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倘若你如群星般閃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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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聖判閣】內七位成員想法也不完全一致。”胡離隱隱擔憂起來。
    “你至少有兩票得不到,即使剩下全部成員都同意,也無濟於事。”金主明皇的臉上露出萬分的喜悅說道。
    伊茲塔羅婭沒有理會金主明皇的話,她輕聲念動咒語,隨後阿薩神庭內的神座都在震動。此刻的她宛若一顆太陽,九個神座紛紛亮起光柱,她的身後也出現了黃金聖裁大天使法相。
    隨後金主明皇駭然失色,他盡力保持鎮定。
    “若是既定的命運的結局注定是悲劇,那就由我來開辟兩種悲劇終結方式之外的第三種方式吧!”
    “蒼穹中我是一顆星,將這世界打量,將這世界鄙夷,在自身灼燒中燃盡。”
    “裁決——天使審判!”
    兩人近乎同時使出了這一招,竟引得天地發出悲鳴,這股力量仿佛可以斬斷星河,撕裂天空。這一幕倒像是再現了十萬年前諸神之戰的盛況,是真正的堪比神明之間的對決。
    伊茲塔羅婭身後的黃金聖裁大天使高舉審判之劍,一道劍氣劈了過去,仿造出來的審判之劍瞬間破碎,連同模擬出來的黃金聖裁大天使也分崩離析。這道劍氣太快了頃刻之間劃過天空之上的那輪滿月,滿月上的裂縫繼續往下蔓延,一道百丈寬的口子顯得格外猙獰。
    這股撼天動地的力量遠遠超出了係統所能承載的範圍,各項指標均超越極限,係統瀕臨崩潰。
    【警告!警告!警告!係統徹底失控!係統徹底失控!】
    整個模擬世界傳來響徹天地的警報聲,目前的這個場景讓胡離聯想起了之前在“理想樂園係統”崩潰時可怕的情形。
    金主明皇極力的在操作,想要穩定無法掌控的係統,可是他不管如何努力,係統正在以恐怖的速度坍塌,他恨不得長出百八十個手來同時操作,奈何也無濟於事。
    金主明皇望著眼前彈出的赤紅色提醒,他木訥了許久,然後將目光一點一點的挪動,他看見來時的神階已經化為齏粉落下,又看見那道猙獰的裂縫,視線掃過胡離等人,最後看向【聖判閣】的閣主兼光明神——伊茲塔羅婭。
    他仿佛感覺到了充斥在伊茲塔羅婭身上的那份神光,明明需要全票才能降下【裁決】,可為何伊茲塔羅婭還能成功施展呢?他不甘心,明明就差一點點就能實現他的理想,難道命運真的是不可對抗的嗎?難道這一切注定是徒勞嗎?
    他笑出聲來,這幾聲笑是苦笑,是自嘲,是不甘,是痛苦,是無可奈何。
    他逐漸將視線轉移,望向遙遠的天空。
    蒼穹之上的那輪明晃晃的滿月緩慢的破碎,隨後四分五裂,原本被月亮遮蔽的太陽顯現,他所創造的天地異象,在太陽金色光輝的映照下,一點一點的崩塌。
    “使我清醒的不是太陽,而是痛苦。”
    金主明皇坦然的接受這一切的發生,他向往的理想還是未能實現,好不容易展開的那雙潔白翅膀,在太陽光芒的照射下,突然燃燒起了火焰,最後被火焰吞沒。
    戴在臉上的麵具也隨之一炬,露出了他本來的麵貌,他的臉上刺著“罪”一字。這是當年教會為了懲罰他對神明的背叛,而專門留下的‘恥辱’,就是為了讓所有人知道他曾經背叛過神明,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
    在【第四文明紀元】毀滅後,臉上之字也隨之抹去,可是他苟活下來後,在那個廢棄場裏再次被刺下這個“罪”字,命運對他是多麽的諷刺啊。
    失去翅膀的他,就此從高台之上墜落,這也就意味著他從所謂的“神壇”上徹底跌落,他渴望救贖世人的崇高理想,如今看來變得那樣的滑稽可笑。
    他還是失敗了,就如很多年前親眼見證【第四文明紀元】的覆滅一樣,無論付出何種努力,在既定的命運麵前也是那樣的不值一提。
    自始自終,這都是他的一廂情願,以為月亮折射著太陽的光芒,便能夠讓【月亮】去替代【太陽】,隻可惜他都不是真正的【月亮】,又怎麽可能替代【太陽】呢?
    他心中的那輪太陽,早就在那場可怕的【審判】中,隨著十城邦的輝煌一起隕落了,再也回不來了。
    太陽的光芒刺得他睜不開眼,短短片刻恍如隔世,河流依舊在奔騰不息,樹葉在微風中搖曳,過去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不停的翻湧,熟悉的身影、眾人的罵聲、可怕的災難快速的閃過,在一片留白中,他回到了現實。
    他輕輕抬起左手,擋在眼前,透過指間的縫隙,窺見太陽的光輝,那是他一生都在追尋的“救贖”啊。
    無論是歡騰的、熱鬧的、幸福的過往,還是痛苦的、無助的、悲傷的過往,都屬於他無法割舍的一部分,融入他的精神,澆鑄他的靈魂。
    與其說是失望,倒不如說是命中注定,也許對他來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從踏上這條道路開始,他就清楚的知道他在和命運抗爭。他在普羅米修斯的神殿中窺見了自己終將被太陽的光芒終結,而他這一生都在極力避免這場悲劇的發生。因為他深知,他的結局如此,說明到最後他無法更改毀滅的再次發生。
    這一刻不是他勇敢的走出漆黑的洞穴,而是洞穴的崩塌,讓他無意間看見了洞穴之外的光景,他苦笑道:
    “太陽還是那樣耀眼,月亮又怎能遮蔽太陽的光輝......”
    與此同時金碧輝煌的宮殿變成黃沙,在微風中流逝,仿佛在告訴世人,消失的輝煌已經變為陳跡,葬入歲月的長河裏,一去不複返了。
    智慧神跡係統被光明神徹底抹去,虛擬也正在消退,胡離隻是望著太陽與月亮的旁邊,似乎有著極為微弱的光亮,若不是虛擬的消失,恐怕根本無法看見天空之上還有其他的東西。
    太陽、月亮還有群星,但那幅圖意味著什麽呢?
    歌聲,悲憫的哀歌再一次吟唱,此景胡離印象極為深刻,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他失去了師父,而天界也因【黑暗】而隕落。
    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金主明皇的眼前,“他”還是來了,隻不過時機不對,畢竟理想再也沒有實現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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