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娘，莫要擔心，許警官吉人天相，身手過人，斷然不會有事。”
    方天兌安慰了唐慕瞳兩句，隻見唐慕瞳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用力咳嗽了兩聲，隨後從自己衣服內兜裏掏出了一塊硬盤，不動聲色地遞給了方天兌。
    “唐姑娘，這是？”
    唐慕瞳還是保持著剛剛那個嘔吐的姿勢，一邊輕聲道。
    “這塊硬盤李有父親之前給我的資料，裏麵有關於最近異協的一些數據，我覺得如果他們的目標真的是父親，想來他們的目的應該也在這些硬盤裏。”
    “我想請方前輩幫忙把硬盤送到治安署，也許能提供什麽線索。”
    方天兌隨即明白了唐慕瞳的用心，將這硬盤收好，鄭重道。
    “唐姑娘放心，老頭子我定然不負所托。不過這兒確實不安全，唐姑娘還是先跟我進治安署，到時候與諸位警官談起來，老頭子我也方便解釋。”
    唐慕瞳有一點不好意思，微微紅著臉道。
    “額……其實不瞞老前輩，剛剛那一陣子，嚇得我腿有點軟……”
    方天兌聞言反而笑了起來，“哈哈哈！原來如此，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大小姐，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說著，方天兌把雙臂攏在袖子裏，慢慢在花壇邊上坐了下來，笑道。
    “不著急，那老頭子我就在這裏等等吧，想來現在治安署的各位同誌現在也已經是焦頭爛額，老頭子我就算拿一塊硬盤過去，他們一時間也是顧不上的。”
    就像方天兌說得那樣，現在的治安署內部確實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一隊剛從前線回來的警察正在一樓大廳裏接受治療，消毒水與鮮血的味道彌漫四下。
    “紗布！毛巾！這邊還需要更多熱水！”
    “酒精跟繃帶都不夠了，來人去倉庫取過來！”
    此起彼伏的叫嚷聲與說話聲充斥著整個一樓大廳，此時一樓大廳的一處角落已經被白布圍了起來，不少警察跟熱心民眾在其中進進出出。
    “讓一讓！這邊有傷員！讓一讓！”
    又是一隊警員相互攙扶著走了進來，曹征這會兒也剛好從外麵進來，順手攙扶起隊伍末的最後一位年輕警察，那人似乎是腿受了些傷，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那人突然感覺到有人攙住了自己，看到是曹征不由得有些意外，“曹哥？”
    “你小子，我記得不是才剛入職不到半年嘛，怎麽也跟著出去了？”
    “唉，曹哥，話不能這麽說，你要知道，霍去病十八歲已經是剽姚校尉了，嶽飛二十歲都已經從軍四次了……我這22歲，怎麽算都已經是老將了好吧。”
    曹征沒好氣地給了他後腦勺一板栗，“什麽鬼話，人家霍去病十八歲的有被人打得一瘸一拐地嘛！還老將呢，我看你就一小棒槌！”
    小警察挨了一下也不生氣，隻是撓了撓頭顯得有些委屈，這會兒曹征也已經把他交給了一位負責安排治療的女警察，一邊交接一邊說道。
    “你把他給我看住了啊，回頭不準他再跟著隊伍亂跑。”
    這一句可把那小警察給急壞了，他跳起來嚷嚷道。
    “唉！曹哥你不能這樣啊！你這是職權欺壓！我要告訴青姐！”
    “去告吧你，回頭看青姐收不收拾你就完了。”
    當曹征走到大廳中央的扶梯，能看到魏漢龍正站在樓梯等他，這會兒他已經摘掉了頭盔，露出一張堅毅且沉默的臉，古銅的膚色更顯得他的表情冷淡。
    “喲，老魏……”
    沒給曹征打招呼的機會，魏漢龍已經轉身徑直上了樓梯，把曹征晾在了原地，曹征不由得有些尷尬，但好在他臉皮厚得很，滿不在乎地跟了上去，追問道。
    “不是，你好歹告訴我青姐哪兒去了，怎麽老不說話呢……唉，老魏啊，你這個樣子是沒有女孩子喜歡的，知道嗎？”
    曹征像個老太婆一樣不斷絮叨著，魏漢龍的定力也是非凡，就這麽硬生生聽著曹正的垃圾話攻擊走到了目的地，一路上連步伐都沒顫一下。
    當曹征走進會議室，能看到這會兒會議室裏的人還挺多，除了局長、副局長以外還有不少市裏的高層，都是些黑水市政府裏的熟麵孔。
    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緊接著他就看到了坐在會議室邊上的青裳，曹征臉上那副吊兒郎當地表情消失了，他的瞳孔微微縮小，憤怒與震驚浮現而出。
    “誰幹的！”
    這一聲怒吼震得會議室裏的討論聲都停了下來，魏漢龍站在曹正身旁，他的臉色同樣陰沉，倒不如說這會議室裏的幾個老警員，麵色都同樣十分難看。
    唯有青裳還老神在在地坐在桌子旁邊，用她剩下那條還能動的胳膊捧著茶杯，她看著因為情緒激動而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的曹征，用一種無奈地口吻勸說道。
    “好了，別大呼小叫的，我又沒死，冷靜點，坐下來喝口茶。”
    此時的青裳左側小半張臉都被繃帶包裹著，隻露出一隻翠綠色的眼睛在繃帶外，繃帶邊沿能看到底下破損的人造皮膚，淡藍色的回路以及灰色的金屬真皮層。
    相比於她的頭部，受損更嚴重的是她的左半邊，原本在那裏的、從肩膀到手指的完整左臂已經消失不見，缺口處往裏看能看到發著藍光、密密麻麻的回路。
    曹征深吸了一口氣，一屁股在青裳身旁坐了下來，他咬著嘴唇，神色陰沉地幾乎要滴出水來，眼中的殺意與陰鷙仿佛陰雲般充斥著他的眼神。
    “一個個的，別哭喪著臉了，不過條胳膊而已，又不是把我炸死了。要不是開會緊急，我換個備用零件的功夫就好了，都別生悶氣了啊。”
    青裳自個兒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還有閑情開導自己的幾名同事，她一邊說著一邊跟曹征輕聲笑道。
    “俗話說，新的不去，舊的不來，你看現在我不就有借口換新機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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