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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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麽回事?”
    最先趕到的從家主和青雲宗的兩位長老,發出疑問的卻是前後腳趕來的蘇元康,因為前麵幾位已經被眼前的場景攝住了心神,一時之間喉嚨幹澀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隻見原本應該是樹木林立的落日森林斷了幾棵足有三人環抱粗的大樹,它們有的連根拔起,有的從中間直接斷開,但是無一例外都連帶著著周圍的樹木倒下,或歪或斷,直接清出一大片場地。
    而覆蓋在這片場地之上最多的,卻是鮮豔欲滴的鮮血,散落在各處的斷臂殘肢依舊有鮮血順著草木的枝葉砸在地上,而那些斷臂的主人不是已經無力說話,就是已經沒了氣息,但是眼睛依舊瞪得老大,看的人像是身處地獄。
    場上也幾乎沒有了還能站著的人,若不是有些人的胸膛還微微起伏著,他們簡直不敢想若是再來遲了一步該怎麽辦。
    這種四國參與的盛會,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大的傷亡,而且幾乎都是一二流勢力的天才弟子,甚至裏麵不乏青雲宗的弟子。
    後腳趕到的蘇元康已經在滿地血色裏找起了徐雁青的身影,而後麵陸續趕到的一二六流宗門世家的長老也臉色不好地尋起了自家弟子的身影,至於那些弟子沒有選擇進入內圍的宗門世家的長老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家弟子實力不夠有時候也是有好處的。
    隻不過這點慶幸在看到麵前的慘狀時又不由得唏噓了起來。
    明明幾日前這些都還是意氣風發的天才弟子,現在卻無聲無息地躺在這裏,多少看的人有些惋惜。
    “師兄,師兄,你醒醒啊。”
    眼下,跟著那個男人一起出現的黑衣人除已經斷氣的,其他都已經隨著男人一起離開,同時追出去的蒔依同和趕過去攔著她的秋來盈,以至於現在留下的活人隻剩下了各大宗門的弟子,如今戰況一平息,一直處在混戰中的年輕弟子這才開始尋找起了自己的同門,隻不過情況並不好。
    而這聲哀嚎就是從一個年輕的弟子口中發出來的,而他搖晃的對象是一個麵容清秀的年輕人,他麵色平靜,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但是毫無起伏的胸膛卻說明事情並非如此。
    很快,隨著這聲哀嚎頓時有更多的發現了昨天還跟自己談笑風生的同門已經漸漸沒了呼吸,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裏。
    一時之間低低的啜泣聲和哀嚎聲充滿了整片場地,一股悲傷絕望的氛圍也逐漸蔓延開來,而從家主也終於在一聲呼喚中尋到了他們從家的隊伍。
    那是,從綰玉的聲音。
    “阿寂姐,阿寂姐,你不要嚇我,你醒醒好不好?你醒醒好不好?”從綰玉看著眼底逐漸失去神采的從寂一時間慌了神,忍不住帶著哭腔地失聲喊道。
    平常最怵從寂那張冰塊臉的從綰玉眼下再也顧不得害怕,不停地搖晃著半躺在自己懷裏的從寂,企圖讓她醒來再訓斥她幾句。
    可是,無論她怎麽晃,從寂卻再也沒有出聲製止他,明明她平日最見不得她胡作非為。
    從綰玉的這聲哭聲也讓剛剛掙紮著站起來,想要去查看從遠情況的從舜欽僵住了身子,麵色茫然地轉身走了過來,看著眼前躺在從綰玉懷裏無聲無息的從寂,她像是再也支撐不住地跪了下來。
    “從寂,從寂,你醒醒,你不能睡,你不能睡!”
    從舜欽臉上的茫然在搖晃從寂的過程中逐漸變成了無措,她怎麽能睡呢,她們明明約好了這次菁英會結束還要再慶祝一場的,她怎麽能睡呢?
    看著從舜欽也喚不醒從寂,從綰玉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都怪我,都怪我,阿寂姐是為了救我才中了那一劍的,都怪我!。
    若是她平日裏聽阿寂姐的話再勤奮一些,而不是每日想著出去玩樂就好了,這樣,或許阿寂姐就不會死了。
    隻是,如今有再多的悔恨也沒有用了,阿寂姐再也回不來了。
    聽著從綰玉的哭聲,原本正往這邊走的從家主腳步頓了頓,眼底劃過一絲什麽這才走到跟前抬手拍了拍她們倆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
    而另一邊的青雲宗兩位長老也已經尋到了從遠的跟前,因為剛才從遠背靠著樹根背對著他們,他們一時間也沒看到他,如今乍一見他的樣子,麵上頓時一片驚愕,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有一位長老慢慢蹲下了身子遲疑地喚道,“……從遠?”
    眼前的從遠身上幾乎被鮮血覆蓋,虛虛望向前方的眸子沒有半分波動,手邊一個半身染血的兔子正不厭其煩地舔著他的臉頰,似是想要喚醒他,但是依舊沒什麽作用,若不是他還在微微起伏的胸膛,他們幾乎都以為……
    隻是,長老的試探也沒有得到回應,直到附近幾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才終於讓從遠的睫毛顫了顫。
    那是易為春曲連星他們的聲音,隻是此刻卻滿是恐慌。
    “杜長夏!”
    “桑度!”
    其中還夾雜著徐雁青的虛弱無措的聲音,在他哽咽著喚著桑度的同時,還小心翼翼地喚著身邊的房仲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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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耳邊傳來的這些聲音,在艱澀地轉動思緒想明白這些聲音代表的是什麽的時候,腦海中止不住地一陣嗡鳴,這時,從遠痛到麻木的軀體終於動了動。
    他沒有看身旁的兩位長老一眼,隻麵色怔愣地朝著易為春他們發出聲音的地方踉蹌著走去,看的一旁的長老忍不住想要出手扶著他,隻是一碰到他仿佛沒有骨頭的手臂時,兩位長老驚駭地對視一眼卻再也不敢靠近他分毫,隻默默地看著從遠一步一步挪了過去。
    “他們怎麽了?”定定地看著眼前或躺或坐的毫無動靜的熟人,從遠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隻是,眼下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直到一個麵色稚嫩的少年在看到躺在地上無聲無息的身影的時候,這才忍不住伏在他身上大哭了起來,“大師兄!”
    從遠透過那個少年的臂膀,能看到那是杜長夏的麵孔,而他的旁邊正癱坐著渾身染血的易為春,他連身上的箭傷都沒有處理,隻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不遠處就是曲連星和徐雁青,他們和眼前的這個少年一樣,不停地搖晃著身邊之人,但是那兩個身影依舊沒什麽動靜。
    從遠看到了,那是桑度和房仲霖。
    而他們身邊的曲連星和徐雁青,簡直就是他麵前易為春和這個少年的翻影。
    一個麵色呆滯,一個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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