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的眉頭微微皺起，對古杉說：“超腦的特性是計算量隨時間的推進穩定增長，但是，你的理論計算量確實是增長了，可你的身體限製了你實際計算量。在進行大量而連續的計算時所需要消耗的能量巨大，你的身體無法提供這樣龐大的能量，導致你在很多問題上都有心無力。”
    古杉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現在才看出來？”
    “當然不是。”雷無奈地扯起嘴角，說，“我自己就是超腦，當然是早就知道這個了。但是我一直以為你身體差是因為沒有對聖尊的信仰，不知道你其實有足夠的信仰隻是天賦技能沒有覺醒完全。”
    古杉抬眼看了雷一眼，品出了雷語氣中隱含的意思：“你這次來找我，是希望解決我身體的問題，提升我的實際計算量，因為你接下來需要我幫忙做的，需要極大的計算量。”
    “是啊！”雷有些無奈，“超腦的計算量是隨時間的推進而逐漸增加的。我到現在為止都隻生存了四年不到，而你已經活了十五年了。如果不是你的身體限製了實際計算量，你現在的計算量……恐怖得難以想象啊！”
    “你到現在，都沒有說古潼的具體情況。”古杉突然說道。
    “零現在的問題……很棘手。”
    “我猜得到。”古杉說道，“我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棘手’。
    “你從到達第二聖殿到現在，已經過了大約五個小時。
    “古潼此時情況堪憂，按理說你不應該如此浪費時間，可你不僅僅在到達這裏之後與流木反複扯皮，見到我和父親，也依舊不說有關古潼的情況。
    “以我的推測，你雖然想到我可以給你提供幫助，但是涉及的東西過於機密，所以一直在試探我們古潼的態度；若我們可信，那就告訴我們，若是不可信，你必定還有後手。”
    雷微微一笑，並不否認，說：“雖然說，聖族對聖尊和少尊者的信仰無法撼動，但是，誰又知道真實情況呢？不到第二聖殿來，怎麽知道第二聖殿到底對零這個少尊者是什麽態度？”
    “現在可以說了？古潼的真實情況。”
    雷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他一點一點地將當初在林氏族地內發生的事情告訴古杉和泠鴻。
    由於雷掌握了密穀，有從密穀來的消息，又聽君道和亞摩將以林明軒的視角經曆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所以他所知道的消息比較全麵，此時撿幾個關鍵的信息告訴了古杉。
    古杉聽完，一時陷入沉默。
    古杉並沒有沉默太久便開口問：“你的打算是什麽？治療？”
    “不，魔族本源進入體內，而古潼現在既不能換體，又不能入魔，還不能將魔族本源取出，無論怎樣的治療方式都隻是延緩死亡的來臨罷了。”雷的招牌商業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鄭重，“我希望零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一天一天數日子等死。”
    古杉輕輕抬眼，看著雷，說：“你有計劃了？”
    雷卻依舊是那副微笑的模樣，說：“確實有計劃，但不是我的計劃，是零自己的計劃，我隻是……一枚自願配合的棋子而已。”
    “古潼重傷下還擬了計劃？”雖然明知道這個的可能性不高，但古杉實在不願意說自己猜想的那個答案。
    雷看向坐在高位上的泠鴻，問：“泠鴻大人向我說明了第二聖族和第三聖族的天賦技能，那可否告訴我，第一聖族的天賦技能是什麽？”
    古杉也看向泠鴻。
    這個問題已經不是單純憑借腦子就能得知的了。在已知信息過少的情況下，超腦就是個廢物。
    而第一聖族的消息，在整個聖族都是秘密。沒有人知道第一聖族到底是幹什麽的，甚至沒有人知道第一聖族到底是一群什麽人。
    唯一知道的是，十大聖族對應的十大聖殿中，唯有第一聖殿平日裏是見不到的，隻有在聖尊或少尊者出現的時候才會為眾人所知；也就是說，第一聖族隻有在聖尊或者少尊者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
    但這些，就已經是大家對第一聖族所知的全部信息了。
    除此之外，第一聖族的全部都是一片空白。
    泠鴻歎了口氣，說：“第一聖族的消息，隻有沐言大人才清楚；哪怕是沐塵大人，也未必清楚。”
    “可以讓我見他一麵嗎？”雷表現得有些急切。
    “為什麽？”古杉問。
    雷抬起無辜的眼睛，眼神深處是一片幽暗：“你知道我的特性，知道電為什麽會被當做珍貴的實驗品。你以為我最近都在幹什麽？”
    古杉心頭劇顫。
    電為什麽會被當做珍貴的實驗品，為什麽實驗部大火的時候古杉可以不管其他的實驗品，但卻要求林明軒去救電？為什麽電的本體死了之後，這個最接近本體的複製品哪怕經曆了那麽多的實驗，大家也不願意讓他死？
    因為電太特殊了。
    電的本體，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普通的相貌，普通的天賦，普通的大腦，普通的修為。
    但這個人在意外之下，發現了自己一個不普通的地方——以他的骨血製造出的複製品可以與他共享思維、共享天賦、共享修為，共享大家可以想象得到的一切可以共享的東西。
    因為這個特性，這個人開始大肆複製自己，最多的時候可以達到三百餘個複製品。
    如果一個人想不出辦法，那麽三百個人呢？如果一個人修為不夠，那麽將三百人的修為集中到一人體內呢？如果一個人的天賦不夠，那麽用三百人的天賦去培養一個人呢？
    那將是一個恐怖的群體！
    殺殿當年在絞殺這個龐大的群體的時候，一直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本體，無可奈何之下，隻能見一個殺一個；如果想活捉就一定要廢盡修為，還得把人打傻，不然就是個禍害。
    就這樣，殺殿對這個群體進行了長達百年的追殺，到這個時候殺殿才大概摸清楚了這個群體的一些特點，終於將所有的個體全部抓了個幹淨，一個不剩地送進了殺殿的實驗部。
    直到這些個體被抓幹淨，殺殿才明白，他們一直在找的本體，其實根本不重要，當年那個大量複製自己的本體早就死在殺殿弟子的刀下了，後麵幾十年在殺殿眾人身邊出沒的都是複製品。
    用複製品再去做複製品，得到的個體的特性比本體複製出的那些個體要差多了，大多都很難與其他個體建立共享，有很多甚至根本無法存活。
    而電，就是所有複製品中，最接近本體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