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豔麵色不變，依舊保持著職業微笑，“李先生，我們的產品質量過硬，售後服務完善，這個價格已經很優惠了。”
    “是嗎？”李二柱從包裏掏出一份資料，“可我聽說，隔壁省的廠家，同樣性能的機器，報價才六萬八。”
    沈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笑道，“李先生果然做了功課。不過您要考慮到運輸成本和售後響應速度......”
    “這樣吧。”李二柱直接打斷她，“七萬一台，我之前說訂一百台，現在訂一百五十台。”
    這玩意是放到青玄洞天用的，多備點，即便是壞了，也能換一個頂上，所以李二柱覺得多買點有備無患。
    沈豔眼睛一亮，立刻拿起計算器快速按了幾下，“李先生真是爽快人，這個價格......我請示一下領導。”
    她起身走到門外打電話，幾分鍾後回來時，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色，“領導同意了，還特意交代要給您vip客戶待遇。”
    “那就這麽定了。”李二柱滿意地點點頭。
    簽完合同已是中午，沈豔熱情邀請，“李先生，我在附近訂了餐廳，不知您......”
    李二柱看了眼時間，正要回答，手機又響了。這次是蘇婉晴發來的語音消息，“二柱，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你談完沒有啊？”
    語音裏還夾雜著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李二柱忍俊不禁，對沈豔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朋友催得急，改天吧。”
    沈豔會意地點點頭，“理解理解，那我送您回酒店。”
    回程路上，沈豔似是無意提起，“李先生，我老家也是江城的，等我有空回老家，不知道能否請李先生去家裏做客。”
    “哦？沈經理也是江城的，江城哪裏的？”李二柱早就聽出沈豔口音有點耳熟，一直沒好問，沒想到真是江城的。
    沈豔微微一笑，“江城仙女鎮的，我家以前在鎮上開酒樓的。”
    “仙女鎮？”李二柱頓時一愣，這特麽不是自己鎮上的嗎？
    等等，開酒樓？姓沈？
    這特麽怎麽有點耳熟。
    李二柱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沈三千這個名字。
    麗晶酒樓的沈三千不就姓沈嗎？
    沈三千的麗晶酒樓，被自己搞倒閉之後，夫妻倆都消失不見，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他女兒。
    “沈經理，你父親該不會是沈三千吧？”李二柱試探性問道。
    沈豔聞言，美眸頓時一亮，“李先生，您還認識我爸？”
    李二柱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這特麽也太巧了，居然遇到仇人的女兒。
    他幹笑兩聲，“嗬嗬，聽說過......聽說過......”
    沈豔似乎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歎了口氣，“我爸以前在鎮上開酒樓，後來生意失敗，欠了不少債......現在在魔都打工還債。”
    李二柱心裏一鬆，看來沈三千沒跟女兒說酒樓倒閉是怎麽回事啊。
    否則，自己的大名恐怕早就被沈豔知道，對方也會知道自己就是讓她家酒樓倒閉的罪魁禍首。
    他故作關切問，“那你母親呢？”
    “我媽......”沈豔眼眶突然紅了，“她一個月前查出胃癌，現在在醫院化療。”
    李二柱這下真的愣住了。
    他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雖然沈三千不是什麽好人，但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說沈三千不是好人吧，其實也沒啥大事兒，當初沈三千也隻是為了酒樓生意好，使用的小手段。
    再說了，自己一點損失沒受，倒是把沈三千折騰的夠嗆。
    沈三千原本是仙女鎮有頭有臉的人物，被自己弄的，現在酒樓破產，背井離鄉，老婆還得了胃癌。
    “真是造孽啊......”
    李二柱心裏暗歎一聲，突然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沈豔擦了擦眼角，強顏歡笑，“不好意思李先生，讓您見笑了。”
    李二柱沒有說話，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該幫幫沈家。
    畢竟，也沒啥大仇。
    現在聽聞沈三千那麽慘，確實有點同情。
    再說了，沈豔這女人是無辜的，而且沈豔長這麽美，長在自己心坎上，就算不看在沈三千的麵上，也得看看沈豔的麵子吧？
    想到此，李二柱做出決定，給蘇婉晴發個信息，表示自己有重要的事要辦，可能中午不能跟她一起吃飯了。
    蘇婉晴一個知心大姐姐，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刁蠻小姐，當即回複，“好的，你先忙，我自己解決午飯。”
    李二柱收起手機，看向沈豔，“沈經理，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你母親吧？”
    “啊這......”沈豔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沈豔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李先生，這......這不太合適吧？您還有事，挺耽誤您時間的。”
    李二柱擺擺手，“不耽誤，不耽誤，反正我這次來魔都，還要待幾天，不打緊的。你找個地方掉頭，咱們現在就去醫院。”
    沈豔的眼圈又紅了，聲音有些哽咽，“李先生，您真是個好人......”
    車子很快到達醫院門口，李二柱讓沈豔停一下，特意去門口水果店買了果籃。
    沈豔見狀急忙阻攔，“李先生，您太客氣了，真的不用......”
    “應該的。”李二柱執意付了錢，“第一次見阿姨，總不能空著手。”
    兩人走進住院部，消毒水的氣味撲麵而來。
    沈豔領著李二柱來到三樓最裏間的病房，“媽，我帶朋友來看您了。”
    病床上躺著一位麵容憔悴的中年婦女，見到兩人進來，勉強撐起身子，“豔豔，這位是......”
    沈三千老婆當初可沒見過李二柱，所以壓根就不認識他。
    “阿姨好，我是沈經理的客戶，聽說您住院，特地來看看。”李二柱將果籃放在床頭櫃上。
    沈母連連擺手，“太破費了......豔豔，快給客人倒水。”
    沈豔手忙腳亂找杯子，李二柱趁機打量病房環境。
    這是間三人病房，擁擠嘈雜，沈母的床位緊挨著衛生間，氣味很不好聞。
    由此可見，別看沈豔穿著光鮮，實際上經濟條件也不行。
    “哎，都是我造的孽......”李二柱再次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