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星語心願:這次你自己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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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梟......” 蘇星雅捂住嘴,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顧允謙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抓起車鑰匙就要往外衝,卻在門口驟然停住。
    “允謙,怎麽辦?硯梟還那麽小!” 蘇星雅看著他緊繃的背影,心提到了嗓子眼。
    顧允謙緩緩轉身,眼神中滿是痛苦與掙紮。
    他太清楚雲瀚的算計了 —— 如果他獨自前往老宅,雲瀚很可能會對留在公司的蘇星雅下手;
    可要是帶著她一起,路上的變數更多,會讓她陷入更大的危險不說,老翟那邊更是顧不上。
    “你留在這裏,等我回來。” 顧允謙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大步上前,雙手緊緊捧住蘇星雅的臉,拇指輕輕擦拭著她眼角即將滑落的淚水,“相信我,我一定會保護好所有人。”
    蘇星雅望著他通紅的眼眶和眼底深深的疲憊,用力點頭。顧允謙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轉身時,西裝下擺被風揚起,露出腰間別著的配槍。他衝進雨幕的身影,在閃電的照耀下,顯得那麽孤獨又堅定。
    暴雨中,顧允謙的車如離弦之箭般駛向老宅。雨刮器瘋狂擺動,卻依舊無法驅散擋風玻璃上的雨簾。
    他緊握著方向盤,指節泛白,腦海中不斷閃過父親被拽倒的畫麵,還有雲瀚那張扭曲的笑臉。
    手機再次震動,是雲瀚發來的視頻 —— 畫麵裏,他的兒子被綁在客廳中央的椅子上,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淚痕,而他的母親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顧允謙,你的時間不多了。” 雲瀚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猜猜看,你是先救老的,還是先救小的?或者…… 你誰都救不了。”
    顧允謙一腳油門踩到底,引擎的轟鳴聲混著雨聲,仿佛他此刻瀕臨崩潰的內心。
    閃電如銀蛇劃破蒼穹,將寫字樓前的街道照得慘白。
    那個裹著黑色雨衣的身影立在雨幕中央,積水在他腳下翻湧成暗紅旋渦,長柄傘尖端的血痕蜿蜒至路沿,如同死神拖曳的鎖鏈。
    蘇星雅貼在辦公室的防彈玻璃前,指甲深深摳進掌心,危險第三次逼近的恐懼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 農家樂的槍火、倉庫的汽油味,此刻都化作眼前黑影身上蒸騰的血腥氣息。
    雲瀚的腳步機械而沉重,每一步都像踏在蘇星雅的心髒上。雨水順著雨衣帽簷成串墜落,卻衝不淡他身上濃重的消毒水味 —— 那是從 icu 病房帶來的死亡氣息。
    當他抬起頭,閃電照亮半張纏著滲血繃帶的臉,空洞的左眼蒙著紗布,右眼卻燃燒著偏執的瘋狂,與蘇星雅記憶中倉庫裏那個癲狂的眼神重疊。
    “為什麽……” 蘇星雅的呢喃被雷聲碾碎。
    她望著樓下黑影舉起長柄傘,傘麵翻轉間露出槍管,突然想起顧允謙教她的逃生路線。
    可雙腿如同被釘在原地,防彈衣的金屬扣硌得胸口生疼,耳邊回響的全是雲瀚在倉庫說的那句 “打死他,要麽打死我”。
    黑影開始移動,雨衣摩擦聲混著雨水敲擊地麵的聲響,組成令人窒息的進行曲。
    蘇星雅退到牆邊,摸到藏在文件櫃後的防狼噴霧,卻發現瓶身早已被冷汗浸濕。
    記憶如走馬燈般閃過:第一次被綁架時,她在農家樂的地窖裏蜷縮成一團;第二次在倉庫,汽油濺到腳踝的灼燒感;而現在,第三次死亡倒計時正在暴雨中悄然啟動......
    “蘇小姐,您有新的快遞。” 電梯抵達的提示音突兀響起,電子合成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裏格外刺耳。
    蘇星雅的目光死死鎖住緩緩打開的電梯門,血紅色的液體順著門縫蔓延而出,在地毯上勾勒出扭曲的笑臉。
    黑影的腳步聲在走廊盡頭響起,金屬刮擦地麵的聲響越來越近,每一下都像敲在她的神經上。
    “啪嗒”,辦公室門把手轉動的瞬間,蘇星雅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消毒水混著鐵鏽味的氣息撲麵而來,黑影從門框後緩緩現身。
    雲瀚的繃帶已經被雨水浸透,血水順著下巴滴落在蘇星雅精心布置的陷阱上 —— 那些藏在地毯下的捕獸夾,此刻卻成了擺設。
    “第三次了。” 雲瀚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金屬,舉起的傘槍對準蘇星雅眉心,“第一次,我想帶你逃離;第二次,我求你殺了我;這一次……” 他突然笑起來,笑聲震得繃帶下的傷口崩裂,鮮血順著嘴角流下,“我要你們所有人,都陪我下地獄。”
    蘇星雅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想起顧允謙在老宅前說的 “等我回來”,想起顧硯梟那個軟糯的奶團子......
    雲瀚步步逼近,槍管幾乎貼上她的額頭:“知道為什麽選今天嗎?因為暴雨會掩蓋所有槍聲,就像……”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蘇星雅心上。
    她猛地抬頭,撞進雲瀚瘋狂的瞳孔裏:“你……”
    雲瀚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神中閃過一絲癲狂的快意:“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你自己跟我走。”
    他的手指摩挲著傘槍扳機,繃帶下滲出的血水順著槍身蜿蜒,在蘇星雅眼前暈染開暗紅的痕跡。
    蘇星雅後背緊緊抵著冰冷的牆麵,指甲在身後文件櫃上抓出刺耳聲響。
    暴雨砸在玻璃幕牆上的轟鳴裏,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但抬起頭時,聲音卻斬釘截鐵:“不可能。”
    “不可能?” 雲瀚突然逼近,腐肉混著硝煙的氣息噴在她臉上。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交鋒 —— 瘋狂的占有欲與悲憫的追憶。
    “你和她太像了……”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而溫柔,恍惚間竟像是換了個人,“當年蕭允兒被關在地下室,也是這樣倔強地仰著頭,說‘不可能’。”
    蘇星雅瞳孔微縮,她從未見過雲瀚這般分裂的模樣。
    前一秒還滿是戾氣,此刻卻仿佛沉浸在對蕭允兒的回憶中。
    沒等她反應,雲瀚猛地扯開浸透的襯衫,露出纏滿繃帶的胸膛,猙獰的傷口還在滲血:“看看這些!為了你,為了她,我承受了多少!”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又變回了那個癲狂的雲瀚。
    “這些傷痛是你自己的選擇,不該讓別人買單!” 蘇星雅突然上前一步,顫抖卻堅定地將胸口貼上雲瀚的槍口。
    金屬與布料的摩擦聲在死寂的辦公室響起,驚得雲瀚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