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分布著不少房屋。

    前麵零星趴著幾隻歸玄梵獅。

    他們懶洋洋的趴在草地上，正在曬太陽。

    雪暗和沈芽走到他們麵前。

    他們才抬眼看了兩人一眼。

    “雪暗，你怎麽回來了。還帶著個……外人。”

    麵前的歸玄梵獅看著沈芽。

    有點好奇沈芽怎麽跑到共穀來的，還被雪暗帶到了這裏來。

    “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忘了之前來的南家人怎麽說的了？”

    另一隻歸玄梵獅走了過來。

    聲音柔美。

    她並沒有維持原形，還是變成了人。

    剛才說話的歸玄梵獅見狀也化成了原形。

    男人一拍腦袋，當即想了起來。

    “這就是南淵少主的女兒？”

    沈芽：……

    雪暗：……

    “誰的女兒？”

    明明這句話每個字雪暗都認識。

    怎麽拚在一起，就成了他不認識的句子。

    “少主的女兒啊。聽說都被少主帶去見過族長了。不用擔心，我們不會亂說的。不愧是少主的孩子，長得真可愛。”

    男人拍拍雪暗肩膀，一副他了解的表情。

    見過了族長，住在南淵布置的院子裏，雪暗和她還那麽熟悉。

    不是南淵女兒還能是誰。

    南淵出去了那麽多年，算算沈芽年紀，也能夠對上。

    “……你們真心該慶幸南淵這段時間忙，沒聽到這些流言蜚語。要不他指定給你們找點事做。”

    雪暗沒想到傳言那麽離譜。

    沈芽陰差陽錯就成了南淵的女兒。

    輩分驟降。

    “你們從哪兒聽說的？”

    雪暗有點好奇傳言從哪兒出來的。

    他要把那些人的名字全部記下來，告訴南淵他有女兒這件喜事。

    “很多南家人都這麽說。”

    很多南家人？

    雪暗不由得皺眉，“他們怎麽會到這裏來？”

    歸玄梵獅雖然和南家一同住在共穀，並且受南家庇護。

    兩者之間來往並不算太多。

    除了——

    “又到契約日了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芽的錯覺。

    她總覺得雪暗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幾分落寞。

    “是啊，又到這個時候了。真快啊，這麽快就又開始了。”

    男人也感慨了，“他們現在都在後麵,你想去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我又不是沒經曆過。”

    雪暗看上去興致缺缺。

    “契約日是什麽？”

    沈芽好奇道。

    “就是我族和南家人契約的日子。準確的說，是和南家下一任繼承人簽訂契約的日子。”

    雪暗聲音淡淡。

    他不笑不鬧，就這麽語氣平淡的說話，倒是有幾分南淵的樣子。

    “大師兄不就是南家下一任繼承人嗎？”

    沈芽有些不太理解南家人的操作。

    南淵不就是南家下一任南家家主。

    他還沒上位，選什麽下一任繼承人。

    選來取代南淵嗎？

    她看南家人對南淵還是很尊敬的，怎麽會在他閉關前夕做這種事。

    就不怕這件事影響南淵閉關嗎？

    “隻是候選人。不確定南淵能否活著出來，他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南淵出事才開始選，就有些太晚了。”

    南家從來都是這樣。

    做好最壞的打算，確保南家不會被任何一個人影響。

    除非那人是族長。

    南淵隻是少主。

    即使他天賦出類拔萃，也並不是無法取代的存在。

    這樣的做法確實保證南家長存。

    卻讓人與人之間少了幾分溫情，變得克製而疏離。

    這也是為什麽南淵沒有尋求南家人的幫助，轉而找了沈芽。

    沈芽明白為什麽雪暗剛才不高興了。

    現在她也有點不高興。

    南淵還沒閉關，這群人就這麽做，怎麽看都有些詛咒南淵的意思。

    沈芽不爽。

    不過見雪暗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她也不好發作。

    就是心裏不痛快。

    旁邊的兩人聽到了沈芽對南淵的稱呼，明白剛才他們都猜錯了。

    沈芽和南淵沒有血緣上的關係。

    隻是師兄妹。

    不過這也足夠讓他們好奇。

    南家繼承人很少有拜入其他宗門的。

    南淵拜入的是哪個宗門。

    “芽芽想去看看嗎？”

    雪暗朝某個方向揚了揚下巴，“去看看他們選出來的所謂能夠取代南淵的人。”

    “大師兄不會被取代，他會沒事的。”

    沈芽認真開口。

    她不是神樹嗎。

    她能改變封望月和宋罔的結局，沒道理漏下南淵。

    她會幫南淵。

    南淵會成功的。

    雪暗勾唇一笑，笑得驕傲肆意，“我也這般覺得。好歹是我看中的人，總不會比別人差。”

    “既然芽芽不想去看，我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雪暗領著沈芽在歸玄梵獅附近轉了轉，帶沈芽看看自己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地方。

    自從和南淵契約之後，雪暗其實很少回來。

    很多時候都住在南淵院子裏。

    所以說起這些地方，大多都是兒時記憶。

    “你父母呢？”

    走了那麽久，沈芽一直沒聽到雪暗提起自己的父母。

    “我沒見過他們，聽說死在了一場意外裏。我是族人們養大的。”

    “對不起。”

    “有什麽好對不起的，那是意外，誰都沒想到。而且我現在過得很好，在南家橫著走都沒人敢收拾我。”

    雪暗張開雙手，笑容爽朗如日光，光芒四射。

    雪暗這輩子沒怎麽受過委屈。

    兒時被族人寵著。

    遇到南淵之後，又被南淵護著。

    這輩子可以說走得順風順水。

    “那你為什麽會和大師兄契約？”

    為什麽？

    雪暗撐著腦袋開始思考原因。

    南家挑契約獸也是有條件的，條件還非常嚴苛。

    雪暗本來不想參與，後麵才改變了主意。

    “當時南家人都說南淵是南家最有可能走到頂點的人。我看他那麽傲氣，從我們麵前走過，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就火了。”

    “心想，不愧是天才，真是高傲。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走到傳說中那個位置。腦袋一熱，就衝上去了。”

    “也幸好我有點天賦，要不也不能被選上，還遇到了芽芽你。”

    雪暗說著站起身，“我知道有個地方很好看日落。太陽馬上就要落了，時間剛剛好。”

    說著朝沈芽伸出了手，笑容繾綣。

    晚風卷起了少年衣袖，長發，晚霞落到他的衣擺上，成了他的陪襯。

    沈芽握住了雪暗的手，同他去看他說的落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