓜,這樣子是什麽都談不了了。

    【沙紀】

    「你走吧!」

    下了逐客令。我默默地走出了病房。

    心情很糟糕。

    億彥這家夥你給我記著

    我回到住處,洗過澡,心裏還記掛著沙紀的事兒,於是

    想把阿遙從房間裏叫出來直接問問看。

    我覺得單刀直入是最好的。

    我對阿遙說看到了她和沙紀兩人在防波堤上激烈地爭吵

    一下子就把談話切入了主題。

    【阿誠】

    「你和沙紀說了些什麽?」

    【阿遙】

    「」

    【阿誠】

    「哦,要是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阿遙】

    「我想讓她教我釣魚可是,她不教給我」

    不是這回事兒。

    我清楚地知道。可是我卻說道

    【阿誠】

    「沙紀這家夥,真是一個千金小姐呀」

    雖然問題不是出在這裏

    【阿遙】

    「沒關係是我不對」

    【阿誠】

    「什麽?」

    【阿遙】

    「沒有心」

    【阿誠】

    「」

    【阿遙】

    「我是說釣魚什麽的,不會也沒關係的」

    『我,我來教你』

    『沒有心?』

    【阿誠】

    「沒有心?」

    【阿遙】

    「沒有」

    沒有心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阿遙好像固守著一種我們沒有的東西。

    無法向我們完全敞開心扉,這就是她所說的無心嗎?果

    真如此的話,那就

    【阿誠】

    「我來教你吧」

    【阿遙】

    「哎?」

    【阿誠】

    「釣魚。阿遙,你不是想學釣魚嗎?」

    阿遙點點頭。

    【阿遙】

    「你真的教我嗎?」

    這次輪到我點頭了。仔細想想,直到現在我對阿遙還是

    一點兒也不了解。

    她要是學釣魚,那我們以後就可以多接觸一下了。通過

    這樣去了解阿遙,讀懂她的心情,是解決問題的先決條

    件

    看看說自己沒有『心』的女孩兒心底究竟隱藏著什麽。

    然後再來問她和沙紀之間的事情好了。我這樣想道。

    【阿誠】

    「明天我們兩人去釣魚吧」

    【阿遙】

    「」

    【阿誠】

    「好嗎?說定了?」

    【阿遙】

    「說定了」

    【阿誠】

    「好的。就這麽說定了」

    【阿遙】

    「為什麽可以決定下來呢?」

    【阿誠】

    「哎?」

    【阿遙】

    「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還不知道不是嗎?」

    【阿誠】

    「明天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會去的,因為我們兩個人已

    經約定了呀」

    【阿遙】

    「為什麽可以約定呢?」

    【阿誠】

    「那是因為我信任阿遙」

    【阿遙】

    「信任」

    【阿誠】

    「阿遙也信任我」

    【阿遙】

    「我也信任你」

    【阿誠】

    「是的,如果沒有相互間的信任,就不存在約定」

    【阿遙】

    「相互間的信任」

    【阿誠】

    「嗯」

    【阿遙】

    「我和阿誠互相信任是嗎?」

    【阿誠】

    「是的」

    【阿誠】

    「明天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不論出什麽事情都要守約。好嗎?」

    阿遙緩緩地點了點頭。

    仿佛在咀嚼回味我說的話。

    這樣慢慢來一定可以的。什麽時候『心』就會生長出

    來。阿遙就能夠感覺到了。

    我這樣想著

    ●4月3日●

    清爽的早晨的陽光照進屋子。

    今早一點兒也沒有平時那種不想起床的渾身懶散的

    感覺。

    心理還記掛著阿遙的行為舉動,沒辦法呀。

    阿遙說過明天的事情難以預料,她今天會遵守和我的約

    定嗎?

    到了餐廳,看到優夏和至美在那裏,桌子上擺著土司麵

    包。

    【阿誠】

    「早上好」

    【優夏】

    「啊,阿誠,早上好」

    【至美】

    「早上好,大哥哥」

    【阿誠】

    「哎,今天早上好像可以吃上像樣的東西了」

    【優夏】

    「你什麽意思」

    【阿誠】

    「不不沒什麽,這是怎麽回事兒呀?」

    【至美】

    「是姐姐做的,還是有個姐妹什麽的好吧」

    【阿誠】

    「說點兒正常的話好不好」

    【至美】

    「好了。快吃吧,吃完我們就出發!」

    【阿誠】

    「哎?去,去哪裏?」

    【至美】

    「當然是去打網球嘍」

    【優夏】

    「啊,提前沒有告訴大家,這就是今天的計劃」

    【阿誠】

    「不,等等,我想」

    【優夏】

    「什麽?你想命令班長嗎」

    【阿誠】

    「阿遙也答應去了嗎?」

    【優夏】

    「怎麽了?忽然露出這麽一幅嚇人的樣子」

    【至美】

    「阿遙還沒起床呢,億君也是」

    【阿誠】

    「哦,是嗎」

    【至美】

    「肚子餓了,我們先吃吧?」

    【優夏】

    「好的。那我吃了」

    【阿誠】

    「啊,我也,吃飯了」

    我們開始吃土司麵包,我一點味道也沒有嚐出來,心裏

    隻想著阿遙的事兒了。

    就在快吃完的時候,阿遙小跑著進了餐廳。

    後麵跟著億彥。

    【億彥】

    「你說約定?什麽約定呀?」

    【阿遙】

    「今天我要去釣魚」

    【億彥】

    「釣魚?不錯嘛!我來教你,我們一起去吧,好嗎?」

    【優夏】

    「等一下,今天的計劃是去打網球。」

    【阿遙】

    「哎打網球?」

    【優夏】

    「阿遙,今天不許說『我,不去了』什麽的。因為這是

    班長的命令」

    阿遙臉上露出為難的樣子,看著我。

    【億彥】

    「是呀,阿遙,還是去打網球吧。釣魚那是老伯伯的活

    動」

    【阿遙】

    「我們已經約定了的」

    【億彥】

    「沒關係,把約定取消好了」

    【阿遙】

    「約定必須要遵守!」

    【億彥】

    「!」

    【阿遙】

    「因為那是互相之間的信任」

    【優夏】

    「阿遙」

    【阿遙】

    「約定一定要遵守」

    【至美】

    「阿遙,你是和誰約定的呢?」

    【阿遙】

    「是和」

    『和我』

    『』

    【阿誠】

    「」

    我沒有說話。阿遙望著我,我卻把目光轉到一旁。

    是我。隻是這麽一句話可我卻說不出口。

    『阿遙也信任我』,自己說的話在紮自己的胸口。

    【至美】

    「難道是和大哥哥嗎?」

    至美察覺到了阿遙一直在看著我。

    我下定了決心。

    【阿誠】

    「啊啊是和我」

    【阿誠】

    「我今天和阿遙去釣魚。不去打網球了」

    【億彥】

    「哎,為什麽石原?真的嗎,阿遙?」

    【阿遙】

    「嗯」

    【阿誠】

    「所以,拜托了,不好意思優夏,我們不能遵照命令

    了」

    【優夏】

    「哦,沒關係的。班長又不是什麽獨裁者」

    【億彥】

    「等一下,優夏。不能這麽簡單就答應他們。石原,你

    知不知道,研討小組的基本原則就是要集體行動!」

    【阿誠】

    「億彥你沒有資格這麽說吧」

    【億彥】

    「為什麽!」

    我走出餐廳。

    阿遙一直跟著我。

    億彥緊追著阿遙。

    【億彥】

    「等等,阿遙。你和石原之間到底怎麽了?」

    【阿遙】

    「我們有約定」

    【億彥】

    「這不是理由。昨天你和石原之間發生什麽事了?」

    【阿遙】

    「不會對億彥說的」

    【億彥】

    「為什麽?」

    【阿遙】

    「是我和阿誠之間的事情和億彥沒有關係」

    【億彥】

    「阿遙!」

    這時,沙紀提著籃子走了進來。

    沙紀看了一眼億彥,接著把籃子放在桌子上,不知為何

    顯出一幅喜不自禁的樣子。

    【沙紀】

    「大家早上好!昨天讓大家擔心了!」

    麵對沙紀我們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沙紀】

    「怎麽了?這麽沉默。哎?是我呀!我出院了,隻過了

    一個晚上,就不認識了嗎?」

    【優夏】

    「啊,沙紀,不是的」

    【沙紀】

    「哎?什麽?我的什麽?」

    【優夏】

    「哎呀不是因為沙紀的事情」

    【至美】

    「那是什麽呀,沙紀小姐?」

    至美指著籃子問道。沙紀有點兒慌亂地看了看億彥。

    【沙紀】

    「那個,億彥君,這是我做的,嚐嚐好麽?」

    打開籃子,看到裏麵整整齊齊地排滿了小小的三明治。

    【至美】

    「哇,好可愛呀!沙紀,這是給億君做的嗎?」

    【沙紀】

    「哎?因為,怎麽說呢隻是做了一點點而已」

    【至美】

    「快瞧呀,億君,你好幸福呀!」

    【億彥】

    「真不愧是沙紀呀,就知道我喜歡什麽」

    【沙紀】

    「啊,哎,這個怎麽樣呀」

    【億彥】

    「我很高興」

    我呆呆地,什麽都沒有說。

    突然,阿遙抓住了我的手。我吃了一驚,回過頭去。阿

    遙使勁拉住我。

    阿遙沒有看沙紀,而是拉著我跑了出去。億彥也慌忙地

    要追出來。

    這時,沙紀抓住了億彥的胳膊。

    【沙紀】

    「億彥君,你不是想打網球嗎?場地已經都訂好了」

    【億彥】

    「對,對呀,釣魚是老伯伯的活動,不去也罷」

    【沙紀】

    「哎,釣魚?」

    【億彥】

    「啊,沒什麽。不愧是沙紀呀,竟然知道我喜歡打網球

    呢!」

    背後傳來億彥無可奈何的聲音,我偷偷地笑了。

    自作自受。

    心情不錯,這個世界真美好。

    沐浴著和風,我和阿遙走在路上。

    我盡量找些輕鬆的話題來說。

    她沒什麽反應。與其說她是沒興趣,不如說是不明白,

    我這麽認為。

    突然阿遙抓住了我的胳膊。

    回過頭去,發現她正在嚴肅地看著我。

    本來就缺乏表情的臉,更加僵硬起來,全身好像都凝固

    了一種力量。

    【阿遙】

    「我,遵守了約定,是吧?」

    『啊啊,阿遙遵守了約定』

    『哎,這個嘛』

    【阿誠】

    「哎,這個嘛」

    【阿遙】

    「哎?有什麽不對嗎?」

    【阿誠】

    「也沒有什麽不對的,可是」

    【阿遙】

    「可是什麽?」

    【阿誠】

    「沒有什麽阿遙很好地遵守了約定呢,嗯」

    我笑了,這時阿遙緊繃著的肩膀才放鬆下來。好像猛然

    注意到似的,放開了我的胳膊,接著低下了頭。

    是呀

    阿遙真像個孩子呢,那幅嬌羞的樣子看上去蠻可愛的。

    這時,我和阿遙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看到她臉上那種冷冰冰的表情,我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有一種莫名的心動的感覺。

    到了防波堤,我開始動手準備漁具。

    阿遙吃著在路上買的麵包,沒說過一句話。

    好象顯得很無聊。

    對於阿遙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遵守了約定,而對於釣魚

    什麽的好象是很無所謂。

    我準備好了兩個人的釣魚用具,把一根魚竿遞給阿遙,

    然後幫她把魚鉤甩到了海中。

    我也把魚鉤甩了出去,然後坐在阿遙身邊。

    【阿遙】

    「下麵該作什麽呢?」

    【阿誠】

    「等著敵人上鉤」

    【阿遙】

    「敵人?」

    【阿誠】

    「就是魚呀」

    【阿遙】

    「哦等著它們」

    【阿誠】

    「那個『魚漂兒』一旦沉下去,決戰就開始了」

    【阿遙】

    「決戰?」

    【阿誠】

    「是呀。所以說魚是敵人嘛」

    【阿遙】

    「我不知道為什麽」

    【阿誠】

    「哎?」

    【阿遙】

    「也許是因為不感興趣所以才會這樣吧」

    【阿誠】

    「你怎麽會這樣說呢,這又不是現在才做出的決定。

    來釣魚不是阿遙和我昨晚定下的約定嘛?現在為什麽又

    會說不感興趣了呢啊,阿遙!」

    阿遙的魚漂兒這時突然沉了下去!

    線被一股力量拉扯著。阿遙條件反射般地抓起魚竿。敵

    人看來是輕量級的,一下子就被釣了上來。

    我興奮地跑上去,把獵物從魚鉤上摘下來,拿給阿

    遙看。

    阿遙雙手接過了魚,接著把它扔回海裏放了。

    【阿誠】

    「哎?喂,你這是怎麽了?」

    【阿遙】

    「對我來說心中並無所求」

    【阿誠】

    「你這是在說什麽呢。你放它跑掉,不就是想要救

    它麽?」

    【阿遙】

    「嗯因為無所求,所以才會把它放跑了」

    【阿誠】

    「可是那個」

    【阿遙】

    「人類因為有所求,所以才會互相爭奪,是嗎?」

    【阿誠】

    「哎?」

    【阿遙】

    「因為有所求,有各種欲望所以才互相殘殺,是嗎?」

    【阿誠】

    「」

    【阿遙】

    「世界上到處是戰爭和殺戮也是因為人類的欲望,

    是嗎?」

    【阿誠】

    「」

    我無法回答

    『不是的,阿遙』

    我無法回答。

    因為我覺得她說的沒有錯。阿遙放下了魚竿,眼睛望著

    遠處,臉上又恢複了冷冰冰的表情

    我該做點兒什麽,我想。

    焦急地想著該說些什麽。

    --什麽也沒有想出來。我為了打破尷尬的場麵,伸手

    把阿遙的魚竿拿了過來。

    放上魚餌,把勾甩到海裏,然後把魚竿遞給阿遙。

    阿遙一直看著我。

    【阿誠】

    「最初人們並不想互相殺戮,而是希望互相愛護的」

    什麽呀,我說什麽呢。

    【阿誠】

    「在很久以前,人們一定是互相愛護,和睦相處的」

    【阿遙】

    「互相愛護」

    【阿誠】

    「是呀,就像在夢中一樣,互相愛護」

    哇我都說了些什麽呀。

    為什麽一到了阿遙的麵前,我就變成得像個愛說教的老

    師似的。

    【阿遙】

    「那是多久以前呢?」

    【阿誠】

    「那是那個」

    【阿遙】

    「你讀過『竹取物語』吧?」

    【阿誠】

    「這個粗粗看過一遍」

    我說謊了。

    雖然沒看過,不過不就是講的竹取公主的事情嗎?

    總之,我知道這個故事。

    【阿遙】

    「竹取公主給前來求婚的人出了許多難題,引起了他們

    的爭鬥,是吧?」

    【阿誠】

    「啊,是呀。

    要求他們取來地底下和山頂上的寶物什麽的」

    【阿誠】

    「還有點不燃的東西和龍目上的

    什麽來著?」

    【阿遙】

    「這些都不是重要的」

    【阿誠】

    「啊,是嗎」

    一下子泄氣了。這些可是我拚了命才想起來的。

    【阿遙】

    「重要的是,從那時起,人們就開始互相爭鬥了」

    【阿誠】

    「」

    【阿遙】

    「阿誠說的從前,是比那時還遠的好久好久以前吧?真

    的就像夢一樣遠一樣遠呢」

    【阿誠】

    「不,那是因為求婚的人,他們都很愛竹取公主所以才

    會爭鬥起來的」

    【阿誠】

    「是的,竹取公主也是愛他們的,所以才想考驗考驗他

    們」

    【阿遙】

    「」

    【阿誠】

    「這樣的事情是有的呀。相愛所以引起爭奪和考驗,之

    後,也許就會更加了解對方的心情」

    【阿遙】

    「為了了解嗎?」

    阿遙陷入思考。

    恐怕不論是褒是貶,這種心理活動阿遙都是無法理解的。

    我的心裏生出一種欣喜或是寂寞的心情,仿佛一個要出

    嫁的女兒的父親才有的那種感覺。

    這時候。

    呲呲地,又是阿遙的魚漂兒動了起來。

    【阿誠】

    「喂,阿遙,快點兒把魚竿拿起來!別光站著呀!」

    阿遙慌忙抓起魚竿。

    海中的敵人奮力抵抗,在水中左右來回衝撞著。

    我走到阿遙身後,和她一起拉著魚竿。我們的手自然地

    握在一起。阿遙一心一意地在拉著魚竿。

    是父親嗎

    也許是吧。既想讓她快些長大,又希望她永遠也不懂

    得關於男孩子和戀愛的事情。

    就像現在的阿遙

    看著阿遙的認真的表情,真想這樣一直守護著她。

    --就這樣不知不覺之中,天黑了下來。

    中間我們曾回到『月光沙灘』去吃了中午飯。阿遙把魚

    都放掉了,所以我們沒有收獲。

    不過她好象是也感覺到了釣魚本身的樂趣,所以從中午

    開始就一直垂著魚竿在那裏釣魚。

    我忽地想問一問她和沙紀兩人的事情。

    【阿誠】

    「關於沙紀嘛」

    【阿遙】

    「」

    【阿誠】

    「說你們談的是釣魚的話題是說謊吧?」

    【阿遙】

    「嗯」

    【阿誠】

    「那麽到底是什麽呢?你對沙紀說了什麽?」

    【阿遙】

    「如果我說了,你也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嗎?」

    【阿誠】

    「啊,好吧」

    【阿遙】

    「真的嗎?」

    【阿誠】

    「啊,我們約定了」

    阿遙收起魚竿,扭過頭來看著我。

    【阿遙】

    「接吻,你有過嗎?」

    【阿誠】

    「啊?」

    【阿遙】

    「什麽是接吻?」

    【阿誠】

    「等一下,你向沙紀問了這種問題嗎?」

    【阿遙】

    「嗯我問她接過吻沒有」

    這也是謊話!那時候看她們兩人的樣子,怎麽會像在討

    論這種話題呢。

    可是我卻說道

    有過

    沒有

    這個嘛

    【阿誠】

    「那個嘛畢竟我也是個男孩子那個」

    麵對著阿遙,我支支吾吾地說道。

    【阿遙】

    「你有過嗎?」

    【阿誠】

    「這種事情,一般不應該問的呀」

    【阿遙】

    「是嗎?」

    【阿誠】

    「嗯」

    【阿遙】

    「那,為什麽人們要接吻呢?」

    【阿誠】

    「嗯為了表現愛情,為了了解互相的心意」

    【阿遙】

    「了解互相的?」

    【阿誠】

    「這個,用語言表達有些困難」

    【阿遙】

    「那我們接吻吧」

    【阿誠】

    「啊,什麽!?」

    【阿遙】

    「接吻」

    阿遙的臉湊了過來,表情茫然,感覺好像被什麽東西迷

    惑住了似的。

    我的心怦怦直跳,偷偷地看了一眼阿遙。

    【阿誠】

    「不不接吻不是為了這種不純的動機的」

    【阿遙】

    「就是說因為阿誠不愛我嗎?」

    不,不是這麽回事兒

    怎麽回答好呢?

    【阿誠】

    「不那個」

    【阿遙】

    「」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阿遙的表情暗淡下來。

    不,不要顯出這麽難過的樣子

    束手無策的我決定按阿遙說的做。

    【阿誠】

    「好吧,把眼睛閉上」

    阿遙照我的話,閉上了眼睛,我緊緊盯著阿遙的臉。

    阿遙緊張得臉色發紅,嬌小的紅唇鮮豔欲滴。

    我在阿遙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隻是一下而已,並沒有很長的時間。

    不知為什麽我感到很害羞,馬上就把唇移開了。

    阿遙睜開眼睛,看著我,就這樣一直看著我。

    【阿遙】

    「這是?」

    當我也抬起頭來看她時,阿遙的臉一下子紅了,接著慌

    忙把目光移開了。

    我的心情很複雜,是興奮還是

    --太陽開始西沉,我們收起魚竿,準備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兩人之間有種奇怪

    的感覺。

    回到住處時仍然感覺有些異樣,於是各自進了自己的房

    間。

    我暗暗慶幸,幸虧優夏他們還沒有回來。

    回到房間裏,換了衣服,躺在床上,屋頂上赫然浮現出

    阿遙的臉龐。

    我對阿遙到底是什麽態度呢?

    真的像對一個小孩子一樣嗎?

    可是卻吻了她其實,也隻是吻了一下額頭。

    為什麽那時候我沒有吻阿遙那鮮豔欲滴的唇呢?

    這時候。傳來了億彥的聲音。大家都回來了嗎?我坐起

    身來。

    可是,就隻聽到了億彥一個人的聲音。

    打開窗戶,看到了站在樓梯上的億彥的身影。

    好像在和誰講話,而對方則被他頂在了牆壁邊上。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趕忙跑出房間來。

    我出了門廳,朝樓梯上看去。

    看到了億彥的背影。他對麵的是阿遙。

    我站在這裏,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億彥】

    「你為什麽要和石原去釣魚?那家夥有什麽好的?」

    【阿遙】

    「阿誠他很耐心」

    【億彥】

    「耐心?石原?他隻是個低俗的家夥

    ,心裏一定有什麽企圖的」

    【阿遙】

    「我們兩人互相信任。億彥你不了解的」

    【億彥】

    「阿遙也並不了解石原呀」

    【阿遙】

    「我和阿誠的事情,和億彥沒有關係」

    【億彥】

    「不對,有關係!當然有關係!阿遙,我!」

    阿遙推開億彥,想要離開。

    億彥轉過身,牢牢地抓住了阿遙的胳膊。

    這時,他們看到了我。阿遙的臉一下子紅了。

    億彥放開了阿遙,臉上露出惱火的樣子。

    我走上前去,阿遙趕忙躲到我身邊來。

    【阿誠】

    「高貴的億彥君,這是幹什麽呢?」

    【億彥】

    「討厭,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阿誠】

    「啊啊,是嗎。

    --那阿遙,我們走吧?」

    【阿遙】

    「等一下。阿誠和他說清楚」

    【阿誠】

    「哎?」

    【阿遙】

    「我和阿誠互相信任,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是這樣

    對嗎?」

    【阿誠】

    「等等,阿遙」

    【阿遙】

    「對億彥講清楚,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和億彥沒有

    關係」

    喂喂,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阿遙】

    「你為什麽不說話?」

    她是想確定我的心意嗎?

    剛才還什麽都不懂的阿遙,現在卻在追問我了。

    【阿遙】

    「難道我們不是相互信任嗎?」

    【阿誠】

    「不不,不是的」

    【阿遙】

    「你不喜歡我嗎可還吻了我」

    【阿誠】

    「!」

    【億彥】

    「什麽,吻石原,你太卑鄙了!」

    【阿誠】

    「夠了,阿遙。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阿遙】

    「什麽意思?」

    【阿誠】

    「剛才的事並不表示我對阿遙有什麽感覺」

    『是阿遙對我說要我吻的呀』

    那個

    那個

    這時,億彥揮起胳膊,一拳打在我的臉上。這一下來得

    太突然了,我站立不穩,一下跪倒在地。

    【億彥】

    「你對阿遙都做了些什麽!她可不是你的玩具!」

    我吐了口唾沫,站起身來,看到億彥正抓著阿遙的

    肩膀。

    【億彥】

    「阿遙,這種無恥的家夥,你為什麽要相信他?」

    【阿遙】

    「」

    【億彥】

    「我和他不同,我是真心愛你的!」

    【阿遙】

    「」

    【億彥】

    「你明白嗎?看著我!真正愛你的人在這裏!」

    阿遙把目光從億彥那裏移開,向我望過來,臉上變得一

    點表情都沒有了。

    【阿遙】

    「我不明白

    因為我不知道」

    【億彥】

    「阿遙!」

    【阿誠】

    「閉嘴,億彥。阿遙正在尋找她的『自我』!」

    【億彥】

    「你並不愛阿遙,不要你管」

    【阿誠】

    「你,你要和多少女孩子交往

    那沙紀又算什麽呢?

    你根本不懂得愛,卻口口聲聲地說愛阿遙!」

    【億彥】

    「我對沙紀隻是順應她和你的一片好意罷了」

    【阿誠】

    「不要開玩笑了!你不喜歡我和阿遙在一起,所以才選

    擇了沙紀。你把沙紀當成什麽了!」

    【阿遙】

    「沙紀討厭沙紀」

    【阿誠】

    「!?」

    【阿遙】

    「搶走別人的東西總是

    這樣」

    【億彥】

    「不要怕,阿遙。

    我和沙紀沒有關係,她對我來說無所謂,我對她真的一

    點感情都沒有!」

    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我們回過頭去,看到沙紀站在門廳中,手裏提著籃子。

    腳下,躺著網球拍。

    【沙紀】

    「我走了多保重」

    【億彥】

    「不,沙紀,聽我解釋!」

    億彥追上走到門口的沙紀。

    沙紀憤怒地甩掉億彥的手,我也跑到了門廳中。

    這時,優夏和至美說笑著進了門。

    沙紀把籃子摔到台階上,又狠狠地踩上幾腳。

    用力踏上去!!

    籃子被踩爛了!

    裏麵的塑料器皿撒了一地!

    【至美】

    「沙紀小姐!」

    【優夏】

    「這是,怎麽了!?」

    優夏和至美收起笑容,跑上前來。

    沙紀仍然無法冷靜下來

    唔怎麽辦呢?

    用力拉住沙紀

    講話打消她的怒氣

    【阿誠】

    「沙紀,冷靜些!再發脾氣也沒有用的,對不對?」

    【沙紀】

    「」

    沙紀看著我。眼睛裏充滿了憤怒的神色

    好恐怖沙紀發怒時的表情真的好可怕。

    她現在對億彥的感情是

    愛情的反麵是憤怒,應該是這樣的吧。

    【阿誠】

    「沙紀小姐。總之先冷靜一下」

    【阿誠】

    「也許,這一切都是誤會呢,大家好好談一談,『啊,

    原來是這樣子呀』不就什麽事情都解決了嗎?」

    【沙紀】

    「談一談是嗎」

    【阿誠】

    「對對,我們談一談吧。啊,沙紀」

    我把手搭在沙紀肩膀上沙紀猛地把我的手甩開了。

    【沙紀】

    「不要和我套近乎!!」

    沙紀的臉色更加陰沉。我好像在火上澆油。

    【沙紀】

    「哼談一談?還有這個必要嗎?我討厭假惺惺的這

    一套!!」

    我想開口講話好扭轉局麵,可是沙紀連這個機會都不給

    我。

    【沙紀】

    「我允許之前,不要講話!」

    【優夏】

    「你在說什麽呀,沙紀!」

    【沙紀】

    「優夏,不要煩我!你自己一邊畫畫去吧!」

    【優夏】

    「沙紀!」

    【阿誠】

    「!?」

    沙紀望向億彥。億彥的肩膀抖了一下。

    至美跑上來抱住了沙紀。

    【至美】

    「沙紀小姐,住手!我不喜歡看到這樣子!」

    【沙紀】

    「不要碰我!」

    接著沙紀猛地甩開了至美。

    至美一下子跌到在台階上,瞪大眼睛呆呆地望著沙紀。

    『沙紀!你在作什麽』

    跑到至美身邊

    【阿誠】

    「沙紀!你在作什麽」

    【沙紀】

    「」

    沙紀此時顯出一臉疑惑的表情,仿佛剛剛醒悟自己做了

    什麽事情。

    這時候,從樓梯上跑下來的阿遙蹲下身,扶起了至美。

    阿遙的手輕輕撫著至美的背。

    【阿遙】

    「沒關係吧?」

    (抽泣)。

    至美的眼淚像決堤的海水一般奪眶而出。

    阿遙轉過頭,狠狠地盯著沙紀。

    她站起身來。

    向沙紀走去。

    越來越近了。

    我摒住了呼吸。

    【沙紀】

    「不要靠近我」

    【阿遙】

    「」

    【沙紀】

    「你要幹什麽?不要過來。克隆又怎麽樣!」

    【阿遙】

    「--!」

    【阿誠】

    「--!」

    【億彥】

    「--啊」

    【優夏】

    「--唉?」

    【至美】

    「--克,隆?」

    空氣在一瞬間凝固了。

    --她說克隆?

    利用人類的細胞,通過人工授精,製造出來的個體。

    也就是複製。

    COPY

    難道阿遙是克隆出來的嗎?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幾天來阿遙的種種樣子。

    定定地看著從水龍頭滴下來的水滴的阿遙。

    沙灘上赤著腳泡在水裏的阿遙。

    忘我地投入到釣魚中的阿遙。

    要求接吻的阿遙。

    --還有她那紅撲撲的臉龐。

    這樣的阿遙難道是克隆的嗎?

    我看著阿遙。阿遙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也絲毫沒有變

    化,就好像被什麽東西附體了一樣

    我看著沙紀。大家也都看著沙紀,眼神中充滿懷疑。

    【沙紀】

    「我沒有說謊。我都知道的!」

    【億彥】

    「我不相信」

    【沙紀】

    「你瞧瞧她,瞧她臉上的表情,她已經承認了!」

    【億彥】

    「唔」

    【阿遙】

    「」

    【沙紀】

    「明白了嗎,億彥君?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的本來麵目」

    【億彥】

    「即使阿遙是克隆人也沒有什麽稀奇的。

    現在和10年前不同了,現在每1000個小學生中就

    有1個或2個是克隆人呢」

    【優夏】

    「是呀,9年以前,克隆受精就已經在法律上被認可了」

    【億彥】

    「是呀。沙紀你就不要再說這種老調子了,我們這一代

    已經不存在什麽區別對待的意識了」

    是的,克隆人是合法的。

    過去,實施克隆受精的人要受到嚴厲的審判,克隆人自

    身也會遭受到迫害

    --可是,為什麽?

    億彥和優夏表現的有些不自然。

    慌忙地想掩飾過去的樣子。

    感覺好像他們本來就知道一切隻是不願意去麵對,這回

    真的麵對真相

    其實我也有同樣的心情。

    渾身顫抖的沙紀大聲開口說道。

    【沙紀】

    「真偉大真是個偉大的研討小組呀!」

    【優夏】

    「啊,等等,沙紀!」

    看到沙紀離開了,優夏跳起來追了出去,沿著通往別墅

    的路去追沙紀。

    --優夏的身影消失了。剩下的我們,周圍一幅暴風雨

    後的情景。

    氣氛很糟糕。

    億彥剛剛雖說克隆人並不稀奇,可看上去還是像受了很

    大的打擊。

    喜歡的女孩子是克隆人,畢竟這種事情還很難接受,沒

    法子不介意。

    至美還在抽抽搭搭地哭著,眼前發生的這些事情,大概

    她還沒有完全弄明白。

    我撿起了地上的籃子。

    忽然感到有一道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抬頭一看,原來

    是阿遙在直愣愣地盯著我。

    【阿誠】

    「是真的嗎,阿遙,剛才她說的話?」

    【阿遙】

    「所以我沒有自我」

    【阿誠】

    「阿遙」

    【阿遙】

    「因為是別人的替代品」

    【阿誠】

    「」

    【阿遙】

    「隻不過是個copy而已」

    【阿誠】

    「不要這麽說」

    【阿遙】

    「你害怕了?」

    【阿誠】

    「沒有的事兒」

    【阿遙】

    「」

    【阿誠】

    「我說我沒有!」

    【阿遙】

    「是嗎」

    阿遙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輕輕走到門廳的入口,打開

    了門。我想也沒想,就跑了過去。

    【阿誠】

    「阿遙」

    【阿遙】

    「」

    【阿誠】

    「那個什麽」

    【阿遙】

    「」

    『不要介意呀』

    『說真的是有些吃驚』

    【阿誠】

    「說真的是有些吃驚」

    雖然我對自己說的話也感到有些不妥,不過我想還是應

    該說出真實的感受。

    阿遙等著我說下麵的話。

    【阿誠】

    「克隆畢竟離我們的生活有些遠。所以無法做到一點

    也不驚訝。不過不過呢」

    我尋找著合適的詞語,謹慎地說著。

    【阿誠】

    「即使是克隆人,阿遙就是阿遙。我們什麽都不會改

    變的」

    【阿遙】

    「」

    【阿誠】

    「什麽都不會改變的」

    阿遙摒住呼吸,一臉吃驚的表情。

    【阿遙】

    「我很開心」

    【阿誠】

    「哎?」

    【阿遙】

    「阿誠能和我說這些話」

    【阿誠】

    「」

    門關上了,隻聽到阿遙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在想剛才阿遙臉上的表情,那決不像是開心的樣

    子

    我來到了沙紀的別墅,夜晚寒冷的空氣一直鑽到身體

    裏。

    --那之後,我安慰了一下至美,然後就到房間裏去找

    阿遙,可不論我怎麽叫,阿遙就是不出來見我。

    我對阿遙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

    然後,我想起了突然爆發的沙紀。

    沙紀怎麽知道阿遙是克隆的呢?

    我決定去問問。

    我正要開門時,優夏從裏麵走了出來。

    【阿誠】

    「優夏!沙紀怎麽樣了?」

    【優夏】

    「我想她很難馬上冷靜下來,因為從前就一直是這樣子」

    【阿誠】

    「從前剛才沙紀提到畫畫什麽的,是說那時候嗎?」

    【優夏】

    「哎?那些已經都過去了阿遙怎麽樣了?」

    【阿誠】

    「還一直呆在屋子裏麵」

    【優夏】

    「是嘛」

    我想現在這個時候我是沒法和沙紀談了。

    我們朝住處走去。

    【阿誠】

    「喂,優夏。克隆和人類有什麽不同呢?」

    【優夏】

    「怎麽說呢出生的方式不同,但也不能說因此就有

    區別。克隆人繼承了某個人的全部遺傳基因,他們就像

    是一對雙胞胎。」

    【阿誠】

    「可是阿遙說她因為是被複製的,所以沒有『自我』」

    【優夏】

    「一般來講,克隆人是不會這樣的。一個人沒有『自

    我』又怎麽可能呢」

    【阿誠】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阿遙她自己沒有『自我』,是絕

    不可能的呀」

    【優夏】

    「這可能是她的幻想吧?」

    【阿誠】

    「幻想?」

    【優夏】

    「阿遙是不是一直覺得自己很特別,和別人不同?」

    【阿誠】

    「很特別」

    【優夏】

    「嗯。所以會有那樣的幻想」

    【阿誠】

    「」

    我們回到住處時,正巧看到逸美小姐一路小跑著過來。

    手裏提著一袋子吃的東西。

    【逸美】

    「阿誠君!優夏!」

    【優夏】

    「逸美小姐?你的餐廳?」

    【逸美】

    「提前關門了,反正也沒什麽顧客。至美給你們添麻煩

    了,尤其是給阿誠君!」

    【阿誠】

    「哎?不不,沒關係真是有些對不起」

    很奇怪,我不太想和開朗的逸美小姐講話。

    我低著頭,回到自己房間裏,把一切都交給優夏去應付

    【逸美】

    「這是怎麽回事?」

    背後傳來逸美小姐詢問優夏的聲音。

    我在房間裏思考著阿遙的事情。

    還有優夏的話。

    阿遙覺得自己很特別,和平常人不同嗎?

    怎麽這麽傻呀!

    這時候,從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有氣無力地答應了一聲,接著看到逸美小姐走了進

    來。

    【逸美】

    「打擾一下,可以嗎?」

    【阿誠】

    「啊,請坐有什麽事嗎?」

    【逸美】

    「阿遙的事情,我從優夏那裏聽說了」

    【阿誠】

    「啊,不用再說這些了

    阿遙的事雖然是有些吃驚不過,我覺得阿遙就是阿

    遙」

    【逸美】

    「阿誠君是想說你認為人類和克隆沒有什麽不同,

    是嗎?」

    【阿誠】

    「逸美小姐覺得他們有區別,是嗎?」

    【逸美】

    「不,但是的確有過這麽一段時期,人們認為兩者有很

    大的區別」

    【阿誠】

    「是呀,不過!」

    【逸美】

    「阿誠君,知道促成像今天這樣克隆受精合法化的契機

    是什麽事情嗎?」

    【阿誠】

    「不知道」

    【逸美】

    「在有克隆禁止法案的時代,有一個科學家克隆了自己

    的兒子。因為他的兒子死於車禍,無論如何,他都想再

    見到自己的孩子」

    【阿誠】

    「」

    【逸美】

    「但是秘密被泄露了,科學家受到了審判。他被判處無

    期徒刑。因為他的行為屬於重大的違法行為」

    【阿誠】

    「這麽嚴重呀」

    【逸美】

    「然而當媒體報道了那個克隆少年的話以後,引起了社

    會上的很大反響,最終促成了法律的修改」

    【阿誠】

    「那個克隆少年都說了些什麽呢?」

    【逸美】

    「爸爸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我很感謝爸爸,因為是爸爸

    給了我生命」

    【阿誠】

    「那已經是9年半之前的事情了吧沒想到逸美小姐

    還記得那麽清楚呢!」

    【逸美】

    「我的父親是遺傳學界的權威。那個我隻是現買現

    賣而已」

    (父親是遺傳學界的權威?)

    守野

    守野

    守野難道是

    逸美小姐的父親是

    --守野茂藏博士!?

    守野博士,就是那個幾十年前曾參加希特傑諾姆計劃,

    發現了人類DNA片斷的解析方法,為人類遺傳學的發

    展作出了偉大貢獻的人物!

    世界真得很小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還回到

    剛才的話題上來

    【阿誠】

    「但是,那樣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呀,那些已經是過去的

    事情了。克隆已經合法化了,人類或是克隆人,沒有再

    追究的必要了吧」

    【逸美】

    「那個你說的不完全正確」

    【阿誠】

    「哎?」

    【逸美】

    「我的朋友中也有克隆人。她叫夢美,我常常叫她阿美

    有一天她向我吐露了她的身世,表情異常嚴肅」

    【阿誠】

    「嗯」

    【逸美】

    「於是我對她說,不用太介意了,阿美就是阿美。實際

    上,我的確也是這麽想的。可是,阿美聽了卻顯出有些

    難過的樣子」

    【阿誠】

    「為什麽?」

    【逸美】

    「現在想來,也許那樣說會讓阿美有一種失去了自

    我的感覺吧」

    【阿誠】

    「不太明白」

    【逸美】

    「因為她本人已經認定了自己作為克隆人這一事實。雖

    然得到了法律的允許,但是心情卻沒有那麽容易轉變的」

    【阿誠】

    「那麽應該表現出很驚訝,然後給他們特殊對待嗎?」

    【逸美】

    「我覺得不該這樣做嗯,不過也有可能吧?」

    【阿誠】

    「如果問我的話,我也隻能這樣回答」

    【逸美】

    「是呀不過,說克隆什麽的無所謂這樣的話,對阿

    美可能是個打擊」

    我沒有再說什麽。阿遙的事情又浮上了心頭。

    所以阿遙那時侯雖然在說她很開心,但看上去卻一點兒

    也不像開心的樣子。

    當我從起居室出來的時候,看到人都已經到齊了。

    大家坐在沙發上,想著各自的心事,在打發時間。

    但是,大概是由於剛才的事情吧,空氣裏的氣氛顯得非

    常的沉重。

    逸美,遙,億彥甚至連至美也都沉默著靜靜

    的坐在那裏。

    優夏優夏現在正站在窗口,手指上好象還在玩弄

    著什麽東西,這可不是優夏一貫的神態,顯得非常孤

    寂。

    【阿誠】

    「優夏那是,什麽啊?」

    我上去問道。

    【優夏】

    「嗯?啊啊這個?」

    【優夏】

    「剛才在玩完網球後,至美到禮品店裏買來的小禮

    物。」

    優夏攤開手,把手裏的東西展示到我的眼前。

    是一個鑰匙鏈。

    大小剛剛占據了她的一隻手掌

    是一個雕刻成胖貓形狀的鑰匙鏈。

    【阿誠】

    「是給誰買的小禮物啊?」

    【優夏】

    「嗯,是給我自己買的」

    【優夏】

    「它的名字叫忍忍貓?」

    【阿誠】

    「啊?」

    【優夏】

    「我給她起了這個名字」

    【阿誠】

    「」

    【優夏】

    「」

    【阿誠】

    「」

    【優夏】

    「我可不能給你?」

    【阿誠】

    「你就算是想給我,我也不想要!」

    【優夏】

    「嗯那樣最好看你的眼神仿佛是要將東西給奪

    走似的」

    想要搶東西的目光?

    不是啊,那隻是覺得很好奇的目光罷了

    然後,談話到這裏嘎然而止

    在不自然的談話結束之後,屋子裏又恢複了安靜,仿佛

    更增加了些沉悶的氣氛。

    誰都沒有找到新的話題繼續說下去

    這時

    【逸美】

    「那麽,咱們做晚飯吧?」

    逸美故意要打破這沉悶的氣氛,用非常歡快的語

    調說道,然後就帶頭向著廚房走去。

    【阿誠】

    「逸美我也來幫忙」

    我準備要去幫助逸美。

    【逸美】

    「嗯?算了,阿誠隻要先幫我把桌子上的餐具擺好就成

    了。」

    【阿誠】

    「沒沒關係!」

    【阿誠】

    「我如果做削土豆皮這類的事情還是可以做好的!」

    【優夏】

    「」

    【阿遙】

    「」

    【至美】

    「」

    【億彥】

    「」

    【逸美】

    「土豆?」

    在那一瞬間,大家都把目光轉向我。

    好象是帶刺一樣的目光看著我。

    令我感到非常的不安,呼吸似乎也變得困難起來。

    (怎麽)

    (我仍然能夠預知)

    在這樣想的同時,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突然從腦海中生

    出這樣的話來。

    『但是,今天不是吃咖喱飯嗎?』

    『但是,今天不是吃奶油煮菜嗎?』

    『今天不是吃土豆燉肉嗎?』

    【阿誠】

    「今天是、奶油煮菜吧?」

    下意識的我就把心中想的話都說了出來。

    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

    這樣的話來。

    就像是在我的身體當中,還存在著一個另外的自己一樣

    ,就是那種感覺。

    【逸美】

    「嗯確實今天是吃奶油煮菜」

    【優夏】

    「誠」

    【至美】

    「阿誠,你?

    為什麽會知道今天吃奶油煮菜的?」

    【億彥】

    「石原。怎麽你這家夥在這樣的時候又在開玩笑?」

    億彥微微眯上眼睛,用充滿狐疑的目光盯著我。

    (糟糕)

    (這樣的話,空氣中的氣氛愈發的沉重)

    (最好是不要被大家誤解了)

    【阿誠】

    「啊那個」

    【阿誠】

    「我看到了」

    【阿誠】

    「我看到逸美買來的材料了剛才」

    【逸美】

    「嗯?」

    【億彥】

    「材料?」

    【阿誠】

    「土豆,胡蘿卜,還有洋蔥頭和雞肉另外還有牛奶

    和奶油煮菜的調料」

    【優夏】

    「啊、是這麽回事兒啊,那樣的話,不管是誰都會知道

    是要做奶油煮菜了」

    【億彥】

    「嗯」

    太好了總之,現在大家是都認可了我的解釋。

    我輕輕擦去額角的冷汗。

    這時

    【阿遙】

    「晚飯是奶油煮飯啊」

    遙小聲嘀咕著。

    【逸美】

    「對!晚飯是奶油煮飯啊!」

    【逸美】

    「最初本來想做咖喱飯的,但是後來覺得它有些不太合

    適,結果就改了菜譜」

    【優夏】

    「是奶油煮菜啊」

    【億彥】

    「奶油煮菜啊」

    【至美】

    「奶油煮菜」

    大家都在嘴裏輕聲的嘀咕著『奶油煮菜』。

    從大家的奇妙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大家好象都不太喜

    歡吃奶油煮飯。

    【億彥】

    「啊對了,我現在必須要做一件事情」

    【億彥】

    「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億彥】

    「不好意思,我現在要先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說完之後,億彥走出了小屋

    (???)

    (啊,隨他去吧!)

    (反正這家夥要幹什麽,不是我所想知道的)

    當我這樣想的時候,這次是至美

    【至美】

    「啊,對了!」

    【至美】

    「姐姐!求你了,最好不要把洋蔥頭放在裏麵!?」

    【逸美】

    「嗯?那怎麽成啊!已經買來了好多的洋蔥頭了」

    【至美】

    「啊!討厭,討厭!至美最討厭吃洋蔥頭了!」

    【逸美】

    「喂!你怎麽能夠說那麽任性的話啊!」

    【至美】

    「那個」

    【優夏】

    「啊,我沒有關係啊

    怎麽都可以,就算沒有洋蔥頭也一樣」

    【阿遙】

    「我也是」

    【優夏】

    「誠也一樣吧?」

    【阿誠】

    「當然了,沒問題」

    (就按照優夏所說的辦吧,不要放洋蔥頭了)

    【逸美】

    「啊?那麽就這麽決定了」

    【逸美】

    「至美?你還不向大家表示感謝?」

    【至美】

    「是」

    【至美】

    「謝謝大家的關照了」

    至美高興的說道。

    【逸美】

    「啊真沒辦法」

    逸美一邊還在小聲嘀咕著,一邊走向廚房的裏麵。

    【阿誠】

    「啊、逸美!」

    【阿誠】

    「我來幫助你吧!」

    我跟在逸美的身後,跑到了廚房裏麵

    【逸美】

    「阿誠,感謝你的好心,不過真的不用了」

    【逸美】

    「男人是不應該進入到廚房裏的知道嗎?」

    看到她那溫柔優雅的笑容,我簡直無法拒絕。

    隻能順從的答道

    【阿誠】

    「是~」

    就象是聽話的小孩子一樣,我又返回到了前麵。

    從屋裏出來時,仿佛聽到從身後傳來『嗯』的一聲歎息。

    我開始按照逸美吩咐的在桌子上開始擺放各種餐具。

    與正在工作的我不同,優夏和遙一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至美則坐在地板上,拿著一張紙不知在擺弄著什麽。

    也許是在做折紙的遊戲吧。

    (大家本來是應該幫忙做些什麽的)

    我心中這樣想著,默默的幹著自己的工作

    就這樣,最終我們都吃了一頓逸美做的晚飯。

    料理的味道當然是很不錯的,但是遙和沙紀的表現確令

    人很不放心。

    這一點可能在這裏的所有人都已經

    注意到了。

    吃完飯之後,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

    【至美】

    「喂喂,大家倒是想想該做點兒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啊」

    【億彥】

    「什麽?」

    【至美】

    「在附近有一個墓地」

    【億彥】

    「啊?」

    【至美】

    「到那裏去試試膽量怎麽樣!!」

    至美看來是已經無法忍受這裏濃重壓抑的氣氛了。

    所以,才想出個這樣的主意。

    【至美】

    「聽到了嗎?阿誠!這樣是不是很好玩啊!」

    【阿誠】

    「嗯,啊,可以啊!」

    【至美】

    「太好了!!那就這麽決定了!」

    【優夏】

    「嗯!等一下!」

    【至美】

    「怎麽,難道說優夏害怕了嗎?」

    【優夏】

    「沒,沒有啊,我有什麽好怕的!」

    【至美】

    「那麽就這麽決定了!!」

    最終我們大家被至美逼迫著都不得不參加到她這個考

    驗膽量的遊戲。

    不論如何,一定和沙紀有關係。

    幹脆,去說服沙紀,然後把她帶到這裏來。

    雖然有這個打算,可是她那種性格很難辦呀。

    現在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再找麻煩,還是先冷靜一下頭

    腦比較好。

    那麽接下來該怎麽做呢?

    和大家一起測試膽量

    還是擔心沙紀

    【阿誠】

    「還是有些擔心沙紀,我看算了吧」

    【阿誠】

    「畢竟沙紀也挺可憐呢」

    【至美】

    「哎--,大哥哥害怕了嗎」

    【阿誠】

    「有一點兒吧」

    我不去理會至美的不滿,繼續朝沙紀的別墅走去。

    來到沙紀的家,按了半天門鈴,也不見她來開門。

    我試著大聲叫她的名字。

    【阿誠】

    「喂沙紀」

    【阿誠】

    「沙紀」

    【阿誠】

    「沙紀」

    【阿誠】

    「沙紀」

    沒有回音

    放棄了

    偷偷進去

    下了決心後,我開始觀察建築物的周圍的情況。

    尋找著入口處

    【阿誠】

    「!!」

    【沙紀】

    「幹什麽呢!我叫警察了!」

    沙紀從裏邊探出頭來。

    【阿誠】

    「等等!我有話要說!」

    【沙紀】

    「我沒有!」

    沙紀背過臉去,要把門從裏麵關上。

    就在門要關上前的一霎那,我抓住了沙紀的胳膊,要強

    行進入。

    【沙紀】

    「別碰我!」

    【阿誠】

    「啊?為什麽說阿遙是克隆人?」

    【沙紀】

    「」

    【阿誠】

    「和昨天的事有什麽關係嗎?」

    【沙紀】

    「」

    【阿誠】

    「海邊的事。對不對?」

    【沙紀】

    「」

    【阿誠】

    「究竟怎麽回事?」

    【沙紀】

    「那東西,她還拿著那東西所以」

    【阿誠】

    「那東西?」

    【沙紀】

    「所以我把它搶了過來!」

    【阿誠】

    「那東西是?」

    【沙紀】

    「」

    【阿誠】

    「喂,沙紀!」

    我靠近沙紀,搖動著她的肩膀。

    這時

    【沙紀】

    「不要!」

    沙紀擺脫了我,朝裏麵跑去。

    我跟在她後麵,我手擋在裏屋的門上

    隨著一聲狂吠,我感到一陣刺痛。

    【阿誠】

    「好痛!」

    原來罪魁是一隻小狗。有些髒,剛生下來不久。小得可

    憐。

    【阿誠】

    「別咬了,一邊去!」

    我用腳轟開那狗。

    不過,當我看到它的正臉時,忽然覺得這家夥到也蠻可

    愛的。

    那隻狗不停的拖咬著,令我動彈不得。

    【阿誠】

    「你這家夥!」

    我和小狗廝打著最終,還是我敗下陣來。

    和這樣的小家夥逗氣,也是沒辦法的事。

    【阿誠】

    「看來這種地方也要加小心」

    我撫摸著小狗,一腳深一腳淺的離開了後院。

    回到了小屋,我想著心事。

    (沙紀和阿遙,昨天在防波堤上談的是什麽事呢?)

    (「那東西」究竟是什麽呢?)

    這時,我注意到了桌子上放著的籃子。

    變的破破爛爛的沙紀的籃子。

    我想起了沙紀氣憤至極踩爛籃子時的情景。

    【阿誠】

    「難道是籃子嗎」

    ()

    ()

    ()

    不知過了多久?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手裏拿著籃子,在房間裏睡著了。

    【阿誠】

    「已經弄成這樣了」

    【阿誠】

    「這個還能修好嗎?」

    我剛才還在想修好籃子,給沙紀送去這件事

    修好後送回沙紀處

    不能修了

    (好!修修看吧!)

    我開始修理被沙紀弄得稀爛的籃子。

    我得想辦法讓沙紀接受。

    如果我把籃子修好的話,那麽沙紀

    【沙紀】

    「啊,多謝。想到一塊去了

    剛才我還在想怎麽辦才好呢。真是太高興了。

    阿誠你可真行。」

    【阿誠】

    「不,其實也沒什麽」

    【沙紀】

    「不,這是用金錢買不來的」

    【阿誠】

    「是嗎?這個真的這麽珍貴嗎。」

    【沙紀】

    「我很清楚我昨天說了那樣的話真是太對不起

    了!」

    【阿誠】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應該是這種感覺吧。

    我先道歉。之後就不再指摘她的小錯誤了。我可真聰明

    哈哈。

    可這隻是小聰明而已,做著做著,仿佛遇到了瓶頸。我

    哪裏是修籃子呀,簡直是越修越糟。

    算了吧就在我要把籃子收起來時,至美進來了。

    我慌忙把籃子藏起來但為時已晚。

    至美饒有興趣的湊過來。沒辦法,我隻好告訴她實情。

    【阿誠】

    「就是這麽回事,我想讓她感動」

    【至美】

    「大哥哥,你可真了不起!」

    【阿誠】

    「啊?」

    【至美】

    「我好感動呦!」

    【阿誠】

    「真的?」

    【至美】

    「這籃子,對沙紀一定很重要。

    這點我很清楚,

    但是,大哥哥,這種修法,隻能越弄越糟呀。」

    【阿誠】

    「是呀」

    【至美】

    「好吧,就讓我代勞吧。」

    【阿誠】

    「不用了,麻煩你」

    【至美】

    「我做。讓我做吧。我想做」

    【阿誠】

    「為什麽?」

    【至美】

    「因為沙紀太可憐了。」

    【阿誠】

    「至美,沙紀曾經還踢過你一腳呢」

    【至美】

    「所以才可憐。你不明白嘛?那不是因為我」

    【阿誠】

    「哎?」

    【至美】

    「好了!總之,這籃子先放到我這裏吧!?」

    撇開站在一旁驚詫的我,至美抱著籃子回去了。

    至美能修到什麽程度固然是個問題,但可以肯定的是一

    定比放在我這裏強。

    把籃子的事交給至美,我就睡覺了

    ●4月4日●

    對於我來說,很少能在醒來到時候感到心情如此的舒暢。

    正因為心情如此的清爽,所以才會

    (真想出去悠然自得的散散步啊)

    想到這裏,我一下子翻身下了床。

    在我的手剛剛碰到門把手的一刹那,忽然間,想起了昨

    夜發生的事情。

    說因為需要修理而把籃子拿回去的至美

    不過,要是交給她的話,真是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為了實行預定的作戰計劃,籃子似乎是不可或缺的。

    (那麽,是不是就一定要等到籃子修好為止呢?)

    (還是,應當先去見沙紀呢?)

    我一邊想著這些事情,一邊因為想要呼吸一下外麵的新

    鮮空氣,而不加思索的推開了房門。

    【至美】

    「呀!」

    至美猛然間出現在我的眼前。

    因為房門是向內開的緣故,至美一個趔趄便被開門時產

    生的慣性帶到屋裏。

    就在即將摔倒的那一瞬間,至美還努力的保護著手中拿

    著的那個籃子

    【至美】

    「喂。你幹什麽啊,開門也這麽沒有輕重!」

    【阿誠】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會在這裏啊哎?

    難道說,這個籃子已經修好了?」

    【至美】

    「嘿嘿,怎麽樣啊。至美至美變變變~」

    說著,至美一下子把籃子舉到我的眼前。

    我接過籃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雖說修補得並不怎麽樣,不過總算恢複到可以

    使用的地步了。

    【阿誠】

    「馬馬虎虎吧」

    【至美】

    「你的評價會怎麽樣啊!」

    【阿誠】

    「嗯,難道說!?」

    【至美】

    「什麽?」

    我不禁把已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因為我注意到。

    向我望過來的至美的眼中布滿了血絲。

    【阿誠】

    「沒什麽很不錯嘛。你好厲害啊,真讓我

    大吃一驚。謝謝你,至美。」

    【至美】

    「呀。聽到的你的表揚好高興啊。大哥,你可真會說話!」

    至美說著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裏。喂喂。我可是個大男人

    啊

    我明顯感覺到至美的腳下已經有些站不穩了也許,

    昨夜她真是一晚沒睡。

    我開始重新打量手中的這個籃子。

    我發現籃子的提手處多出了一個護符。

    這個小東西至少在昨天之前還是不存在的。

    (不愧是至美啊)

    我一邊想著一邊仔細看了看它。其實這個護符的本身並

    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不過是個極其普通的護身符罷了。

    叮鈴鈴係在護符上的一隻小鈴鐺,發出了一陣悅耳

    的響聲

    我將這隻拜托至美修好的籃子放在床上,然後和至

    美一道走出了房間。

    在餐廳裏,優夏和阿遙正在吃早飯。

    【阿誠】

    「哎?這三明治是誰做的啊?」

    【優夏】

    「啊,阿誠你這算是和我們打招呼嗎?」

    【阿誠】

    「啊啊啊早上好」

    【優夏】

    「早!」

    【阿遙】

    「早上好」

    【阿誠】

    「我說?這三明治是?」

    【優夏】

    「你問至美吧」

    【至美】

    「嗯。是至美拿來的!」

    【阿誠】

    「那這麽說,又是逸美?」

    【優夏】

    「是這樣的」

    【阿誠】

    「啊,逸美小姐真是個大好人啊」

    我一邊說著,一邊一把抓起夾著新鮮火腿和美味沙拉醬

    的三明治,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

    【阿誠】

    「嗯真香啊!」

    【優夏】

    「行啦,你這副吃像可真夠難看的。還是坐下來慢慢吃

    吧!」

    哼,真是些好管閑事的家夥

    【阿誠】

    「呼味道真棒。我吃好啦!」

    桌子上的大盤子裏麵,此刻,隻剩下幾根圓滾滾的芹菜

    梗了。

    【阿誠】

    「哎?話說回來,怎麽沒有見到億彥那家夥啊他又

    跑到哪兒去了?」

    【優夏】

    「至美小姐來之前,他隻說了一句『我散步去了』,然

    後就出門了」

    【阿誠】

    「哼,是嗎」

    【阿誠】

    「啊,對了,優夏?」

    【優夏】

    「嗯?怎麽了?」

    【阿誠】

    「我們原先預定,今天要幹什麽來著?」

    【優夏】

    「啊啊,今天嗎?因為今天是春分,所以應該是自由活

    動吧」

    【阿誠】

    「自由活動?話雖這麽說,可我們每天不都像是在自由

    活動嗎?」

    【優夏】

    「嗯,這倒也是」

    【優夏】

    「不過,今天應該比平常更應該自由才對啊」

    【優夏】

    「因為大家想去的場所各不相同,所以偶爾每個人單獨

    行動一下,也不是件壞事嘛」

    【阿誠】

    「原來如此」

    【優夏】

    「啊。差點忘了告訴你,今天自由活動的時間截止到5

    點鍾。」

    【阿誠】

    「到5點?」

    【優夏】

    「是的。5點的時候,大家都要到月光沙灘來集合」

    【阿誠】

    「那5點之後呢,幹什麽啊?」

    【優夏】

    「嗯」

    【優夏】

    「這是個秘*密~」

    【阿誠】

    「哈?你這葫蘆裏又是賣的什麽藥啊?」

    【優夏】

    「算了算了,你就別問了到時候保準能讓你高興就

    是了」

    【阿誠】

    「哼。不說就算了」

    【阿誠】

    「那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呆會兒見,好嗎?」

    和優夏,阿遙,至美一一打過招呼之後,我回屋拿了籃

    子,離開了小屋

    我到了別墅門口,抑製住不安的心情按響了門鈴。

    一會兒,從電話裏傳來了沙紀的聲音。

    【阿誠】

    「啊,是我。阿誠」

    【沙紀】

    「稍等一下好嗎?」

    電話掛斷了。

    (哦,聽起來她的心情不錯。這樣的話,沒準兒會讓我

    進屋)

    我抱著籃子,環視著別墅。

    昨天晚上沒注意,其實這裏的環境挺不錯的。我這樣想

    著。

    「朝倉家」到底有多少錢,我很難想象出來,不過單從

    這別墅來看,倒不讓人覺得討厭。

    古人常說的「銅臭味兒」,這我到完全沒有這感覺出來。房子的裝飾雖然很豪華,但是,卻又一種渾然天成的

    感覺。

    自然我回想起,和沙紀初次見麵時的情形。

    看了月屋賓館和溫水遊泳池後,沙紀用「虛飾」和「庸

    俗」來形容。

    這話不錯,人類不論多了不起,總是不能與自然媲美。

    她的話中沒有任何高慢的成分,完全是性格的真實表現

    ,但我卻覺得她心底蘊含著一種特別的東西。

    這時,沙紀看了籃子,吃了一驚

    【沙紀】

    「啊,太感謝了。這個籃子我很喜歡,

    剛剛我還想怎麽辦呢。我真是太高興了。

    阿誠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阿誠】

    「別,別這麽說」

    【沙紀】

    「不不,這些可都是用錢買不到的東西」

    【阿誠】

    「真的?這個東西真的這麽珍貴」

    【沙紀】

    「我全都明白了昨天,我說了那樣的話真對不

    起」

    【阿誠】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那樣的話,後麵,我可就按計劃進行了。

    【沙紀】

    「什麽計劃?」

    【阿誠】

    「這個嘛哎?」

    --哇哇!什麽時候!?

    【沙紀】

    「哎,有什麽事嗎?」

    我把籃子拿給她看,好像要騙她一樣的壞笑。

    【沙紀】

    「那那是什麽?」

    【阿誠】

    「什麽東西這個嘛,這個,我想沙紀一定喜歡,也

    就是說,那種心情,那種心情是用金錢買不來的」

    【沙紀】

    「究竟是?」

    哇。這是我最最喜歡的。

    【阿誠】

    「所以昨天不太愉快,不過,今天看到這個很高興

    ,這樣就雨過天晴了」

    哎呀。你怎麽越說我越糊塗呀。

    沙紀哼哼地笑了一聲,轉過身朝屋裏走去。

    【阿誠】

    「嗨。等等,沙紀!」

    我追了上去。

    我走進屋,緊跟著沙紀朝臥室走去。

    這時,沙紀轉過身,目光尖銳。

    【沙紀】

    「誰讓你進來了?」

    【阿誠】

    「你,你還沒有聽我把話說完呢。我,我還有話要講

    呢」

    【沙紀】

    「我不讓你說,你就別說」

    【阿誠】

    「」

    我的天哪。她還是老樣子。我還天真的期待她會變成至

    美那樣呢。

    這時,我也有自知之明,緘口不言。

    沙紀,瞟了一眼籃子。

    【沙紀】

    「那籃子,你修好了是嗎」

    【阿誠】

    「」

    【沙紀】

    「其實無所謂。那破玩意兒,我本來就要扔了」

    【阿誠】

    「破玩意兒?」

    【沙紀】

    「不是在哪裏都能買到嗎?隻要是人做的東西」

    【阿誠】

    「是呀,哪裏都可以買到。就連這籃子也是」

    【沙紀】

    「你是不是想說應該珍惜?」

    【阿誠】

    「」

    【沙紀】

    「是你的表情告訴的我。告訴我你是這樣想的」

    【阿誠】

    「什麽?」

    【沙紀】

    「平常的人都會這樣認為」

    (哎我的想法怎麽都暴露出來了呢!)

    【阿誠】

    「是啊。不過,我也沒有要求你一定要這麽做」

    我可太差勁了。全被她看透了。我拿著籃子,準備離開。

    我為她擔心本來就是錯的。

    【沙紀】

    「等等」

    【阿誠】

    「怎麽了!?」

    【沙紀】

    「我其實,也沒說不要」

    【阿誠】

    「啊?」

    【沙紀】

    「把它留下吧」

    【阿誠】

    「好吧,給你」

    【沙紀】

    「知道了,放在那裏吧」

    「我知道了」

    「讓沙紀親手接過去」

    【阿誠】

    「你雖然說放在那裏。但還是親手來接吧」

    沙紀來到我麵前,伸出手來。我呢,也鄭重的把籃子遞

    了過去。

    沙紀一接到籃子,就伸手把它抱了起來。她臉上,露出

    一種如釋重負似的笑容,我並沒有忽略這笑容。

    【阿誠】

    「感覺還不錯吧?雖然不完全是原來的樣子」

    【沙紀】

    「嗯還不壞」

    罷了罷了。沙紀這人,即使高興也不會表露出來的?

    哎,不過說實話,她要是變得像至美一樣,恐怕我也很

    難一下子接受

    沙紀,轉著籃子看了一圈。

    那時突然護身符上的鈴鐺刺耳地響起來。

    --突然間,沙紀臉色變了。

    【沙紀】

    「啊!」

    她驚叫者,扔下了籃子。但馬上,又迅速把它拾起來,

    慌忙的拿起那個鈴鐺。

    沙紀找到了護身符。她用力地揪下鈴鐺!籃子從她手裏

    滑落!

    她身體顫抖著,跑到窗前!打開窗戶,把鈴鐺丟了出去!

    啊沙紀大口喘氣。當我靠近時,她下意識的向後邊

    退了退。

    【沙紀】

    「你是不是受了那個克隆人的指使!?」

    【阿誠】

    「克隆人,什麽意思?」

    【沙紀】

    「你是不是受了那個克隆人的指使!」

    【阿誠】

    「你是指阿遙?」

    【沙紀】

    「名字並不重要!」

    【阿誠】

    「你和阿遙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沙紀】

    「為為什麽要纏著我!」

    【阿誠】

    「沙紀,冷靜點!」

    【沙紀】

    「為什麽一直纏著我!」

    【阿誠】

    「沙紀!」

    【沙紀】

    「那東西,不過是個遊戲而已!」

    【阿誠】

    「那東西,什麽東西?」

    【沙紀】

    「站住」

    【阿誠】

    「怎麽了!?」

    【沙紀】

    「站住!」

    【沙紀】

    「別靠近」

    【阿誠】

    「沙紀!」

    我沒有理她,不斷的向她靠近。沙紀一直後退,後背撞

    到了牆上。

    當我要進一步靠近時「轟」從地底發出一聲巨響。

    地板強烈的晃動。

    --地震!

    【沙紀】

    「啊!」

    沙紀尖叫著,緊緊抱住我。

    我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不知過了多久

    當意識恢複過來時,地震已經停了。

    我輕輕的,瞟了沙紀一眼。沙紀也看了看我。

    我鎮靜下來,思索著接下來要說的話。總得說點什麽吧

    可這時,沙紀先開口了。

    【沙紀】

    「你,快點兒離開吧」

    【阿誠】

    「哎?啊,啊」

    我把手張開時,沙紀已經離開了。我呆呆的望著她的背

    影。

    【沙紀】

    「回去吧」

    【阿誠】

    「哎?但是,剛才的話」

    【沙紀】

    「一會兒,我還有事」

    【阿誠】

    「沙紀」

    【沙紀】

    「回去吧」

    「已經不想再說什麽了」--沙紀的眼神告訴我。

    沒辦法我隻好向出口走去。

    這中間隻回了一次頭。

    【阿誠】

    「那那件事需要花很長時間嗎?」

    【沙紀】

    「說不準,可能不會吧」

    【阿誠】

    「大家,今晚5點在「月光沙灘」集合。有空的話

    一塊兒來吧」

    【沙紀】

    「」

    沒有回答。但是,我也隻有這樣沉默的離開了。我這樣

    想著,轉身離開了沙紀的別墅。

    回到小屋,阿遙在那裏。

    【阿誠】

    「嗨」

    我盡量輕快地和她打招呼。我想盡可能的忘掉剛才和沙

    紀不愉快的交談

    【阿遙】

    「」

    但是,阿遙沒有說話。

    【阿誠】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阿遙】

    「」

    阿遙看了看我。帶著一種蔑視的神情。

    接著阿遙撅了撅嘴,朝林間的大道大步走去。

    【阿誠】

    「阿遙?」

    【阿遙】

    「」

    「等等!」

    我默默地目送阿遙

    【阿誠】

    「等等!」

    【阿遙】

    「怎麽?」

    【阿誠】

    「你說怎麽了你要去哪兒?」

    【阿遙】

    「嗯」

    【阿誠】

    「去哪兒?」

    【阿遙】

    「不知道」

    【阿誠】

    「不知道」

    【阿遙】

    「好了,我要走了」

    【阿誠】

    「哎,等等」

    我正要去追阿遙,有人從背後抓住了我。回頭一看,原

    來是億彥。

    【億彥】

    「石原。阿遙她有麻煩了,你不知道嗎?」

    【阿誠】

    「哎?」

    【億彥】

    「你呀,終究不知道女孩子的心」

    我抑製住要揍他的心情,撇開億彥朝林中走去。阿遙的

    身影,已經不見了。

    我不知該去哪兒,也不知該做什麽,隻得緩緩的爬上了

    露台。

    站在露台上向大海望去,可以看到碧藍碧藍的海水。

    我邊看著大海,邊考慮起了沙紀和阿遙之間的事。

    沙紀,一聽到那護身符鈴鐺的響聲,就立刻亂了手腳。

    而阿遙呢,打我從沙紀的別墅回來,一下子變得很陌生。

    (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疲倦的我朝樹林方向望去,看到了疾步快走地沙紀的背

    影。

    (是啊,不是說有事來著,她剛才不是這麽說的嗎)

    我想知道個究竟。

    那好。就這麽辦,跟在她後麵

    沙紀走出樹林,來到了海邊。又向東走了5分鍾,然後

    拐進了一條岔道。

    那條路,兩旁都是櫻樹。

    (櫻花如果在這裏盛開的話)

    但是,現在這裏不是看櫻花的地方。

    我盯著沙紀的背影,尾隨著她

    一會兒她走出了樹林,來到了展望公園。

    那裏能看到藍色的,一望無際的大海。

    沙紀,朝公園中央的燈塔方向走去。

    這時,在樹蔭下麵,出現了一個人影。

    我差一點,叫出聲來。

    是阿遙

    沙紀和阿遙,像是在爭執著什麽。

    情形和那時一樣。和大浪湧向防洪堤時的情形一樣。

    我感到心髒在劇烈的跳動。

    為了不讓兩個人注意到我,我藏在了燈塔的對麵。

    我能夠清晰的聽到兩個人爭吵的聲音

    【沙紀】

    「你別說了。我已經沒有那東西了」

    【阿遙】

    「胡說。是你把它搶去的」

    【沙紀】

    「那麽,你打算一直要挾我嗎?」

    【阿遙】

    「如果你不還給我的話」

    【沙紀】

    「我真的,不想再見到它了!」

    【阿遙】

    「求你了。別再說謊了!」

    【沙紀】

    「我沒有說謊!」

    【阿遙】

    「騙人!騙人!還給我!把「鈴鐺」還給我!」

    --鈴鐺???

    (這麽說,沙紀剛才確實聽到了護身符的鈴聲)

    對,那一瞬間!

    我腦子裏閃現出那時的情形

    就是早上夢到的那個絕望的夢

    (難道那鈴鐺就是她們談到的鈴鐺嗎!?)

    不,不會的

    不會那麽巧

    我一次次否定自己,否定自己的猜想。

    (那麽現在,現在該怎麽辦呢)

    想到這裏,我從燈塔後麵露出頭,窺視了兩個人一眼。

    這時,沙紀和阿遙正扭在一起,爭吵著,扭打著。

    突然,沙紀放開了阿遙的手。沙紀連著後退了幾步。

    阿遙,阿遙滿眼仇視的向前走著,一步步地縮短了與沙

    紀之間的距離。

    沙紀不斷顫抖著。

    就在阿遙要抓住沙紀手的那一刻。--沙紀猛地一腳踢

    向阿遙!

    阿遙的身體,立刻直直的向後倒下去。之後就一動不動

    了。

    沙紀渾身顫抖著跑開了。

    我從燈塔後麵走出來。來到阿遙身邊,快步跑過去。這

    時阿遙已經昏迷了。

    我抱起阿遙,搖動她的身體。

    【阿誠】

    「阿遙!阿遙!醒醒,醒醒!」

    聽到動靜的人們,開始圍了過來。

    【阿誠】

    「阿遙!」

    這時,阿遙睜開了眼睛。眼睛微微轉動。

    【阿遙】

    「阿誠?」

    我點點頭看著她。阿遙半坐著,無力的看著我。我也看

    著她。這時,阿遙的眼裏湧出了淚水。

    【阿誠】

    「阿遙」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阿遙靜靜的把我的手推開。

    【阿誠】

    「?」

    【阿遙】

    「別管我」

    【阿誠】

    「哎?」

    阿遙掙脫我,站了起來。

    【阿誠】

    「你在說什麽?」

    【阿遙】

    「」

    【阿誠】

    「我,全都看到了,剛才」

    【阿遙】

    「阿誠這和你沒關係」

    【阿誠】

    「」

    【阿遙】

    「和你沒關係」

    阿遙避開我的目光,走開了。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地走

    遠了。我也不知為什麽沒去追她,茫然的目送她走遠。

    等我回過神來,阿遙已經不見了。我恍恍惚惚的轉過身

    ,按原路走了回去。

    走出櫻樹林,來到海邊。

    這時,我感到有誰在注視著我。朝月亮沙灘方向望去,

    我發現,沙紀正注視著我。

    這時,我不禁打了個冷戰。那道目光好強烈。

    【沙紀】

    「」

    【阿誠】

    「」

    過了一會兒,沙紀移開了視線,朝月亮沙灘方向跑去。

    我呢,也好像被什麽東西拽住一樣,追了過去。

    沙紀沒有放慢速度。我拚盡全力卻追不上。

    為什麽?為什麽要跑開呢?我一邊跑一邊不解的想著這

    個問題。

    而此刻,我連為什麽要去追沙紀,也搞不清楚。

    沙紀從海邊穿過沙灘經過「月光沙灘」門前。之後向月

    屋賓館的方向走去。

    這過程中,絲毫沒有放慢腳步

    到了賓館,沙紀從正門進入了大廳。

    我緊跟其後。

    這時,和大廳中走出的一個女人,恰好碰個正著。

    我和那女人都倒了下來。

    【??】

    「哎呦!」

    【阿誠】

    「對不起!」

    我伸手去扶那女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原來是逸美。從情形上看,她好像是來賓館送餐什麽的。

    【逸美】

    「哎?阿誠,怎麽是你?」

    【阿誠】

    「沒事吧,逸美?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我要去追沙紀,可是逸美卻抓住我的手不肯放。

    【逸美】

    「等等。看見了嗎,剛才的表情」

    【阿誠】

    「哎?什麽表情?」

    【逸美】

    「作為懲罰,你肯幫我嗎?」

    我也不知她在說些什麽,現在要緊的是追上沙紀!

    【阿誠】

    「對,對不起,逸美小姐!現在,我有急事!」

    【逸美】

    「不行嗎?反正晚上大家都要來我家」

    【阿誠】

    「是,不過」

    【逸美】

    「阿誠!」

    【阿誠】

    「嗯」

    【逸美】

    「我和至美可是兩個人頂成一個人用的。我們姐妹都快

    睡眠不足了」

    【逸美】

    「你知道為什麽嗎?阿誠」

    是,是不是因為那個籃子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至美不論怎麽熬夜,隻要睡一晚上就能恢複的。

    【阿誠】

    「對不起,我真有急事」

    【逸美】

    「啊阿誠,你要拋棄我們姐妹嗎?」

    逸美眼睛濕潤了,一下子變得楚楚可憐。

    怎怎麽會!?怎麽會,成這樣子?

    就仿佛,我欺負了逸美一樣。

    【逸美】

    「我和至美,都很痛苦需要阿誠你的幫助」

    (哎呀逸美,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逸美】

    「阿誠不過是利用我們罷了」

    【逸美】

    「沒用的時候,就好像用過的磨牙粉一樣,隨手丟掉了」

    【阿誠】

    「不不是這個那個」

    我越分辯不清,逸美就越不依不饒。

    【逸美】

    「好了我全明白了。你是見死不救,我和至美兩個

    人自己想辦法吧」

    【逸美】

    「但是,如果我們累倒了那時你能來照看我們嗎?」

    逸美轉過身,虛弱的朝月光沙灘走去。

    事到如今我也隻有打消追沙紀的念頭了。

    啊~

    【阿誠】

    「哎,哎逸美。我,還是很擔心你,一定會幫你的」

    這時,逸美朝我的方向轉過身來。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

    容

    【逸美】

    「哦?你不是有急事嗎?」

    【阿誠】

    「」

    【逸美】

    「是不是擔心沙紀?」

    (她怎麽會知道的呢)

    【逸美】

    「放心。沙紀也一定會來的!憑我的感覺」

    【逸美】

    「那好,咱們出去買點東西吧?」

    【阿誠】

    「???」

    【逸美】

    「阿誠,今天聚會的事,聽說了嗎?」

    【阿誠】

    「聚會?」

    【逸美】

    「今天5點,在月光沙灘集合,沒聽說嗎?」

    【阿誠】

    「啊那件事呀,我已經聽說了」

    【阿誠】

    「也就是說,今天我們大家,在一起聚會」

    逸美深深的點點頭,接著說。

    【逸美】

    「所以,那之前一定要做些準備呀」

    【逸美】

    「但是,現在車子壞了,即使去買東西,我一個人也拿

    不了呀?」

    【逸美】

    「所以,出去買東西時,希望阿誠一起去」

    【阿誠】

    「啊,啊原來是這麽回事呀」

    最終,我還是拿她沒辦法

    結果,為了聚會,我也隻好跟著四處去買東西

    終於都準備完了。

    大家的手中都端著一個紙杯子。

    裏麵倒滿了冰鎮啤酒。

    (不過,隻有至美和阿遙例外,兩人杯中裝的是果汁)

    烤肉的鐵板上吱吱的冒著陣陣青煙,不時散發出烤肉的

    香味。

    【逸美】

    「喂,大家來幹杯吧?」

    【逸美】

    「嗯,讓誰來致詞呢嗯,我看就拜托川島班的班長

    吧?」

    【優夏】

    「哎?我嗎?」

    大家的視線,齊刷刷的向優夏望過去。

    【優夏】

    「那好,我就來說兩句!」

    【優夏】

    「不過讓我們為了什麽而幹杯呢,大家的意思

    呢?」

    【至美】

    「這個嘛,還是應該由你來考慮啊,優夏班長。」

    【優夏】

    「是嗎這倒也是」

    【優夏】

    「嗯」

    【優夏】

    「我們大家能在這裏齊聚一堂,說起來也是很不容易啊」

    【優夏】

    「而且,雖說有點遲,但還是希望沙紀能夠快樂」

    【優夏】

    「來吧,幹杯~」

    【眾人】

    「幹杯!」

    大家齊聲應和,紛紛舉起手中的酒杯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應該是洋溢著微笑吧?

    我忽然注意到。今天的氣氛似乎

    大家的表情怎麽都有些過於自然了。

    沙紀和阿遙全都是興高采烈的樣子

    盡管就在剛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可這會兒兩個人卻都

    如此高興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阿誠】

    「至美,至美請問」

    【至美】

    「嗯?怎麽了?」

    看到其他人正興高采烈的聊著天,我於是裝作若無其事

    的樣子把至美叫到了一旁。

    【阿誠】

    「想問你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至美】

    「?」

    【阿誠】

    「沙紀和阿遙,從一開始,就是那個樣子嗎?」

    我向著圍坐成一圈的眾人努了努嘴。

    【至美】

    「啊,是嗎

    大哥哥,你還都不知道嗎」

    【阿誠】

    「哎,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至美】

    「嗯。怎麽說呢?」

    至美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

    聽她的話講,沙紀起初似乎並沒有打算來月光沙灘。

    而且,億彥那小子似乎還安慰了沙紀,不知用什麽辦法

    說服了她。

    (竟然能夠說服沙紀)

    (億彥倒還真有兩下子啊)

    我心裏不由升出一種佩服之情。

    【阿誠】

    「那麽阿遙,也已經不再介意了嗎?」

    【至美】

    「嗯。阿遙小姐,似乎根本不在意的樣子呢。」

    (阿遙會會不介意?)

    【阿誠】

    「那麽說兩個人難道已經完全和好了?」

    【至美】

    「嗯該怎麽說呢應該還沒到這個程度吧」

    【至美】

    「不管怎麽說,沙紀小姐那邊,也應該還會有點」

    (嗯,似乎應該是這樣的)

    今天在展望公園,我親眼見到兩人爭吵的情形,所以想

    來不會這麽快就和好的。

    【至美】

    「啊不過這也難說,也許有些別的什麽理由也說不

    定」

    【至美】

    「不過至美嘛就是這麽想的,嘿反正就是這樣

    的了」

    【阿誠】

    「嗯原來如此」

    【阿誠】

    「謝謝你,至美!」

    我一邊說,一邊用手拍了拍至美的頭。

    我再次坐回到大家的中間。

    誠如剛才所說,從沙紀的表情中,仍能找到一絲不能原

    諒別人的陰翳。

    這表情是如此的微妙,假如剛才我沒有和至美談論這個

    的話,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的

    我正想著,不意間阿遙張口說話了

    【阿遙】

    「這個」

    阿遙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一個不知從哪兒拾來的髒兮兮

    的透明塑料袋。

    塑料袋裏,裝著一些蠕動著的小蟲子。

    大家全都張口結舌,驚訝的說不出一句話

    【阿誠】

    「這,這是什麽啊?」

    我不加思索的問道。

    【阿遙】

    「海蛆」

    阿遙幹脆的答道。

    【億彥】

    「這,這,這是,要幹什麽呀,阿遙小姐?」

    阿遙隨口答道

    【阿遙】

    「吃」

    【億彥】

    「哎?」

    【優夏】

    「哎?」

    【逸美】

    「哎?」

    【沙紀】

    「哎?」

    【阿誠】

    「哎哎!?」

    【至美】

    「不過,味道也許會格外鮮美吧?」

    至美小聲咕噥著。

    【沙紀】

    「那種東西,絕對好吃不到哪裏去!」

    【阿遙】

    「烤烤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沙紀】

    「喂,等一下,你有沒有問過別人的意見啊!?」

    【至美】

    「烤烤看,烤烤看,把這海蛆烤一下~」

    【沙紀】

    「不許烤!」

    這兩個人倒都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性格

    在兩個人正在爭論的時候,阿遙已經一聲不響的將已經

    紮好口的塑料袋打開了。

    【逸美】

    「阿遙,你先等等好嗎?」

    【優夏】

    「住手,阿遙!」

    優夏伸出手去,想一把從阿遙的手中奪下塑料袋。

    誰知道,隻一下!

    塑料袋的封口被一把扯開,袋中的海蛆一下飛灑出來。

    【億彥】

    「啊呀!!!」

    人群裏喊得最大聲的就要屬億彥了。

    大家全都驚慌失措呼的一聲四散逃開。

    那情形,就象是一群受了驚的老鼠。

    而飛灑出來的那些海蛆,運氣倒是不錯,因為沒有落到

    鐵板上,所以也都順著海灘四散而逃了

    最終,全都消失於岩石深處。

    【阿誠】

    「喂,已經沒事了!」

    聽了我的喊聲,大家全都驚魂未定的走了回來。

    【優夏】

    「你們鬧夠了吧!阿遙!?至美!?」

    優夏一回來,隨即就是一聲大喝。

    【阿遙】

    「可是」

    【至美】

    「我就是想吃嘛」

    阿遙和至美無奈的聳了聳肩

    這件事之後又過了一個多小時。

    酒宴可謂是進行到了高潮。

    剛才的海蛆事件,不但沒有攪了局,反而極大的刺激了

    大家的興致。

    這裏的所謂刺激確實是個褒義詞--總之,比起剛才,

    宴會的氣氛的確是越發的熱鬧了。

    大家相互調侃著,嬉鬧著,氣氛倒是十分祥和。

    不對,說祥和似乎不太恰當,因為這氣氛已經遠遠的超

    出了祥和所能概括的範圍了,也許該說是喧鬧吧。

    特別是優夏。

    【優夏】

    「真爽啊!到底還是烤肉和啤酒啊!你們說是不是啊?

    啊?」

    這個姑娘可真行,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喝成這

    樣了。

    【優夏】

    「至美君,你也來喝一口吧?」

    優夏一邊說,一邊就要向至美原本倒著桔子汁的紙杯中

    倒啤酒。

    【阿誠】

    「喂喂,不許教唆未成年人喝酒啊!」

    【優夏】

    「算了,幹嘛這麽古板啊~」

    【優夏】

    「又不是不能喝嘛。真是多管閑事!」

    話音未落,隻見一隻啤酒罐嗖的一聲就衝我飛了過來。

    (天哪,今後千萬不能讓優夏喝酒了)

    (應該找個人管住她才對)

    【阿誠】

    「啊」

    我緩緩的舒出一口氣。

    【優夏】

    「啊,你這家夥可真是好管閑事啊」

    【優夏】

    「你這個大香菇!」

    【億彥】

    「啊哈哈哈~優夏君,這話從何說起啊?」

    看著億彥如此猖狂,我不禁有些生氣。

    我盡力不讓自己發作,拿著筷子想去夾一片牛肉。

    可誰知道,卻一下子沒留神,手一滑,把筷子掉落到鐵

    板上。

    【至美】

    「哎呀,大哥哥你沒事吧,是不是喝醉了啊?」

    難道我會喝醉嗎?

    不過也許是吧。

    畢竟,像碰到杯子,滑落筷子這些事,都是喝醉酒的征

    兆嘛。

    (看來自己必須注意一下了)

    我不禁這樣想到

    忽然,不知為何,我竟然迷迷糊糊的把手伸向鐵板

    ,可能是想要把筷子撿起來吧。

    【阿誠】

    「啊!!」

    伴著一聲驚呼,我急速把手縮了回來。

    【至美】

    「呀哈哈哈~真拿你沒辦法,算了算了還是讓至美

    來幫你吧~」

    說著,至美用自己的筷子把我的筷子夾了上來。

    這時候

    【優夏】

    「啊!!」

    突然,優夏探過身來,驚訝的指著我剛剛被燙傷的

    手掌喊了起來。

    而且是用食指和中指

    【優夏】

    「大家注意了,我宣布,我剛剛發現了一件驚人的秘密!」

    【至美】

    「哎?」

    【優夏】

    「被燙傷的石原,是隻大香菇!」

    【至美】

    「哎?」

    【優夏】

    「傻瓜,我說的是回文句啊,是*回*文*句!」

    【優夏】

    「『燙傷的石原是香菇』這句話的日語發音倒過來

    念的話,也是『燙傷的石原是香菇』呀」

    【至美】

    「」

    【阿誠】

    「啊,你又來了」

    【至美】

    「哈哈優夏小姐,你這句話,用到現在倒是蠻合適

    啊!」

    【優夏】

    「你說什麽呐!快別奉承我了!不過話說回來,也許我

    真的很有天賦呢!呼」

    她們兩個反倒一唱一和,隻剩下我在一旁目瞪口呆。

    哎,沒辦法,老實聽著吧。

    因為不論是誰,隻要被優夏和至美這對損人專家盯上的

    話,那就別想能夠全身而退了。

    【優夏】

    「喂~~~~~~~喂」

    【優夏】

    「我說,你覺得怎麽樣啊?」

    優夏的眼中閃動著一種動人的光輝。

    --可,就在這時!

    這次又輪到沙紀出岔子了。

    就在她打算將右手的杯子移到左手時,沒成想一個不留

    神杯子便從手中滑了下去。

    於是乎,站在她旁邊的優夏小姐,恰好成了這次慘劇的

    最大受害者。

    從胸部向下可以說是全身,被滿滿一杯啤酒潑了個

    正著。

    【優夏】

    「喂,喂,你幹什麽」

    【沙紀】

    「對,對不起」

    四周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億彥】

    「那麽,這個樣子是不是就稱的上是『出水芙蓉』呀?」

    億彥不知深淺的從旁邊插了這麽一句。

    沙紀聽了這句話

    【沙紀】

    「撲哧」

    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優夏】

    「夠了,別再笑了」

    【沙紀】

    「啊,真是對不起」

    【沙紀】

    「可是億彥君,嗬嗬,都怪他是他逗我的」

    --正說話間,從另外一個方向猛然飛過來一團不明物

    體!

    橙色的液體原來是桔汁。

    這杯桔汁,就好像一顆出膛的炮彈,正中沙紀下懷。

    大家全都愕然的把頭轉向桔汁丟來地方

    在那裏,赫然站著手中握著空紙杯的阿遙。

    【沙紀】

    「」

    沙紀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還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事。

    【阿遙】

    「因為你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

    【沙紀】

    「」

    【阿遙】

    「所以我想,如果不對你做出同樣的事情的話你無

    論如何是不會明白的」

    【沙紀】

    「你你你想幹什麽!」

    【沙紀】

    「我意識到自己錯了!

    所以不是一直在說對不起嘛!」

    【阿遙】

    「就你那兩句也算是道歉嗎」

    【沙紀】

    「道歉而已,兩句話足夠了!再說又是對這種酒鬼!」

    【優夏】

    「酒鬼!?」

    【優夏】

    「你才是酒鬼呢!?否則,啤酒怎麽會平白無故的灑到

    我身上呢!」

    【優夏】

    「而且,說不定還是故意的呢!」

    【沙紀】

    「有誰會無聊到想故意做這種事!?」

    【沙紀】

    「可不是嘛!要是正常人的話,才不會故意這麽做的呢!」

    【沙紀】

    「隻有那些克隆人,才會做出這種不正常的舉動!」

    這時

    【逸美】

    「都別胡鬧了!!!」

    逸美突然站了起來,大喊一聲。沒想到平日裏極其

    嫻靜的逸美,還有如此火爆的一麵。

    隨著逸美的喊聲,四周再次變得鴉雀無聲

    【逸美】

    「大家已經都是大人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吵個沒

    完!」

    剛剛還吵得熱火朝天的三個人,都被逸美咄咄逼人的氣

    勢壓了下去,一聲不吭的坐回原位。

    此時,隻覺得周遭的空氣就像凝固一般的壓抑

    這尷尬的氣氛,已經讓我這個旁觀者都不想呆下去了。

    不對,如果我真是個旁觀者的話,也許早就溜了。

    這時,在這個壓抑且尷尬的境地之下沙紀小聲咕噥

    了一句。

    【沙紀】

    「那麽」

    【沙紀】

    「我先回家了」

    說著,沙紀拾起放在自己腿上的挎包,站了起來。

    忽然,嗵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她的包裏掉落到沙

    地上。

    大家於是紛紛把視線投向沙地上的那個東西。

    仔細一看,原來是大家攤錢拜托至美買來的『袋裝

    牛肉』。

    為什麽沙紀她?

    【阿遙】

    「你偷這個東西打算做什麽啊?」

    阿遙毫不掩飾的直言問道。

    【沙紀】

    「我才沒偷!」

    【阿遙】

    「那麽是你拿的?」

    【沙紀】

    「別廢話!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好了!」

    【阿遙】

    「這樣做可不好啊」

    【阿遙】

    「畢竟是大家出錢買的啊」

    【沙紀】

    「夠了,煩死人了,你別沒完沒了好不好!!」

    【沙紀】

    「難道還想去報警嗎!?」

    【沙紀】

    「我一不會躲二不會逃!一直都會呆在我的別墅裏!」

    說完這幾句話,沙紀連頭都不回,憤然向著沙灘那邊的

    小路絕塵而去

    隻有掉在沙灘上的那袋精工切片的牛肉,還一動不動的

    躺在那裏。

    鐵板下的炭火,此刻已經燃盡了

    就這樣過了一分鍾,兩分鍾,十分鍾,四下裏死一

    般的沉寂,竟然沒有人能夠說出一句話。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而就在片刻之前,這裏還稱得上是一片歡樂的海洋呢

    結果,到底還是因為沙紀和阿遙,仍像往常一樣鬧得不

    歡而散。

    (為什麽非得弄成這樣不可呢)

    (可是,我究竟又能做什麽呢?)

    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不經意的將目光投向遠處岩石的

    陰影下麵。

    獨自蹲在那裏的,竟然是嬌小的至美

    此刻的至美,正把嬌小的身軀蜷成一團,埋著頭輕輕抽

    泣著。

    隻見她的雙肩輕輕伏動,不停的哽咽哼哼哼哼

    哼哼

    我能夠明白此刻至美的心中是多麽的悲痛。這麽小的孩

    子,是無論如何也沒法承受剛才那樣激烈的爭吵的。至

    美喲

    我很想走上前去安慰她幾句,可一時卻想不出該說什麽

    才好。

    所以也隻好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了

    此刻耳畔那傳來的陣陣波濤,也許便是大海的歎息吧。

    大家默不做聲的打掃著被我們搞得一片狼籍的海灘,然

    後將餐具運回到月光沙灘。

    在月光沙灘跟逸美小姐和至美道過晚安,我們四個人默

    默的回到了小木屋。

    可是,即便回到小屋之後,今晚不愉快的空氣,似乎依

    舊殘留在我們的周圍

    每個人都一聲不響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此刻,我靜靜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茫然的望著頭頂上的

    天花板。

    (阿遙和沙紀--在過去,這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過

    什麽樣的事情呢?)

    【阿遙】

    「騙人!騙人!還給我!快把那隻『鈴鐺』還給我!」

    (『鈴鐺』阿遙說過的『鈴鐺』,難道就是那個『

    鈴鐺』嗎?)

    此刻,我的肉體和精神已然全都達到了疲倦的頂點。

    一陣陣強烈的睡意,漸漸將我包圍起來。

    (一定要找沙紀問問清楚)

    (有關鈴鐺的一切阿遙的一切這一切的一

    切一定要問問清楚)

    然而隨著睡意襲來,片刻之間,我的意識模糊了。

    ●4月5日●

    啊睡醒了。

    既不是被噩夢打擾,也不是聽到了什麽聲音。

    是自然的醒來。

    我看了看枕邊的手表。

    已經睡了3個小時了吧。

    現在頭腦清醒到可以在十秒內算出兩位數的乘法。

    好幾次試圖再睡去

    但清醒的頭腦已再沒有睡意了。

    我於是下了床,朝客廳走去

    客廳裏已經沒有人了。

    靜的可以聽到呼吸的聲音。

    樓上傳來呼呼的億彥的呼嚕聲。

    就在那時

    【億彥】

    「嘿!等等!」

    突然傳來了億彥的聲音。

    我吃驚的向上望去

    【億彥】

    「不好能量能量

    不夠

    啊呼呼」

    這家夥一直在說夢話。

    (哼也不知在做什麽夢,億彥這家夥)

    還是別想億彥的事了,我出了屋門,來到外邊

    從樹林的縫隙望去可以朦朧的看到沙紀家別墅的燈光。

    (對了有件事一定要問沙紀不可!)

    於是我朝沙紀別墅的方向走去

    沙紀的心事總是很多。

    鈴鐺的事阿遙的事

    這次我都要弄清楚。

    我一下子變得很堅決。

    到了別墅,我按響了門鈴。

    就在那時

    (嗯?)

    我好像聽到了沙紀的聲音。

    再認真分辨一下。

    【沙紀】

    「不是說讓你等一下了嗎?」

    確實是她。

    我朝聲音的方向走去。

    繞院子半周,我來到了後院。

    從廚房門口露出燈光。

    沙紀的微小的,略帶顫抖的聲音逐漸近了。

    其中還混雜著撒嬌似的叫聲

    我停下來,凝神望去。

    沙紀在那邊。

    戴著眼鏡的沙紀正把小狗從腳下抱起。

    看上去象一隻小野狗。

    剛才叫的就是它嗎

    【沙紀】

    「真擔心死我了,你到底去哪兒了?」

    被抱起的小狗高興的舔著沙紀的臉頰。

    沙紀也發出癢癢的聲音。

    我被眼前這個與往日迥異的沙紀所震驚了。

    當然不是眼鏡的原因。

    而是那種滿足的,溫存的表情。

    【沙紀】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沙紀放下小狗,消失在家中。

    小狗啪啪的擺著尾巴,發出「汪汪」的叫聲。

    我走近廚房門口。

    我藏了起來,怕引起小狗的注意。

    沙紀走出來。

    手裏拿著一個玻璃容器。

    小狗快速的搖著尾巴,撒嬌的叫著。

    【沙紀】

    「噓。不聽話就不理你了。」

    沙紀好像在責備它,然後打開了玻璃容器。

    是用剩飯做的肉食料理。

    沙紀蹲下給小狗喂食。

    小狗興奮的大口吃起肉來。

    --原來是這樣!

    我想起了聚會時的小摩擦。

    那時的牛肉原來是為了給這家夥吃呀

    我們議論著是誰偷了牛肉,互不相讓

    【沙紀】

    「別急小心卡著」

    沙紀撫摸著小狗的背,滿臉慈愛。

    她平時總是攻擊性的,和我們對著幹

    (本性原來還是善良的)

    為了不讓她們注意,我悄悄的離開了。

    要追問沙紀的想法已經無影無蹤了。

    可以安心睡了

    從沙紀的別墅回來,我安心的閉上眼睛再次睡熟了。

    剛一睡著的工夫。

    (別吵了誰呀?剛剛睡著)

    那聲音讓我沒睡熟就被吵醒了。

    耳邊傳來敲擊的聲音。

    在天窗的地方有人在敲窗子。

    氣得我從床上跳了起來。

    直起身,打開了天窗。

    我用兩臂撐起,上身露出窗外

    【阿誠】

    「!?」

    是沙紀。

    沙紀用長樹枝叩著窗子。

    沙紀看到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立刻說道。

    【沙紀】

    「散步正好路過」

    【阿誠】

    「啊?」

    【沙紀】

    「不是專程來拜訪你的。」

    【阿誠】

    「啊?」

    【沙紀】

    「我不是專程來這裏的」

    【阿誠】

    「啊」

    【沙紀】

    「不過今早,真是謝謝你了。」

    【阿誠】

    「嗯?」

    【沙紀】

    「籃子!」

    【阿誠】

    「什麽意思」

    【沙紀】

    「好了,已經謝過你了」

    「等等」

    「哎,哎哎」

    【阿誠】

    「啊,啊」

    【沙紀】

    「那麽,晚安吧」

    【阿誠】

    「晚安」

    沙紀下了台階,離開了

    我關上了窗戶,又回到了床上。

    窗戶隻開了一小會兒,屋裏就冷了許多。

    我把被子一直蓋到頭頂,試圖包住散發的體溫。

    然後考慮沙紀的事

    不能與人坦然相對的沙紀。

    不想暴露自己脆弱一麵的沙紀。

    自尊心高人一倍的沙紀。

    但隻有我了解她。

    隻有我知道沙紀比誰都善良

    隻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心情。

    剛才的那一幕,才是她的真正的表示感謝的方式。

    想著想著,覺得讓她就那麽走了,心裏空空的。

    (沙紀)

    我不能抑製住自己的心情,踹開了被子。

    (可能還來得及)

    我急忙換好衣服出門了。

    【阿誠】

    「沙紀!」

    她不可能還在但我又不能不喊她的名字。

    【沙紀】

    「我在。在這兒!」

    【阿誠】

    「哎!?」

    【阿誠】

    「怎麽在這兒嚇了我一跳」

    【沙紀】

    「嚇一跳的該是我。那麽大聲音什麽事?」

    【阿誠】

    「哎?」

    【沙紀】

    「有什麽事?」

    【阿誠】

    「沒有什麽特別的」

    【沙紀】

    「那我回去了」

    【阿誠】

    「等等!」

    【沙紀】

    「你不是沒事了嗎?」

    【阿誠】

    「是沒什麽事」

    【沙紀】

    「那我回去不行嗎?」

    【阿誠】

    「沙紀,那沙紀你下麵有什麽事嗎?」

    【沙紀】

    「沒有」

    【阿誠】

    「這樣的話好不容易才來一趟,就多呆一會吧。」

    【沙紀】

    「我不是說了我不是成心來的,隻是散步路過這裏而已。」

    【阿誠】

    「為何這麽深更半夜的?」

    【沙紀】

    「不為什麽不行嗎?」

    【阿誠】

    「不為什麽就在這呆會兒吧。」

    【沙紀】

    「不行,因為星星看著呢。」

    【阿誠】

    「星星?」

    我忽然仰望天空。

    突然覺得很激動

    夜空沒有一片雲,隻有滿天的星鬥。

    從來沒有注意過

    【沙紀】

    「這個季節,這一帶的星空最美。」

    【阿誠】

    「沙紀喜歡星星嘛?」

    【沙紀】

    「這有什麽特別的。」

    【阿誠】

    「

    明白了,沙紀一定是很喜歡對不對?」

    【沙紀】

    「」

    我想起了剛才去別墅時的情景。

    沙紀望著小狗的表情與仰望星空的表情很像我這麽

    認為。

    沙紀低下頭,快步離開了。

    【阿誠】

    「你去那兒?」

    【沙紀】

    「那邊。」

    她朝林蔭道的方向走去。

    【阿誠】

    「那我也去。」

    【沙紀】

    「別跟著。」

    【阿誠】

    「嘿嘿」

    不知為何,她並沒有生氣。

    我不解的緊跟沙紀其後。

    也不知去哪兒,沙紀沿著林蔭道的坡路下去了。

    我也望著星空,跟在她的後麵。

    雖然我不知道星座的名字,但總覺得很浪漫。

    (小時候也這樣曾經癡情的望著天空吧)

    那時候,根本不會去想「女人怎樣」「對女人的好惡」

    等等。

    真懷念那時候呀

    現在的我

    【沙紀】

    「阿誠,你在那磨蹭幹什麽呢?」

    【阿誠】

    「嗨,沙紀?到這兒來?」

    【沙紀】

    「怎麽了?」

    【阿誠】

    「快來,快來。」

    這時的我,已經知道那個世界的樣子了。

    已經不能回到從前了。好也罷,壞也罷,我知道的已經

    太多了。

    【沙紀】

    「什麽?」

    沙紀伸著脖子問道。

    這是

    我躺下來,伸展開身體。

    我用腳把沙紀絆倒。

    沙紀靠近我時,我突然伸腳把她絆倒。

    【沙紀】

    「!!!」

    我和沙紀一起進入林蔭道。吃驚的沙紀要起身時,我從

    旁邊把她按倒。

    【沙紀】

    「你幹嘛!住手!」

    【阿誠】

    「安靜,別吵!」

    我按住沙紀就要發作的身體,用下巴指示她望天上看。

    【沙紀】

    「?」

    沙紀把視線移至星空。

    【阿誠】

    「我小時候經常這樣」

    【阿誠】

    「在星星最美麗的時候,我這樣望著它們」

    【沙紀】

    「」

    我把手從沙紀的身體上移開,仰麵伸展開。

    沙紀在我的旁邊,不過顯得很拘謹。

    【阿誠】

    「試試看?沙紀」

    【沙紀】

    「」

    【沙紀】

    「如果你那麽希望我躺下的話,我可以那樣做」

    沙紀拘謹的仰身躺下。

    【沙紀】

    「也不壞嗎天然的天象儀。」

    (哎呀呀)

    (我可服了這姑娘了)

    我苦笑著,看看沙紀。

    沙紀一直望著星空,表情很愉快

    我也目不轉睛的,出神的望著。

    深藍色的天空映在沙紀炯大的眼睛裏。

    水靈靈的臉龐,掛著夜裏的露水。

    她的肌膚滑潤得讓人忍不住想去摸摸它。

    纖細的腋窩裏長著柔軟的汗毛。

    然後是女性的美麗的,高貴的亂發。

    夜漸漸深了。

    我和沙紀躺在大地上,身體沐浴著星星的光輝

    --如果像電影一樣以此作為結束該多美好啊

    但現實就是現實。

    【沙紀】

    「你該怎麽承擔責任?」

    【阿誠】

    「責任?就因為這點關係,你就生氣了?」

    【沙紀】

    「也許對你無所謂,但是對我不行。絕*對*不*行!」

    這姑娘有潔癖。

    要回去的時候,因為身上粘了土,所以對我不停的大吵

    大叫

    【阿誠】

    「嗨嗨。你拍拍不就行了嗎」

    啪啪說著我用手去拍土。

    【沙紀】

    「你能不能來點實際的?」

    【阿誠】

    「啊?我是你的奴隸嗎」

    【沙紀】

    「你發誓絕對不再讓我身上粘土了。」

    【阿誠】

    「啊!?」

    【沙紀】

    「你要發誓。」

    【阿誠】

    「」

    【沙紀】

    「」

    (我怎麽能幹這種事呢)

    我心裏憤憤的,可是嘴上卻在發誓。

    【阿誠】

    「絕對,不再,汙濁,沙紀」

    【沙紀】

    「我也發誓,今後決不原諒汙濁我的人」

    【阿誠】

    「嗯?這麽說,我必須想辦法報複「汙濁你的家夥」了?」

    【沙紀】

    「有問題嗎?官吏,庶民一律平等!」

    (哎呀呀怎麽這麽神經兮兮的)

    (我的小姐大人)

    沙紀你還是挺高興地吧

    看著她的臉「她究竟是怎樣的人呢?」我開始捉摸

    起來。

    沙紀人真的很善良。

    隻是不善於表達而已。

    明白沙紀本性的可能隻有我一個吧。

    那我就聽她的話好了--我這樣想著。

    早上醒來時,覺得迷迷糊糊的。

    可能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太多的緣故吧。

    好像還在做夢,頭發還沒梳理。

    當我來到客廳時,優夏神氣十足的走過來。

    【優夏】

    「早上好」

    【阿誠】

    「早上好阿遙和億彥呢?」

    【優夏】

    「已經出去了」

    【阿誠】

    「兩個人?」

    【優夏】

    「對,兩個人有什麽不對嗎?」

    【阿誠】

    「沒有我隻是在想最近阿遙好像經常和億彥出去」

    【優夏】

    「因為億彥對阿遙也是真心的吧?」

    【阿誠】

    「真心?那家夥,說起來可以稱得上是女性的天敵。」

    【優夏】

    「以前的他的確如此。不過,如果他是認真的話,在女

    孩子看來,沒有比他再合適的人選了。」

    【阿誠】

    「是呀,他又有錢。」

    【優夏】

    「那倒不是關鍵,主要是他能懂得女孩子的心事。」

    【阿誠】

    「這麽說優夏你也喜歡億彥了」

    【優夏】

    「胡說。我才沒有呢。」

    【優夏】

    「對了,阿誠,下麵該怎麽辦好呢?」

    【阿誠】

    「你有什麽心事」

    【優夏】

    「關於沙紀的事?」

    【阿誠】

    「是呀」

    【優夏】

    「不知怎的,總也放不下沙紀的事」

    【阿誠】

    「優夏,你是不是誤解沙紀了?」

    【優夏】

    「怎麽了,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沙紀帶來,大家把誤會

    說開!」

    【阿誠】

    「你幹嗎這麽凶」

    【優夏】

    「你敢不敢帶她來?」

    看來還在為昨天聚會的事情生氣。

    就為了那點小事,就鬧別扭

    特別是,沙紀和優夏曾經是中學時代的同窗老友。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讓兩人和好如初。

    【阿誠】

    「好的,我把她叫來。」

    【阿誠】

    「給我些時間怎麽樣?」

    【優夏】

    「好的」

    我立刻朝沙紀的別墅方向走去。

    來到大門前,我聽到了從後麵傳出的聲音。

    說不定,沙紀在後院。

    我繞到了別墅的後邊。

    【阿誠】

    「嗨。沙紀!」

    【沙紀】

    「嗨,阿誠!」

    【阿誠】

    「你能到我這兒來一趟嗎?」

    【沙紀】

    「好的,一會兒就去。」

    【阿誠】

    「為什麽還等一會兒?能允許我護送嗎,我的公主。」

    【沙紀】

    「好了,你先回去吧。」

    沙紀心裏好像有什麽事情放不下的樣子。

    我看了這情形,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沙紀正在等待那隻小狗

    那小狗會過來找早飯吃的

    我在沙紀耳邊小聲說道。

    【阿誠】

    「你是不是在等它呢?」

    【沙紀】

    「哎!?」

    她很吃驚的跳開,看著我。

    【阿誠】

    「我昨天晚上看到你喂它肉什麽的。」

    【沙紀】

    「你看到了?」

    【阿誠】

    「它很可愛。」

    【沙紀】

    「我隻是覺得它是個小生命,怪可憐的那小髒狗

    沒什麽可愛的」

    【阿誠】

    「不過,可是你說它「可愛」的。」

    【沙紀】

    「是嗎?」

    【阿誠】

    「它一定會來的,看來已經成習慣了。」

    【沙紀】

    「它再來我就把她趕走,我不想被小狗糾纏。」

    【阿誠】

    「啊,它來了。」

    小狗蹦蹦跳跳地從草叢中露出頭來。

    看到沙紀,立刻跑了過來。

    然後,跑到沙紀腳下。

    尾巴左右搖晃,撒嬌似的嗚嗚叫著。

    好像和沙紀很熟的樣子。

    看來已經不是一,二天的交情了。

    但這時,沙紀直直的站在那裏。

    因為她說「不想被小狗糾纏」,所以現在自然不能認輸。

    她這人就是這樣

    【阿誠】

    「原來如此,我一直為比薩餅的事不解呢。」

    【沙紀】

    「你在說什麽?」

    【阿誠】

    「第一次在「月光沙灘」見麵的那天,至美送錯了貨。

    原來就是為它準備的呀。」

    【沙紀】

    「你怎麽知道的」

    【阿誠】

    「當時我想你這人就為送貨遲到這點小事,就大發脾氣。原來是它等得肚子餓了呀」

    【沙紀】

    「不是的!」

    【阿誠】

    「並且,剛過了6個小時,你就開始發牢騷了?那時,

    是因為你惦記著它來找你玩兒吧?」

    【沙紀】

    「不對!不是那樣的!」

    【阿誠】

    「一直以來早在我們來到這個島上之前,你就一直

    在照料它吧?」

    【沙紀】

    「不是告訴你不是了嗎!我不想被一隻小野狗糾纏!」

    沙紀為了讓小狗離開,揮著手說,「去,去」。

    可小狗卻天真的圍著沙紀轉。

    這時,沙紀要強行把它轟走。

    【阿誠】

    「別胡來。」

    【沙紀】

    「我沒有胡來!」

    突然蹲下來,抱起小狗,輕輕的放到了別處。

    【沙紀】

    「去!到那邊去!」

    小狗還以為是要和它玩,高興地又回到了沙紀的身邊。

    沙紀又抱起了它,放開了。

    小狗又跳了回來。

    【沙紀】

    「別來這兒!到那邊兒去!」

    不管怎麽轟,小狗一會兒就又回來。

    並且,每一次都越來越撒嬌,弄得沙紀衣服上又是泥,

    又是土。

    【沙紀】

    「你先回去吧,我把它趕走後,立刻就去!」

    沙紀說著說著,眼睛濕潤了。

    小狗還一直纏著她不離開。

    小狗的腳印一下印到了沙紀的胸部,就像蓋了個章。

    (哎呀)

    我想起了個好主意。

    平時沙紀都是吃軟不吃硬,時不時給她來點硬的。

    【阿誠】

    「啊!報複必須要報複!」

    我抱起小狗,輕輕的拍了它幾下。

    啊,啊?她一定會幹涉的

    【沙紀】

    「你在幹什麽!?」

    聽到小狗的叫聲,她臉色都變了。

    小狗嚇的跑了

    沙紀要去追,我抓住了她的手腕,拍了拍粘在她身上的

    土。

    【阿誠】

    「我不會饒恕玷汙沙紀的人」

    【沙紀】

    「但它是隻狗呀?」

    【阿誠】

    「我已經發誓了。不管它是狗還是人!」

    那狗又回來了。

    我用指尖輕輕的彈了一下小狗的腦門

    我隻是試圖那樣做,那小狗卻在地上滾了幾圈,發

    出尖叫。

    【沙紀】

    「住手!!」

    沙紀抱起打滾的小狗,像母親不惜生命保護自己的孩子

    一樣

    小狗在沙紀懷裏發出哀鳴。

    沙紀回過頭來,使勁的瞪著我。

    【阿誠】

    「對,對不起,我隻是想」

    我啞口無言,低頭認罪。

    眼前的沙紀,氣得渾身發抖。

    【沙紀】

    「你給我走!你欺負它,我不想再見到你!」

    沙紀抱著小狗,跑回了家中。

    我茫然的站在那裏

    兩頰發燙。

    我回去時,優夏正在外間等著。

    【優夏】

    「看臉色,受打擊不輕呀?」

    【阿誠】

    「我的臉很腫嗎?」

    【優夏】

    「嗯?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怎麽你了?」

    【阿誠】

    「隻不過是報複」

    【優夏】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沙紀還和以前一樣,自以為是,

    錯了也不會道歉。」

    【阿誠】

    「等等!我不是因為這個挨打的。是我不對。」

    【優夏】

    「就因為你這麽軟弱,才總讓她得逞的。」

    【阿誠】

    「不對!優夏,你還是誤解沙紀了。」

    【優夏】

    「是嗎?」

    【阿誠】

    「是呀。」

    【優夏】

    「但沙紀對魔法畫的事,還耿耿於懷呢。」

    【阿誠】

    「什麽魔法畫?」

    這麽說前天晚上,沙紀離開的時候,的確這麽說過

    「別吵了,優夏!你自己安靜畫畫去吧!」

    【優夏】

    「中學文化節的時候,全班一起畫魔法畫。有多大呢?

    教室的一整麵牆。大家各負責一部分的上色。」

    【阿誠】

    「那時沙紀也在班裏嗎?」

    【優夏】

    「嗯,在上色前,要做草圖。究竟是讓我畫,還是沙紀

    畫,大家意見不一。最終,投票決定。」

    【阿誠】

    「結果是你當選?」

    【優夏】

    「沙紀當時很難過,樣子很嚇人。所以,才會做出那樣

    的事」

    【阿誠】

    「那樣的事,你指的是?」

    【優夏】

    「她把畫好的畫給毀了深夜潛入學校裏!」

    【阿誠】

    「哎!?」

    【優夏】

    「都暴露了,她還是一口否認。被值班的老師看到了,

    她還是不肯道歉。而且不光這些。」

    【阿誠】

    「」

    【優夏】

    「她對我說,「這種畫畫多少張不行,如果喜歡的話,

    就畫幾張好了。」在大家的麵前」

    【阿誠】

    「」

    【優夏】

    「我也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可是沙紀一直放在心上。

    所以,一直和我對著幹。」

    【阿誠】

    「那事,真是沙紀幹的嗎?」

    【優夏】

    「值班老師說看到她逃走了。是不是她幹的倒不知道,

    不過她那倔脾氣還是一點沒變。」

    【阿誠】

    「」

    【優夏】

    「好了,不提沙紀的事了,好吧?」

    【阿誠】

    「不過沙紀的本性真的很善良。」

    【優夏】

    「不是說不提她的事了嗎!」

    【阿誠】

    「不,這樣不對!」

    【優夏】

    「」

    【阿誠】

    「她在我們來之前,就一直照看一隻小野狗。」

    【阿誠】

    「就是為了那隻小狗。昨天的牛肉,就是喂它的。」

    【優夏】

    「如果是那樣的話,直說不就行了嗎。」

    【阿誠】

    「以她的性格,是不會說的。」

    【阿誠】

    「你還不明白嗎?她那牛脾氣」

    【優夏】

    「阿誠」

    【阿誠】

    「她確實很善良。」

    【優夏】

    「」

    【阿誠】

    「毀壞畫她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優夏】

    「明白了」

    【優夏】

    「我已經明白了你把沙紀叫來吧,再去一次」

    我深深的點了點頭,下了台階。

    就在我去沙紀家的時候聽到了一對男女愉快的談

    話。

    朝林蔭道望去,原來是阿遙和億彥回來了。

    我從未見過阿遙那麽高興過。

    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與以前的阿遙判若兩人。

    實話說,我很吃驚

    當時的心情,就好像是頭一次見到自己的女兒和戀人在

    一起時的心情。

    與那種心情很接近。

    【億彥】

    「呀,石原,這麽晚才起床。天氣這麽好,我勸你早起

    呀。有句話叫「春眠不覺曉」,看來不假。」

    【阿誠】

    「廢話別說廢話了!」

    【億彥】

    「男人愛嫉妒可不好呀,我勸你應當再酷一些。」

    【阿誠】

    「不是讓你閉嘴了嗎?!不讓你說就別說!」

    【億彥】

    「哎?還真是「近朱者赤」呢」

    【阿誠】

    「你說什麽!?」

    【億彥】

    「我勸你不要受那個神經質女孩的傳染!」

    【阿誠】

    「你在說什麽,億彥!?你究竟是聽誰說的!?」

    我突然把視線轉到了阿遙的身上

    阿遙的表情像戴了麵具一樣冷。

    【阿誠】

    「阿遙」

    阿遙移開視線,從我身邊上了樓梯。

    億彥也跟在後邊。

    我看著阿遙,無話可說。

    我心情沉重的再次向沙紀的別墅走去

    周圍沒有沙紀的身影。

    別墅周圍寂靜無聲,仿佛幽靈的棲身之處。

    但我還是繞別墅轉了幾圈。

    (似乎要尋找沙紀留下的餘香。)

    就好像戀愛小說中寫的那樣。

    從對麵草叢裏,那隻小狗跑了出來。

    那小狗似乎注意到了我。

    看到它那天真的眼神,我感到了罪惡感。

    雖說不是成心的,但我還是打了它。

    那小狗搖搖晃晃的朝這邊來了。

    舔我的腳。

    我蹲下來,愛撫的摸著它的頭,它高興的跳到了我膝蓋

    上。

    【阿誠】

    「你的主人去哪兒了呢?」

    小狗隻是「汪」的叫了一聲。

    離開小狗,我回到了小屋。

    但優夏已經不在客廳了。

    (「你再去找一趟沙紀」剛才還拜托我,這會兒去

    哪兒了呢?)

    阿遙在屋裏。坐在沙發上。

    【阿誠】

    「優夏去哪兒了?」

    我問阿遙。

    阿遙搖搖頭,好像在說「不知道」

    【阿誠】

    「這麽說億彥也不在了?」

    阿遙還是沒說話,指了指浴室。

    從浴室裏傳來了水聲。

    億彥好像在洗澡。

    我輕輕的點點頭。

    在考慮下麵該怎麽辦。

    其實不用考慮。

    這種情況與阿遙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情況幾乎沒有過。

    (把要問沙紀的事情,問問阿遙!)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阿遙突然開口了。

    【阿遙】

    「阿誠你知道的太少了。」

    【阿誠】

    「哎???」

    【阿遙】

    「不要再接近她了因為你不了解她究竟是個怎

    樣的人有多麽可怕」

    我啞口無言。

    (她她是指沙紀?)

    【阿誠】

    「喂,阿遙?你那麽討厭沙紀嗎?」

    【阿遙】

    「」

    【阿誠】

    「沙紀真的很善良這點我很清楚。」

    【阿遙】

    「你信她,不信我」

    【阿誠】

    「不對!不是信誰不信誰的問題!」

    【阿遙】

    「夠了,我知道了」

    【阿誠】

    「不夠!你們兩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阿遙】

    「」

    【阿誠】

    「和那個鈴鐺有什麽關係!?」

    【阿遙】

    「」

    【阿誠】

    「告訴我,阿遙?」

    【阿遙】

    「你去問她吧?阿誠不是很了解她嗎」

    【阿誠】

    「阿遙」

    阿遙轉過身去,已經不想再理我了。

    就在這最尷尬的時候,億彥出來了。

    我轉過和億彥說話。

    【億彥】

    「石原你還是注意不要和沙紀交往比較好。」

    這家夥。他也聽說了嗎?

    【億彥】

    「我也隻是憑直覺,覺得她心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

    想就覺得可怕。」

    這家夥究竟在說些什麽

    沙紀的事他知道什麽

    億彥的話我再也不想聽了。

    我沒說話走開了。

    【億彥】

    「石原,小心呀?沙紀不知現在正做什麽呢」

    臨走時候,億彥說道。

    真想揍他一頓,我打開門離開了。

    也不知該去哪兒。

    隻覺得沒有比在那兒呆下去更痛苦的事了。

    大家都說沙紀的壞話

    大家都隻看表麵,都誤解她。

    當然我也不是說沙紀沒有錯。

    但總不至於那麽討厭吧

    向港口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個女孩的背影。

    在通往商業街的路上一個人快步朝北走著。

    --是沙紀。

    我反射性的跟了上去。

    說無意其實是瞎話。

    我一直在尋找沙紀。

    我想見沙紀

    在商業街入口,總算追上了他。

    【阿誠】

    「沙紀!」

    我大聲叫喊。旁邊的人都朝我們這邊看。

    【阿誠】

    「沙紀!!」

    不管他們。我又大喊了一聲。

    沙紀回頭看了看。

    我心裏一熱。

    我急忙朝沙紀跑了過去

    【沙紀】

    「阿誠!?」

    我把手放在膝蓋上,看著沙紀,喘著氣。

    心裏充滿了感動。

    就好像尋找了幾十年,終於相會一樣。

    【沙紀】

    「為什麽那麽大聲?幹嘛跑得那麽快?」

    【阿誠】

    「因為想見你!」

    【沙紀】

    「哎?」

    【阿誠】

    「因為想見沙紀!」

    【沙紀】

    「」

    沙紀出神的望著我

    終於說出口了。

    我擦了擦身上的汗。沙紀還在笑著。

    【阿誠】

    「為什麽要笑呢?」

    【沙紀】

    「你你好像它。」

    【阿誠】

    「它?」

    剛一說出口,我就明白了。

    (它是那隻小狗。也就是拿我和狗相提並論了。)

    【阿誠】

    「從奴隸降格到狗了嗎?」

    沙紀聽了我這傻話,不禁大笑。

    我被她這麽一感染也笑了出來。

    兩人的笑聲響徹整個商業街。

    行人都用白眼看我們,我們卻旁若無人的繼續大笑著

    我們來到港口。

    大笑一陣後,我的心情輕鬆多了。

    (先不去想那些事了)

    (至少我了解沙紀。)

    (這不就足夠了嗎)

    【阿誠】

    「我小時候喜歡養狗經常給野狗喂食物,所以經常

    被父母罵。」

    【阿誠】

    「養成了習慣,天天來怎麽辦!?」

    【沙紀】

    「我因為很想養那隻狗才哭的。為因為覺得它可憐才哭

    的。即使這樣,也許再過了3天,我就煩了,會把它一

    腳踢開的。」

    【阿誠】

    「是,是嗎」

    沙紀好像還因為上午的事,在誤解我。

    【沙紀】

    「如果那樣的話,還不如一開始就別同情它呢。不負責

    任的說」

    「啊,也許吧」

    「怎麽?」

    【阿誠】

    「啊,也許吧」

    聽了我這樣說,沙紀顯得有些吃驚。

    她重新打量了我一番,然後對我這樣說。

    【沙紀】

    「所以人是不可信任的。」

    人不能信任

    【阿誠】

    「所以才那麽喜歡動物,植物的嗎?」

    【沙紀】

    「是呀,不用說話,不需要語言。」

    【阿誠】

    「沙紀」

    這時,沙紀突然走開了。

    朝防波堤的方向,她加快了腳步。

    沙紀一直走到防波堤的最前端。

    我追趕過來。

    海風吹過。湧過來的波濤被防波堤打成白色的泡沫。

    沙紀站在防波堤前,一動不動。

    我站在沙紀身邊,靜靜的說著。

    【阿誠】

    「因為有語言,所以人不可信任嗎?」

    【沙紀】

    「」

    【阿誠】

    「為什麽?」

    【沙紀】

    「因為人會撒謊。」

    【阿誠】

    「撒謊?」

    【沙紀】

    「人常會撒謊。」

    【阿誠】

    「」

    【沙紀】

    「所以討厭」

    「啪」的一聲,波浪變成泡沫,飛到沙紀的臉上。

    但沙紀卻沒去管它,靜靜的看著大海。

    --「因為撒謊,所以不可信任。」

    那時,我的腦子裏回憶著沙紀的話。

    【阿誠】

    「魔法畫」

    我鼓起勇氣,說出口來。

    【沙紀】

    「!!!」

    沙紀吃了一驚,朝我這邊看。

    【阿誠】

    「中學文化節的時候」

    【沙紀】

    「是不是聽優夏說的?」

    我慢慢點點頭。

    【沙紀】

    「我我隻是想一個人看。」

    沙紀眼裏滿是淚水

    【沙紀】

    「我想在誰都不在的時候,單獨看!」

    說著,落下了大粒的淚珠。

    她,呆站在那裏,纖細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雙拳緊握

    淚滴啪嗒啪嗒落下來。

    【阿誠】

    「那畫畫得那麽好麽?優夏畫的魔法畫」

    沙紀看看我。

    那眼神似乎在傾訴著什麽。

    沙紀咬住嘴唇,使勁點點頭。

    眼裏有湧出淚來。

    遺憾的表情寫在她臉上

    是這樣呀

    沙紀遺憾得很。

    隻是因為遺憾

    所以,為了能單獨欣賞畫,深夜潛入教室。

    看了那幅魔法畫,那天晚上,她一定也像今天一樣

    在哭泣。

    無聊的自尊也許如此。

    不諳世事的女兒家的自尊。

    但是現在,我不禁喜歡沙紀的高傲。

    從心底認為沙紀很可愛。

    【阿誠】

    「哎,沙紀?我覺得」

    【沙紀】

    「」

    【阿誠】

    「「值班老師看到你逃跑了」優夏剛才這麽說」

    【阿誠】

    「你不是因為弄壞了畫才逃跑的,對吧,沙紀?」

    【沙紀】

    「哎?」

    【阿誠】

    「你隻是不想讓人看到你流淚」

    【沙紀】

    「」

    【阿誠】

    「是這樣的吧?」

    沙紀點點頭,小聲說著什麽。

    【沙紀】

    「學校裏的野貓呀,櫻樹呀,完全不聽我的解釋」

    【阿誠】

    「不是那樣的,沙紀」

    【阿誠】

    「還有人相信你」

    【沙紀】

    「?」

    【阿誠】

    「在這裏」

    【沙紀】

    「阿誠」

    【阿誠】

    「不需要語言」

    【阿誠】

    「我會變成貓和櫻樹。」

    沙紀眼睛裏又湧出淚水。

    我沒說話,抱住了沙紀。

    【阿誠】

    「好了好了,我不想看到你哭了」

    她把臉紮到我懷裏,輕輕的點著頭

    如果能像電影一樣,就這樣結束該多好

    但現實是不允許的

    【沙紀】

    「你會一直相信我嗎?」

    【阿誠】

    「相信」

    【沙紀】

    「隻信我?」

    【阿誠】

    「隻你?」

    【沙紀】

    「不許信別人。絕*對*不*許!」

    【阿誠】

    「啊,啊」

    這氣勢讓我說不出話來。

    【沙紀】

    「怎麽?回答有氣無力的?」

    【阿誠】

    「好!我隻相信你!不管發生什麽事!」

    【沙紀】

    「你敢發誓嗎?」

    【阿誠】

    「發誓!?」

    【沙紀】

    「要發誓!」

    【阿誠】

    「哎啊」

    【沙紀】

    「你說什麽?」

    【阿誠】

    「沒沒什麽」

    這種可怕的獨占欲,可能出於沙紀的高傲的自尊吧。

    真是個倔小姐

    夜深了。

    我和沙紀朝小屋走去。

    【沙紀】

    「阿誠,你覺得我是個無聊的女孩子嗎?」

    「沒有啊」

    「哎?」

    【阿誠】

    「哎?」

    【沙紀】

    「其實你還是?」

    沙紀看著我,眼睛濕潤了。

    (等等!現在該難過的應該是我呀!)

    我想著,說不出話來。

    【沙紀】

    「其實我自己清楚得很,自以為是所以不可愛,其

    實有時,我的心裏空虛得很。」

    【阿誠】

    「好了,別那麽想了沙紀就是沙紀才好。」

    【阿誠】

    「不過是被大家誤解罷了」

    【沙紀】

    「」

    【阿誠】

    「特別是被阿遙」

    我一說出口

    【沙紀】

    「不要提阿遙!」

    沙紀突然很不愉快。

    【阿誠】

    「為什麽為什麽一提到阿遙的事,就會變成這

    樣?」

    【沙紀】

    「別說了!我不想聽那個克隆人的事」

    【阿誠】

    「那就告訴我一件事。」

    【阿誠】

    「那鈴鐺的事」

    【沙紀】

    「」

    【阿誠】

    「那鈴鐺難道跟我有什麽關係嗎?」

    【沙紀】

    「阿誠?和你沒關係那隻是個遊戲」

    【阿誠】

    「昨天你也說了同樣的話吧?「隻是個遊戲」?」

    【沙紀】

    「」

    【阿誠】

    「對我也不能說嗎?」

    【沙紀】

    「阿遙在威脅我」

    【阿誠】

    「威脅?阿遙對沙紀?」

    【沙紀】

    「對,用那個鈴鐺」

    【阿誠】

    「對,昨天阿遙確實說了「還給我」」

    【沙紀】

    「我確實曾經搶了過來,不過恰好被浪頭給吞掉了」

    是嗎所以你們會在防波堤處爭吵

    【阿誠】

    「也就是說鈴鐺已經掉到海裏去了?」

    【沙紀】

    「但今早你好像還給我看了那個鈴鐺?」

    【阿誠】

    哎!?

    【阿誠】

    「也就是說現在鈴鐺在阿遙那裏?」

    沙紀點點頭。

    【阿誠】

    「沙紀你那兒真的沒有」

    【沙紀】

    「為什麽我會有!?」

    【阿誠】

    「沒有就好如果真沒有,就好」

    【沙紀】

    「是真的,我不會對你說謊的」

    我相信了沙紀的話。

    我剛才還發誓呢

    「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隻相信沙紀」

    說著說著,我們已經來到門前。

    這時,至美和逸美正關上店門出來。

    她說她正要去做晚飯。

    我們四個人一起朝小屋走去。

    走著走著,天色暗了下來。

    夜空被烏雲籠罩,看不到月亮。

    我邊上坡,邊問逸美。

    【阿誠】

    「你們來我很高興,隻是今天商店關門太早了吧?」

    【逸美】

    「今天?白天顧客多的不得了。已經很累了,所以決定

    提前關門。」

    【至美】

    「姐姐,今天是平時營業額的十倍呢,總是這樣就好了。」

    原來如此逸美抱著滿滿的錢箱。

    【逸美】

    「別鬧了,至美鬧著今天要留下過夜呢。」

    【阿誠】

    「過夜?」

    【逸美】

    「打擾你們嗎?本來想給優夏打電話的,真拿至美沒辦

    法」

    【阿誠】

    「你也住下嗎?」

    【逸美】

    「那還用說,我得陪她阿,她很麻煩的」

    【至美】

    「我自己沒問題的,姐姐就直說自己想住不就得了?」

    逸美拍拍至美的腦袋。

    至美的臉一下子紅了。

    我看著這對可愛的姐妹,笑了。

    但是

    【沙紀】

    「逸美,至美,誰也沒有讓你們來呀?」

    沙紀突然說。

    【逸美】

    「啊?」

    【至美】

    「哎?」

    【沙紀】

    「如果那麽忙的話,就去忙好了?」

    【沙紀】

    「平時顧客就不多,要是在不抓緊,可就危險了。是不

    是,阿誠?」

    【逸美】

    「話是這麽說,但我們的要求也不高」

    【阿誠】

    「沙紀!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沙紀】

    「我是有什麽說什麽,不行嗎?」

    【阿誠】

    「當然不行!你在和誰說話?」

    【阿誠】

    「你的籃子知道是誰修好的嗎?」

    【逸美】

    「阿誠,別說了」

    說了實話

    現在還得保密!

    【阿誠】

    「那個籃子是逸美和至美熬夜修好的呀!?為了你」

    【沙紀】

    「難道不是阿誠?」

    【阿誠】

    「對不是我修的」

    【沙紀】

    「我真笨」

    【阿誠】

    「哎?」

    【沙紀】

    「真笨!!」

    沙紀跑了出去。

    我茫然的站在那裏。

    我不能追上去。

    我和億彥犯了同樣的錯誤。

    雖說不是故意的,但結果都是欺騙了她。

    「人總是在撒謊」

    沙紀這話回蕩在我的腦海裏

    吃完了逸美做的飯,我一個人躲進了房間

    我沒有一點心情。

    我輾轉反側,考慮著沙紀的事。

    這時,房間的門開了。

    我起身。

    是阿遙。

    【阿遙】

    「為什麽一個人回房間?」

    【阿誠】

    「」

    【阿遙】

    「人家好不容易才來一趟」

    【阿誠】

    「你是說至美和逸美?」

    【阿遙】

    「人家為了你來,你卻躲在房間裏。」

    【阿誠】

    「我知道」

    【阿遙】

    「知道的話,該怎麽辦?」

    【阿誠】

    「」

    【阿遙】

    「我走了」

    【阿誠】

    「阿遙!」

    我叫住阿遙。

    對為了問她那件事

    【阿遙】

    「怎麽?」

    【阿誠】

    「阿遙在你那裏吧?那鈴鐺是不是」

    【阿遙】

    「」

    【阿遙】

    「沒有被她搶走了。」

    【阿誠】

    「不對你在說慌。」

    【阿遙】

    「是真的。」

    【阿誠】

    「沙紀那兒沒有」

    【阿遙】

    「你肯定?」

    【阿誠】

    「是沙紀親口說的」

    【阿遙】

    「我這裏也沒有」

    【阿誠】

    「喂,阿遙?就一天能不能把鈴鐺借我用一天?」

    【阿誠】

    「請不要問我理由」

    【阿誠】

    「那鈴鐺也許是個很危險的東西」

    我突然發現阿遙的變化

    阿遙的手慢慢的放到了毛衫的紐扣上。

    阿遙什麽也沒說,慢慢的解開紐扣

    我愕然了。

    (阿遙究竟要?)

    解開了毛衫,又開始解裙子。

    我突然回過神來。

    反射性的抓住了阿遙的手,阻止了她。

    【阿誠】

    「你在幹什麽!?」

    【阿遙】

    「身體檢查,你不信的話。」

    【阿誠】

    「阿遙」

    【阿遙】

    「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沒辦法」

    【阿誠】

    「」

    【阿遙】

    「」

    【阿誠】

    「」

    【阿遙】

    「」

    【阿誠】

    「好了好了,阿遙」

    阿遙盯著我。

    但我不敢看她。

    阿遙慢慢的係上紐扣。

    我一動不動。

    阿遙係好衣服,什麽也沒說,就出門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一頭栽倒在床上。

    (我不能騙人,但這回竟然連相信人都做不到了)

    但是

    阿遙和沙紀究竟誰說的是真的呢

    我作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我真想逃避。

    我閉上眼睛,盡量不去想。

    夜深了,卻無法入眠

    ●4月6日●

    突然黑暗中鈴鐺響了

    我從床上滾了下來。

    和在絕望的夢中聽到的聲音完全一樣。

    我的心「嘣蹦」直跳。

    我聽到鈴聲從客廳傳來。

    我拿出渾身的力氣,一口氣跑到了客廳。

    客廳裏漆黑一片。

    那鈴聲又響了

    同時,從走廊傳來腳步聲。

    --在外邊!

    我立刻打開了大門。

    外麵下著暴雨。

    我下了台階,衝進了暴雨中。

    在林蔭道的入口處,我看到了兩盞紅色的燈。

    那似乎是車子的尾燈。

    同時,還有一個人影,向那輛車子跑去

    一條馬尾辨,在風雨中不住的搖蕩。

    --沙紀!?

    車門關了。

    紅色的尾燈在黑夜中傾盆的大雨裏清晰可見。

    仔細看,車頂上有一個白色的球狀物體。

    好像是一輛出租車。

    轟隨著重重的排氣聲,出租車開走了。

    紅色的亮光漸漸遠去,和沙礫摩擦發出的輪胎的聲音也

    漸漸消失在雨聲中

    (那那是沙紀,沒錯的)

    這麽晚她來這幹什麽???

    沙紀坐出租車又要去哪兒呢???

    我全身已經被雨淋濕了。

    寒冷刺骨。

    先回去吧。

    這時,我聽到了關窗戶的聲音。

    好像是誰起來了

    我顫抖地回到客廳。

    我進了大門,在黑暗中環視四周。

    感覺不到有人。

    好像沒人起床。

    那麽剛才的聲音呢關窗戶的聲音,難道是我的錯覺

    嗎?

    回頭想想,剛才聽到的鈴聲,遠去的出租車,都好像是

    幻覺。

    還有雨中搖晃的沙紀的辮子

    (我難道在夢遊嗎?)

    我蓄積的感情,導致了幻覺,可能是這樣吧

    沙紀一定不會這麽晚出門的。

    而且還下著雨

    我一邊想著,一邊回到屋裏,換上睡衣。

    再次回到餘溫尚存的床上,閉上了眼睛。

    剛剛睡前困擾我的煩惱,不可思議的減輕了許多。

    我慢慢醒來。

    雨還在下著。

    雨聲直衝耳膜

    傾盆大雨吧。

    太吵了,難以再次入眠就在我又要睡去的時候

    【逸美】

    「啊~~!!!」

    絕望的叫聲。

    我被吵起來,從床上坐起。

    來到客廳,其他人也都到了。

    客廳中央,看到逸美把書包翻了個底朝天。

    大驚失色。

    看來事情很嚴重。

    【阿誠】

    「逸美!出什麽事了!?」

    【逸美】

    「昨天賣的錢全不見了!」

    【阿誠】

    「哎!?」

    【至美】

    「姐姐,你好好找了嗎?」

    【逸美】

    「當然了!」

    【優夏】

    「你沒有放在別處嗎?」

    【逸美】

    「沒有,就放在這裏了!」

    【億彥】

    「也就是說錢被偷了,隻能這麽想了」

    【阿誠】

    「被盜難道我們中間的誰偷了錢!?」

    【億彥】

    「先別這麽武斷,應該不會吧。」

    【阿遙】

    「被盜的就隻是那些嗎?」

    【逸美】

    「嗯?」

    【阿遙】

    「大家的錢包呢」

    【億彥】

    「是呀,有道理。」

    優夏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大家於是都檢查了自己的錢包。

    --幾分鍾後。

    大家的臉都變得蒼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不出話。

    外邊的雨聲回蕩在房間裏。

    【優夏】

    「該怎麽辦?」

    優夏終於開口了。

    至美擔心的看著逸美。

    逸美咬著大拇指的手指甲。

    【阿遙】

    「難道我們中間有誰是小偷嗎?」

    【阿誠】

    「別瞎說,阿遙?」

    【阿遙】

    「有這個可能性。」

    【億彥】

    「嗯,我好像想起了什麽。」

    【優夏】

    「什麽?」

    【阿誠】

    「還是先通知警察吧。」

    【億彥】

    「等等,讓我把話說完。」

    【阿誠】

    「別吞吞吐吐了。」

    【優夏】

    「嗯,先叫警察吧」

    我拿起電話機。

    哆哆嗦嗦的按下了「1,1」,就在這時候

    大門慢慢開了。

    雨聲更大了。

    我朝大門望去。

    【沙紀】

    「打擾了!阿誠在嗎?」

    【阿誠】

    「沙紀」

    我於是放下了電話。

    沙紀撣落頭發上的雨水,進了客廳。

    【沙紀】

    「我自己進來了,外邊雨太大了。不好意思,能借我毛

    巾用用嗎?」

    優夏一直麵向廚房。

    逸美抬起頭看了看沙紀。

    億彥瞥了一眼沙紀。

    阿遙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至美仰起頭,抬眼看看沙紀。

    沙紀沒有注意到大家的樣子,朝我走來。

    【沙紀】

    「哎,阿誠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能來一下嗎?」

    【阿誠】

    「沙紀,現在恐怕」

    【沙紀】

    「哎?怎麽了?」

    沙紀終於發現大家異樣的表情。

    沙紀四下打量,覺得莫名其妙。

    【優夏】

    「被盜了。」

    【沙紀】

    「有小偷」

    【阿誠】

    「大家的錢和昨天月光沙灘的全部收入」

    【億彥】

    「不會是你吧?」

    【沙紀】

    「哎」

    【億彥】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來過?我看見你從這裏出去。然

    後上了出租車。」

    啊原來那不是幻覺

    【優夏】

    「真的嗎?」

    【沙紀】

    「我,我」

    【億彥】

    「別說你不知道,這有證人」

    【優夏】

    「誰?」

    【億彥】

    「石原石原你肯說出自己看到的事嗎?」

    【逸美】

    「阿誠?」

    【阿誠】

    「」

    【優夏】

    「看到什麽了?」

    【億彥】

    「你一直追到外邊,應該看到她了吧?」

    【優夏】

    「阿誠,追出去了?」

    【阿誠】

    「不,不,我」

    【億彥】

    「別撒謊了」

    我低下了頭。知道大家都在注視著我。

    我抬起頭,看看沙紀。

    沙紀直直的盯著我。

    【阿誠】

    「是,我是追出去了」

    【逸美】

    「是誰?」

    【優夏】

    「誰!?」

    【至美】

    「」

    【阿遙】

    「」

    「可能是沙紀?」

    「」

    【阿誠】

    「」

    【億彥】

    「嘿!石原!?」

    【阿誠】

    「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隻能說這句話

    「不!不是沙紀!」-我想這樣說,卻不能。

    昨天晚上我確實看到了沙紀的背影。

    所以,我想護著沙紀。我想相信她,卻不能相信。

    心裏掠過一層迷霧。

    我思想混亂,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力。

    【億彥】

    「行了,從他的態度上看,不說也明白了」

    【億彥】

    「沙紀!昨晚,你在兒這幹什麽了!?」

    【沙紀】

    「我沒偷!」

    【沙紀】

    「沒有偷東西!」

    【億彥】

    「那你說究竟做什麽了?」

    【沙紀】

    「我什麽也不知道!」

    【億彥】

    「隻說不知道,清楚的也不清楚了?」

    【沙紀】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逸美】

    「沙紀能問你一下嗎?你來是」

    沙紀轉過頭,緊閉雙唇,握緊拳頭。

    【逸美】

    「沙紀!?」

    【至美】

    「說吧?說實話」

    【沙紀】

    「」

    【阿誠】

    「沙紀」

    我終於喊出聲來。

    沙紀看了看我。

    那種求助的眼光依賴我的眼神

    【沙紀】

    「阿誠你相信我的,是嗎?」

    【阿誠】

    「對相信」

    【沙紀】

    「說謊!」

    【阿誠】

    「沒有」

    【沙紀】

    「沒說謊的話,為什麽不幫我!?為什麽不說不是我偷

    的!?」

    【阿誠】

    「這個」

    【沙紀】

    「」

    【阿誠】

    「沙紀給大家一個可以相信的解釋吧求你了」

    【阿誠】

    「這樣,大家都會相信的。」

    【沙紀】

    「阿誠,原來不靠語言還是不行!」

    【阿誠】

    「不對因為相信你,才說那樣的話的」

    沙紀慢慢的搖搖頭

    【沙紀】

    「阿誠也一樣是人都一樣!!」

    沙紀轉身飛奔出去。

    【阿誠】

    「沙紀!!」

    沙紀在泥濘的路上,跌跌撞撞

    我拚了命的追。

    不管雨有多大。

    我和她的距離漸漸縮小了。

    過了一會兒,沙紀來到了通往海角的路上。

    路旁有櫻樹我也來到那條路上。

    我緊追著沙紀。

    一直到了展望公園。

    到了崖邊

    那時,我應該和沙紀說什麽好呢?

    我追沙紀究竟是為了和她說什麽呢?

    「不需要語言」

    「我就是你的小貓,你的櫻樹」

    昨天,我是這樣對沙紀說的。

    但是今天我卻不能完全相信沙紀。

    現在再說什麽

    懸崖邊停住了

    沙紀抓住欄杆,背衝我。

    我慢慢的向沙紀靠近。

    懸崖下邊,傳來洶湧的波濤聲。

    冷雨劇烈的拍打著沙紀的後背。

    【阿誠】

    「沙紀」

    我叫喊著。

    沙紀既沒有回答,也沒有轉過身來。

    --突然,跨過了邊界!

    【阿誠】

    「沙紀!!!」

    她趟水跑了過去。

    沙紀越過鐵護欄站在對麵。

    難道

    【沙紀】

    「別過來!」

    【阿誠】

    「!!」

    【沙紀】

    「別過來!」

    我停住了。

    風吹亂了沙紀的頭發。

    【阿誠】

    「沙紀」

    【阿誠】

    「我我永遠隻相信沙紀一個人因為我發過

    誓」

    【沙紀】

    「夠了不要再說了別管我」

    沙紀一直向下看。

    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已經傷透了心。

    【沙紀】

    「沒有人真正關心我!」

    【阿誠】

    「不,沙紀!不是的」

    我邊說邊慢慢的靠近沙紀。

    就在那時

    說著,她靜靜抬起了下垂的左手

    在手心上有個東西

    鈴鐺。

    是那個鈴鐺。

    她說已經淹沒在海裏的那個鈴鐺。

    她不是說是在阿遙手上嗎

    【沙紀】

    「一直在我這裏」

    【阿誠】

    「為,為什麽」

    【沙紀】

    「我對你也說了謊」

    【沙紀】

    「因為不相信你。」

    【沙紀】

    「我不想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不想相信!」

    【阿誠】

    「沙紀」

    【沙紀】

    「我也不想讓任何人相信我不相信也沒關係!」

    【阿誠】

    「」

    【沙紀】

    「」

    【阿誠】

    「」

    【沙紀】

    「」

    【阿誠】

    「沙紀求你了和我說吧」

    我又邁出了一步。

    【沙紀】

    「不是說別靠近了嗎!」

    又邁出了一步。

    【沙紀】

    「別過來!」

    【沙紀】

    「真的別過來」

    我突然伸出了手。

    沙紀慢慢的搖搖頭。

    我伸著手又往前稍微靠近了些。

    【阿誠】

    「抓住我」

    【沙紀】

    「」

    【阿誠】

    「抓住我,沙紀」

    【沙紀】

    「」

    1步就在我還差1步走過去的一瞬間!

    沙紀的右手慢慢鬆開了欄杆

    她靜靜的合上了眼睛

    沙紀的身體開始後傾。

    鈴鐺從無力的左手落了下去

    就那樣落下去了

    向無邊的黑暗中

    像在風中搖曳的一枚紙片

    【阿誠】

    「沙紀」

    【阿誠】

    「為什麽」

    【阿誠】

    「為什麽沙紀」

    【阿誠】

    「沙紀!!!」

    我踢開被子,突然醒來。

    我茫然的望著虛無的四周。

    眼前的是天花板

    這時才覺得滿身冷汗,冷得要命。

    我大口吸氣,再慢慢呼出。

    杉木的馨香從鼻孔一直沁入心裏。

    這樣重複了三次

    【阿誠】

    「哎?」

    【阿誠】

    「這是在」

    【阿誠】

    「小屋裏」

    【阿誠】

    「是在小屋裏嗎!」

    我翻身坐起,從床上下來。

    站在地板中間,環視四周。

    (沒錯)

    (這是我的屋子!)

    怎麽回事?

    是這樣呀。

    我的確追趕沙紀到展望公園。

    然後沙紀就從我眼前跳了下去。

    (夢?那是夢嗎?)

    但是即使是夢,仍然曆曆在目。

    而且不止那一瞬間。

    那之前的記憶,前一天,再前一天

    野營時候的事一件一件的浮現在我腦子裏。

    --不對!

    --不對!我究竟說了些什麽!

    --那不是夢!!

    --絕對不是夢

    突然!傳來了如同槍聲一樣的聲音!

    回頭一看,站在那裏的是

    她是

    【優夏】

    「你你怎麽了!?」

    【優夏】

    「怎麽了!?」

    難道,難道

    我看了一下手表。

    「1日星期一09:19」

    --1日。

    --1日?

    --1日???

    【阿誠】

    「1日!!!!!!!!?」

    【優夏】

    「?」

    怎麽回事?

    發生了什麽事?

    我怎麽會在這裏?

    我的頭腦極度混亂。

    【阿誠】

    「對、對不起,優夏」

    我推開站在門口的優夏,衝到了客廳。

    屋裏一個人也沒有。

    慢慢的客廳的門開了。

    進來的是阿遙。

    【阿誠】

    「早」

    【阿遙】

    「」

    在等待回答。

    但阿遙沒有搭理我,好像沒事似的,消失在廚房裏。

    我追過去,又說了一次。

    【阿誠】

    「早」

    【阿遙】

    「」

    阿遙仍舊沒說話,擰開水龍頭,往杯子裏倒水。

    之後,「咕嘟」一飲而盡。

    【阿誠】

    「嗨,阿遙?」

    【阿遙】

    「」

    阿遙沒有回答。

    抿著嘴,看著水龍頭裏滴出的水

    這與我曾經經曆的完全相同。

    (也就是說如果沒錯的話)

    這時,億彥睡眼朦朧的來到客廳。

    【億彥】

    「呀!」

    【億彥】

    「哎?是不是打擾你了?」

    他沒理我,隻和阿遙搭話。

    【億彥】

    「不會是這樣吧。」

    他笑著,蔑視的看著我

    (完全相同)

    (看來隻有我又回到了從前)

    (如果是這樣的話沙紀應該還活著?)

    (等等,說這話還為時尚早吧。)

    (好,先確認一下今天是不是1日)

    我這樣想著,極力的核實著記憶。

    難吃的優夏做的早飯

    至美搞錯了,送來了比薩餅

    下午去打網球

    我一直在想著沙紀的事。

    沙紀成了我揮之不去的心事。

    但是卻不敢冒然行事。

    我的一不注意,可能會改變曆史。

    但我又不願意再也見不到沙紀了。

    天慢慢黑下來

    我們來到「月光沙灘」

    和逸美再次見麵。

    之後

    【沙紀】

    「我是「朝倉」,請問你們誰是負責人?」

    我吃驚的回頭看,不禁哭了。

    是沙紀眼前的真是活著的沙紀

    【逸美】

    「啊是我」

    【沙紀】

    「究竟怎麽回事!?」

    啊,真是沙紀

    這聲音明明白白是沙紀的

    【沙紀】

    「打擾了,我是朝倉沙紀。是朝倉別墅的」

    【逸美】

    「啊感謝您經常光顧」

    【沙紀】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訂的比薩怎麽還沒送到?」

    【逸美】

    「怎麽回事?」

    【沙紀】

    「比*薩!都過了幾個小時了!?」

    【逸美】

    「過了幾個小時了?」

    【沙紀】

    「6個小時!你們開的是什麽商店!?」

    【億彥】

    「還有這樣的閑人。」

    【沙紀】

    「我不和你們說話。」

    【億彥】

    「我也不想和你說話呢。」

    【沙紀】

    「不讓你說,你就給我閉嘴!」

    不知為什麽,我高興極了。

    像沙紀就是沙紀!

    【沙紀】

    「你是誰?從剛才就一直不懷好意的朝這邊看休想

    得逞!」

    【阿誠】

    「」

    --把話挑明嗎?

    不能,他們不會相信的。

    絕對不會的。

    連好朋友都不會

    更別提沙紀了

    現在我們兩個隻是萍水相逢而已。

    總之,沙紀沒事,這就足夠了。

    【逸美】

    「是不是已經過了6小時了?」

    【沙紀】

    「我一直在等!」

    【逸美】

    「6個小時?」

    【沙紀】

    「是呀,我沒有耐性再等下去了!」

    【沙紀】

    「我也和它說了,用現成的吃的先湊合一下,但它知道

    我訂了比薩。」

    【沙紀】

    「沒有辦法,我隻好讓它餓著肚子玩去了。」

    啊沙紀原來在說小狗的事

    【逸美】

    「原來如此」

    【至美】

    「姐姐,你明白她的話嗎?」

    【逸美】

    「好了好了,就這樣吧。」

    【至美】

    「哎?怎麽回事?」

    【逸美】

    「沒辦法,就聽她說吧。」

    【逸美】

    「這種人嘮叨完就會回去了。所以忍一忍就過去了。」

    【至美】

    「為什麽非忍不可呢?」

    【逸美】

    「但是,確實是我們出錯了」

    【至美】

    「哎!!至美確實送到了呀!?」

    【逸美】

    「別那麽大聲。你要是沒錯,何至如此呢?」

    【至美】

    「過分!姐姐,你懷疑我嗎!?」

    【逸美】

    「但她確實是說沒有送到呀」

    【至美】

    「送到了!至美送到了「朝倉」家了!」

    【沙紀】

    「不讓你說就別說!」

    【至美】

    「至美,我絕對送到了「朝倉」家!」

    【沙紀】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一場景我似曾相識。

    特別的懷念

    (接下來,應該是優夏想起沙紀的事了吧)

    【優夏】

    「沙紀是不是朝倉沙紀?」

    果然

    我在一旁看到沙紀和優夏激動的樣子,更加確信了。

    時間確實是在重複。千真萬確。

    為什麽。但是為什麽呢?

    更重要的是5天後的4月6日。

    沙紀從展望公園的山崖上

    正想到這裏,逸美加入了優夏和沙紀中間。

    【逸美】

    「今晚為了慶祝你們倆人重逢,我請客。」

    【優夏】

    「不用客氣。」

    【沙紀】

    「等等,我是為了搞清楚比薩的事來的。」

    【逸美】

    「那就連帶道歉了吧」

    與曾經發生的完全一樣。

    我這樣想。

    (說不定這是上蒼給我的一個機會。)

    (上蒼告訴我「這次一定要救沙紀!」)

    (如果照此發展的話,5天後的悲劇又會重演。)

    (難道要靠我的努力防止悲劇發生嗎?)

    好就讓我試試吧!

    為了沙紀

    把沙紀放在第一位,度過接下來的6天!

    【逸美】

    「你們也一起,怎麽樣?」

    【阿誠】

    「求之不得~」

    我沒有遲疑就回答了。

    全力以赴--我的想法

    那之後,我們去買了大米,吃了逸美親手做的飯。

    吃完飯,夜裏潛入遊泳池,再次被警衛罵了一頓

    就好像在看拍下的錄像。

    但是隻有一點不同

    夜晚,我回到小屋的途中,沒有在月亮沙灘撿起那個鈴

    鐺。

    不,準確地說,是沒能撿到。

    海岸上,沒有鈴鐺。

    找了一圈,最終也沒找到。

    (說不定曆史發生了與記憶不同的改變。)

    當然這並不重要。

    造成悲劇的直接原因不在鈴鐺。

    隻要我相信沙紀,曆史就不會重演。

    鈴鐺不是關鍵

    我這樣想著,回到小屋,睡著了

    ●4月2日●

    『這次我一定要救沙紀』--昨天我下了決心。

    (但是,應該從何入手呢?)

    我有些迷茫。

    要救沙紀,就必須先消除她對人的不信任感。

    問題出在中學時她和優夏爭著畫的畫上。

    是不是還有什麽生理上的原因呢?

    總之,有必要徹底的了解沙紀。

    這樣想來,直到今天,我還沒有做任何有意義的事。

    野營中,還沒有找到和沙紀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結果,就隨大流兒的來到防波堤。

    不,等等!是不是那件事!?

    --已經開始了。

    沙紀和阿遙的爭吵

    我跑了過去。

    沙紀甩開了阿遙。

    朝防波堤走去。

    【沙紀】

    「啊!」

    波浪發出哀鳴。

    好高的浪頭呀!

    和那天一樣,大浪卷著飛沫襲擊了防波堤!

    一瞬間,包住了沙紀的身體。

    (為什麽我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了呢!!)

    跳進海裏

    看看情況

    這次不再猶豫了。

    我跑過去,從防波堤跳到了大海裏!

    我全力抱住被漩渦吞噬的沙紀的身體。

    抓住她的手腕。

    海水灌進了喉嚨。

    --就這樣死了嗎!

    終於能夠從波浪間探出頭,聽到了優夏她們的喊聲。

    【至美】

    「大哥哥!」

    【優夏】

    「沙紀!」

    我抱著沙紀向岸邊遊去。

    終於到了岸邊,把沙紀托上了岸。

    那時沙紀的手裏有個東西在閃閃發光。

    那不是鈴鐺嗎

    我立刻抓住了鈴鐺,塞進了口袋。

    我爬上了岸,抱住了沙紀的身體。

    沙紀完全失去了意識。臉色鐵青。

    那表情有種說不出的美。

    【阿誠】

    「沙紀!沙紀!」

    我拍拍沙紀的臉。

    沙紀的身體微微的動了一下。

    【阿誠】

    「醒醒?是我?」

    沙紀的眼微微睜開,蒙蒙的看著我。

    回頭看看,大家都在身邊

    【逸美】

    「醒醒,沙紀?」

    我衝逸美點點頭,目光又回到沙紀身上。

    她還在看著我

    這時我才注意到。

    曆史不會簡單改變

    沙紀被送到診所,像我記憶中的一樣,接受了檢查。

    保險起見,住院一晚。這一點也一樣。

    【優夏】

    「這就好了,那時候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沙紀】

    「人是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阿誠】

    「你在說什麽!難道你想死嗎!」

    【沙紀】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阿誠】

    「哎?」

    【沙紀】

    「本來應該高興的所以我說我不可愛」

    【阿誠】

    「」

    【沙紀】

    「阿誠費了好大勁兒才把我救上來」

    【阿誠】

    「嗯,嗯。」

    沙紀把我當成救命恩人了。

    可能也確實如此吧

    但一旦挑明,總覺得不自在。

    【逸美】

    「下麵該怎麽辦呢?大家不能一直守著沙紀呀」

    【逸美】

    「首先,店裏的事情就不允許那沙紀這邊呢。對

    了,至美,你來陪沙紀吧?」

    【至美】

    「哎?隻有至美一個人嗎?」

    【逸美】

    「你上次沒有把比薩送到,這次就將功折罪吧。」

    【至美】

    「但那不是我的責任呀」

    【逸美】

    「你不聽姐姐的話嗎?」

    【至美】

    「好好我明白了。」

    【阿誠】

    「等等!我留下來。」

    我自告奮勇。

    我想留在沙紀身邊

    而且,我還有話要問她。

    【沙紀】

    「好了,我不用人照顧。」

    【阿誠】

    「我並不是擔心沙紀,隻是想留在這裏。」

    【沙紀】

    「」

    【逸美】

    「要不就拜托阿誠吧。」

    聽了逸美的話,大家都點點頭。

    大家都回去後,我和沙紀對麵而坐。

    沙紀看著我,有些不好意思。

    她相信我就是她的恩人。

    一向不相信別人的沙紀,這回也不得不信了。

    我也渴望得到她的愛。

    我回憶著記憶中的沙紀,想搞清楚她和阿遙與那個鈴鐺

    到底有什麽關係。

    【阿誠】

    「沙紀?那時你和阿遙究竟說了些什麽?」

    【沙紀】

    「」

    【阿誠】

    「在大浪來之前。阿遙對你說了些什麽?」

    【阿誠】

    「然後你就好像逃跑一樣跑走了」

    【沙紀】

    「那麽你是不是從阿遙那裏聽說什麽了?」

    【阿誠】

    「沒有隻是擔心而已。」

    【沙紀】

    「擔心阿遙?」

    【阿誠】

    「不,擔心沙紀!」

    【沙紀】

    「為什麽?」

    【阿誠】

    「哎?」

    【沙紀】

    「為什麽擔心我?」

    【阿誠】

    「就是擔心!」

    【沙紀】

    「阿誠」

    【阿誠】

    「能不能和我說呢?」

    【沙紀】

    「」

    我從口袋裏掏出鈴鐺。

    沙紀的臉色立刻變了。

    【阿誠】

    「我知道一定和這個鈴鐺有什麽關係」

    我搖了搖鈴鐺。

    沙紀做出了如我所料的反應。

    不敢看鈴鐺,全身發抖。

    【沙紀】

    「停停!」

    【阿誠】

    「告訴我實情!」

    【沙紀】

    「不不!」

    我用力把沙紀抱在懷裏。

    【阿誠】

    「別擔心有我在」

    【沙紀】

    「阿誠」

    【阿誠】

    「相信我」

    沙紀輕輕的點點頭。

    【沙紀】

    「小的時候,在別墅後麵,有個燒炭的小屋,那裏有個

    女孩子和我一般大。隻有父親和她兩個人生活。」

    【沙紀】

    「那女孩和我很要好,於是我就把媽媽給我的鈴鐺送了

    她」

    【阿誠】

    「就是這個鈴鐺嗎?」

    【沙紀】

    「不知道,但是很像。」

    【阿誠】

    「很像?」

    【沙紀】

    「媽媽特別生氣,讓我把鈴鐺要回來。我說不能出爾反

    爾,這時候爸爸又說」

    【阿誠】

    「說了什麽?」

    【沙紀】

    「如果不聽媽媽的話的話,就不是這家的孩子。去當那

    家的孩子好了。」

    【阿誠】

    「」

    【沙紀】

    「所以我就和媽媽一起去要回鈴鐺。那女孩極力抵

    抗。我把鈴鐺搶回來時,她追了過來。然後我就」

    【沙紀】

    「按照媽媽說的扔石頭出去。好幾次那女孩的

    額角開始流血了好可怕!!」

    【沙紀】

    「但媽媽說『沒關係,沒關係』『絕對不許和

    克隆人成好朋友』『也不許同情她」

    【阿誠】

    「克隆人」

    【沙紀】

    「那女孩是個克隆人,因為法律上還沒有承認,所以隱

    藏居住」

    【沙紀】

    「而阿遙她額頭上有傷疤而且還有鈴鐺,所以

    我就!!」

    【阿誠】

    「還要再搶回來嗎?」

    【沙紀】

    「我感到很害怕。」

    【阿誠】

    「但她真的是阿遙嗎?」

    【沙紀】

    「不知道。已經想不起她的名字了而且也不願

    想起!」

    【阿誠】

    「沙紀確認一下。和阿遙好好談談。」

    【沙紀】

    「」

    【阿誠】

    「沙紀?」

    【沙紀】

    「不不想再見阿遙了真的好怕和她見麵」

    【阿誠】

    「哦明白了。那就交給我吧。」

    【沙紀】

    「哎?」

    【阿誠】

    「讓我去確認」

    沙紀不安的看著我。

    我對沙紀中肯的說。

    【阿誠】

    「沒關係別擔心。相信我吧!」

    【阿誠】

    「我也會繼續隻相信沙紀的!」

    沙紀依戀的看著我,慢慢的點了點頭。

    然後,我們在「月光沙灘」和大家會合。

    幾乎沒有和阿遙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結果,終於在回到小屋,洗完澡後,抓到了機會。

    我覺得在大街上最合適。

    我把在防波堤上聽到的以及在醫院裏從沙紀那裏

    聽說的全部告訴了她。

    【阿誠】

    「是這樣嗎,阿遙?」

    【阿遙】

    「」

    【阿誠】

    「小時候的事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阿遙還恨沙紀

    嗎?」

    【阿遙】

    「不知道」

    【阿遙】

    「不知你在說什麽」

    【阿誠】

    「那麽你為什麽要把這個給沙紀看,還要威脅她呢?」

    我取出鈴鐺給她看。

    【阿遙】

    「昨天在海邊撿到的覺得很懷念」

    【阿誠】

    「懷念?」

    【阿遙】

    「自從被搶回去總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阿誠】

    「被沙紀搶走的?」

    【阿遙】

    「不清楚我從小就自己在家裏玩,隻有那個鈴鐺

    很像那兩個鈴鐺」

    【阿遙】

    「不知是誰有個女孩子把鈴鐺搶走了。『這不是你

    的東西。你隻是個複製品而已。』之後,就把我的頭推

    到了桌子角可能是這樣」

    【阿遙】

    「是那時留下的傷疤嗎」

    【阿誠】

    「你額頭上的傷疤」

    【阿遙】

    「沙紀一看到那鈴鐺和傷疤就覺得很害怕」

    (究竟是怎麽了???)

    我有些混亂。

    她們兩個人的關於鈴鐺的事的描述,既有相似之處,也

    有迥異之處。

    【阿誠】

    「等等,搶鈴鐺的女孩真的是沙紀嗎?」

    【阿遙】

    「」

    阿遙把目光離開。

    她好像沒有注意到她們兩人的敘述的不同之處。

    沙紀也一樣。

    她們都是隻重視大體的情況。

    如果不核實細節的話,可能會出大問題

    我這樣認為。

    這之前的6天那時2人奇妙的對立。

    兩人勢不兩立的對立,源於幼時的記憶。

    對於兩個人烙印極深的記憶。

    那裏沒有道理可講。

    別人說什麽也沒有用

    正因為如此,我才有必要讓兩個人好好談談,把事情說

    清楚。

    但是,阿遙和沙紀都不想見對方。

    我想製造一個「能夠避開優夏她們」的機會。

    於是,我想起來了。

    有天晚上我和阿遙說好要一起去釣魚。

    就利用這個機會。

    把兩人帶到大堤上,揭開真相。

    就按預定行事

    是不是還有更好的辦法?

    【阿誠】

    「阿遙?明天一起去釣魚吧!」

    【阿遙】

    「」

    【阿誠】

    「嗯?我們約好的不是?」

    【阿遙】

    「約好的」

    【阿誠】

    「是呀,約好的。」

    【阿遙】

    「為什麽要約好呢?」

    【阿誠】

    「嗯?」

    【阿遙】

    「明天有什麽事還不知道呢?」

    【阿誠】

    「明天不管有什麽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阿遙】

    「怎麽能決定呢?」

    【阿誠】

    「因為」

    【阿誠】

    「我相信阿遙。」

    【阿遙】

    「相信我」

    【阿誠】

    「所以阿遙也要相信我。」

    【阿遙】

    「我信」

    【阿誠】

    「這就對了,彼此不信任的話,就談不上約定了。」

    【阿遙】

    「彼此信任」

    【阿誠】

    「是啊」

    【阿遙】

    「我和阿誠彼此信任?」

    【阿誠】

    「是啊。」

    【阿誠】

    「明天別忘了。不管有什麽事,都要守約。」

    阿遙慢慢的點點頭

    阿遙出去了。

    我也爬上了床,閉上了眼睛。

    (明天一切順利就好了)

    到了早上。

    來到客廳,一切都像曾經經曆過的一樣。

    至美帶來了三明治,剛開始吃,阿遙就來了。

    被億彥追著

    【億彥】

    「約定?什麽約定?」

    【阿遙】

    「今天去釣魚。」

    【優夏】

    「但是今天大家定好去打網球的。」

    【阿遙】

    「哎網球?」

    【優夏】

    「阿遙。今天我不許你說「我就算了吧」。這是班長的

    命令」

    阿遙為難的看著我。

    【億彥】

    「阿遙,咱們還是去打網球吧。」

    【阿遙】

    「但我已經定好了」

    【億彥】

    「取消約定不就行了嗎」

    【阿遙】

    「必須守約。」

    【至美】

    「阿遙,你和誰約好的?」

    【阿遙】

    「是和」

    【阿誠】

    「和我」

    【至美】

    「哎?」

    【阿遙】

    「」

    【阿誠】

    「我今天和阿遙去釣魚,所以不去打網球了。」

    【億彥】

    「怎麽是石原?真的嗎,阿遙?」

    【阿遙】

    「嗯」

    【阿誠】

    「所以請原諒,不好意思了,優夏。我隻好違背班長的

    命令了。」

    【優夏】

    「好吧其實,班長也沒有那麽大的權限」

    【億彥】

    「等等,優夏。不能那麽簡單。石原,你難道不知道野

    營也是集體行動嗎!」

    【阿誠】

    「億彥,輪不上你教訓我。」

    【億彥】

    「你說什麽!」

    我離開了客廳。

    阿遙也跟了過來。

    【億彥】

    「等等,阿遙。你和石原怎麽了?」

    【阿遙】

    「因為有約定」

    【億彥】

    「那不是理由,昨天你和石原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阿遙】

    「沒必要和你說。」

    【億彥】

    「為什麽?」

    【阿遙】

    「因為是我和阿誠之間的事和億彥你沒關係。」

    【億彥】

    「為什麽要和石原去釣魚,他哪點好?」

    【阿遙】

    「因為阿誠相信我」

    【億彥】

    「石原?這個低俗的男人有什麽資格?」

    【阿遙】

    「我們彼此信任,億彥你不能理解的」

    【億彥】

    「阿遙,你不是真的這麽在意石原吧」

    【阿遙】

    「我和阿誠之間的事,和你沒關係。」

    【億彥】

    「不,有!有關係!我,你!」

    【阿誠】

    「別傻了,億彥!」

    【億彥】

    「石原,閉嘴!這沒有你說話的份。」

    【阿誠】

    「哦,是嗎阿遙,那我們走吧?」

    【阿遙】

    「等等,阿誠你說」

    【阿誠】

    「什麽?」

    【阿遙】

    「我和阿誠彼此信任。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對嗎?」

    【阿誠】

    「」

    【阿遙】

    「你和億彥說吧。和他沒關係。隻有我們兩個人知

    道。」

    等等

    事情的發展好像在那裏?

    【阿遙】

    「為什麽不說話?」

    【阿誠】

    「沒」

    【阿遙】

    「難道我們不是彼此信任嗎?」

    【阿誠】

    「當然不是。」

    【億彥】

    「阿遙,這對感情隨便的家夥究竟哪裏好?」

    【阿誠】

    「說我隨便!?」

    你懂得什麽!

    【阿誠】

    「我相信阿遙!」

    【阿誠】

    「昨晚我們約好了。我相信阿遙,所以阿遙也信我。」

    --就在那時,鈴聲響了。

    回頭一看,沙紀站在那裏

    腳下,是那個籃子。

    【沙紀】

    「原來是這樣原來你還是相信她」

    【阿誠】

    「!!!」

    哎呀!沙紀怎麽偏偏這時候來呢!!

    【阿誠】

    「等等,沙紀!」

    【沙紀】

    「行了什麽也別說了」

    【阿誠】

    「不是這樣的,我有苦衷啊。」

    我追了出去。

    沙紀用力掙脫我的手。

    沙紀怒視著我。

    突然,把籃子踩爛了。

    踩呀!

    踩呀!!!

    踩呀!!!!

    扭歪的籃子!破碎的餐具!四散飛濺的三明治!

    專門是為我做的吧

    阿遙瞪著沙紀,靠近過來。

    【阿遙】

    「沙紀!不是的!」

    【沙紀】

    「別靠近我!」

    阿遙卻沒有停下來。

    【沙紀】

    「別過來!我和克隆人沒什麽好說的!」

    【阿遙】

    「!!!」

    【億彥】

    「哎」

    【優夏】

    「哎?」

    【至美】

    「克隆?」

    結果,重複了同樣的事。

    與以前相比,好像時間早了些

    那之後的事情我記不清楚了。

    我什麽都不能思考。

    這次的打擊比上次要大得多

    因為這次,沙紀和阿遙成了受害的當事者

    已經夜裏了。

    我一直一個人呆在房裏。

    對於沙紀的事,我還沒有想好解決的好辦法。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我開始急躁了。

    雖然曆史的進程,有所更改,但結果卻朝著相同的方向

    進行。

    我在床上,輾轉反側,沙紀的被踩壞的籃子

    (再修好吧)

    這次,我親手來修。

    那麽細致的活兒,我還不會做呢

    正在修籃子的時候,阿遙走進來了。

    【阿遙】

    「是沙紀的嗎?」

    【阿誠】

    「啊」

    【阿遙】

    「一直在修?」

    【阿誠】

    「嗯」

    【阿遙】

    「我幫你吧」

    【阿誠】

    「不用了」

    【阿遙】

    「都怪我?」

    【阿誠】

    「不是。」

    【阿遙】

    「其實你不用向著我的」

    【阿誠】

    「真不是這樣的」

    【阿遙】

    「幫幫你吧」

    【阿誠】

    「不用了」

    【阿遙】

    「你不是隨便的,對嗎?」

    【阿誠】

    「」

    【阿遙】

    「我其實也知道」

    【阿誠】

    「」

    【阿遙】

    「所以」

    【阿誠】

    「阿遙你和沙紀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阿誠】

    「和沙紀好好談談吧。」

    【阿遙】

    「」

    【阿誠】

    「我不想看到你們兩個人這樣」

    【阿誠】

    「絕對是個誤會,你們倆人一直鬧別扭。」

    【阿誠】

    「這樣兩個人不都會很難受嗎?是不是?」

    【阿遙】

    「」

    【阿誠】

    「雖然有些麻煩,還是交給我辦吧」

    【阿遙】

    「嗯」

    我邊點頭,邊給她看正在修的籃子。

    【阿誠】

    「我想明早之前修好但看來是個大工程呢」

    【阿遙】

    「是呀」

    阿遙笑了笑

    ●4月4日●

    第二天早上

    我帶著在阿遙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修好的籃子,去拜

    訪沙紀。

    我按下門鈴。

    【阿誠】

    「是我阿誠」

    【沙紀】

    「有什麽事嗎?」

    【阿誠】

    「有點事。」

    我把沙紀叫了出來。

    沙紀出來前,我再次看了一眼籃子。

    (嗯,確實修理的不錯。)

    (說不定超過以前的呢)

    這時,沙紀出來了。

    【沙紀】

    「有什麽事?」

    我沒說話,把籃子交給了她。

    【沙紀】

    「這是怎麽回事?」

    【阿誠】

    「怎麽回事是這樣的」

    【阿誠】

    「我想,沙紀看了一定會高興,所以就」

    【沙紀】

    「」

    【阿誠】

    「也就是這是我的心意」

    【沙紀】

    「所以?」

    哦哦把它還給沙紀。

    【阿誠】

    「另外,希望沙紀能夠珍惜」

    沙紀輕輕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她一定會就這樣回去的,什麽也不說

    【阿誠】

    「嗨,等等」

    我追了過去。

    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

    剛一跨進客廳,沙紀就立刻轉過身。

    【沙紀】

    「誰說讓你進來的?」

    【阿誠】

    「你還沒有聽我說完,就走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沙紀】

    「我不讓你說你就別說」

    【阿誠】

    「」

    我閉上了嘴,沙紀看了一眼籃子。

    【沙紀】

    「是你幫我修的嗯?」

    【阿誠】

    「」

    【沙紀】

    「本來我就要把它扔掉了。」

    【沙紀】

    「不是在哪裏都能買到嗎?隻要是人做的東西」

    沙紀就是嘴硬。

    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

    【沙紀】

    「你想用它來討好我嗎?」

    撲哧我也忍不住笑了。

    她現在這樣說,今天晚上就會去謝我。

    深夜時說是「散步途中」

    【沙紀】

    「有什麽不對嗎?」

    【阿誠】

    「沒有,覺得你好可愛」

    【沙紀】

    「別胡說!」

    【阿誠】

    「不對,沒有胡說。」

    【沙紀】

    「說謊!」

    【阿誠】

    「沒有說謊!我曾經說過,「永遠隻相信沙紀一個人」

    【沙紀】

    「那昨天的事呢」

    【阿誠】

    「那件事嗎」

    先謝罪吧

    說明情況

    【阿誠】

    「是我錯了我不反駁」

    【沙紀】

    「錯在哪兒了?」

    【阿誠】

    「我不求你原諒,你看不起我也沒關係」

    【沙紀】

    「」

    【阿誠】

    「但我隻有一個要求」

    【阿誠】

    「你能和阿遙去談談嗎?」

    【阿誠】

    「總覺得兩個人之間有誤會現在的沙紀和阿遙之間」

    【阿誠】

    「兩人都很固執,把事情往壞處想」

    【沙紀】

    「」

    【阿誠】

    「雖然有些可怕。但是,如果現在不談的話,就來不及

    了」

    【沙紀】

    「」

    【阿誠】

    「什麽也別說,全部交給我吧」

    我認真的說著。

    【沙紀】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阿誠】

    「這次一定要相信我」

    【沙紀】

    「」

    【阿誠】

    「」

    沙紀沉思了片刻

    【沙紀】

    「我知道了。」

    她這樣回答我道。

    我把沙紀帶到展望公園。

    燈塔下,阿遙已經等在那裏了。

    昨晚,我通知了阿遙這個時間和地點。

    燈塔下,沙紀和阿遙麵對麵。

    2人的身體都極度緊張。

    兩人對視,我開始說話了。

    【阿誠】

    「好讓我們開始吧」

    我把鈴鐺放在沙紀和阿遙之間。

    【阿誠】

    「沙紀把鈴鐺送給了燒炭屋的小女孩,之後又要了回去。」

    【阿誠】

    「那時,她把石頭扔向那個克隆人,在她的頭上留下傷

    疤。」

    【沙紀】

    「是」

    【阿誠】

    「阿遙的珍貴的鈴鐺被人搶去後,追趕時,被人傷害。」

    【阿誠】

    「是撞到了桌子,或椅子角的位置,在額頭上留下傷疤

    是這樣嗎?」

    【阿遙】

    「嗯」

    【阿誠】

    「共同點是搶鈴鐺和被搶的關係。以及,額頭上的傷疤。」

    兩人靜靜的點點頭。

    【阿誠】

    「那其它呢?譬如說年齡?」

    【阿誠】

    「阿遙受傷的時候,幾歲?」

    【阿遙】

    「不太清楚但那時候,很少出去玩」

    【阿誠】

    「是這樣,那沙紀呢?」

    【阿誠】

    「和那個小姑娘一起玩時候的事情還記得嗎?」

    【沙紀】

    「那時別墅建好以後我那時已經6歲了」

    【阿誠】

    「沙紀6歲的話,當時阿遙應該5歲吧?」

    【阿誠】

    「5歲的孩子不可能不能出去玩吧?」

    【阿誠】

    「在時間上,是有出入的。」

    【沙紀】

    「」

    【阿遙】

    「」

    【阿誠】

    「而且,在造成傷疤的原因上,你們兩個人說的也有很

    大出入。」

    【阿誠】

    「沙紀說是「用石頭砸傷的」,而阿遙回憶是「在桌角

    碰傷」的。」

    【阿誠】

    「你們倆人,因為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忽略了細節,認

    為對方就是那件事的當事人。」

    沙紀和阿遙慢慢直麵而對。

    【阿誠】

    「另外最大的原因是它。」

    說著,我舉起了鈴鐺。

    【阿誠】

    「你們兩個人都有。」

    沙紀和阿遙點點頭,都把手放在了我攥緊的拳頭上。

    【阿誠】

    「因為這個鈴鐺,沙紀和阿遙對彼此產生了誤解」

    【沙紀】

    「」

    【阿遙】

    「」

    【阿誠】

    「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

    2人點點頭。

    我把鈴鐺從山崖上扔了下去。

    伴著一聲微弱的響聲,劃成一道光,鈴鐺沉到了海裏。

    曆史改變了。2人間的隔膜已經完全冰釋了

    那以後

    我們按原計劃開了聚會。

    連續好幾個小時,又唱又跳

    最後,聚會順利的結束了。

    也就是說,沙紀,阿遙和優夏3人的爭吵沒有發生。

    這是必然的。

    因為沙紀和阿遙的關係已經修複了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聚會結束後,我們回到了小屋。

    回去的路上,在下坡時,沙紀突然出現了。

    【阿誠】

    「嗯,沙紀,有事嗎?」

    【沙紀】

    「今天早上真是謝謝你了。」

    【阿誠】

    「謝?」

    【沙紀】

    「」

    【阿誠】

    「是那個籃子的事」

    沙紀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沙紀】

    「好了,已經謝過了。」

    沙紀說完,就跑走了

    我微笑的目送著她的背影。

    (「曆史的重演」是謊話)

    我回到屋裏,躺在床上這樣想

    閉上眼睛,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了之後,在客廳裏磨蹭了一會兒,

    就去了沙紀那裏。

    時間10:12。

    這時,應該是那隻小狗去沙紀那兒的時候。

    我趕快轉到後院,果然,沙紀正在給小狗喂食。

    小狗高興的邊吃邊擺尾巴。

    【阿誠】

    「嗨,沙紀!」

    我輕快的打著招呼。

    【沙紀】

    「哎,阿誠!」

    【阿誠】

    「這小狗,還是這麽頑皮。」

    【沙紀】

    「」

    沙紀極力的搜索著詞語。

    我在沙紀開口之前,先發製人。

    【阿誠】

    「沒關係,什麽也別說」

    【阿誠】

    「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沙紀一直在照看這隻小狗」

    【沙紀】

    「哎?」

    【阿誠】

    「1日那天,比薩就是為它定的吧?」

    【阿誠】

    「為什麽沙紀這麽喜歡動物和植物呢」

    【沙紀】

    「」

    【阿誠】

    「人是不能相信的

    但是,動物和植物是不會說謊的。」

    【沙紀】

    「因為沒有語言,所以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阿誠】

    「但是,沙紀?還有件事我搞不清楚。」

    【沙紀】

    「」

    【阿誠】

    「魔法畫」

    【沙紀】

    「!!!」

    沙紀一驚,朝我看過來。

    【阿誠】

    「中學文化節時候的事」

    【沙紀】

    「從優夏那裏聽說的?」

    我點點頭,其實不完全是這樣

    在以前的曆史中,優夏沒有和我說這件事。

    但是,我確實聽說了這件事

    【沙紀】

    「我我想一個人看」

    沙紀眼睛裏滿是淚水

    【沙紀】

    「我想在沒有人的時候,一個人靜靜的看!」

    說著,大顆的淚珠落了下來。

    咬著牙,抖動著瘦弱的肩膀。

    雙拳緊握

    淚珠落在手上,飛濺起來。

    【阿誠】

    「優夏畫的魔法畫很好吧?」

    沙紀看看我。

    那眼神好像在訴說著什麽。

    沙紀咬著嘴唇,點點頭。

    眼睛裏,又溢出淚水來。

    【阿誠】

    「沙紀?我是清楚的」

    【沙紀】

    「」

    【阿誠】

    「沙紀不是因為破壞了畫,才逃走的」

    【沙紀】

    「哎?」

    【阿誠】

    「沙紀隻是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哭的樣子」

    【沙紀】

    「」

    【阿誠】

    「對嗎?」

    沙紀輕輕點點頭。小聲說。

    【沙紀】

    「隻有學校的小貓和櫻樹,會認真聽我說話」

    【阿誠】

    「不是的不是的,沙紀」

    【阿誠】

    「認真聽你說話的,還有別人」

    【沙紀】

    「?」

    【阿誠】

    「在這裏」

    【沙紀】

    「阿誠」

    【阿誠】

    「不需要語言」

    【阿誠】

    「當我是小貓,櫻樹好了」

    沙紀的眼睛裏,再次滿是淚水。

    我什麽都沒說,緊緊抱住了沙紀。

    【阿誠】

    「好了,別哭了」

    【阿誠】

    「就像以前說過的一樣,我相信沙紀」

    【阿誠】

    「永遠相信沙紀」

    【阿誠】

    「不管發生什麽事隻相信沙紀永遠」

    沙紀倒在我懷裏,點著頭。

    永遠永遠

    不管發生什麽事,不管別人說什麽,我不會再犯同樣的

    錯誤了。

    永遠相信沙紀!

    這是我對自己發的誓。

    天黑了逸美和至美來到了小屋。

    她們姐妹倆個還像以往一樣高興。

    沙紀也不提不愉快的事,高興的接待著。

    而且,優夏也好像不再把「魔法畫」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好像大家把以前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記了一樣。

    鈴鐺的事情也是如此,那些敏感的話題,沒有人提起。

    總是耿耿於懷,決不是好事。應該盡量控製才是正確的

    我這樣認為。

    今天,逸美也夾著皮包趕到了。

    當然,那裏麵,有今天的營業收入。

    終於那天來臨了。

    從今天晚上到明天早晨,一定會有人來偷錢。

    這次,我要證明沙紀的清白!

    這樣的話,就不會發生那件事了。

    我決定一個人在客廳守一夜。

    現在,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間裏。隻有沙紀一個人回去了。

    優夏的房間裏,傳來女孩子們的笑聲。

    我聽著這聲音,靜靜的等待犯人的出現

    ●4月6日●

    優夏的房間,自從靜下來,已經過去1個多小時了。

    不知什麽時候,外麵開始下雨了。

    我看了一下表。

    應該是該聽到那鈴聲的時刻了

    --就在那時!

    聽到了敲窗戶的聲音。

    我的神經開始繃緊了

    我用心的聽著,在黑暗中尋找聲音的源頭。

    【沙紀】

    「阿誠阿誠」

    是沙紀的聲音。

    我從房間裏就能聽到。

    我從沙發站起,跑到了自己的房間

    沒有人。

    也聽不到聲音。

    敲窗戶的聲音停止了。

    我打開天窗,探出身去。

    雨很大,我的上半身都澆透了。

    我在雨簾中眯縫著眼睛,凝視著黑暗。

    但是沒有人的蹤影。

    我回到床上,關上天窗。

    --這時,我聽到了大門關閉的聲音。

    糟了!!

    我「嗖」的衝出了房間。

    客廳裏也沒有人影。

    我打開大門,來到外麵。

    聽到了「嗵嗵」的下樓梯的聲音。

    我從走廊探出身,往下看。

    視野中出現了一個女孩的身影。

    --是沙紀!

    沙紀冒著暴雨,向林蔭道跑去了。

    【阿誠】

    「沙紀!!!」

    我大聲叫喊著。

    但是她沒有聽見。

    傾盆的大雨聲,淹沒了我的聲音。

    就在這時候我想起來了。

    從上麵看--沙紀的懷裏好像抱著什麽東西

    會是什麽呢抱著的

    難道真是

    難道偷東西的真是沙紀!?

    我連滾帶爬,下了樓梯,衝進了暴雨中。

    在林蔭道的入口附近,看到了兩盞紅色的燈。

    是出租車

    沙紀朝那出租車跑去,辮子一擺一擺的

    沙紀坐上了車。

    出租的頂燈在黑暗中,在傾斜的雨滴中,清晰可見

    出租車排氣管沉重的叫著,走遠了。

    紅色的亮光漸漸遠去,和沙礫摩擦發出的輪胎的聲音也

    漸漸消失在雨聲中

    【逸美】

    「哎哎~~!!!」

    第二天早上,聽到逸美的叫聲,我迷迷糊糊的來到

    了客廳。

    看到逸美把書包翻了個底朝天,一臉驚慌的樣子。

    【億彥】

    「怎麽了?」

    【逸美】

    「昨天賣的錢全不見了!」

    【至美】

    「姐姐,你好好找了嗎?」

    【逸美】

    「當然了」

    【優夏】

    「你沒有放在別處嗎?」

    【逸美】

    「沒有,就放在這裏了!」

    【億彥】

    「也就是說錢被偷了,隻能這麽想了。」

    【優夏】

    「該怎麽辦?」

    【億彥】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優夏】

    「什麽?」

    【至美】

    「趕緊叫警察吧!」

    【優夏】

    「警察。嗯,先找警察」

    大家對此都是一無所知

    昨天晚上,我一夜沒睡,一直想著沙紀的事。

    那時沙紀懷裏抱著的究竟是什麽呢?

    難道

    不,不可能!

    一定不是!

    一會兒,沙紀該來了。

    到那時,我該怎麽辦呢?

    我必須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

    【沙紀】

    「打擾了!阿誠,在嗎?」

    終於,沙紀來了。撣落頭發上的雨水

    【沙紀】

    「我自己進來了。外邊雨太大了。不好意思,能借我毛

    巾用用嗎?」

    優夏一直麵向廚房。

    逸美抬起頭看了看沙紀。

    億彥瞥了一眼沙紀。

    至美頭朝下,抬眼看看沙紀。

    隻有阿遙與以前的樣子不太一樣。

    【沙紀】

    「啊,阿誠,太好了。能來一下嗎?」

    我已經是第二次看到這表情了。

    滿臉的笑容,好像有什麽特別高興的事

    因為錢到手了,所以高興?

    我真混!我在想些什麽!

    【沙紀】

    「哎?怎麽了?」

    沙紀四下打量,覺得莫名其妙。

    【優夏】

    「被盜了。」

    【沙紀】

    「是嗎?」

    【億彥】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來過?我看見你從這裏出去。然

    後上了出租車。」

    【優夏】

    「那是真的?」

    【沙紀】

    「我,我」

    【億彥】

    「別說你不知道,這兒有證人」

    【優夏】

    「是誰?」

    【億彥】

    「石原你肯說出自己看到的事嗎?」

    【逸美】

    「阿誠?」

    【阿誠】

    「」

    【優夏】

    「看到什麽了?」

    【億彥】

    「你一直追到外邊,應該看到她了吧?」

    【優夏】

    「阿誠,追出去了?」

    【阿誠】

    「不,不,我」

    【億彥】

    「別撒謊了」

    我低下了頭。知道大家都在注視著我。

    我抬起頭,看看沙紀。

    沙紀直直的盯著我。

    【阿誠】

    「是,我是追出去了」

    【逸美】

    「是誰?」

    【優夏】

    「誰!?」

    【至美】

    「」

    【阿遙】

    「」

    沙紀沒有偷!

    不知道

    【阿誠】

    「沙紀沒有偷!」

    【億彥】

    「怎麽?」

    【阿誠】

    「沙紀絕不會做那種事!」

    【沙紀】

    「」

    【億彥】

    「你可真夠怪的?」

    【阿誠】

    「的確的確我昨天晚上看到了沙紀上了出租」

    【阿誠】

    「但是,不能因為這一點就說沙紀是犯人!」

    【阿誠】

    「絕對不行!」

    【億彥】

    「那她來是幹什麽的呢?」

    【阿誠】

    「幹什麽幹什麽不行!?」

    【億彥】

    「不行呀你看,大家都表示懷疑呢。」

    【優夏】

    「阿誠究竟是怎麽回事?把話說清楚。」

    【阿誠】

    「優夏」

    【逸美】

    「沙紀能問你一下嗎?你來是?」

    【至美】

    「說吧?說實話」

    沙紀轉過頭,緊閉雙唇,握緊拳頭。

    【阿誠】

    「逸美,至美你們在說些什麽呀!?」

    【沙紀】

    「」

    【阿誠】

    「必須要解釋!?不解釋不行嗎!?」

    【阿遙】

    「我不這麽認為」

    【阿誠】

    「哎?」

    【阿遙】

    「我覺得」

    【沙紀】

    「夠了!都別說了!」

    【阿誠】

    「沙紀」

    【沙紀】

    「夠了」

    【沙紀】

    「所有人都一樣!!」

    【阿誠】

    「沙紀!!」

    沙紀轉身跑出去了。

    就在我要追出去的時候,阿遙小聲說。

    【阿遙】

    「阿誠我相信沙紀」

    一語中的。

    我使勁向阿遙點點頭,然後追了出去

    沙紀在泥濘的路上,跌跌撞撞

    我拚了命的追

    不管雨下得有多大

    難道真是曆史重演嗎

    不行我絕對不允許!

    必須阻止!

    沙紀我不想失去你

    來到懸崖邊停住了

    沙紀抓住欄杆,背衝我。

    懸崖下邊,傳來洶湧的波濤聲。

    冷雨劇烈的拍打著沙紀的後背。

    【阿誠】

    「沙紀!!!」

    我大聲喊著,向沙紀跑去。

    沙紀既沒有回答,也沒有轉過身來

    跨過了邊界。

    【沙紀】

    「別過來!」

    【沙紀】

    「別靠近!」

    我停住了。

    風吹亂了沙紀的頭發。

    【沙紀】

    「我一直這麽認為」

    【阿誠】

    「什麽?」

    【沙紀】

    「沒有人真正關心我」

    【阿誠】

    「沙紀」

    【沙紀】

    「所以我不相信任何人,不想相信」

    【阿誠】

    「」

    我不是要你相信我

    相信我

    【阿誠】

    「聽著沙紀」

    【阿誠】

    「我不是為了讓你相信我,才來到這裏的」

    【沙紀】

    「」

    【阿誠】

    「因為我相信你所以來到這裏!!」

    【沙紀】

    「!!」

    【沙紀】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護著我?」

    【阿誠】

    「因為相信你相信沙紀」

    【沙紀】

    「你說謊!」

    【阿誠】

    「沒有!」

    【沙紀】

    「」

    【阿誠】

    「你不是說過嗎?不需要語言」

    【沙紀】

    「」

    【阿誠】

    「以後我就變成你的小貓,你的櫻樹」

    【沙紀】

    「」

    【阿誠】

    「而且「相信人」需要理由嗎!」

    沙紀吸了一口氣。

    她咬著嘴唇,皺了皺眉。

    眼淚劈劈啪啪的落了下來。

    【沙紀】

    「但但!」

    【阿誠】

    「沙紀別傻了」

    沙紀抽噎著。

    我慢慢靠近沙紀

    越過欄杆,抱住她。

    就那樣重重的把沙紀的身體摟入了我的懷裏

    【沙紀】

    「阿誠!」

    沙紀說著,撲到了我的懷裏,有些不好意思

    那動作好可愛,真的好可愛。

    沙紀的鼻尖碰到了我的胸脯上,感覺癢癢的。

    我好像重新得到了失去的東西,這樣抱著沙紀,如同在

    夢中

    我又一次抱了抱她。

    我要把沙紀的全部都接受。

    全部都包容在我的懷裏。

    「無需語言」

    沙紀的想法直接傳遞過來。

    我的想法也是

    在雨中,我們唇貼著唇,表達著彼此的心情

    ●4月7日●

    昨天的暴風雨已經停了,外麵是個大晴天

    我收拾好東西。最後一天了。

    4月7日

    昨天,那以後,我帶沙紀回了別墅。

    那一天,隻要能一直在她身邊就已經滿足了

    沙紀給我講了5號至6號晚上發生的事

    那天晚上,沙紀睡不著,出來在雨中散步,在林蔭道上

    ,發現了倒地的小狗。

    就是那隻小狗。

    可能是被車軋傷了

    沙紀這樣認為,於是跑回了別墅,給這個島上的出

    租公司打了電話。

    出租車過了十分鍾就到了。

    但那時,沙紀想告訴我一聲。

    於是,用長樹枝敲我天窗的玻璃。

    試圖叫我。

    但是沒有聽見我的回答。

    因為我當時在客廳裏。所以

    我聽到聲音,回到自己的房間

    可是沙紀來到了客廳。

    恰好錯過了

    沙紀沒有找到我。所以就上了出租車離開了。

    當時沙紀懷裏抱著的,不是偷來的錢,而是那隻小狗。

    沙紀把小狗送到診所。(因為這島上沒有動物醫院。)

    於是,問醫生

    「是不是被車軋的?」

    「隻是被雨淋的,有些虛弱」

    「沒關係的。靜養幾天就會痊愈了」

    「就像以前一樣」

    回答很清楚。

    那天晚上,不論醫生怎麽勸,沙紀都堅持要守在小狗身

    邊。

    第二天早上

    「到它痊愈為止由我來照看吧」

    聽了醫生的話,沙紀鬆了口氣,笑著回家了。

    這是昨天早上的事

    說完後,沙紀表情輕鬆。

    露出沒有一絲烏雲的開朗的笑容。

    從客廳出來,優夏她們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都從房

    間裏出來了。

    大家聽了我的話,都紛紛跟沙紀道歉。

    其中優夏最受震動。

    【優夏】

    「對不起,沙紀不光是這件事

    還有之前的很多事可能我對沙紀

    抱有成見,所以」

    【沙紀】

    「好了,中學時候的事

    我不也是一直耿耿於懷嗎

    我不也有不對的地方嗎?」

    【優夏】

    「但是我其實一直認為不是你做的,隻是耍脾氣」

    【優夏】

    「是那值班的老師的過錯

    卻要把責任強加到你的頭上

    一定是這樣的」

    【沙紀】

    「優夏謝謝」

    【優夏】

    「嘿嘿」

    【沙紀】

    「另外阿遙,一直以來,真對不起。」

    【阿遙】

    「嗯?」

    【沙紀】

    「阿誠告訴我了你說的相信我的話,謝謝」

    【阿遙】

    「別這麽說。什麽都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我也特別高興。

    當然,我固然為優夏,阿遙而高興。但是,我更為沙紀

    的改變而欣慰。

    【優夏】

    「阿誠!該走了!」

    優夏朝我喊。

    【阿誠】

    「優夏,我不能和你們一起回去」

    【優夏】

    「哎?怎麽回事?」

    阿遙在優夏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阿遙】

    「是不是這麽回事?」

    【優夏】

    「是呀,班長沒有那麽大權力」

    【阿誠】

    「對不起了,最後的集體活動不能參加」

    突然,客廳的電話鈴聲響了。

    電話機裏,傳來了警察的聲音

    【警官的聲音】

    「今天早上,抓獲了一個盜竊團夥。」

    【警官的聲音】

    「根據他們的口供,他們侵入了你們的別墅」

    據警官說,作案時間是昨天淩晨,0:15分

    恰好是我出去追沙紀的時候

    謎團終於解開了。

    和大家道別後,我和沙紀來到了診所。

    小狗很健康。

    它立刻認出了我們,「汪汪」叫著。

    我們謝過了醫生,領回了小狗。出了醫院

    我們在商業街上依偎地走著

    這時抱著小狗的沙紀神情有些不安。

    【阿誠】

    「???」

    【沙紀】

    「但是我們如果回去了,這隻小狗怎麽辦呢?」

    【阿誠】

    「是呀」

    【沙紀】

    「怎麽辦」

    【阿誠】

    「別擔心。我會照顧它的。」

    【沙紀】

    「阿誠你?」

    【阿誠】

    「我住的地方,雖然破爛,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沒有別

    人居住,所以不用擔心有人抱怨。」

    【沙紀】

    「那就好」

    【沙紀】

    「那麽你能不能再收留一個人呢」

    【阿誠】

    「還有一個人?」

    沙紀的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我。

    我也正視著沙紀。

    【阿誠】

    「也就是說一個人和一隻狗了?」

    【沙紀】

    「嗯」

    沙紀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抱住了沙紀

    夾在中間的小狗高興的搖著尾巴。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