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傷心欲絕

字數:6216   加入書籤

A+A-


    簡鑫蕊邊走邊對劉曉東說:“我們馬上去趟桃花山。”
    劉曉東說:“好的,就我們兩個人嗎?”
    簡鑫蕊說:“還有夏正雲和簡依依!”
    退伍軍人的素養和職業道德,讓劉曉東不問簡鑫蕊的此行的目的,他隻知道服從命令,保護好簡鑫蕊母女。
    回到家裏,依依見媽媽突然回來,高興的迎了上來。
    “媽媽。你下班了嗎?”
    簡鑫蕊蹲了下來,說道:“嗯,今天媽媽下班早點,帶依依去趟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去見爸爸嗎?”
    簡鑫蕊感到奇怪,為什麽隻要和誌生有關係的事,依依總能準確的提前說出來,而且說得非常準確,前幾次誌生來,依依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就說爸爸要來看她,而誌生果然就來了,難道真有心靈感應?
    簡鑫蕊知道,這次去桃花山,肯定是見不到誌生,就說道:“我們去爸爸出生的地方,也許爸爸正在出差,暫時見不到他。”
    “那能見到奶奶嗎?”
    簡鑫蕊沒想到依依懂這麽多,就說道:“也不一定,奶奶也忙!”
    依依就有點不開心,說道:“媽,我可以不去嗎?見不到爸爸,又見不到奶奶。”
    簡鑫蕊心想:傻孩子,說不定你去了之後,你爸爸就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簡鑫蕊說:“依依聽話,你不是喜歡帶那個玉觀音嗎,媽媽給你帶上如何,你知道嗎,那玉觀音就是爸爸家鄉的一位老奶奶送給你的,你不想去見送你玉觀音的老奶奶嗎?”
    小孩子就是這樣,一件事不開心了,如果有另一件事讓他開心,他馬上就會忘了不開心的事。
    依依說:“我想去。”
    簡鑫蕊帶著依依和夏正雲,劉曉東開著車,直奔雲灌縣而來。
    明月到了桃花庵,和普濟師太聊著天,頓時感覺放鬆了好多,晚上誌生打電話給她,她說不回去了,庵裏清靜,在桃花庵休息兩天。
    誌生沒說什麽,想想這樣也好,曹玉娟出事以來,明月就沒輕鬆過,公司的事,曹玉娟的事,讓明月疲於奔命,關鍵是資金的壓力,讓明月夜不能寐。如果明月能聽進普濟師太的話,後退一步,也許能活得輕鬆點。
    晚上,明月住在桃花庵的客房裏,桃花庵的尼姑不多,連普濟師太才六個人,明月常來常往,與這些尼姑都熟悉,吃過齋飯,明月在庵後的古井旁做了一會,雖然是盛夏,但山上的夜晚很是清涼。
    明月倚著古井旁的石欄,聽著山風掠過鬆林發出的簌簌聲,像無數細語在耳畔輕拂。月光透過斑駁的枝葉灑在青石板上,碎成點點銀鱗,恍惚間竟與記憶裏某個相似的夜晚重疊。她想起剛嫁到誌生家時隨婆婆上山進香,也是這樣的月色,婆婆總說月光能洗淨塵囂,可那時的她哪裏懂得何為塵囂。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井沿上的青苔,冰涼的觸感讓她回神。曹玉娟蒼白的臉、公司財務報表上刺目的紅字、誌生欲言又止的神情,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循環。她深吸一口氣,山風裹著野百合的清苦氣息灌入肺腑,卻吹不散心口沉甸甸的壓抑。
    庵後竹林突然傳來竹葉相擊的輕響,驚起幾隻夜梟。明月下意識攥緊衣角,隨即自嘲地輕笑——在這佛門淨地,竟還會被草木驚動。普濟師太白天說的\"執念如繭\"猶在耳邊,可她如何能放得下?曹玉娟是多年摯友,公司是心血結晶,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艱難,又怎能輕易言退?
    遠處傳來不知名的鳥叫聲聲,紛亂而嘈雜,叫得人心頭發顫。她望著井中晃動的月影,忽然想起那尊供奉在庵堂的觀音像,慈眉善目卻永遠靜默。若是菩薩真能聽見世人祈願,為何自己如此虔誠卻越走越難?為何公司的危機愈演愈烈?
    山風漸起,掀起她鬢角的碎發。明月將雙臂環抱在胸前,試圖從這微薄的溫暖中尋得一絲慰藉。或許師太說得對,有些事越用力越抓不住,可她早已陷在這塵世的泥沼裏,連後退一步的勇氣都難以尋覓。古井倒映的月光依舊溫柔,卻照不亮她心底那團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緒。
    有一個叫慧靈的小尼姑,走了過來,說道:“明月姐姐,師太說山上晚風涼,讓你早點回去休息!”
    簡鑫蕊下午四點到雲灌縣的,找個酒店住下,帶著依依和夏正雲,劉曉東在雲灌縣的街上閑逛,與其說是閑逛,不如說是簡鑫蕊為了緩解緊張的心情!
    晚上依依早早就睡了,簡鑫蕊卻難以入睡。
    簡鑫蕊倚在酒店冰涼的床頭,目光落在熟睡的依依臉上。女兒蜷成小小的一團,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嘴角還掛著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不知在做著怎樣甜美的夢。她輕輕撫平女兒額前的碎發,指尖觸到那枚貼身戴著的玉觀音,溫潤的觸感讓心跳陡然加快——明天,就要帶著女兒去見誌生的妻子了。
    她設想著明天和明月見麵的情景,約明月到桃花庵,她會來嗎?如果不來怎麽辦?如果蕭明月帶誌生一起過來又怎麽辦?蕭明月會接受自己的幫助嗎?
    簡鑫蕊思緒很亂,她總感到是趁人之危,奪取別人的東西。又感覺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第二天早上,簡鑫蕊對著鏡子,細細的化著妝,簡鑫蕊本來就天生麗質,上班時,也隻化著淡妝,有時甚至素麵朝天就去上班,她對自己的顏值是非常自信的,但是今天,她怎麽看都不滿意,連依依都不耐煩了,在邊上催促道:“媽,快點,曉東叔叔和夏正雲姐姐早就在外麵等你。”
    簡鑫蕊看了女兒一眼,彎腰把依依脖子下麵的玉觀音拿在外麵,和依依走了出來!
    夏天遊桃花山的人不多,但桃花水庫遊泳的人還是蠻多的,通向桃花庵的路上,綠樹成蔭,簡鑫蕊看著桃花水庫遊泳的人們,想起誌生在她家遊泳池裏遊泳的場景,讓她覺得,也許誌生是屬於桃花水庫的,適應桃花水庫的風浪,而自家的遊泳池,風平浪靜的,也許誌生還不適應,所以那次遊泳,不是自己有意的慢一步,他就輸給了自己。
    到了山門時,普濟師太如未卜先知一般,已在山門前迎接,看到小依依,馬上高念佛號,伸手撫摸著依依胸前的玉觀音,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一別六載,今日終是得到重見。”
    普濟師太看似對手中玉觀音說的,但兩眼看著依依,見依依和誌生小時一樣,雙手合十,說道:“施主請跟我來!”
    說完,把簡鑫蕊等人帶進了大殿。
    等簡鑫蕊虔誠的拜過觀音後,才把簡鑫蕊帶到後麵的禪房休息。
    蕭明月難得這麽清靜,所以睡得比較死,一直睡到上午九點半點才起床,簡單的洗漱一下,打個電話給老公,老公讓她好好的休息休息再回去。
    明月已經想開了,到時候先把公司賬上的錢拿出來,賠償傷亡家屬的錢,至於政府的罰款,看看能不能緩一步,自己盡力了,結果怎麽樣,隨他吧。
    明月在老桃樹下活動著身體,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自己的視線,隻見普濟師太和簡鑫蕊向自己走來。
    她慢慢的走向自己,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宛如溫潤的美玉。一雙明亮的眼睛猶如深邃的湖水,波光流轉間透著靈動與溫柔,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像是蝴蝶振翅欲飛。小巧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張嫣紅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讓人看了心生溫暖。
    她身著一襲素白底色、綴滿橙花綠葉印花的連衣裙,深v領口微微敞著,襯出脖頸間細鏈的清透光澤。裙腰輕束,勾勒出柔和曲線,袖口微微收攏,帶著幾分隨性。長發自然垂落,發梢泛著柔波,耳間的耳飾小巧精致,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她的右手優雅地拎著一隻小巧的黑色手包,包身的皮革質感細膩,金屬搭扣在陽光下閃爍著低調的光芒。身後是樹影、日光,地上鋪著金黃落葉,靜謐又美好,仿佛把夏日餘韻與秋夜溫柔,都穿在了身上,融進了這畫麵裏。
    明月看著簡鑫蕊,想不到簡鑫蕊會在桃花庵裏,她什麽時候來的?來桃花庵幹嘛?一連串的問題在明月的腦子裏閃過。
    明月還是笑著迎了上來,笑著問:“簡總跑這麽遠,是來咱們桃花庵拜佛的嗎?”
    普濟師太雙手合十,說道:“兩位施主,你們聊。”
    在普濟師太的禪房裏,明月和簡鑫蕊對坐著,簡鑫蕊發現,明月比過年時憔悴多了,似乎還有幾分倦意!
    簡鑫蕊開門見山的說:“蕭老板,聽說你公司遇到了很大的麻煩?”
    明月警惕的問:“是誌生讓你來的?”
    明月剛說出口,又覺得不妥,這樣就說明自己知道了誌生和簡鑫蕊的關係,忙改口說:“是誌生告訴你的嗎?”
    簡鑫蕊微微一笑,說道:“他要是告訴我,我也不用跑一趟了。”
    明月疑惑的問:“你來桃花山,專門是為我們公司的事?你怎麽知道我也在這裏?”
    簡鑫蕊說:“也許是緣分吧,算是巧遇。我也沒想到你在這裏。”
    簡鑫蕊直接的問:“還有多少資金缺口。”
    明月反問道:“怎麽?你準備入股明升公司!”
    簡鑫蕊說:“你們公司,入股?”
    明月看著簡鑫蕊,那一雙深不見底的大眼睛:“那你是什麽意思?”
    簡鑫蕊不再說話,從包裏拿出一張支票,推到明月麵前,說道:“一千五百萬,你看看夠不夠?”
    又是一張一千五百萬的支票,譚健也曾在明月麵前放過一千五百萬一張支票,但要得到這張支票。前提條件必須和他合作,簡單的說就是陪他睡,現在簡鑫蕊又放在她麵前一張一千五百萬的支票,她的條件是什麽?
    明月想到這裏,伸手推回支票,說道:“我蕭明月無功不受祿,這張支票太重,我用不起。”
    簡鑫蕊笑著說:“蕭老板,我和誌生是朋友,說起來,我們也算朋友,你別太緊張,我隻是想幫助你,一千五百萬對你們來說,也許是巨額財產,但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麽,如果不夠,我們再說。”
    明月說:“簡總,我知道,但我們都是商人,說說你的條件吧!”
    簡鑫蕊還想說沒有條件,但很不現實,也許蕭明月已經猜到了她此行的目的,但要開口說讓她和誌生離婚,讓誌生跟她走,簡鑫蕊還真的說不出口。
    正在這時,簡依依突然出現在門口,她的一雙大眼睛看著媽媽和蕭明月,愣了一下,就走了進來,她沒到簡鑫蕊麵前,而是直接走到明月麵前,說道:“阿姨,你好漂亮,比我媽還漂亮!”
    明月一眼看到依依,立馬感覺這女孩好漂亮,她仿佛看到亮亮六七歲的樣子。依依的眉目眼臉,和老公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明月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在心中升起,但麵對六七歲的孩子,她還是笑著問:“你也很漂亮,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簡依依。”她又轉向簡鑫蕊:“她是我媽媽,我媽媽說她帶我來看爸爸出生的地方,我爸爸經常出差不回家,這次來,我爸爸又出差了。”
    明月注意到依依胸前戴著和自己兒子亮亮一模一樣的玉觀音時,她知道,這也許就是天意!
    但是當多年的懷疑變成現實時,明月的心在滴血,自己一心一意愛著的老公,在外麵孩子都六七歲了,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明月的心如刀割一般,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而簡鑫蕊隻是淺笑著看著她,如同一個勝利者,高高在上。
    明月顫抖著指著依依問道:“這就是你最大的底牌。”
    蕭明月的聲音不大,但把簡依依嚇壞了,一頭撲進簡鑫蕊的懷裏:“媽媽,我怕,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