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鶴笑著伸手接過，把畫冊頁夾回本子裏，抬頭時正看見東方的朝陽升起，把天邊染成了橙紅，像極了沙棘樹上掛著的果子。
    折顏上神騎馬走在最前，忽然指著前方的路喊：“你們快看，前麵鎮上飄著糖香呢！說不定有新的甜果子，能讓知鶴畫進畫冊裏。”小知鶴聽到折顏上神說的話後，睜大眼睛往前望，手裏的畫筆已經悄悄握了起來。
    東華帝君看著身邊鮮活的身影，再想起瑤光提起的功德之事，忽然覺得前路不再急切。或許真正的功德，本就藏在這些溫暖的相遇裏——就像此刻馬蹄踏雪的聲響、孩子的笑聲、風中飄來的糖香，還有畫冊裏不斷添上的新故事，都在為這段旅程，寫下最柔軟的注腳。
    雪團跟著馬跑了一路，尾巴搖得不停，偶爾停下來嗅嗅路邊的枯草，又立刻追上來。小知鶴低頭看著它，忽然在畫冊上新的一頁畫下奔跑的雪團，旁邊添了一行字：“雪融路向暖，風裏帶甜香，此程雖別舊，新事正綿長。”
    馬蹄踏過最後一片積雪時，風裏的寒意已淡了大半。前方鎮子的青石板路泛著濕潤的光，街角糖鋪的銅鈴隨著門簾晃動，“叮鈴”聲混著熬糖的焦香飄過來，引得雪團停下腳步，鼻尖不住地抽動。
    小知鶴從馬背上探出頭，手指已經按在了畫冊上：“義兄，你看那糖鋪的幌子，像不像西域商人送的彩色綢帶？”東華帝君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杏色布幌上繡著纏枝糖畫，風一吹便輕輕打卷，他抬手將她被風吹亂的碎發別到耳後：“像，且這裏的糖畫，能畫出比綢帶更鮮活的模樣。”
    折顏上神早已勒住馬韁，指尖捏著顆剛從糖鋪買來的麥芽糖，遞到小知鶴麵前：“嚐嚐？這糖裏裹了桂花，比西域的奶糖多些清甜味。”小知鶴咬下一小塊，甜香裏混著桂花香，瞬間讓她眼睛亮了起來，飛快地在畫冊上勾勒出糖鋪的輪廓，筆尖還沒停，就聽見玄女的驚呼聲。
    原來玄女抱著花肥袋，正站在鎮口老槐樹下，看著樹下圍著的幾個孩子。那幾個孩子手裏攥著枯枝，正對著地上的泥塊發愁，見了弟弟，怯生生地問：“你懷裏的袋子，裝的是能讓花長出來的東西嗎？”玄女聽到詢問聲後，立刻點頭，並打開袋口，語氣溫和的說道：“這是西域來的花肥，撒在土裏，能種出會開紫色花的草！”
    瑤光上神走過去，看著孩子們期待的眼神，輕聲道：“我們剛到這裏，正好可以和你們一起種些花。”孩子們頓時歡呼起來，手拉著手往鎮後的空地跑，小知鶴也提著畫冊跟上，雪團在他們身後蹦跳著，尾巴搖得更歡了。
    東華帝君和折顏上神站在原地，看著孩子們的身影，折顏上神晃了晃手裏的海棠沙棘酒，微笑著說道：“看來這地方，倒比我們想的更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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