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星河的提議得到在場人們的讚同。
    古族的布置太驚人了，一旦讓他們把這尊女聖搗鼓活了，變數太多。
    為了仙遺大陸萬族安危考慮，還是讓她繼續沉睡的好。
    “青妹，有聽見什麽聲音嗎？”
    李夜湊在妖月青耳邊輕聲問道：“像是心髒忽然跳動了一下。”
    後者愣了愣，下意識地看向女聖屍體，打了個寒顫，險些發出尖叫。
    小臉兒刹那蒼白了一瞬，不怪她膽小，實在是這裏的氣氛太陰森了。
    到處是血，血池之上漂浮著一位開天時期的女聖人，怎麽看都陰沉沉的。
    但當反應過來後，妖月青玉齒直磨，眼神兒相當不善，氣呼呼地說道：“姓李的，你亂說什麽。”
    這次輪到李夜臉色蒼白了，他腦海‘嗡’的一聲，頭皮發炸。
    妖家公主注意到他的反應，整個人都不好了，內心發毛：“……你不會真聽到什麽了吧。”
    妖月青不淡定了，剛才略帶怒意的語氣此刻變得柔和許多，輕聲細語地詢問。
    李夜沒回答。
    因為他真聽見了。
    就在雲星河提議搗毀古族布置後，李夜就敏銳地聽見砰的一聲，來自棺材裏麵。
    聽起來就像女聖沉寂了無盡歲月的心髒忽然跳動了一下。
    “怎麽會這樣。”
    “錯覺嗎？”
    “不可能，以我的修為怎麽會出現幻聽。”
    “如果是真的，為什麽妖月青沒聽見，其他人也沒反應？”
    李夜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自己的神念比在場所有人都強大，感知也進入了本質境。
    所以聽到了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你……你說話呀。”
    “李夜？”
    妖月青扯了扯李夜衣袖，緊張地詢問。
    “她可能是活的。”
    李夜心中想道。
    而此時，前方眾人已經要著手搗毀祭壇了。
    “且慢！”
    李夜衝出，阻止眾人。
    妖月青小嘴兒微張，欲言又止。
    ……
    人們詫異地看向李夜。
    “古族已滅，沒人誦起死回生咒，想必她也不可能複活。”
    “我們隻需把這裏的血池毀掉即可。”
    “至於祭壇，晚輩想保留下來。”
    “畢竟這有可能是唯一存世的長生紋了。”
    李夜說道。
    人們一怔，雲星河開口：“符咒一道幾近凋零，失傳太多了，入道者鳳毛麟角。這的確有可能是世上唯一的一部分長生紋了，不過是殘缺的，價值不大。”
    “你若想在這一道上走下去，大概不可能！”
    “留著也好，讓後人知道曾經有這麽一個屬於符咒的時代，短暫但燦爛！”
    其他人紛紛點頭。
    雲星河繼續道：“這具女聖屍體價值無量，但也是極其危險的。”
    “此戰若非李夜小友劍劈聖陣，殺聖人念力身與玄殿殿主，我們不可能打敗古族。”
    “這具女聖屍就由你來處置吧。”
    李夜神情恍惚，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阻止他們搗毀祭壇。
    完全出於下意識的舉動。
    是它麽。
    李夜看向棺材裏的女聖屍體，她依舊躺在那裏，麵容鮮活，栩栩如生，發絲晶瑩，長長的睫毛都是泛著淡淡的光。
    自己被它影響到了麽？
    李夜內心發毛。
    媽的，太邪了。
    我要它？
    帶回去怕不是要天天做噩夢。
    完球！
    “我不要……”
    李夜大喊、拒絕，堅決不想碰這玩意兒。
    忒不吉利了，嚇人。
    然而他卻發現自己要說的話沒有說出口，咽了回去。
    李夜露出活見鬼的表情，盯著棺材。
    無比確認，是它搞鬼。
    李夜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古族得到七年之久，都沒有收獲，我看我們帶回去也不會有什麽價值。”
    “就讓李夜小友帶回去好了。”
    “棺材又打不開，若是打開，隻怕女聖屍身散發的氣息能把我們殺千百遍。既然取不了她的聖血，那就沒用了。”
    “對，讓李夜小友帶走。”
    各方紛紛說道，順便也是賣給他一個人情。
    老子不要！
    李夜心中大喊：“……好！”
    結果他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下來。
    嗡！
    漂浮在血池上的水晶棺材莫名消失，下一刻就來到李夜麵前。
    鑽進他身體不見了。
    “好一手俊秀的隔空取物。”
    “我都沒看清李夜小友怎麽出手的。”
    “想必小友神通已到了化境，佩服佩服！”
    “女聖屍體不簡單，裝殮屍體的棺材更不簡單，等同一件聖器。小友就這麽輕而易舉收進了體內，真乃仙人之姿。”
    一名名教主級人物盛讚。
    唯有妖月青露出狐疑的表情，她感覺李夜不對勁。
    媽的！
    它自己進來了。
    我沒要它啊。
    也沒出手抓取。
    李夜要瘋了。
    屍體有古怪。
    他無比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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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有事兒好商量，千萬別害小弟性命啊。”
    李夜心中念叨，‘顫顫巍巍’地內視自己體內，查找古棺的位置。
    因為他感覺不到古棺的任何氣息。
    結果這一看後，李夜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它跑進了自己丹田！
    就那麽在丹田漩渦裏靜靜地漂浮著。
    “姐，別鬧。”
    “小弟的丹田能吞萬物，會傷著您，快出來。”
    李夜心中喊道，好心勸說，嚐試聯係女屍。
    他整個人都要哭了。
    特麽的，身體裏平白無故多了具屍體，這叫什麽事兒啊。
    然而，女屍並沒有回應。
    它躺在棺材裏，雙目微閉，麵容鮮活，栩栩如生。
    就像睡著了一樣，看起來根本不像屍體。
    ……
    “喂，你怎麽了？”
    妖月青上前問道。
    李夜醒悟過來，發現周圍其他人已經離開，妖月聖也回到了地麵上。
    李夜欲哭無淚：“它跑我身體裏了。”
    妖月青大驚：“……不是你自己收的？”
    李夜搖頭。
    妖月青呆滯，渾身發毛。
    ……
    就在此時，上方地麵傳來陣陣嘈雜聲。
    李夜聽見了四害等人的聲音：“古文字，像是原始時期的。”
    “我明白了，是古魂從眾生之門裏麵帶出來的經書。”
    “看，這裏有譯本，古族翻譯出了許多。”
    然後是一名老頭子的聲音：“別搶，別搶，這些資料異常珍貴，我們共享！”
    妖月聖：“我妹呢，我妹哪去了？”
    天馬嘲笑道：“哇哢哢，某個人把妹丟了。誰撿到了快還給他，要吃人啦。咦？我家聖子呢。”
    “媽的，誰撿到我家聖子了。”
    天馬正吆喝著，發現李夜黑著臉跟妖月青一起出現。
    “青妹，別對人說。”
    李夜對妖月青傳音，告知少女對女聖屍體的事情保密。
    “……好吧，我回去盡量幫你查找下屍修的資料。”
    “你自己可千萬撐住了，別出意外。”
    妖月青道。
    她認為屍體可能通靈了，所以對李夜作怪。
    殊不知，李夜有別的猜測，他感覺這尊古聖可能沒死透。
    說到查資料，李夜忽然想起來了：“我記得七年前在眾生之門裏你也答應幫我查什麽資料來著。”
    “唔，對了，是我的《虛空聖體訣》的來曆。”
    當初李夜使出虛空指時，妖月青就表示對《虛空聖體訣》感到熟悉。
    似乎在哪見過，又想不起來了。
    少女一愣，露出尷尬的表情：“對不起，我們妖家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忘了！”
    “不過接下來應該就有時間了。”
    “一有結果，我立刻告訴你。”
    李夜點頭：“好！”
    ……
    古族被李夜等人打到半殘，許多洞天福地、山峰等都毀了。
    包括藥田、傳承殿、兵器庫之類的珍貴地方。
    幸存下來的建築物很少。
    李夜等人在這裏一翻摸索，除了古族的一些資料、史冊、部分秘籍外，隻有少量收獲。
    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若說收獲，那就是在戰鬥中繳獲的對手的兵器，各種稀有秘器、護甲等身家。
    但這並不重要。
    除掉古族這個大患一切都值。
    李夜察覺到玄殿殿主與古族族長體內應該有不少東西，至少都有一件聖器。
    尤其玄殿殿主，萬劫境大圓滿的存在，身上寶物必然很驚人。
    隻是現場人太多，李夜不好檢查。
    ……
    大半天後，古族事情徹底結束。
    “古族滅了，還有其他族群。”
    “對，四大州的那些叛徒，黑熊族、黑暗狐狸族、海蛇族、血蟾蜍族等。”
    “一個不能放過。”
    “繼續殺！”
    眾人說道，眼睛通紅。
    四害也跟著起哄，鬥誌昂揚。
    因為在古族裏收獲實在太少了。
    連一株聖藥都沒得到。
    ……
    “好！”
    李夜點頭，並以每日一卦推演那些族群的下落。
    萬仙州一戰後，萬仙宗早已把那些家族的情況打聽清楚了。
    不久後，李夜就鎖定了一個家族。
    聖陽州的萬家！
    那是一個堪比聖地級實力的家族，成員無數，高手如雲。
    嗡！
    李夜祭出虛空之門，眾人依次踏入。
    世人看著殺氣騰騰的一行人，心驚膽戰。
    ……
    嘭！
    聖陽州，李夜一行人精準地降臨萬家上空，鋪天蓋地地殺了進去。
    萬家之所以不是真正的聖地級別家族，是因為他們沒有聖器，另外家族的大陣也隻是殘缺的聖人陣法。
    被李夜輕易找到薄弱處，打了進去。
    然而讓他們震驚的是，陣法之中的萬家人全部死光了。
    倒了一地。
    大約十幾萬人。
    男女老幼無一存活。
    “怎麽會這樣？”
    一群人發呆。
    接著就明白了過來……
    玄殿殿主死了，萬家作為投靠黑暗仙殿的勢力之一，他們的魂血應該都與玄殿殿主的生死綁定在了一起。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麽說，其他族的人也死了？”
    李夜輕語，倒吸一口涼氣。
    他不是心疼這些人的死去，而是黑暗仙殿的手段。
    在場有不少垂垂老矣，遲暮之年的長者，以及幼童，甚至在繈褓中的嬰兒。
    結果全死了。
    說明投靠黑暗仙殿後，哪怕是後來出生的新生兒也要交出魂血，把性命交到黑暗仙殿手上。
    可怕，實在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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