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成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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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遁光臨近山脈之時,隻見空中一陣波紋蕩漾,都天星鬥大陣主動打開一個缺口,一個人影禦劍升空,王若一看,微微一笑。
    來者正是若虛門的長老羅型,當年差點將自己收為弟子之人。
    這麽多年過去了,對方的修為還停留在琴心境大圓滿境界,此刻正滿臉喜色的飛來。
    “我有點累了,傷情嚴重,先到帳中休息一二,待會再和各位舊友暢敘一番!”
    還未等羅型開口,王若首先發聲,不等幾人回話,直接朝著山脈中一處營帳飛了過去。
    並非王若絕情,而是此刻他胸腹間血肉模糊,苦行菩提正動用本源之力交織修複受傷的地方。
    他已經用破碎的衣服勉強擋住,免得大家看見這般異象,豈不驚得目瞪口呆?
    一道流光閃入營帳之中,同時將帷幕放了下來。
    鳳來儀三人一驚,不敢逾越,隻能停在營帳外,麵麵相覷。
    “我自己的傷自己療養,兩位仙子不必在意,久別重逢,本應該千杯換盞,暢訴衷腸,怎奈我有些渾身乏力,恐怕先要調息一二,等我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便各自回去休息吧!”
    王若軟綿綿的聲音從營帳中響起,似乎真的倦怠無比。
    “師叔請說,弟子知無不言!”
    鳳來儀立刻恭聲答道。
    “你先將若虛門這兩年來的戰況說一說,我認識的那些故人,不知還有幾人存活,簡單說一說吧!”
    王若長歎一口氣,似乎也陷入回憶之中。
    鳳來儀心中一動,看來對方還在念著舊情,取出一張傳音符,默默念了幾句,然後朱唇輕啟,麵含悲傷,娓娓講了出來。
    原來絕情閣被滅之時,張若虛正帶著鳳來儀等人千裏馳援。
    哪知走到半路,便聽見噩耗傳來,趕緊調轉馬頭,回到宗門,果斷和隔世穀會師一處,構築防禦工事。
    可惜兩派合力,也不是青於藍的對手,反而被殺得丟盔棄甲,不得不放棄太微山脈,且戰且退,並一直退到西水郡,最後因為落英前輩的到來,才勉強穩住陣腳。
    幾次大戰,族中弟子損失小半,琴心境長老卻損失慘重。
    鞏固、淩風、風無影、萬山、蘇醒等皆力戰而死,連進階騰雲境的司馬溫,也同樣隕落了。
    “唉!真是晃眼如隔世,物是人已非呀,不知當年我芻養堂的幾位同門,如今可還安好?”
    營帳中一聲悠悠歎息,卻又想起了什麽,再次問道。
    “弟子不知,待派人立刻去查!”
    鳳來儀苦笑一聲,還真不知道高大山和文笑二人下落。
    畢竟這次兩族大戰,事情繁雜,而且文笑返回家族中去,早已不屬於宗門管轄了。
    “不用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就隨他們去吧!”王若立刻阻止道。
    並非他冷漠,而是大戰之中,低階弟子朝不保夕,與其查明倘有噩耗,還不如現在不知下落,更能讓心中存了一份念想。
    “對了,趙天賜趙氏家族如今怎麽樣了,可有人知道?”
    王若腦海中又浮現這位親切的中年人容貌,再次問道。
    “弟子也不知!”
    鳳來儀臉上現出慚愧之色,如今自己一問三不知,也不知師叔會不會生氣。
    “無妨,不聞故人今何在,心頭一絲追憶成,真有泉下泥消骨,才叫腸斷更傷魂,你們各自回去休息吧!”
    營帳中再次歎息一聲,隨即不再說話了。
    鳳來儀三人哪裏敢離去,畢竟張若虛讓她們照顧王若的。
    所以即使對方開口,她們三人還是默默守在一旁,相信王若不至於出來趕她們走吧。
    就在此時,山下一人疾馳而來,穿著一身鵝黃碎花衣裙,一臉期待之色,卻是海棠此女。
    接到師父的傳信,她立刻飛奔上山,心中激動萬分。
    她和羅型鎮守後方,見到空中王若大殺四方,簡直不敢相信,美眸之中,異彩連連。
    “弟子海棠求見!”
    很快她便來到帳外,見到師父三人都在帳外,頓時一愣,瞬間明白了原委。
    在鳳來儀的目光暗示之下,趕緊上前襝衽一禮,期盼地說道。
    當年王若曾經答應和她交往,自己母親鳳九天也曾試探過他,對其都很滿意。
    若無意外,二人回到若虛門,可能就要成就一番好事,隻可惜造化弄人,各奔前程,如今重逢之際,不知還能否再續前緣。
    “今日我身體不適,改日再見!”
    王若有些複雜的聲音響起,再無任何動靜了。
    鳳九天心中歎了一口氣,將有些悲切的海棠拉在自己身邊,四人盤膝而坐,默默無語,一直守候在營帳旁。
    不知不覺,早已夕陽西下。
    眼看天都黑了,正在四人都有些著急的時候,忽然一聲輕微的嗡鳴之聲,一道火光從鳳來儀身上跳出來,其中傳來張若虛興奮的聲音:
    “來儀,趕緊帶領風行山脈的隊伍,收了都天星鬥大陣,同王若一起,匯合我們,直接殺回太微山脈,收複若虛門的舊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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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此言,眾人皆是大喜。
    看來這一仗贏得徹底,全麵收複失地,不禁都站了起來,心頭大暢。
    “王師叔,張師叔有令,請我們一同趕往前方,同赴太微山脈,還請師叔起身!”
    鳳來儀不敢怠慢,躬身一禮,朝著營帳中恭敬說道。
    可是營帳中一點聲息也無,沒有任何回應。
    “師叔若是身體不適,我有一艘雲舟,速度不快,但平穩異常,還請師叔前往!”
    鳳來儀心中咯噔一下,雙眉一皺,再次朗聲說道。
    房間裏還是悄無聲息,就好像根本沒有人。
    四人都開始惶恐起來。
    鳳來儀朝著旁邊之人一使眼色,海棠立刻心領神會,漫步出來,小心翼翼地上前,掀開帷幕,進入帳中。
    她畢竟是王若舊友,又是晚輩,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內,倒也不怕對方發火。
    “師父!”
    隻聽裏麵海棠一聲驚呼,鳳來儀三人再也按捺不住,立刻衝了進去。
    這才發現營帳中物件全部整潔有序,沒有看見人影,床榻之上的被褥疊放規整,根本就沒有躺過的痕跡。
    “啊?”
    四人皆是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她們可是親自看見王若進入營帳之中,而且還同她們聊了一會,怎麽可能憑空消失了?
    “師叔,王師叔!”
    四人大聲呼喊起來,可惜聲音朝著山峰四周遠遠傳出去,卻再也聽不見任何一絲回應了。
    。。。。。。
    一個月後,暗黑森林蛇形山上。
    青於藍臉色鐵青地帶著剩餘的三千殘軍回到此地。
    看著身後多是傷兵,以及自己左臂上空蕩蕩的袖子,一屁股坐在廣場上的椅子上,頹然不知所措。
    突然身上一陣嗡鳴聲響起,他瞬間跳起來,臉上現出驚恐之色,無奈地取出透天鏡,一口精氣噴出。
    隻見鏡麵之中,一位雙鬢半白的中年男子現出身形。
    “說,到底怎麽回事?”
    境中的青不老雙目如電,麵色陰沉似水,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父親!”
    青於藍再也忍不住,雙膝跪地,痛哭流涕起來。
    場下三千殘兵也是東倒西歪,不敢亂說一言。
    “都是王若,他不但已經進階元嬰境界,而且實力超群,將您的孫兒青三斬殺,還斷我一臂,導致大軍潰敗,如今我們已經全部退回蛇形山,損失慘重啊!”
    青於藍哭聲大起,以麵伏地,不敢起身。
    “什麽,是那個人族弟子!”
    青不老勃然大怒,陡然想起那個曾經斬殺長眉之後,激發透天鏡和自己見過一麵的人族青年,雙目都要噴出火來。
    “父親,他可不是人族弟子,至少他體內含有魔族血脈。就是他激發魔性,人族才反敗為勝,父親,我們真是敗得冤枉呀!”
    青於藍這才猛然想到,立刻尖叫起來。
    “什麽,魔族?這絕不可能啊!”
    青不老一下子圓睜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見青於藍言之鑿鑿的樣子,麵色一沉:
    “我知道了,哪怕他是上族之人,我也一定要討個說法的。”
    見到父親已經轉移了注意力,青於藍心頭稍安,但也不敢起身,還是五體投地,不敢動彈一下。
    看見他左臂空蕩蕩衣袖,青不老臉上閃過一絲疼惜之色,隨即又冷冰冰地說道:
    “你作為此次主帥,吃了敗仗,令蛇族損失慘重,連我最器重的孫兒都死了,你必須負主要責任,先在蛇形山戴罪守山,等過段時間再行處置吧!”
    隨即光芒一閃,透天鏡便失去了聯係。
    青於藍苦笑一聲,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心如死灰。
    “啟稟大人,半月前一個青衣人族闖入黑木崖,將所有牢獄中人全部放出,我們無法抵擋,還死了幾十個族中弟子!”
    此刻從後麵飛來一位男子,麵色驚恐,跪地哭喊。
    “什麽?”
    青於藍一下子站起來,氣得暴跳如雷,心中已知必是王若幹的好事,忍不住仰天長嘯,悲憤莫名。
    似乎是心中太多怨氣無法發泄,長嘯過後,青於藍血紅的雙眼四周一掃,看見不遠處被長眉奪舍的紅菊,也是哭哭啼啼的樣子,
    他臉色一獰,右手一抓,將對方裹入寬袍之內,朝著後方寢宮飛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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