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天隕的黃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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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嫦娥和烏爾德跟著玉兔來到了這棵巨大的月桂樹前,她的手一抬地上的玉兔,玉兔隨即懸浮於空中,後腿蹬了兩下,立馬便安靜了下來。
    烏爾德上前兩步,將手掌輕輕放在樹皮上,掌心間流動的力量開始沿著月桂樹的經絡蔓延。玉兔的兩隻眸子瞬間亮起古老的咒文,嫦娥驚詫,陪伴她這麽久的玉兔竟是開啟“月桂樹”的鑰匙。
    月桂樹上的每一片葉子都迸射出蔚藍色的光暈,蔚藍色的光暈朝著樹身的位置流去。
    胡離和薇兒丹蒂從泉水中跳出來,薇兒丹蒂急忙的爬到泉水邊,不一會兒姐姐烏爾德也從泉水裏跳出來。
    薇兒丹蒂衝上前,一把抱住姐姐烏爾德,打著哭腔道:
    “太好了姐姐,你沒事就好。”
    烏爾德抱緊薇兒丹蒂,冷漠的臉龐上終於有了情緒的波動,她安慰道:
    “放寬心,我沒事的。”
    稍微刺骨的寒意,讓胡離注意到現在所處的地方,這是由萬年寒冰玉所構築的月光聖殿,七十二條冰棱垂下的水晶簾格外亮眼,月桂的暗香在空中浮動。每一塊地磚,仿佛都蘊含著無上月華靈氣,在此處都感知不到時間的流動,好似被凍結了一般。
    他一眼就認出這是嫦娥的住所廣寒宮,這也是他第二次踏足此地,還記得上一次來是因為天寶閣修繕一事,已經過去數千年了。
    “走吧,該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了。”烏爾德鬆開薇兒丹蒂朝著宮殿外走去。
    三人走出宮殿後,就看見那棵巨大的月桂樹發出耀眼的藍光。等三人來到月桂樹下,隻見月桂樹的碩大巨根刺破重重冰層,紮根於更深處。
    “嫦娥?!”胡離驚訝的發現嫦娥竟在這裏。
    嫦娥聽見胡離的聲音後,激動的說道:
    “我們還能在這裏碰麵,太好了吧。”
    很快薇兒丹蒂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月桂樹下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烏爾德,“姐姐,哪一個是你啊?”
    很明顯薇兒丹蒂被搞糊塗了,兩個烏爾德道:
    “兩個都是我,隻不過是‘過去’的我而已。”
    說完,兩個烏爾德融為一體。
    胡離頓時靈光一閃,他並不覺得傳送陣出了問題,相反傳送陣不僅沒有問題,而且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麵見了“命運”。
    “有古籍記載,‘命運’曾喜歡以三姐妹的形態示人,你嘴裏常說著‘過去’,想必你掌管的是‘過去’命運吧。”
    胡離很聰明,烏爾德本想解開這個謎團,卻被胡離搶先一步推測了出來。
    烏爾德肯定了胡離的推測,“是的,我屬於‘過去’,二妹屬於‘現在’,三妹則屬於‘未來’。”
    這下胡離都通透了,薇兒丹蒂代表的是“現在”命運,她尋找姐姐烏爾德的一路,也就是尋找“過去”的道路,這也難怪他會看見過去的事情。
    “姐姐,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薇兒丹蒂一臉迷惑。
    烏爾德將手蓋在薇兒丹蒂左臂上的烙印上,烙印開始發燙,過去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中。
    烏爾德道:
    “我們是命運三姐妹,分別屬於昨天過去),今天現在)和明天未來)。自我們降生的那一刻起,我們注定背負命運。”
    “所以,我想知道‘命運’關於既然毀滅避無可避,生命是否還具有意義作何解答?”胡離注視著烏爾德,他渴望烏爾德能給出答案,因為烏爾德就是“命運”的部分化身。
    “你的問題,讓我想起了十萬年前,諸神之戰落幕時救世主天啟明的回答——願生命綻放於永恒之巔,並期待比永遠更遠的美好明天。”
    烏爾德說,
    “前半句中,‘永恒之巔’其實包含著‘阿薩神庭’和【世界樹】的意象,他卻願意用‘綻放’這樣的一個詞去解構‘永恒之巔’,倒像是他對生命不屈服於神權的宣言。
    而後半句,‘永遠’本身就代表著‘永恒’,他卻說‘比永遠更遠’,不就意味著‘超越永恒’嗎?‘美好明天’是不確定的未來,他又用‘期待’進行消解,賦予了生命對不確定未來向往的意義。
    他似乎在告訴我們,永恒並不是盡頭,生命的過程才是重點。”
    烏爾德這段富有哲思的話給了胡離很大的啟迪,他開始重新品味天啟明在命隕前最後留下來的話,【救世】的交接棒現在傳到了他的手上,他需要去領悟“生命的意義”。
    “可如果美好的明天永遠不會到來呢?”嫦娥沉思了片刻問。
    烏爾德望向靜謐的月桂樹,道:
    “你所執著的昨天,是永遠無法重返的過去;你所恐懼的明天,是多少將死之人向往的未來;而你所擁有的今天,是唯一能把握住的幸福。”
    附著在月桂樹上的咒文浮現,儀式運轉到了最後一步,也是來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黑影再次跟來,混濁的黑氣想要侵蝕月桂樹。
    烏爾德右手掌心間現一枚暗沉色的球體,從球孔中飛出百條絲線,將前來的黑影全部禁錮住。
    烏爾德的身體漸隱漸顯,她看向月桂樹,語氣略帶遺憾的說道:
    “都怪我貪念,我與她永不可能再相見。”
    “你怎麽了?”嫦娥問。
    “曾經你來過我那,問我‘過去’之事,可‘過去’終究是‘過去’,它不是‘現在’,更不可能是‘未來’。
    ‘命運’已經紡織好了一切,而你們還要繼續向前。
    神泉,開!”
    說罷,烏爾德消失不見。玉兔從空中落下來,嫦娥連忙上前接住玉兔,月桂樹上的蔚藍色光芒黯淡直至消失。
    一陣強光將所有人都瞬間吞沒,等眾人再醒來之時,發現已身處洞穴之中。
    薇兒丹蒂透過泉水,看見烏爾德靜靜躺在泉水之下,滾燙的淚珠崩線似的掉落。
    胡離想要下去撈烏爾德,卻發現他已經下不去泉水,這泉水有強大的咒術禁製,根本無法下去。
    薇兒丹蒂都想了起來,她們是命運的三姐妹,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釘下了“命運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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