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一封信,沒有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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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似乎對環境十分熟悉,徑直走向書櫃旁,開始翻動什麽。
    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簾的一線縫隙灑進來,勉強讓楚嘯天看清他的輪廓——這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寬鬆衣褲,頭上戴著鴨舌帽,還特意壓低了帽簷。
    楚嘯天沒有冒然行動,他保持著凝神屏氣的狀態,盡量讓呼吸也放到最淺。
    他想搞清楚對方的意圖:是來偷東西,還是另有所圖?
    男人翻動了一會兒,看似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微微發出一聲冷哼,轉身向楚嘯天的方向走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種不急不緩卻透著冷酷的節奏,仿佛一把錘子,正一點點敲擊著楚嘯天的神經。
    他死死盯著來人的手,隱約看到那家夥腰間似乎別著一把匕首。
    一陣涼意從腳底竄上頭皮,楚嘯天暗自咬牙:這絕對不是個簡單的小偷。
    來人走到茶幾旁時,突然停住腳步,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下一秒,他快速地往楚嘯天藏日記的那塊夾層伸手去掏。
    楚嘯天見狀再也坐不住了,猛地從沙發後跳起來,手中的古董花瓶直直砸向那人的臉。
    “砰!”一聲悶響,花瓶碎片四濺。
    對方被砸得踉蹌後退,好像有些沒料到楚嘯天會在家中埋伏。
    楚嘯天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順勢一個飛踹,精準命中男人的腹部,將他踢翻在地。
    “怎麽,不打算自報家門嗎?”楚嘯天低聲冷笑,看著試圖掙紮起身的男人。
    他的藍色目光如烈焰般冷冽,一瞬不瞬地鎖定對方。
    男人陰沉地笑了一聲,擦了擦已經流血的額頭,“嗬,不過是僥幸罷了。楚嘯天,我倒是小瞧了你。”
    這聲音讓楚嘯天眼神一凜,“你認識我?是王德發派你來的?”
    “別急著下結論,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話音未落,竟一個翻滾如泥鰍般靈活,從地上撿起匕首便朝楚嘯天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楚嘯天側身一閃,堪堪躲過致命一擊。
    他趁機一記膝擊撞向男人的胸膛,對方悶哼一聲,狼狽地倒退兩步,但很快站穩身形。
    男人舔了舔嘴角滲出的血,語氣夾雜著狠戾:“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楚嘯天冷哼一聲,腳下一滑,迅速出腿踢向對方的下盤,不給男人任何喘息的機會。然而,他很好地低估了對方的能力。
    男人可能經過嚴密的訓練,身手出奇敏捷,幾番交鋒後,楚嘯天也覺得有些體力不支。
    就在楚嘯天顧慮如何一招製敵時,外麵忽然傳來警笛聲,有人在夜色中大聲喊:“這裏是警察,開門!”
    男人的動作猛然滯住,似乎驚了一下,連忙退至窗邊。
    他低聲咒罵著,迅速翻開窗子,卻在最後離去前回過頭,盯著楚嘯天,吐出最後一句話:“你身上裝了太多的秘密,小心它們讓你萬劫不複。”
    話音落下,窗簾微微晃動,隨即恢複平靜。
    楚嘯天盯著空蕩蕩的窗台,幾乎能感覺到胸口的心跳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他喘勻了呼吸,將掙開的門重新關好,然後迅速將日記從夾層取出,生怕再有不速之客來將它奪走。
    約莫過了一分鍾,警察終於敲了敲門。
    他走到門口,將門打開,隨即一位身穿製服的女警領先走進來,與他目光交匯的那一瞬,兩人皆是一愣。
    “秦雪?”楚嘯天忍不住低呼,沒想到夜晚的登門者竟會是她。
    秦雪一身警服,英姿颯爽,但眼神中依舊帶著熟悉的關切之意。
    她微微挑眉,語氣也是如以往般溫婉:“嘯天,你沒事吧?我們收到報警說你家中似乎有可疑人物入侵,所以我作為隨隊一員過來看看。”
    楚嘯天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沉默片刻後點點頭,“我沒事,但那人跑了。秦雪,來的真是時候。”
    他說著,微微勾起嘴角,自嘲似地笑了笑,“不過我有種更大的麻煩。”
    秦雪細細盯著他的神色,沒急著追問。
    就在此時,她注意到楚嘯天的衣袖上劃過一條鮮紅的血痕。
    “你受傷了?”秦雪驚覺,立刻上前一步。
    驟然的靠近讓楚嘯天有些不自然,但他還是聳肩掩飾道:“一點皮肉傷。對了,幫我看看這個吧。”他話鋒一轉,將先前從日記夾層中抽出的那張破照片遞過去。
    秦雪眉頭輕鎖,接過照片在月光下仔細端詳,然而神色間逐漸多了幾分凝重。
    “這張照片……”她遲疑了一下,目光掃過王德發的身影時停住,“我懷疑,背後藏著真相。”
    話音剛落,楚嘯天耳邊傳來急促的手機鈴聲。
    他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整個人僵住了半秒,因為來電顯示赫然是——白靜!
    楚嘯天遲疑了一瞬,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裏傳來白靜柔和的聲音,那聲音像一縷微風,溫柔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
    “嘯天,我這邊出了點問題,你能過來一趟嗎?”白靜的聲音小而輕,似是有意掩飾著什麽,但話語間卻難掩一絲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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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回事?你在哪兒?”楚嘯天頓時打起精神,雖然剛剛的一場搏鬥耗去了不少體力,但對方明顯有事,掛念之心讓他無法袖手旁觀。
    “在家裏!快點!”白靜匆匆報了地址,便急急掛斷電話。
    楚嘯天皺起眉頭,連忙轉身準備出門,卻發現秦雪仍站在原地,正審視著他,目光複雜。
    “你現在狀況不對,該休息一下。”秦雪板著臉,語氣淡淡的卻透著一絲不容拒絕,“剛才那個歹徒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這照片……”她揚了揚手中那張已經泛黃的破照片。
    楚嘯天擺擺手,目光閃過一絲不耐,“現在沒空解釋。秦雪,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有些事情我得親自去解決。”說罷,他繞過她,卻被她直接伸手攔下。
    “嘯天!你這是胡來!”秦雪語氣一沉,帶著幾分執拗,“你知道嗎,你現在可能正陷入比你想象中更危險的局麵。有些線索需要我們警局來處理,你逞一時意氣可能把自己置於死地!”
    楚嘯天凝視著她那執著的眸子,心裏微微一暖,但語氣仍舊堅定,“危險的事,我遇得多了,這次也不會例外。”他停頓了一下,低聲補充道:“況且,這是白靜。”
    聽到“白靜”兩個字時,秦雪眼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
    她頓了頓,隨即將銀牙一咬,語氣放軟,“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這不是你該摻和的事。”楚嘯天沒有絲毫猶豫,轉身便要離開。
    秦雪抿唇,連喊住他的機會都沒來得及,對方便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
    十五分鍾後,楚嘯天根據地址找到了白靜的公寓。
    樓道裏的燈忽明忽暗,似是多年未修,給周圍籠罩了一層朦朧的壓迫感。
    敲門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裏回蕩了兩下,門很快被輕輕拉開,露出白靜那張略顯蒼白的麵容。
    她明顯帶著些憔悴,一見到楚嘯天,整個人便撲了過來,聲音壓得低低的,像在害怕驚動什麽人似的,“嘯天,你可算來了。”
    楚嘯天扶住她,低頭看了一眼她的狀態,聲音不由得冷了幾分,“白靜,你出什麽事了?”
    “有人……”她抬頭看著他,那一雙明眸中卻滿是慌亂,“有人盯著我。”
    “盯著?”楚嘯天神色倏然一冷,扶著白靜進了屋,將門反手鎖上。
    他掃了一眼簡潔清爽的房間,皺眉問:“具體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靜咬了咬唇,眼睛瞟向了桌上的畫布,那是一幅尚未完成的油畫,一隻正在展翅飛翔的蒼鷹。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指向畫旁邊的一封信。
    “就在剛剛,我在畫畫的時候聽到門口有響動。等我開門出去看時,地上多了一封信,沒有署名,也沒有任何標記……”
    楚嘯天接過信封,輕輕拆開,裏麵是一張白紙,但紙背潑灑了什麽藥劑,隱約能看見上麵寫的一個字——“死”。
    他盯著那個字,眼底的冰冷更深。
    “什麽時候開始的?”他的聲音低沉,卻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剛才沒多久。”白靜悠悠地答,話音剛落,屋外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楚嘯天將她往身後護了一下,輕腳靠近門邊,透過貓眼向外窺探,卻什麽都沒看見。
    屋外的走廊顯得格外安靜,安靜得有些不正常。
    他輕輕打開門,一隻手迅速探出,抓住了門旁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
    “別動!”楚嘯天低喝一聲,強行將人拉進屋內。
    被抓住的是一個年輕男人,他被這一拽嚇得半死,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重重按在了地上。
    “你是誰?為什麽盯著白靜?”楚嘯天厲聲問道,眼中寒芒閃爍。
    那男人瑟瑟發抖,大喊:“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有人給我錢,讓我放信的!”
    “誰?”楚嘯天手上力度稍稍一鬆,卻未減壓迫。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我沒見過那人,隻是通過電話聯係的!”男人語氣急促,連連搖頭,額頭上冒出冷汗。
    不料,他話音剛落,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引擎轟鳴聲。
    楚嘯天眉頭一皺,回頭間發現樓下停車場中一輛黑色轎車飛速啟動,似是有人在遠處監視,而現在正在逃走中!
    眼看線索將斷,楚嘯天眸中寒光更甚,立刻撥通了電話,“柳如煙,我需要你的幫忙,馬上用關係查一輛車!”
    電話那頭傳來柳如煙慵懶卻清晰冷靜的嗓音,“嘖,你還真是會找我,這麽晚還能讓我幹活?”
    “收起你的廢話,”楚嘯天冷冷開口,“你也不希望你的合作夥伴栽在這點小事上,對吧?”
    “好吧好吧。”柳如煙笑了一聲,語氣帶上一絲玩味,“報車牌,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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