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她就是我們沈家買的奴仆。”沈於哲開口。
    “沈探花是景安侯府的女婿，你和沈大人是什麽關係？”
    “沈默是家父。”沈於哲想過了，承認沈默隻有好處，他不可能不認。
    “可是我聽說沈大人隻有兩女，可沒有兒子。”胡玉卿一邊左手還把玩著尚方寶劍的劍柄，笑看著沈於哲青白交錯的臉。
    “我爹他老糊塗了，我是沈家唯一的兒子。全村的人都可以作證。”
    “全村人作證可沒有用，沈大人不願意承認，那他就隻有兩個女兒，據我所知沈青是沈大人的女兒，她是招女婿上門，後來丈夫死了就帶著二娃開了青妍。”
    “大人，是的，我不是沈家的奴仆，我是入了沈家族譜的，如果沈於哲是沈家人，為什麽家父在京城，他卻沒有來相認，還入贅了侯府呢？侯府我們高攀不起，但也請侯府不要亂認親。”青娘雖然被人按在地上，但她說的不卑不亢。”
    “閉嘴，我還沒有死你居然咒我死，青娘，你別忘記了……”
    “沈探花，不要忘記了你已經入贅侯府，你現在是有妻子的人。”
    青娘一句話，說的沈於哲啞口無言，他不能認青娘，不然他就是拋棄糟糠。
    就算他說青娘隻是暖床丫頭都不行。
    因為當年他睡了青娘，祖父和父親讓還宴請村裏人喝喜酒，說青娘是兒媳婦不是奴仆，要讓全村的人都知道。
    他當年睡青娘隻是覺得青娘好欺，根本沒有想過祖父和父親會讓他娶青娘。
    還說沈家沒有納妾的先例，既然睡了那就要娶。
    “沈探花，你說呀，怎麽卡殼了？你和冠勝的東家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們有點親戚，是，是近親。”他咬牙說道。他不能承認青娘，所以也不能說沈默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本朝以孝治國，如果他不認親生父親，在親生父親沒有答應的情況之下入贅侯府，這也是要被詬病的，以後升遷官職也會和他無關。
    “江夫人怎麽說？”胡玉卿看向了楚茵竹。
    “你不追究，我要追究，就是她偷了我的配方。胭脂水粉的配方都是我的嫁妝。就算沈默認她為女，我也要說。”楚茵竹把青娘的身份定義在了養女上。
    楚茵竹此時也反應過來，不能承認青娘嫁給沈於哲，但也不能認清娘是沈默的親生女兒，她是不會讓這個賤人如意的。
    所以隻能說青娘是養女。
    “配方是爹給我的，請大人明鑒。”青娘說道。
    胡玉卿走到了青娘的身邊，然後用手涅起了地上的紙張。
    “那你是不認上麵的罪名了？”胡玉卿說道。
    “還不放人，你是收了景安侯府的好處嗎？現在還抓著人。”丁卯連忙嗬斥。
    他要被這幫人蠢哭了，怎麽會有這麽蠢的衙役？
    “大人，我沒有，我……”衙役還要反駁。
    “閉嘴。”丁卯氣的大聲嗬斥。
    “還不給我下去。”
    衙役不敢回嘴，馬上放開了青娘，就退到了角落。
    “大人，剛才是我的失職，不過既然有疑點，我覺得還是要用刑的。”丁卯還是想要試試。畢竟景安侯府給的太豐厚了。
    而且他拍著胸保證讓青娘認下罪名，所以更不能有差錯。
    “你就是這麽審案子的？”胡玉卿斜眼看他。
    “這，不用刑嫌犯不會說出實話。”丁卯苦笑說道。
    胡玉卿點點頭：“你說的這個也是理由，回去我會如實向皇上稟報，還有官員除了對嫌犯用刑，不會用腦子審案的。”
    胡玉卿才說完，丁卯“噗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
    “大人，其實，其實這個案子不用刑也能審，我，我想到辦法了。”
    “哦，那你說說怎麽審？”胡玉卿似笑非笑的看向丁卯。
    “江夫人，既然您說沈青偷了你的配方，那你把配方寫一下，我再把你們二人寫的對一下。”
    “我忘記了，我記得肯定早就自己做出來了，不會讓她做。”
    楚茵竹說完目光不善的看向了胡玉卿：“胡大人，這件事不歸你管吧，你是不是來這裏越俎代庖了？”
    楚茵竹之所以有勇氣這麽說那是不知道胡玉卿是何人，她沒有聽說過的人，自然不滿這麽一個人來破壞她的好事了。
    丁卯覺得楚茵竹這是瘋了，連這位都敢得罪。
    他連忙嗬斥：“胡大人豈是你能質疑的，胡大人有監察百官之責，他手中的尚方寶劍，可以先斬後奏。就算是丹書鐵卷都沒有用。”
    因為上一個質疑他的人已經被他一刀砍落了人頭，人家手上也是捏著丹書鐵卷，照砍不誤。
    而胡玉卿僅僅被罰半年俸祿，在家反省半年。
    楚茵竹心跳如麻，她下意識想要說：不可能。
    但再看丁大人滿臉是汗的模樣，擺明了對這位胡大人的懼怕。
    “江夫人連自己的配方都說不出來，如何能肯定別人是偷了你的配方做的？”
    “就算是她不是偷我的，那也是學我的手法，我沒有說過她是我的徒弟，她就不能用。”楚茵竹理所當然說道。
    “丁大人，有這樣的律例嗎？”
    “沒。沒有，除非學手藝的時候有簽訂過協議，沈青幾年內不能使用學到的手藝，或者說要幫幹幾年活才能用這些手藝。”
    “回稟大人，我和江夫人並不存在協議。而且我使用的材料也和江夫人的材料完全不同，所以工藝也不一樣。”
    說完，她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包裝完好的盒子。
    打開之後這就是一款擦臉的膏體。
    “這款叫做珍珠膏，顧名思義，主材料是珍珠。也是我們青妍賣的最好的一款膏體，而當年江夫人教我的是用米粉做的，且按照江夫人口述做出來粉粒粗糙，完全不是珍珠膏能比的。
    我們這款珍珠膏既能養顏，又能讓皮膚看上去更白。”
    青娘一邊說一邊還在自己的手背抹了一點，然後抬手就讓胡玉卿看。
    胡玉卿看著青娘白皙無比的手，眼睛有這麽一瞬挪不開。
    但隨即他注意到了青娘指腹上的老繭，這是經年累月的勞作才會形成。
    現在她的手雖然白皙，但經年累月的勞作已經在她手上留下了痕跡，這是很難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