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這就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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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誌生拎著購物袋走在街上,簡鑫蕊牽著依依跟在旁邊,依依還在念叨著“漂亮阿姨肚子裏的弟弟”。誌生沒接話,腦子裏反複回放著明月隆起的小腹,還有她那句平靜的“打八折”。
    簡鑫蕊看出他心不在焉,故意說:“你前妻現在可真沉得住氣,看我們買情侶裝都沒反應。”
    誌生腳步頓了頓:“買那衣服幹什麽?你穿這檔次的衣服嗎?”
    “看看她還在不在乎你啊,”簡鑫蕊挽住他的胳膊,“結果呢?人家根本沒放在心上。”她側頭看他,“誌生,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現在……”
    “鑫蕊,”誌生打斷她,“依依還在這兒。”誌生抽出了簡鑫蕊挽著的手。
    簡鑫蕊微微一笑,沒再往下說,心裏卻更篤定了——明月越是裝不在乎,越說明心裏還有誌生。但是隻要她守著依依,總有一天能把這“一家人”的假象變成真的。
    夕陽把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依依蹦蹦跳跳地跑在中間,一會兒拉爸爸的手,一會兒牽媽媽的手。誌生看著依依的笑臉,又想起明月剛才強裝鎮定的樣子,心口像被什麽東西堵住,悶得發疼。
    他掏出手機想給明月發條信息,編輯了半天又刪掉。問什麽呢?問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問她過得好不好?好像都不合適。最後隻得鎖了屏,把手機塞回口袋,加快腳步跟上前麵的母女倆,仿佛這樣就能把剛才在服裝店裏的那陣慌亂和心疼,都遠遠甩在身後。
    明月見到誌生後,她似乎放下了所有的擔心和痛苦,見誌生明顯比在家裏變胖了一點,也白了一點,以前那種怕他吃不好,睡不好的擔心也徹底的放下,天意讓她見到了誌生,也讓她完全放下誌生,明月心裏這麽想,但十幾年的感情,刻骨銘心的愛,是想徹底放下就能放下的嗎?
    明月和同事們一直加班到晚上九點,直到最後一個顧客離開,交待了小李自己再招一個員工,鼓勵她們好好工作,並說自己明天回去去,才和楊久紅離開直營店。
    楊久紅在下午誌生來過以後,一直擔心明月,怕明月傷心,沒想到明月是如此堅強,她是經曆過這種感情的,也能理解明月,此時,她和自己當年一樣,隻能選擇堅強,別無選擇。
    “明月,要不要去吃點夜宵?”
    “你想吃什麽?”明月怕楊久紅為自己擔心,笑著問。
    楊久紅想了一會,說道:“我們去吃龍蝦如何?”
    龍蝦對於農村人來說,並不是什麽新奇的東西,誌生剛出去打工的那幾年,明月沒辦公司時,一天到晚沒什麽事,經常和曹玉娟她們去釣龍蝦,幾根蘆葦幹,用線綁上雞腸,放在水裏,過一會輕輕一提,就有龍蝦咬著雞腸不鬆口,向桶裏一放,抖幾下才鬆口,龍蝦不知道此時已經成為別人的口中餐,後來城裏人變著花樣吃龍蝦,明月還真的沒吃過城裏人做的龍蝦。
    明月不想拂了楊久紅的好意,就說道:“行,吃龍蝦去,看看城裏人把小龍蝦吃出什麽新花樣。”
    兩個人來到淮揚府——淮揚菜龍蝦工坊
    餐廳是新中式禪意風格,曲徑幽幽,有小橋流水、水霧繚繞等景致,國風環境古色古香,高雅幽靜,還設有景觀台可邊用餐邊觀景。部分包間名取自佛教文化,進去有茶香,部分有榻榻米和獨立衛生間,私密性好,很適合拍照。菜品主打海鮮和淮揚菜,口味偏鮮美。龍蝦是招牌,花雕冰醉龍蝦上桌是大氣冰盤,個頭大,蒜香龍蝦蒜香濃鬱、蝦肉緊實,十三香和冰鎮龍蝦也好吃;金湯黑魚片現殺新鮮,鴿子外皮酥脆一口爆汁,芋頭粉粉糯糯,還有新鮮的海鮮和各種山珍湖鮮,菜品色香味俱全、擺盤精致。花雕醉蟹是熟蟹,照顧到不吃生醃的人。服務員熟悉菜品,能根據顧客口味偏好個性化推薦,態度熱情親切,會及時撤盤、換骨碟、加水,服務周到貼心。
    楊久紅精心選擇的吃夜宵的地方,確實讓明月有幾分心安!
    兩個人進了包間,點了幾個菜,明月要了兩瓶啤酒,楊久紅詫異的看著明月,明月笑著說:“吃小龍蝦,不來點啤酒,就缺少了意境,少來點,沒事的!”
    楊久紅笑了笑!
    明月把楊久紅的杯子倒滿,自己隻倒半杯。舉起杯來,說道:“姐,謝謝你!”
    楊久紅和明月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說道:“沒想到這樣!”
    明月說:“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和他離婚後,嘴上說放下了,但心裏一直放不下,這次來,想見的也見到了,本以為隻是兩個人的見麵,沒想到見到了人家的一家,不過這樣也好,心也落地了,踏實了。”
    楊久紅說:“明月,你沒看到簡鑫蕊在有意做給你看的嗎?她和誌生買了情侶服,她會買那三百塊錢一件的衣服嗎?”
    明月說:“我知道,但誌生和她天天在一起,現在我們又離了婚,簡鑫蕊會不再有所顧忌的追求誌生,他們又有孩子,就算誌生什麽都不知道,憑簡鑫蕊的容貌,身價,不用多久,誌生就會投入簡鑫蕊的懷抱。”
    明月喝了一口酒,心裏還是酸酸的。
    楊久紅說:“是啊,簡鑫蕊是那樣漂亮,那樣有錢,是男人都會動心的,不過我還是認為,誌生很可能不會動心,今天也許隻是他們偶爾遇到一起,又一起走進店裏。”
    楊久紅明顯是在強找理由來勸解自己,楊久紅能想到的,自己也能想到,明月端起酒杯,說道:“姐,我們不聊他了,喝酒,吃龍蝦!”
    啤酒的泡沫在杯沿輕輕晃動,明月仰頭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微苦的麥香,卻壓不住心口那點泛上來的澀。她夾起一隻冰鎮龍蝦,指尖觸到冰盤的涼意,忽然想起以前和誌生在老家釣龍蝦的夏天。
    那時候誌生總愛穿件洗得發白的藍背心,蹲在田埂上幫她理蘆葦竿,陽光曬得他脖頸發亮,卻非要搶著拎裝龍蝦的鐵桶,說“你懷著孩子呢,別累著”。她那時候總笑他笨,桶裏才裝幾隻蝦,能有多沉?可現在想起來,那點笨拙的體貼,竟比剛才店裏那件三百塊的情侶衫更紮心。
    “這龍蝦是真肥。”楊久紅剝開一隻蒜泥味的,把蝦肉遞過來,“你嚐嚐這個,口味比咱老家是不是好多了。”
    明月咬了一口,蝦肉彈滑,蒜香混著鮮甜在舌尖散開,可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麽。老家的龍蝦是用井水衝幹淨,擱鍋裏加把辣椒爆炒,連殼都能嚼出味來,誌生總愛搶她碗裏的,說“你吃蝦黃,肉給我”。
    “是挺好吃的,”她含糊應著,又給自己倒了半杯啤酒,“就是太精致了,不像咱吃的。”
    楊久紅看著她眼底的紅,沒再說話,隻是把剝好的蝦一個個往她碟子裏放。窗外的夜景透過紗簾滲進來,遠處的霓虹在水霧裏暈成一片暖黃,倒比店裏的禪意燈光更像人間煙火。
    明月說:“久紅姐,今天我招的那個女孩怎麽樣?”
    楊久紅知道明月指的是徐知微,就說道:“女孩不錯,有文化,而沒有城裏女孩的嬌氣,人漂亮,卻又有鄉下女孩的樸實!”
    明月點點頭,說道:“我一路走來,得到了很多貴人的幫助,先是周文明,後是你和宋大哥。然後又找到了馮濤,李梅,還有王明舉縣長,張體忠鎮長,田軍行長,沒有這些人的幫助,我也走不到今天,這個徐知微,我可以肯定,又是我遇到的一個貴人,她能幫助我的公司得到更好的發展!”
    楊久紅聽明月和宋遠山說過周文明的事,周文明開始時發十字繡給明月做,後來貪念明月的美色,曾經想侵犯過明月,沒想到明月這麽大度,這麽知道感恩,忽略了周文明對她的傷害,而記住了對她的好,不禁在心中更加佩服明月。
    不過徐知微她見過,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小姑娘,說她能幫助明升公司更好的發展,有點言過其實,就說道:“沒那麽誇張吧?”
    明月說:“她也許沒那麽誇張,但曹玉娟能,我讓她當曹玉娟的老師,三到五個月學習之後,我相信,曹玉娟一定是一個非常能幹的營銷總監,我公司缺的就是一個有能力的營銷總監。”
    楊久紅在商場多年,用人無數,沒想到明月這樣用人,讓手下去做老師,教出一個營銷總監!
    其實明月想讓曹玉娟學的不過是一些理論上的東西,幫曹玉娟開拓眼界,而一些銷售的手段,曹玉娟似乎天生就會。
    楊久紅相信明月的眼力,她能在馮濤最困難時,一出手就是二十五萬幫助馮濤,而找到了馮濤這個人才,還有她提拔的李梅,蔣幹,袁冬莉吳克梅等人,現在都成了明升公司的骨幹力量,將來明升公司把這些人作為骨幹,搭建健全的組織架構,一定會讓明升公司發展的更好!
    楊久紅舉起杯,對明月說道:“蕭老板,祝你早日實現你的理想。”
    明月喝完杯中酒,苦笑著說道:“我的最初的理想是誌生在我身邊,我們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他不再出去打工,我不再忍受相思之苦,可是到現在,我們卻回到了原點。命運真會捉弄人,我的理想也不過是個笑話!”
    兩瓶啤酒,楊久紅喝了一瓶半,明月喝了半瓶!
    明月叫了代駕,回到楊久紅家,和楊久紅又聊了一會。
    “久紅姐。你什麽時候和宋大哥把喜事辦了啊?”
    楊久紅說:“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明月,說實話,我還是有點怕。怕宋遠山知道我過去的一些不堪的事情,心中過不了那道坎。男人還是很在乎女人的過去的。”
    明月說:“你是和宋大可離婚後發生的那些事情。生活所逼,宋大哥應該理解的。再說了,事情過了那麽久了,你不說誰也不記得。你不要擔心。”
    楊久紅歎了一口氣,說道:“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明月,你一定要找機會和誌生說清楚,你沒有和譚健發生過什麽,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越早越好!”
    明月說:“現在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因為我撒的謊太完美,時間地點外在條件都存在,還是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話再說回來,他外麵有個女兒,我也過不了心裏的這道坎。”
    楊久紅想了想,說道:“也許孩子就是個意外。”
    明月知道楊久紅的好意。就說道:“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原諒他的,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二寶生下來,把公司做大做強!”
    夜漸漸深了,楊久紅家的客房還亮著一盞暖黃的燈。明月靠在床上,手無意識地撫上小腹,那裏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是她和誌生最後的牽絆,也是她未來日子裏最堅實的鎧甲。
    “你也別太硬撐著,怎麽不睡?”楊久紅不放心,端來一杯溫水放在她麵前,“心裏再苦,也得顧著身子。”
    明月接過水杯,指尖傳來溫熱的暖意,她笑了笑:“我知道。以前總覺得離了他天就塌了,現在才明白,天塌不了,日子還得往下過。”
    楊久紅說:“人得往前看。你看你現在,公司做得這麽好,肚子裏還有個盼頭,比多少人都強。”
    明月沒再說話,隻是小口喝著水。窗外的霓虹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極了老家院子裏漏下的月光。那時候她總愛在飯後搬個小板凳坐在院裏,等誌生從田裏回來,他會帶著一身泥土味,把她摟進懷裏,說“今年的稻子長得好,明年就能給你買條金項鏈”。
    當所有的美好回憶變成回憶的痛苦,人們就會把這些回憶藏在內心的最深處!
    第二天,楊久紅把明月送回公司,就去市裏找宋遠山了。
    明月沒見到曹玉娟,就問康月嬌:“曹玉娟呢?”
    康月嬌歎了一口氣,說道:“她回家去了。”
    明月剛剛見康月嬌歎氣,以為曹玉娟家又出了什麽事情,聽康月嬌說曹玉娟回家了,才放下心來,問道:“劉天琦病情加重了?”
    康月嬌搖搖頭,說道:“被亮亮的兩個舅媽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