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4章 法蓮顯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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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幾名修士捂喉倒地,他們的護體罡氣在黑色細針前如同紙糊,眉心一點紅痕迅速蔓延成蛛網般的血線。
"賤人!"
多爾國鐵塔般的壯漢怒吼著掄起千斤銅錘。
錘身符文亮起刺目青光,所過之處空氣發出爆鳴。
花想容不躲不閃,劍交左手,右手突然泛起黑金交織的光芒。
在銅錘及身的瞬間,她五指如鉤扣住錘頭。
"哢嚓!"
玄鐵打造的錘頭竟被花想容生生捏碎!
壯漢驚駭欲絕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花想容的短劍已劃過他咽喉,劍鋒過處,傷口瞬間結出一層黑金冰晶。
"下輩子給自己留點兒口德…"
花想容輕聲道,身影再度消失。
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倉嘉身旁。
"差不多了,開始吧…"
"好!"
倉嘉回應一聲,身上金光大盛。
與此同時,花想容也有了動作,雙手結印,透著黑色的金光同樣噴湧而出。
兩股金光相互交融,直奔高天而去。
眨眼間,一朵黑金色的巨大法蓮出現在了空中。
眾人抬頭一看,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
還不等眾人反應,天空中的法蓮開始旋轉。
黑金二色光芒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整座布達城仿佛被倒扣在琉璃盞中。
試圖逃向城門的幾個修士撞上光幕,瞬間被灼成火人。
淒厲慘叫中,倉嘉的佛珠再次分散,化作一百零八道金光穿梭戰場。
"菩提渡厄。"
每顆佛珠都精準找上一名敵人,或擊穿丹田,或封堵要穴。
有個擅長遁地的修士剛潛入青石之下,就被地底突然冒出的金色"卍"字轟飛半空。
"砰!"
花想容淩空一腳將他踹向神木方向。
那人尚在空中,身體突然四分五裂。
不知何時纏在他四肢上的透明絲線,在黑夜中透著寒光。
"配合不錯…"
落在倉嘉身側,短劍滴血不沾。
倉嘉微微一笑,正要開口,突然神色一凜。
兩人同時側身——
"嗤!"
一道烏光擦著他們之間的空隙射過,將後方石獅炸成齏粉。
三十丈外,七名歸墟強者結成陣勢。
他們腳下浮現血色陣圖,頭頂懸浮著一柄造型猙獰的骨刀。
刀身纏繞著漆黑煞氣,所過之處連光線都被吞噬。
"白骨弑神陣!"
為首的老嫗厲喝,"小輩受死!"
骨刀劈落的瞬間,天地為之一暗。
倉嘉雙手合十,身後佛陀虛影驟然凝實。
花想容則與他背靠背站立,短劍平舉,眉心蓮印亮如旭日。
"當——"
震耳欲聾的碰撞聲中,骨刀斬在倉嘉撐起的金色光罩上。
裂紋瞬間蔓延,卻在即將破碎時被黑金光芒填補。
花想容的劍尖抵在光罩內側,黑金靈力與佛光完美交融。
"換位。"
兩人身形交錯。
花想容鬼魅般出現在陣眼處,短劍刺入血色陣圖中心。
與此同時,倉嘉的佛珠全部嵌入七人周身大穴!
"破。"
輕描淡寫的一個字。
七名歸墟強者同時吐血倒飛。
他們驚駭地發現,體內元力正被某種詭異力量瘋狂吞噬,正是法蓮垂落的黑金光幕!
"這…這…真是…荒天..."
老嫗話未說完,身體突然幹癟枯萎,眨眼間化作一具幹屍。
其餘人見狀肝膽俱裂,瘋狂攻擊光幕想要突圍。
有個擅長速度的修士化作流光衝向城東,卻在觸及光幕的瞬間被一道金色鎖鏈纏住腳踝。
"回來。"
倉嘉隔空一扯,那人炮彈般倒飛回來,正好撞上花想容的劍鋒。
雪,又開始下了。
但落在法蓮籠罩範圍內的雪花,都變成了黑金二色。
它們輕飄飄地沾在逃亡者身上,立刻腐蝕出森森白骨。
慘叫此起彼伏,原本三十七人的聯軍,此刻已折損大半。
"差不多了…"
花想容甩了甩劍上的血珠,"該收網了。"
倉嘉點頭,突然盤坐虛空。
佛陀虛影與他重合,浩蕩梵唱響徹全城。
那些散落的佛珠全部飛回,在他頭頂結成一座微型浮屠塔。
淨世…
鎮魔…
浮屠塔迎風便長,眨眼化作百丈高。
塔底放出無量金光,將剩餘敵人全部籠罩。
花想容同時掐訣,眉心蓮印脫離飛出,在空中化作磨盤大小的黑金蓮花。
蓮花旋轉著落入金光,二者交融的瞬間,恐怖的能量波動席卷全城。
被籠罩的修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如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殆盡。
當光芒散去時,長街上隻剩下倉嘉和花想容還站著。
法蓮緩緩收斂,黑金光幕如水般退去。
倉嘉接住落回的佛珠,發現每一顆都多了道血色紋路。
"超度完了?"
花想容挽了個劍花,短劍歸鞘。
"呃…"
倉嘉看向滿地灰燼,"有些人,還是不要超度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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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想容看向戰場,長長呼了口氣。
這場戰鬥看似簡單,但其中的每一步,花想容都花了極大的心思。
從黃泉漠歸來一路的狼狽示弱,到幾國圍困布達時候的神木降臨。
從天天不停記錄的名字,到眼下這早已埋伏和準備好的一戰。
有心算無心,加上突然爆發的足以匹敵歸墟巔峰甚至真武之境的實力,所以這場戰鬥的結果在花想容計劃生在心底時便已經注定。
正如花想容所言,玩髒心思,她不怕任何人。
倉嘉看向花想容,卻不覺得害怕。
整理了下衣服,開口道:
"走吧…"
各國精銳被消滅,但各國軍隊還在。
後麵,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花想容聽著,卻搖了搖頭。
"怎麽了?"
倉嘉問著,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花想容笑了笑,開口道:
"還有人呢…"
嗯?
倉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誰?"
花想容又一笑,開口道:
"一個找死的人…"
說著,抬眼看向前方,高聲道:
"出來吧,今夜你怕是出不了城了…"
隨著花想容的話音落下,神木方向,一道身影緩緩鼓掌。
"精彩…"
那人摘下鬥笠,露出張儒雅的中年麵孔。
腰間懸著柄青銅古劍,劍鞘上有兩個字,不過比較模糊,看不清。
"不枉我花了那麽多年培養你…"
那人微笑著踏出一步,竟直接穿越十丈距離,來到兩人麵前。
"這一環扣一環的計劃,不愧是你…"
倉嘉的佛珠再次亮起,花想容的目光有些複雜。
雪落無聲。
看著那人,花想容歎了口氣,開口道:
"給了你條生路,為何還要來送死呢?三師父…"
三師父…
能讓花想容稱呼一聲三師父的人,隻有一個。
少一樓的殺手,張不三。
而來人,正是張不三!
雪落在張不三的肩頭,卻未融化,仿佛連冰雪都在畏懼這個男人。
花想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短劍劍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張不三也笑了,那笑容儒雅溫和,仿佛還是當年在少一樓教她劍法的師父。
"小容兒真的長大了,連三師父的計謀都能看穿…"
倉嘉的佛珠無聲收緊,一百零八顆珠子在腕間微微發燙。
"修為被廢還能重入歸墟…"
花想容眯起眼睛,"三師父好手段…"
張不三輕撫劍鞘,動作溫柔得像在撫摸情人的發絲:
"重入歸墟也趕不上你們兩個啊…"
忽然看向倉嘉,"沒想到你們兩個會在這麽短的時間邁入歸墟,還騙了所有人…"
看著張不三,倉嘉不知怎地,心中忽然升起一抹複雜情緒。
當初花想容沒殺張不三讓倉嘉有些意外,但意外過後,是開心。
因為花想容當時不殺,是真的放下了。
可如今張不三又一次出現在花想容麵前,又一次與她敵對。
以花想容的性子,不會放他第二次。
不放,便要殺。
殺人容易,可花想容和她自己和解的過去呢?
想到此,倉嘉無奈搖了搖頭。
"張前輩既已離開…"
倉嘉雙手合十,"為何不隱姓埋名,安度餘生呢?"
"餘生?"
張不三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你們廢了我的修為,還指望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等死?"
夜風突然變得凜冽,卷起地上未幹的血跡。
花想容的裙擺微微揚起,露出靴筒裏另一把短劍的劍柄。
"所以勾搭上他們…"
花想容突然笑了,歪了歪頭,"就憑這些雜魚?"
說著,踢了踢腳邊一具屍體,"三師父你這招借刀殺人不錯,可惜這刀太鈍了…"
小腿一抬,將匕首取了出來。
朝著張不三扔過去,開口道:
"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看著飛出的匕首,倉嘉歎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太了解花想容了…
所以知道,已經放過一次的張不三,花想容絕不會放他第二次。
而同樣了解花想容的還有張不三。
看著飛來的匕首,張不三也知道,當倉嘉和花想容用法蓮將整座城池籠罩的那一刻,他的性命便進入了倒計時。
但張不三不後悔,也不覺得自己的計劃有任何瑕疵。
隻是因為人算比不過天算。
就比如,誰也想不到不久之前才勉強能與他一戰的二人,此時會強大到這個程度。
沒有去接匕首,任由匕首掉在了地上。
嘴角升起笑意,開口道:
"我不會自…"
殺字還未出口,一顆佛珠嵌在了張不三眉心。
下一刻,緩緩向後倒了下去。
花想容轉頭看向倉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幹什麽?"
倉嘉轉身,佛珠收回手中,朝著遠方走去。
"殺人…"
帶著梵音的兩個字,混著風雪飛了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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