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明月流幹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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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庫頂部被燒出了幾個大洞,天光透過洞口灑下,卻無法驅散這片被災難籠罩的黑暗。工人們站在一旁,望著曾經奮鬥的地方,眼神空洞而茫然,有人低聲抽泣,有人呆立不語,這場大火不僅燒毀了貨物,更燒碎了他們的生計與希望。
    蕭明月看著眼前的慘景,她一句話也沒有,默默的轉身離開,誰也沒有注意她的去向!
    消防隊對失火的原因進行調查,消防隊隊長趙宇說“根據倉庫裏貨物燃燒的情況,這火是從倉庫中間向外燒的,再加上倉庫建起來不久,可以排除是由電線老化引起的火災,初步確定是人為縱火。”
    派出所所長錢永忠說“趙隊,你再看一看,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
    錢永忠深知,轄區內發生如此重大的火災,對自己的仕途影響是極為惡劣,何況正處晉升的關鍵時期!
    趙隊長說“這是我們消防隊的初步確定,至於真正的起火原因,還要由公安局的偵察結果為準,我們會立馬把案件移交給公安局的。”
    張體忠一早起來,就聽手下人報告,明升公司今天夜裏倉庫著火,損失很大,他馬上打電話給戴誌遠,核實情況,戴誌遠顫聲的說“張鎮長,完了,明月的倉庫燒光了,真的慘!”
    張體忠說“你在那邊,我馬上過去!”
    張體忠剛到一樓,剛好遇到了高方良,高方良當然也接到手下的報告,對張體忠說“張鎮長,我和你一起去,聽說損失蠻大的。”說完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張體忠和高方良到了現場,看現場一片狼藉。工人們正在把從火場裏搶出來的東西向車間轉移,有的含著眼淚,有的失聲痛哭!
    高方良看著被燒得目不忍睹的倉庫,心裏暗暗高興,蕭明月啊蕭明月,這就是報應,不久前還為這倉庫和我鬧得不可開交,現在好了,一把大火燒得精光,早知這樣,我就不讓人來強拆了,可憐的蔣浩,現在還在看守所裏關著呢,要是他知道,不是要開心死啊!
    張體忠看著高方良那幸災樂禍的嘴臉,心裏罵道“真他媽不是東西,還配在這裏當一把手嗎?”
    戴誌遠和喬磊當然也看出了高方良的心態,也在心裏罵高方良不是東西,高方良左顧右盼,四處張望,他在找蕭明月,他想看看蕭明月傷心的樣子,可是看了一圈,除了忙碌的工人,沒有發現蕭明月的影子!他感到很失望。
    張體忠說“高書記,您事情多,要不你先回去,我在這裏協助明升公司處理善後。”
    高方良“嗯”了一聲,然後高聲的說“張鎮長,你要好好的安慰蕭明月,發生這種事,我們也很痛心,告訴她,我們鎮黨委政府不會不管的,有什麽困難,盡量提出來,我們鎮黨委政府協助解決!”
    高方良的話,是說給工人和戴誌遠,喬磊聽的,語氣中有幾分得意的樣子,可所有人都沒拿他話當話!
    刑警隊已經在倉庫的周圍拉起了警戒線,刑警隊隊長石高雲帶著一班人,正在認真的勘察現場!
    王餘兵一早裝著若無其事地來上班,他看到被燒毀的倉庫,心中暗自竊喜,表麵上去混在工人中幫忙轉移未被燒到的物品。工人們聽說是有人故意放火,都破口大罵,罵放火的人斷子絕孫!
    喬三拐子和戴誌勝見倉庫被燒得精光,他倆首先就懷疑是王餘兵放的,但他倆也知道,事關重大,不能亂說,放火的人肯定要坐大牢的,當他們看到王餘兵一點異樣都沒有,也和他們一起忙著,又打消了對王餘兵的懷疑,他們甚至判斷是高方良派人幹的。
    誌生想找明月商量,是否給員工放幾天假,隻留下部分工人進行清理工作,可他找遍了所有地方,都不見明月的蹤影。此時還有一個人,也在焦急的尋找明月,那就是康月嬌!
    康月嬌看到好好的倉庫一夜之間被燒成這樣,眼淚就下來了,這是她們的血汗,滿滿一倉庫的東西燒得精光,那得有多大的損失,讓明月怎麽活,她邊指揮工人清理,邊找明月。
    誌生開始以為明月肯定受不了打擊,躲在宿舍裏傷心,不願被人看到,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康月嬌問“誌生,明月呢?”
    誌生說“我看到她過來,後來就沒看到她!”
    康月嬌說“我一直也沒找到她,打她電話也不接。”
    誌生說“可能在宿舍,你去看看!”
    這時誌生接到了徐玲玲的電話,徐玲玲是一早跟救護車送老李頭去縣醫院的,誌生問“李叔傷得怎麽樣?”
    徐玲玲說“經過搶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醫生說傷得很嚴重,要我們繳費!”
    誌生說“知道了,我馬上讓林姨過去!”
    誌生找到了戴誌遠,讓他帶林姨到縣醫院繳費!
    康月嬌到了明月的宿舍,也沒發現明月的影子,一種不祥的預感就籠罩心頭,她連忙跑下來,焦急的說“誌生,明月不在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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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誌生連忙打電話給母親。
    喬玉英被早上的火勢嚇壞了,她就坐在家裏,帶著孫子,想去公司看看,可她兩腿怎麽也爬不起來!
    “媽,明月在家嗎?”
    喬玉英聽兒子焦急的聲音,連忙說“明月,明月早上和你一前一後去公司了啊,沒在家!”
    誌生聽母親說明月也沒在家裏,他心裏就有點怕了,他在想,明月去哪裏呢?
    明月早上,看到倉庫過火後的一片狼藉,如烤在她的心上,她堅持不住了,她想逃開。
    明月慌不擇路,腳下的步子踉蹌著,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桃花河邊。她望著潺潺流水,腦海中一片空白,滿心的絕望與無助如這河水般肆意流淌。倉庫被燒,那是她多年心血的崩塌,無數個日夜的拚搏與付出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殘酷的現實。
    此時,風輕輕吹過,撩動著她淩亂的發絲,卻吹不散她心頭的陰霾。她蹲下身子,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淚水不受控製地從指縫間湧出,滴落在河邊的泥土上,瞬間消失不見,就像她那破碎的夢想。
    而在公司這邊,誌生和康月嬌四處打聽明月的下落,問遍了每一個可能知曉的人,得到的卻都是搖頭與否定的答案。誌生心急如焚,他深知明月外表看似堅強,內心實則柔軟,這次的打擊對她來說太過沉重,他害怕明月會做出什麽傻事。
    與此同時,在縣醫院裏,戴誌遠陪著林姨繳完費後,守在老李頭的病床前。老李頭麵色蒼白,緊閉雙眼,生命體征雖然暫時平穩,但情況依舊不容樂觀。戴誌遠望著病床上的老李頭,心中五味雜陳,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不僅燒了倉庫,還幾乎毀了整個工廠,也讓身邊的人都陷入了困境。
    而明月依舊蜷縮在桃花河邊,周圍的世界仿佛與她隔絕。她的手機在口袋裏不斷震動,那是誌生和康月嬌等人焦急的呼喚,可她卻仿佛失去了感知,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不知道未來該何去何從。
    桃花山上,白龍寺的鍾聲把明月從迷茫中驚醒,她站了起來,攏了攏頭發,向桃花庵走去,也許隻有桃花庵,才能讓她的心有幾分安寧!
    九十高齡的普濟師太,看著明升公司燃起的熊熊大火,她一早就來到觀音菩薩的像前,高聲念佛,為明月祈福。
    明月踏入桃花庵,庵內香煙嫋嫋,靜謐清幽,與外界的紛擾仿若兩個世界。普濟師太早已感知有人到來,緩緩睜開雙眼,看向佇立在庵堂中央的明月。
    “師太!”明月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哽咽著叫了一聲師太,就淚眼婆娑的說不出話來。
    普濟師太微微頷首,伸出手來扶住明月,替明月拭去臉上的淚花,目光溫和而深邃“孩子,這世間諸般煩惱,皆由心起。你眼中的大火,燒的是倉庫,還是心中的執念?”
    明月一怔,擦去淚水,說道“倉庫被燒,我多年心血付之一炬,公司不知怎麽辦,我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普濟師太輕輕搖頭目光望向庵前搖曳的花木“得與失,恰似這庵前的花開花落。花開時絢爛,眾人皆喜;花落時凋零,便覺哀傷。可花開花落本是自然之序,又何必執著於一時的盛景與衰敗?你所經營的公司,亦是如此。財富、成就皆為過眼雲煙,莫讓這些虛幻之物蒙蔽了本心。”
    明月眉頭緊皺,似有所悟卻又難以釋懷“師太,話雖然這麽說,可公司裏那麽多員工的工作,還有他們身後的家庭,我對未來的期望,如今都沒了方向,怎能讓我不擔憂?”
    “心若迷失,處處是困境;心若安定,萬物皆明朗。”普濟師太目光望向庵外青山,緩緩說道,“你看這山間樹木,曆經風雨雷電,有的折損枝幹,有的甚至被連根拔起。可隻要根基未滅,待風雨過後,依舊能煥發生機。你心中的期望,便是那根基,隻要堅守,又何愁沒有新的方向?至於員工生計,一時的變故不代表永遠的絕境,心懷善念與責任,自會尋得解決之道。”
    明月陷入沉思,良久,緩緩彎腰向普濟師太行了一禮“多謝師太點化,我似乎明白了些。”
    普濟師太麵露微笑“明白與否,皆在你一念之間。世間諸事,強求不得,唯有順應本心,方能自在。去吧,帶著心中的安寧,去麵對塵世的風雨。
    明月的心結被普濟師太點開,一下子放鬆下來,不禁感到頭暈目眩,站立不穩,普濟師太一把扶住明月,說道“孩子,心累了就休息一會!”
    普濟師太挽著明月,向後麵的禪房走去,明月雙眼都睜不開,到了禪房,倒在床上,一下子就睡著了!
    誌生想不到明月會到什麽地方去,正在著急的時候,接到喬玉英的電話,誌生以為明月到家了,馬上就接了電話,隻聽電話裏喬玉英有氣無力的說了三個字“桃花庵。”就掛斷了電話!
    誌生聽到母親的提醒,想到明月很可能去了桃花庵,馬上就對康月嬌說“你在這裏盯著,明月去了桃花庵。我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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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月嬌說“找到她馬上告訴我,真是擔心死了。”
    誌生騎上康月嬌的摩托車,一路狂奔,向桃花庵而來。
    到了山腳下,誌生放下摩托車,向半山腰的桃花庵跑來!
    到了山門口,隻見普濟師太,手拿拂塵,高念佛號,已在那裏等著誌生,見到誌生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拂塵一擺,說道“施主請跟我來!”
    誌生此時的心才放下,跟著師太來到她的禪房,看到明月,臉上掛著淚花,安然的睡著,誌生望著熟睡的明月,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他緩緩走到床邊,輕輕蹲下,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明月的臉龐。那臉上未幹的淚痕,像是刻在他心上的傷痕,讓他心疼不已。
    他抬手,動作極輕極緩,生怕驚擾到明月,小心翼翼地替她拂去臉上幾縷被淚水粘住的發絲。指尖觸碰到她冰涼的臉頰時,誌生的心猛地揪緊,過往的擔憂、焦急與此刻的慶幸一股腦湧上心頭,眼眶瞬間酸澀。
    他就那樣靜靜地守著,看著明月均勻的呼吸,感受著她平穩的氣息,內心才漸漸從慌亂與不安中掙脫出來。他的目光溫柔而堅定,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對明月的疼惜。
    此時的明月,眉頭已不再緊鎖,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漸漸有了些許血色 。她睡得很沉,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嘴角微微下垂,似乎還帶著夢中殘留的悲傷。但緊皺的眉頭已然鬆開,眉眼間的憂慮漸漸消散,像是在這短暫的睡眠裏,尋得了片刻的安寧。
    普濟師太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將一件薄毯遞給誌生,輕聲說道“讓她好好睡一覺吧,醒來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誌生接過毯子,向師太微微頷首致謝,動作輕柔地給明月蓋上。他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床邊,打算就這樣守著她,直到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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