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既然是若虛門之人，而小白又稱呼他為主人，十有八九，就是當年在太微山脈取走白蛇蛋之人。
    隻是不知當初，究竟是無意中拾到的，還是原本就和蜃健一夥？
    想到這裏，白夢天不禁悲憤難當，這些年為了尋找丟失的兒子，家破人亡，隻身一人四處流浪，最終成為東宗的一員，都是被當年的蜃健所賜，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嚎啕起來。
    “你，你既然是若虛門的弟子，你這頭白蛇靈寵，可是當年在太微山脈得到的？你是否認識一個叫做蜃健的人？”
    白夢天情緒極度失控，幸好鍾瑤及時抓住他的手臂，才讓他心中一驚，勉強壓製住悲傷之情，一字一句地問道。
    王若聞言眼皮一跳，心中念頭急轉，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麽，麵現躊躇之色，沉吟了半天，才毅然抬頭說道：
    “不錯，小白正是當年蜃健給我的那枚白蛇蛋孵化而出。”
    其實也不是王若不想隱瞞，隻是覺得想瞞也瞞不住。
    畢竟凡俗界父子之情都血濃於水，修道之人原本延續後代更加困難，血脈感應之力更加強大，就憑自己幾句敷衍之語，絕難搪塞過去，還不如大方承認了。
    假如小白因此離開自己，也隻能說明和他緣分已盡。
    “果然如此，莫非你和蜃健狼狽為奸，盜取我的三枚蛇蛋後逃走，並且遠離古蘭國，跑到這大譽國來？”
    白夢天一聽王若承認了，心中怒火中燒，眼中凶光四射，厲聲嚎叫起來。
    要不是剛才被王若一掌一抓威懾住，此刻早就動手拿下。不過事到如今，他也是起了拚命之心，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閣下說話這麽難聽，不問青紅皂白，看來我應該略施小懲了！”
    王若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之色，看著對方凶惡的眼睛，雙目之中，忽然變成極紅之色，漫天火焰在眼睛中燃燒起來。
    隻不過一瞬時間，雙眼再次恢複了清明的黑白二色。
    “啊！”
    對麵一聲慘叫，白夢天一下子捂住自己的雙眼，倒在地上，四處打滾，神情痛苦至極。
    “夢天？”
    鍾瑤心中大驚，出手將白夢天製住，見其雙手捂臉，神色猙獰，似乎是受到了神魂上的打擊，忍不住回過頭來，朝著王若大喊道：“王若，你做了什麽？”
    “放心，他剛才出言不遜，我看在小白的麵子上，隻是略施懲戒而已，一會兒自然就會好的。”
    王若哼了一聲，扭頭看了身邊的小白一眼。
    小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麽會又牽扯到自己？
    不過從剛才二人的對話，和現在主人話語中隱藏的深意，他也有些猜測了，一顆心咚咚咚地跳動不停。
    想不到王若修煉破幻神目才一年時間，就進步如此神速，幻蜃真火的威力，更是大大提升。
    剛才他隻是想教訓一下對方而已，否則真要將對方拉入玄虛幻境的話，恐怕燒空對方的全部神識，也費不了多大的功夫。
    果然沒過多久，白夢天安靜下來，慢慢站了起來，眼睛不敢再看王若一眼，心中驚駭萬分，好在對方手下留情，神識刺痛一會，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對方隻是騰雲上境修為，實力便能碾壓自己，看來就算自己和鍾瑤二人合力，也絕不是他的對手，想要讓他將小白還給自己，難上加難了。
    “閣下神通廣大，在下不是你的對手，隻是我和我兒子的血緣關係，卻永遠是別人改變不了的。”
    “你叫小白？你可知道，我是你的爹爹，尋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的親人啊！”
    白夢天無奈之下，竟然轉頭盯著小白，聲淚俱下地說道。
    小白哪裏經曆過這種陣仗，一下子慌了神。
    感覺眼前的光頭老者，既陌生又熟悉，想上前拍拍對方的後背，安慰幾句，卻又縮著身子，緊緊躲在王若的後麵，睜著一雙不知所措的眼睛，四處張望。
    眼前的老頭居然是自己的父親，那種奇妙的感覺縈繞在心頭，讓他眼中不自覺地泛起淚光。
    是啊，他從小就在王若身邊長大，一直以為自己隻有王若這麽一個主人，哪裏知道如今冒出一個父親來。
    旁邊的楷林見到小白難受的樣子，上前一步，輕輕抓住小白哥哥的手，一句話不說，隻是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閣下區區幾句話，便想哄騙我的靈寵，你可有什麽證據？”
    王若有些不甘心，臉上狡黠之色一閃，再次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當年你是如何得到這枚白蛇蛋的，但我知道，蜃健當年乃是我的管家，和我大夫人有染，被我發現，重傷之下，盜取我三枚白蛇蛋逃之夭夭。”
    “我也不怕家醜外揚，畢竟為了找到他們，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閣下如果確實和鍾使者以前認識，也能體諒小老兒一片孤苦之心，還請高抬貴手，放我們父子團聚！”
    白夢天銀牙一咬，字字血淚，用一種近乎乞求的話語，句句說來，痛悔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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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使者？嗬嗬，我雖然認識她，但當時這位鍾使者，卻想將我們三派任務小組一網打盡，她本身也是獸族之人，我們不但沒有什麽交情，反而有些仇隙的。”
    王若看了鍾瑤一眼，嘴角翹起一絲弧線，頗有些調侃的味道。
    鍾瑤也自知理虧，原本派往人族潛伏，不會這般輕易暴露身份，隻是當時情況特殊，無奈之下，輾轉回到玄鳥一族。
    卻聽天敏說起，絕情閣的高層，已經發現了自己的一些端倪，就是故意借那次三派任務的機會，試探自己。
    幸好自己也及時回來了，否則一旦回到絕情閣，立刻就會被囚禁起來。
    怪不得當年絕情閣的楊寶笙，一直暗中跟隨，並關鍵時刻出手救下眾人，也讓鍾瑤鬆了一口氣。
    當時的她，因為在絕情閣待的時間太久，居然有了一絲感情，心中並不希望絕情閣之人受傷的。
    如今回到宗族這麽久，那點些微感情，早就煙消雲散，而且當年就和眾人反目，暗算了老夫子，現在怎麽可能還和王若談舊友之誼？
    “閣下既然不看鍾使者的麵子，那麽還請為小兒的前途考慮，如若回到我的身邊，我必然傾其所有，全力栽培。”
    “這麽多年的積蓄，包括我進階元嬰的準備手段，都可以拿出來給他使用，保證他的修為，再上一個台階。”
    白夢天明著是朝王若求情，實則是對小白拋出了誘餌，讓其盡快回到自己的身邊。
    當然，他說的話，也必然是真的，隻是此時講出來，的確有挑撥之嫌。
    “嗬嗬，說到修為，閣下當年起碼也是騰雲境界吧，如今小白修為和你一般無二，實力卻更上一籌，你還覺得我不夠培養的資格麽？”
    王若瞥了他一眼，要不是他是小白的親生父親，當著自己的麵如此大言不慚，自己早就出手了。
    眾人一聽，暗暗點頭。
    說起小白的修為進境，簡直和王若一般妖孽，雖不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至少這幾百年來修仙界，還從未出現這般怪才。
    白夢天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不好再說什麽，隻是將眼睛轉向小白，眼中露出極其渴望的期盼之色。
    聽到王若嚴詞拒絕，小白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也未站出身來說話，似乎一切都是王若做主的樣子。
    不過王若還是從神識之中，感受到了小白內心輕微的變化。
    而且小白看見白夢天這般激動而又難受的模樣，竟不自覺地低下頭去，不敢看對方一眼。
    王若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沉吟一下，方才緩緩說道：
    “小白，你雖然是我的靈獸，但我從未將你當成靈獸看待，也未強製要求你做出任何犧牲，但今天，你要做一個重要決定了。”
    眾人一聽，又紛紛揚起臉，十分奇怪地看著王若，白夢天更是難掩心頭激動之色，隱隱猜到了對方下麵要說的話。
    “你從小被我用精血喂養大，卻陰差陽錯下，吞噬一些靈物，導致修為大漲，更是難能可貴地激發了身上的一絲饕餮血脈，練就了吞噬天地的獨門神通，我一直都看在眼裏。”
    “隻是眼前這人，極有可能是你的親生父親，如果你要跟他走，我絕不強留。”
    “但我的內心深處，卻還是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邊，現在就是你做決定的時候了，你長大了，我給你一個機會，尊重你的決定。”
    王若回頭看著小白，眼中泛出疼愛之色，凝重地說道。
    果然如此，白夢天激動得差點跪下來。
    要知道王若如果堅持留下小白的話，沒有人可以逼他就範的，一旦打起來，自己和鍾瑤還會陷入危險之中。
    眾人又將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小白，連旁邊的楷林，也眨巴著雙眼，麵含期待之色，不過當然是希望小白留下來了。
    別看小白平日裏好吃懶做、玩世不恭，真正遇到大事的時候，顯得特別慎重，眉頭都擰在一塊，額頭上沁出微微汗珠，牙齒咬著嘴唇，全身似乎都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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