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拉明月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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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天琦騎著摩托車風馳電掣般駛向張淩雲家,耳邊呼嘯的風像刀子般刮過臉頰,卻絲毫無法冷卻他內心翻湧的怒火與焦急。夜色漸濃,城市的霓虹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虛幻的光斑,他的腦子裏卻一片空白。
當劉天琦風塵仆仆地趕到張淩雲的住處時,已是夜裏十點半。張淩雲早已等候多時,她望著劉天琦疲憊又憔悴的模樣,心疼得眼眶泛紅,連忙將他拉進屋內,遞上一杯溫熱的茶水。
“天琦,你先別太著急,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張淩雲輕聲安慰道,纖細的手指輕輕握住劉天琦的手,試圖傳遞一絲溫暖與力量。
劉天琦放下茶杯,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決絕:“淩雲,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玉娟被人冤枉。張雲飛那家夥,明顯是不想把事情告訴譚健,想花錢讓我放棄手裏的證據。可玉娟在裏麵受苦,婷婷在外麵被欺負,我做不到無動於衷!”
張淩雲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思忖。她知道劉天琦的性格,一旦認定的事情就絕不會輕易放棄。可譚健勢力龐大,在雲灌縣乃至整個海東市都盤根錯節,想要扳倒他談何容易。但看著劉天琦堅定的眼神,她又不忍心潑他冷水,隻能說道:“天琦,我明白你的心情,那你打算接下來怎麽辦?”
劉天琦說:“我也不知道怎麽辦,現在曹玉娟在裏麵,誰也見不到,她的好友蕭明月已經為她請了律師,但很多律師都不願接這個案子,後來在明月的老公同學的幫助下,才有律師接了這個案子。”
張淩雲說:“天琦,我也幫不上你什麽忙,如果缺錢的話,你和我說。”
劉天琦看著張淩雲,說道:“我為曹玉娟這樣奔波,你不吃醋嗎?”
張淩雲微微一笑,說道:“我有什麽資格吃醋,進一步,我們都有家庭,都沒資格;退一步。你我情投意合,又怎能舍得,天琦,隻要你心裏有我,我就滿足了。”
劉天琦一把抱過張淩雲,把她壓在床上,把這兩天所有不好的情緒,都發泄到張淩雲的身上,隨著劉天琦動作進一步加大,張淩雲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輕聲說道:“天琦,我知道你心裏憋屈,但你也要知道憐香惜玉!”說完,張淩雲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劉天琦如百米衝刺一般,雖然聽到了張淩雲的嗔怪,但他又怎麽停得下來,直到衝過終點的紅線,才長出一口氣,停了下來。
張淩雲看著劉天琦,心疼的為劉天琦擦了擦頭上的汗,兩個人偎依在一起。
過了很久,劉天琦從身上拿出了一個u盤,對張淩雲說:“淩雲,你把這個u盤收好,絕不能告訴任何人。”
劉天琦本來不想把張淩雲拉進來,但他確實也沒有別的可信任的朋友,再說了,u盤自己也不止複製了一份,放一份在張淩雲這裏,不過是增加一份保險,劉天琦知道,譚健心狠手辣,什麽事都做得出,隻要張雲飛把這事告訴譚健,譚健肯定會來找他,譚健這幫人,如一個鼓足了的膿皰,隻要破了一點點,整個膿皰裏的髒東西,一定會全流出來,所以譚健拚盡全力也不會讓這個膿皰破裂,這也是劉天琦叫板譚健的底氣。
張淩雲收好u盤,她知道,劉天琦現在交給她的東西,肯定很重要,果然劉天琦對張淩雲說:“這個u盤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我將來發生意外,你就等我老婆出獄了,再交給她,千萬別弄丟了。”
張淩雲也是見過風浪的女人,現在電視劇裏的諜戰片她也看了不少,但還是馬上感覺到事情的重要,她勸劉天琦道:“天琦,無論什麽時候,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劉天琦說:“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千萬別讓人知道你手裏有u盤,我本來不想把你牽扯進來的,可是我實在找不到讓我放心的人,你知道,我這人不善交際,除了你,我沒有可以相信的人。”
張淩雲感動的抱住了劉天琦,說道:“天琦,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明月,劉天琦和陳振國律師見過兩次,把所有法律手續辦齊,陳振國律師正式接手曹玉娟的案子。
陳振國律師去看守所見了曹玉娟,說明來意,曹玉娟看著陳振國,說道:“陳律師,謝謝你,我該說的都說了,該承擔的責任我也願意承擔,我真的沒有什麽可說的。”
陳振國將公文包輕輕放在桌上,目光銳利地打量著眼前略顯憔悴的曹玉娟。他從公文包裏取出一疊資料,推到曹玉娟麵前,聲音沉穩有力:“曹女士,我理解你現在的顧慮,但你必須清楚,現在不是放棄的時候。你說該說的都說了,可有些細節,或許連你自己都沒意識到它們的重要性。”
曹玉娟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和戒備:“陳律師,我知道您是專業的,也感謝您願意接手這個案子。但這件事太複雜了,背後牽扯的人太多,我就算說了,又有誰會信呢?而且……”她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低沉,“我不想因為自己,再連累其他人。”
陳振國身體前傾,直視著曹玉娟的眼睛:“連累?據我了解,你與這次事故雖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第一個該抓的絕不是你,張宏偉跑路了,你覺得正常嗎?你現在被當成替罪羊,你的女兒在學校被欺負,丈夫為了救你四處奔波,你的朋友蕭明月更是到處找人,托關係。如果不把真相說出來,這才是真正的連累!你口中那些不能連累的人,他們真的值得你這樣犧牲自己和家人嗎?”
曹玉娟的嘴唇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可是……他們不會放過我的。就算我說出真相,他們也會想盡辦法讓我的話變成謊言。新東河大橋的事情,我隻是個小角色,不過是按照別人的說法做事,我以為隻是些小問題,誰知道最後會變成這樣……”
“所以更需要你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陳振國提高了音量,“從項目審批到施工過程,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成為關鍵證據。你說自己是按別人說的做事,那這個人是誰?有沒有書麵文件、聊天記錄?這些都是能推翻他們謊言的東西。”
曹玉娟說:“整個施工過程我都沒參與,我們昱建工程公司也沒有能力做那麽大的工程。”
陳振國說:“你公司的資質證書是真的,還有其他材料也是真的。你現在說你公司沒有能力做這麽大工程,那隻有一個可能。是有人托關係給你辦下了那些證件,讓你中標,然後轉包給通聯路橋公司。”
其實這些事情,經驗豐富的陳振國是想得到的,但有些東西,不是律師想到了就能成為證據,還要當事人親口說出來。
曹玉娟突然想到了譚健,還有剛進看守所時警察說的話,心中不僅一陣顫抖,她感到害怕,她覺得隻要自己不說,譚健一定不會放棄自己,於是,曹玉娟低下頭,無論陳振國怎麽說,她就是一言不發。
陳振國知道曹玉娟心中還有顧慮和幻想,也不可能一次見麵就能知道所有事情,他站了起來,說道:“曹女士。今天就到這裏。如果你想起什麽,或者有什麽話要和我說,我下次再來,我還是希望你能想清楚自己處境,多為自己考慮。”
明月在外麵,等著陳振國律師出來,陳振國律師剛走出看守所的大門,明月就迎了上去,焦急的問道:“陳律師,見到曹玉娟了嗎?”
陳振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說道:“先去吃飯吧,我們邊吃邊談。”
明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有點著急,忘了吃飯的時間了。”
明月,劉天琦,陳振國在一家餐館的包間裏邊吃邊聊,明月焦急的問:“玉娟在裏麵還好吧?”
陳振國說:“還好,我了解一下,由於案情重大,曹女士住的是單間,她不是暴力犯罪,所以也沒上銬子,隻是限製了自由,臉色有幾分憔悴,也還正常。”
明月和劉天琦聽陳律師這樣說,也放下懸著的心。
陳振國說:“我接這個案子時,我已經說了,我們就事論事,絕不涉及新東河大橋事故背後的事情,我查了一下,像曹玉娟這種情況,最多也是負監管不力,偽造法律文書的責任,不負主要責任,最多也就是三年以上,五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當然如果有人想讓她背更大的鍋,事情就不那麽簡單了。”
律師和醫生一樣,無論麵對的案子是大是小,都不會把話說得很確定,都留有餘地,也是給自己留退路!
明月說:“我們現在隻關心曹玉娟到底要承擔多大責任,至於其他的一些事情,我們也不想管,也管不了。”
劉天琦說:“那真是便宜了譚健這些人。”
明月看了劉天琦一眼,心裏想,你也不想想,有多大能力,譚健是你動得了的嗎?
秦剛聽取了霍振江等人的匯報,他是一心想早點完結這個案子,曹玉娟給他帶來無數的快樂,他也不想讓曹玉娟坐牢,希望曹玉娟做個一年半載的,或者最好能判個緩刑,反正張宏偉是回不來了,既然回不來。那就一直讓他待在外麵,家裏的案子一結,過上幾年,也許這件事慢慢的淡了。中國人就是這樣,再熱再重大的事情,經過一段時間就會慢慢的冷卻,漸漸的恢複平靜!善於忘記,是中國人特有的共性。
秦剛對霍振江說:“這個案子影響較大,我希望檢察院提前介入,快捕快判,早點結案。”
霍振江也有這個意思,畢竟這個案子影響太壞,說道:“曹玉娟就是頂格判,最多五年,三死一重傷的事故。如果抓一個責任人,判個三五年的,會不會再次引起新一輪的輿情。”
秦剛當然也考慮到這點,說道:“我們依法判決,老百姓不理解是正常的,再說了,主犯在逃,這個案子也不可能永遠擱置的。”
霍振江也沒有什麽更好的方法,對秦剛說:“行,我傳達您的指示。”
霍振江的同意,並不是退卻,而是以退為進,他聽了公安局的王局匯報,曹玉娟確實是別人的一顆棋子,她知道的東西很少很少,也沒法讓她承擔更多的責任。現在隻要把曹玉娟判了,就會給在逃的張宏偉一個錯誤的感覺,覺得這個案子肯定在表哥秦剛的運作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隨之而來的是放鬆警惕,更容易抓捕。
秦剛要求譚健,要麽盡快的把曹玉娟弄出來,要麽把蕭明月送到神密山莊。
譚健接到秦剛的電話後,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心裏清楚,曹玉娟的案子如今就像一顆燙手的山芋,處理起來棘手萬分。你既然舍不得,為何又要把她弄進去,放火的是你,救火的是我。現在想把曹玉娟弄出來談何容易,證據確鑿,又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而要把蕭明月送到神秘山莊,蕭明月背後的人脈關係也不容小覷,稍有不慎就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譚健覺得,把蕭明月送到神密山莊,要比把曹玉娟從牢裏弄出來風險小得多,但用什麽方法能讓蕭明月就範呢?他是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好的辦法。
這時,基建科的科長走了進來,對譚健說:“馬上要到夏天的用電高峰了,花溪鎮還有一條線路要進行改造,我們的打算白天正常供電,晚上施工,譚局,施工方案你看一下,簽個字好執行。”
譚健笑著問:“這次施工,對鄉鎮企業的生產生活有影響嗎?”
基建科長說:“我們晚上十點,到淩晨五點施工,對群眾生活的影響已經減到了最少,對企業的生產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譚健在施工方案上簽了字。
基建科長走後,譚健一拍腦袋:“有了,停蕭明月公司的電,逼迫蕭明月來找我,隻要蕭明月來找我,事情就成功了一半,當年逼迫曹玉娟就範的方法,再在蕭明月的身上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