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言。”帝王的聲音低沉如鐵，打破了夜的寧靜。他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在跪在地上的蕭謹言身上。
    蕭謹言低著頭，單膝跪地，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帝王袖口露出的一截密旨上。
    那密旨上用朱砂寫就的“遺骨”二字，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目，如血一般鮮紅。
    “你帶歐陽勳、趙懷義、賀長風、江子安四人，明日啟程去峨眉山。尋找母後的遺骨。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獨孤帝的聲音冰冷而決絕，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當夜子時三刻，禁軍偏院。
    歐陽勳靜靜地擦拭著手中的鐵骨扇，扇刃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絲絲寒光，仿佛能割裂空氣一般。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冰冷：“聽聞峨眉山上的尼姑庵，十幾年前一夜之間竟然全部離奇死亡。”
    話音未落，趙懷義從陰影中緩緩走出，腰間懸掛著一串佛珠，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他麵沉似水，糾正道：“那並非普通的尼姑庵，而是太後曾經修行過的‘慈航靜齋’。”
    賀長風則蹲在牆頭，手中拋接著三枚銅錢，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嘴角微揚，滿不在乎地說道：“依我看，幹脆直接放一把火，將那地方燒個精光，然後把骨灰撒得遠遠的，這樣最為幹淨利落。”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江子安冷聲打斷：“閉嘴！”江子安手中緊握著一個羅盤，指針正劇烈地顫動著，顯示出此處的異常。
    他麵色凝重地說道：“那地方絕對有古怪，絕非你所說的那麽簡單。”
    就在此時，蕭謹言突然推門而入，他的步伐穩健而又迅速。
    他走到桌前，丟下一張輿圖，然後直截了當地說道：“明日我們分頭行動。歐陽勳，你假扮成商賈；趙懷義，你則裝扮成遊方僧人。
    賀長風，你的任務是負責引開官府的耳目。至於江子安，你負責探路。”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手指輕點在輿圖上峨眉山的某處，接著說道：“而我，將會親自前往慈航靜齋。記住，此事絕對不能泄露出去，否則我們所有人都將麵臨誅九族的大禍。”
    三日後，峨眉山腰。
    賀長風搖著鈴鐺扮作貨郎，將縣衙的差役引去酒肆。歐陽勳的鐵骨扇敲開庵門時，裏頭的老尼瞳孔驟縮："施主，此地不接外客。"
    "是麽？"歐陽勳輕笑，扇尖挑開她的衣領——鎖骨下赫然烙著鳳羽紋，"那太後遺骨，也不算‘外客’吧？"
    與此同時，江子安的羅盤在靜齋後院瘋轉。他扒開枯井邊的雜草，井壁上滿是抓痕，最深的一道裏嵌著半片指甲，金鳳花紋的蔻丹已褪色。
    蕭謹言獨自踏入正殿。
    佛像金漆剝落，露出裏頭森森白骨——整尊佛像竟是以人骨為胎！他長劍一挑，佛首轟然墜地，骨灰傾瀉而出。
    灰燼中，一枚羊脂玉扳指泛著幽光，內側刻著"永寧"二字。
    "找到了……"蕭謹言剛要去拾，忽聽身後傳來老尼陰森的笑："蕭大人，您可知當年是誰將太後做成了佛？"
    殿外驚雷炸響，照出她腕間與皇帝一模一樣的七葉蓮紋。
    蕭謹言的劍尖挑開佛像胸口金漆，露出森白胸骨上三道銳器刮痕——與當年淑妃慣用的九鸞釵完全吻合。
    江子安突然按住羅盤："這尊佛像的肋骨排列不對！"
    他扒開骨縫間沉積的香灰，露出被刻意打亂重組的骨骼：左肋第七根竟接在右肋第三根的位置，正是太後當年墜馬受傷的舊患處。
    "淑妃好狠的手段。"歐陽勳用鐵骨扇撥開佛首天靈蓋，裏頭滾出幾粒黢黑藥丸，"把太後遺骨混入陶土塑像，再日日受香火供奉...這是要讓她永世不得超生啊！
    趙懷義突然扯開老尼的衣領。她鎖骨下的七葉蓮紋竟在月光中泛出幽藍，細看才發現是皮下埋著磷粉。
    "這不是紋身。"蕭謹言劍鋒劃過，老尼皮膚下露出青紫色經絡，"是‘七葉噬心散’的藥斑——當年藥王穀白芷的獨門秘藥。"
    賀長風從佛龕暗格搜出一冊發黃的《七葉藥典》，其中一頁被血漬浸透：「天啟三年，淑妃命以太後骨灰入藥，可鎮魘勝」
    當年，淑妃與太後一同前往峨眉山燒香還願。一路上，她們歡聲笑語，氣氛融洽。然而，當她們行至山腰處時，意外卻突然降臨。
    隻見前方道路上，一群人攔住了她們的去路。為首的正是白芷，她麵帶凶光，惡狠狠地盯著淑妃和太後。
    “你們這是要去哪裏？”白芷冷笑著問道。
    “我們是去峨眉山燒香還願的。”太後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燒香還願？”白芷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恐怕你們是去送死的吧！”
    說罷，白芷一揮手，身後的眾人便如餓狼一般撲向太後和淑妃。淑妃驚恐萬分，想要呼救，卻被白芷一把捂住了嘴巴。
    “別叫！否則我立刻殺了你！”白芷惡狠狠地威脅道。
    淑妃嚇得渾身發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後被眾人圍攻。太後雖然年事已高，但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她奮力抵抗，與眾人周旋。
    然而，寡不敵眾，太後最終還是被打倒在地。白芷見狀，立刻走上前去，對著太後的胸口狠狠地刺了一刀。太後慘叫一聲，當場斃命。
    淑妃目睹這一幕，嚇得幾乎暈厥過去。白芷卻絲毫不留情麵，她轉頭看向淑妃，眼中閃過一絲狠毒。
    “你也別想活命！”白芷咬牙切齒地說道。
    淑妃連忙跪地求饒，哭著說：“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什麽都願意做！”
    白芷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一個惡毒的主意。她冷笑一聲，對淑妃說：“好，既然你這麽聽話，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去把太後的屍體處理掉，還有這些隨從的屍體，也一並處理掉。”
    淑妃不敢有絲毫怠慢，她戰戰兢兢地站起來，按照白芷的指示，將太後隨從們的屍體拖到了附近的一個枯井邊。
    “把他們都扔進去！”白芷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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